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生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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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是最深沉的浓黑，木叶沉睡着。巡逻的忍者无声地滑行在夜色里，毫无脚步声一身墨色的他们仿佛悄无声息的暗影。
他们是暗夜的狛犬，忠诚的守护着木叶，敏锐而强大。
尽管如此，他们也完全没有察觉那抹滑过比黑夜更深的阴影中的人影。
踏着夜色而来的，宇智波佐助。
鼬躺在床上看着报告，空伤势太重，每天都只有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状态才能缓慢的恢复。此刻它正以虚弱的半岁多的婴孩模样抓在鼬的怀里沉睡。
卡卡西推门进来，把手上的托盘放到床旁边的桌子上，瞄了瞄鼬的动作，不满道：“喂，你只是被反噬了有内伤而已，又不是断腿断胳膊了为什么连下个床吃完饭都不肯？非要我喂么？”
“啊——”鼬极其配合的张开嘴，眼睛还定在报告上一行行往下扫。
卡卡西彻底无奈了，只好认命的拿起筷子开始喂食工作。
这时，窗外的风声发生了一点儿细微的改变。
卡卡西眼角瞥向窗口，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过。
鼬吞下口中的饭，手中赫然已是扣上了五枚手里剑，手指敛放，手里剑就全部奔着窗户飞了过去。
本该响起的清脆玻璃破碎声并未如期响起，它们全被一只戴上了黑色连指手套的手轻松接住。
黑衣人出现在窗前，天知道他是怎么在窗子反锁的情况下从外潜入的。
“晚上好，哥哥。”
果然又被忽略了吗我就知道收徒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卡卡西内心自吐槽地想着。
“啊，还有卡卡西嫂嫂，晚上好。”佐助又看了一眼搁下碗筷的卡卡西，补充了一句。
-_-#卡卡西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家不肖弟子之一，同时发现鼬的脸色居然在听到那句“卡卡西嫂嫂”后温和了不少ORZ
这对混蛋兄弟……
佐井走后，鸣人抓抓头发，望天发了三分钟的呆，就按照一般习惯摸出了游戏机开打。
只是打着打着，就惯性的伸手想要拿往常会自发自主被送到自己手边的水果零食小点心，却难得的扑了个空。
嗯，的确十分难得，十年从未间断，说没就没了，好生怨念。
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熟练地搜刮出一堆水果零食，十年未曾做的事，做起来仍然熟练万分。
手指轻按着小刀，苹果旋转如同在跳圆舞曲，果皮薄薄近乎透明，连续平稳的滚落，而后，是充满汁液的果片入唇。
即使他走了，他也会过得很好。因为他早已花了与和他相识到死别几乎同样漫长的时光去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应该说他从出生开始就一直面临这种境地——无亲无友，独自生存。
纵使相依，终究别离。
没什么好感伤的。
何况……感伤是什么？
鸣人微笑，眼神冰冷，无情无欲，无喜无怒，无爱无憎。
午饭顺利过去。
日头渐西。
脚步声在屋外响起时已近黄昏。
佐助走了进来，一推开门他就皱起了眉头。
因为鸣人正在吃拉面，吃得不亦乐乎。
难道晚饭又是拉面？！呕……这么多年胃都快被吃穿了……
“咦？”尝了一口尚在锅里留给他的那份拉面，佐助微微惊讶，不是因为难吃，而是因为水平正常。
正常人的水准，不可能是佐井做的。
“南边某处在搞年终大减价，佐井跑去疯狂购物了，我叫的外卖。”鸣人哀怨的继续玩着游戏，“鼬哥哥和卡卡西老师怎么样？小空气色还好吗？”
出于不明的理由，鸣人没告诉佐助佐井走了的真相。
“……”佐助端出拉面，坐到鸣人身边看他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吃着拉面，想了想，最后无奈总结道，“他们都还好，不过貌似又想从木叶开溜。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去见雏田一面，最后也没有去。”
鸣人眨眨眼，佐助和雏田过去有什么感情交集吗？好像是没有……那他为什么要去，不是他的风格啊……还是说……因为自己？
“呐，虽然最后闹了那么大一出，奇怪的是虽然五大忍村都把我们列入了叛忍之列，私底下的追捕却一点儿不用心啊，也没有发什么满世界的通缉令，对上面的说法是类似于家丑不可外扬安定民心起见隐藏你这么个大BOSS的存在比较好之类的。所以，虽然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去，但你要是想回去的话，随时都可以。”
所以如果你有想要见面的人，想要回家做的事，我似乎也不必多此一举。鸣人明白了佐助没有说出来的话，“那么，照片呢？”
佐助在衣兜里摸了摸，掏出一叠来，鸣人立刻以饿虎扑食的动作和速度抢下，一边玩游戏一边流口水的看了起来。
“好可爱~~~变小了可爱度简直是翻番了啊！干脆我每隔几个月等它长大了就‘哗’它一下让它受伤后又变成肉包子吧~~”
佐助默默擦汗，眼神又游移了一阵，说实话，他真心怀疑鸣人会说到做到从此成为哥哥家的噩梦。
鸣人的哈喇子快要淹没珍贵的照片时，佐助突然发问，“鸣人，这个世界上，有所谓的神灵吗？”
“啊？”纵使是脱线到相当水准的鸣人也花了一阵子才理解佐助的跳跃式问题，一时间，也想不出来他问这个问题的理由和后续，只好天真的回瞪回去。
“也就是说，你相信，有所谓的神灵存在吗？”佐助收回之前一直左瞄瞄右瞅瞅就是不看丢脸的鸣人的目光，正色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想这种和你风格严重不符的问题，但我的答案是，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哦？”
“比如说吧，这些的原主人，理论上就是被人们称之为死神的神灵。”鸣人摸出被拿来垫桌脚的双刀和那件有隐身作用的衣服，“但被人类称为神灵，并不代表他们就是所谓的神明啊。他们不过是力量，被规则所束缚、不得自由的力量。”
佐助撑着单边脸颊，认真倾听着。
“比如那个所谓的死神，不过是代表着死亡的力量，被规则所束缚展现出的实体而已。而这两把刀和衣物，代表的，也不过是力量的一种形式。”
代表物质的死亡与毁灭的长刀，代表精神消散与湮灭的短刃，与代表死亡不可预知与无形的外衣。
然而死亡本身却还是依旧行走于世间，毫发无损。
人类中数千年来仅有寥寥几个狂妄的向神灵挑战者，败多胜少，战利品就是那些流传在世间的所谓强大的“神器”，不过是被世界的规则束缚的部分力量而已，微小得近乎可悲。
即使神灵死去，世界照样运转不息。
不管没了什么，大概都不会影响这个世界的运行吧。
佐助听完鸣人关于所谓世界构成的一通鬼扯后，最终什么也没记住，只是冒出了上述感想。
“那么，究竟你是想起了什么才问我这个问题的啊？”鸣人洋洋洒洒一大篇话后，才想起这个一开始的疑问。
“空是传说中的饕餮，十尾是从远古就存在的异兽，所谓六道仙人，所谓死神……总的来说，忍术果然是很奇妙的啊。”
“人类可能永远也没有办法了解世界的全部，大千世界稀奇古怪的好玩事还很多呢~”鸣人继续埋头游戏。
“是啊……你听说过极西之地火鸟的传说吗？”
“日落之地的凤凰？”
“算是在忍者出现前，属于阴阳师和巫女们之间的秘密传承的传说吧。想来应该是擅长使用火遁的异兽。”
“为什么你这么一解释就毫无萌点了。”
“这次回家去听说了家中关于这方面传说的书籍，有点儿神往……”佐助看向门外，夕阳渐沉，却还在极力散发着最后的光明和热度，肆意挥洒着最后的美丽。
“那种鸟除了唱歌很好听外简直一无是处啊，晚上打家劫舍带上还容易被发现，实在是太华丽了，不过要是可以变成萌萝莉的话倒是可以考虑……”鸣人速度的想歪了。
“所以我打算去寻找这种鸟。”
“啊？”一种不妙的预感浮上心头。
“我喜欢你，鸣人。但是，我对我自己还有疑问，所以，我不会留在你身边，抱歉。”
“……疑问？”吐槽点太多以至于就连鸣人也只抓住了一个词进行反复。
“我尚不足以站在你的身边，鸣人。”
他没有强大到可以待在他身边而不迷失自我。
更重要的是，他不认为自己是真正适合鸣人的那个人。
他不够完美。
他不能容忍。
所谓替身。
那个人也许一开始是被他人作为替身看待，可是他最后证明他才是那个滴水穿石的人。
他希望他能得到最好的。
而他不是。
轻轻吻上鸣人的头发，而后佐助起身，整理好腰带上的草薙，大跨步的，出了门。
朝着夕阳的方向。
走向，日落之地。
作者有话说第149章 生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