61、何其有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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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唐小七和文慕柳两人已经在同一条船上了。
唐小七端着文慕柳倒的白开水，慢慢浅酌着，文慕柳则是一碗一碗的酒，一仰脖，就是一碗酒。
就在文慕柳说上那么一段，就一碗酒的时候，唐小七心想，这么一个有魅力、魄力的女子，最终还是在情之一途上饮了苦酒，可是这酒是苦是香醇，怕也只有饮酒的人才知晓。
这样一段宫廷旧事，唐小七觉得自己无法评说，就好像文慕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振兴越国还是远离这些俗事游走江湖。
可，终究，那场大的叛乱中，是用的文慕柳的名头，越国十二皇女的名头。
所以，现在的文慕柳在启国的眼里就是一祸乱头子，欲杀之而后快。
文慕柳听到唐小七说的那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后惨淡一笑，眼前闪过了七年前在强攻皇宫时的血色弥漫，不断堆积的尸体，其实文慕柳想不明白，老百姓明明过的挺好的，自己的那些手下为何总想着要攻进皇宫，要自己坐上那乾宫里的那个高高的位子，仰头灌了一碗酒后，文慕柳眼里带着点点红丝，说：“唐小七，想我文慕柳，也不过是芸芸人生中的一员，就好像这河里的河鱼，怎么翻也翻不起历史这条长河的波浪。更何况，皇母留给我的……”
唐小七啜了口清水，淡然接口道：“更何况，文慕柳也不愿再见到血流成河。”
文慕柳听了，呵呵一笑，说，“原来这世上，知文慕柳者却只有唐小七。”声音却越来越低沉。
不知为何，唐小七看到这样的文慕柳，心底居然染上了淡淡的悲哀。
她不知道该怎么与文慕柳说，毕竟一直走在文慕柳这条路上的是对面的这个人，而不是自己。自己没有权利去告诉她你该放下手中的权利，对着皇宫里现在的皇帝磕头，将那虎符与玉牌交出来，兴许这样，你就可以放下那千斤的担子，如小鱼一样进了河流，入了大海，再也不回头。
而且，文慕柳不管如何都是皇女，即使是亡国的皇女，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傲然却怎么也不能让她弯腰屈膝，更何况，现在皇宫里头坐着的那人是她的杀父杀母仇人。
所以，唐小七知道，不管怎么样，若是她心里再也没有生气，就如同现在在自己面前这般死气沉沉，文慕柳的一生似乎就这么定下来了，进退维谷，了无生趣。
她劝不了，什么也不能做，但是……
唐小七站起身来，将船尾的几坛酒拎了起来，拍开封泥，喝将起来。
文慕柳目瞪口呆地看着唐小七。
将大半酒灌进喉咙，入了腹之后，擦了擦嘴边的酒，晃了晃脑袋，说：“那样看我做甚？”
文慕柳说：“你不会醉死在这里吧？”
唐小七将整个身子都歪侧在船上的小几上，边挠了挠脑袋，边说：“这么点酒么？醉死？呵呵……”
文慕柳看着眼前女子脸上因为酒意而泛起的红晕，想起女子每日喝的都是白开水，而且是冷掉的白开水，不喝茶，不喝酒，而这次却……
文慕柳侧过头，手指似乎无意地抹过眼角，放下手，搓了搓手指，感受到手指上的湿润，勾起嘴角，笑了笑说：“一人喝，岂不闷得紧。”说完拿起酒，仰头，酒坛子在离口还有几公分的时候就开始往下倾斜倒酒，口一张，酒就如利箭般往下射，酒入喉，确实比刚才美味许多。
文慕柳用衣袖一擦唇边酒，四处望着剑峡，喃喃道：“真美！”
唐小七半眯着眼，仰头望了剑峡边上的两处绝壁，那绝壁似乎要冲上云霄，那笔直的姿态似乎就是两把剑，两把隔着一条河流而相呼应的剑，说：“是的，很美。”
“本来我在君子剑顶设了酒席，可与你相见，我倒觉得，就这样席地而坐，喝酒，聊天，挺好！”文慕柳拍开了另一坛酒，这次倒是慢慢喝起来，似乎在品味着什么。
“呵呵。你有此意，小七断不敢辞，不若峰顶见？”唐小七说完，不管文慕柳是否答应就身若惊鸿地朝峰顶奔去。
唐小七身体刚动，文慕柳哈哈一笑，也如箭一般远离了小船，“小七，怎么不等等姐姐？”
“我这不是将姐姐当作自己人，不客气哦！”唐小七听那声音越来越近，功法运到极致，嘴上却打趣起来。
唐小七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知道文慕柳离自己也不过不远不近三步远而已，淡漠的面孔微微一笑，勾的脸部线条柔和起来。
不长不短，也就三息，唐小七与文慕柳先后到了峰顶。
峰顶处倒是好风光，极目望去，两人乘坐的小船变成了黑点，两个黑点旁有了一个大大的黑点，唐小七变知晓凌一一跟了上来，并没有如先前所交代地另走水路而行。
“他在等你。”文慕柳望了望后却飘上了树顶。
“是啊。”唐小七淡然接口说：“你知道么？本来我以为我与你之间必有一斗，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们能如此心平气和地站在一起喝酒聊天。”
说到喝酒，唐小七好笑地看了看文慕柳即使上了峰顶还不忘带着的酒坛子。
“我曾想，即使不能拥有，那么远远观望、守护也是极好的。可是我却没有想到，她却会因为我心底的这点念想，而下毒，还将我带到密室。”说到这里，文慕柳紧紧闭了闭眸子，她怕自己一睁眼就会泄露出那时候自己的卑劣想法，是的，那时候，看到密室里美的惊人的凌一一时，自己是开心雀跃的，自己是想折了他的羽翼让其就此栖息在自己怀里的。
可，终究，为了不让那双明媚的眸子自此如灰烬般沉寂，自己还是放了手。
谁又会知道，这一放手，就是一生一世。
可是，凌弟，我想你再叫我一声柳姐姐，那清脆悠然的声音，缠缠绕绕到心间，让我自此不愿醒。
“我想，从那时起，我便失去了在他身边的理由。我只能离开，别无选择。”文慕柳说完，人就朝着君子剑的另一侧奔去。
唐小七站在那里，看着文慕柳下了君子剑，到了另一艘船上，直至消失，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
若可以，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唐小七突然一身长啸，那啸声一起，则从一处也起了一身清脆的鸣声。
望着留在峰顶的那桌酒席，唐小七缓缓坐到竹凳上，慢慢吃了起来。
其实，凌一一，你何其有幸，能得此人痴爱；唐小七，你又何其有幸，一一他并没有因为这份爱而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何其有幸呵……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何其有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