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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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圣诞假期很短，本应是少年少女们与家人团聚欢笑的时间，却突兀地发生了让许多人措手不及的事。改变了卡默林，也改变了斯内普，甚至让一向和平安逸的巫师界露出了黑暗峥嵘的一角。
耳边尖厉的咒骂与惨叫越来越弱，斯内普几乎可以看见生命的绿光从地上痛苦扭曲打滚的人身上慢慢散出。
他们正在死去。
斯内普站在队伍的最外围，表情冷漠。倒是站在他前方，比平时站得更加笔直的卢修斯脸色苍白了许多。这个平时总是带着矜持傲慢表情的铂金贵族虽然没有低头，也没有转开视线，但面无表情——连骄傲的表情都忘了摆，显然这样表现只是出于他做为马尔福的骄傲，并不是出于平静的内心。这一点上，出身于混乱的蜘蛛尾巷的斯内普与他完全不同。
死亡，他见得太多。那些流浪汉，妓女，和不知名的罪犯，在蜘蛛尾巷的冬日里经常曝尸巷尾。死人就是死人，虽然眼前的死法更残酷更凄厉，结果却并没有什么不同。
虽然心跳比平时稍快，但斯内普觉得自己内心平静，他知道，这一次他不是凶手，但并不代表他清白，也不代表今后他永远不会是凶手。这双手，染红是早晚的事。
他对这样的未来可能性并不太在意，他更多的注意力是在队伍的最前方，那些施刑者的身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人魔法实战。对此，斯内普充满了好奇。
但是——他们这水平纯粹是“随心所欲地甩棒子”吧？
看了一会儿，斯内普在内心浮现出这句卡默林的“名言”。难得地觉得他也有说得贴切的时候。虽然很不情愿，但经过卡默林关于战法战略的调教，斯内普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战斗眼光高了许多，还真有点看不上前方不停地甩着恶咒，得意地哈哈大笑的残忍家伙们。纵然，他们的魔力与魔咒都明显地比斯内普强得多，但从魔咒的效率上来看，却只能评价为“全无章法”、“混乱”、“幼稚”！
斯内普在心里翻着白眼表达不屑。太糟糕了。无论是态度还是战斗。
杀人，在斯内普看来，应该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的手段，讲究的是简洁迅速。而眼前的情景，明显那群人是拿折磨人这件事来取乐。
真是浪费时间。
斯内普把目光移开，努力忽略场中尖厉的叫声带来的生理上的不适，开始思考这件事之后，自己可能的发展。
这件事，食死徒们也许本就是拿来立威的，不但不瞒着人，还故意高调宣传的架式。于是，不用两天，就震动了整个巫师界。
《预言家日报》连篇累牍地报道，《唱唱反调》也不唱反调了，或安抚或更加渲染恐怖地分析着这件几十年来都没有过的血腥案件。什么“黑魔王复活了”这一类的言论的猜测甚嚣尘上，走到哪里都是小心翼翼又嗡嗡杂杂的嘀咕声。
就在这样沸反盈天的时候，第二椿灭门案再次出现，这就象打在本来还心存侥幸的巫师心头，这几日以来一直吵吵嚷嚷的大街小巷一下安静下来，巫师们都疯了，安静地疯了。
卡默林也知道了消息。他的第一反应是吃惊。做为一个巫师长到十几岁，一直是和平的，还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恶性事件。魔王，圣徒这些词汇，卡默林第一次听说。难道是巫师界的邪教？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是很危险啊……
卡默林放下报纸，头版上镜头摇晃得让人头晕的受害人惨状图，卡默林眉头不得不皱了起来。
这是挑衅，这是充满恶意的宣战书！
那些什么魔王的圣徒们，突然从蛰伏了多年的黑暗里跳出来，直接就把巫师界这个平静的冰面砸出千万滚浪。
信仰无论善与恶，力量都强大得惊人！从中世纪的十字军东征，到后来的各种打着“圣战”名义的暴乱血腥事件，卡默林很清楚邪教的可怕之处——一遇到以宗教为名的恶行，人性被践踏，世界变地狱，就都只是一瞬间的事。
不过，对于巫师的杀伤力的错估，让卡默林对这件事的危险性严重地轻视了。在他看来，魔法相当于一把枪，持抢歹徒固然可怕，但人人都持抢的话，歹徒就没什么优势了。这次的打击只是太松懈太突然了，只要魔法部迅速做出反应，不过一小撮邪教恶徒根本成不了什么事。再说，白巫师的领袖可是伟大的邓不利多！黑魔王是谁？没听说过。
从小受的教育，卡默林对邓不利多的实力异常信任。那个白胡子校长虽然品位古怪，但谁也不能否认他的强大。
存着这些想法，卡默林对这件事更多的只是好奇，而不是担忧。在政府这个最大型的暴力机构面前，什么邪教势力都注定毁灭。而且，显然，那个什么“魔王”是没什么群众基础的，靠几个人就想干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纯粹是笑话。
不过，报纸上的评论与报道，甚至子虚乌有的猜测都是一付把“魔王”“圣徒”之类的词当做常识的态度，这让卡默林挠头。自己不清楚，父母一定知道吧？
可是，当晚在饭桌上，他刚提个头，就看到父母一闪而逝的慌张表情，卡默林不由愣了一下。这么严重？他立刻冷静下来，做为一个警察，他有安抚群众和查探消息的习惯。
“父亲，你给我说说吧，不然我什么都不知道，更危险。”卡默林看着莎拉把小巴顿抱到一边去喂饭，才轻声开口：“黑魔王是谁？做过什么事让大家吓成这样？”
阿瑟放下勺，最爱的炖豆子也没了胃口。看着儿子好奇的脸，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我也知道得不多，都是小时候听你祖父母零星唠叨过几句。黑魔王……你记得巧克力蛙送的卡片里的邓不利多校长那张吧？”
“记得。怎么？”这应该是巫师们共同的童年回忆吧？卡默林也当邮票集过。
“校长的那张卡片的背后，写的就是黑魔王的名字。”阿瑟虽然没什么表情，说的时候还转头看了眼自己边吃边玩的小儿子，眼神忧虑。
“名字？”卡默林迅速站了起来，回自己房间，把集卡册拿出来，拿出写着“阿不思·邓不利多”的卡片，翻过来，一字一顿地念出来：“盖－勒－特·格－林－德－沃。这是黑魔王？为什么写在邓不利多校长卡片的后面？黑魔王和校长难道有什么关系？”
提到邓不利多，阿瑟似乎信心回来了，甚至带出一个微笑：“当然有关系，当年可是邓不利校长打败的黑魔王！黑魔王很强大，但邓不利多校长更厉害！”
——能和邓不利多一战，还被记入史册，这位看来确实是个牛人啊！
卡默林在心里把这个名字又念了几遍，才放下卡片：“父亲，把你知道的关于黑魔王的事告诉我吧。”这个鬼世界，没有网络，求解只有问爸妈。
阿瑟皱着眉，讲古不是他的长项：“他不是英国人，大部分可怕的事的发生地都在德国。所以，我能说的也都是传闻……”
阿瑟说得有些乱，卡默林表情微动。从历史看来，虽然恶徒只是巫师的一小部分，但魔法部显然更不作为。竟然造成那么多伤害事件，造成整个欧洲巫师界的恐慌。好好一个魔法部一无用处，最后竟然是靠另一个强大的巫师来结束战争，这，真是太糟糕了！
竟然还是个人武力时代。这让卡默林有些吃惊。这是个什么样设定的世界？如此幼稚？！麻瓜们早就用飞机大炮，象蚂蚁一样把世界翻了个个儿。巫师们还在拿着小棍子甩来甩去玩耍。
巫师们好象还处于中世纪，没有从懵懂中醒来。没有战争的任何经验，造反的没有口号，组织没有纪律，甚至革命也没有目标。保守派也同样一盘散沙，还好是有目标的，所以他们胜了。
但无论胜负，巫师们都还没了解军队这样的组织才是大杀器。
腐朽无能的魔法部，竟然经不起一个有野心的天才儿童般的戏弄。这个世界要脆弱到什么程度才会如此表现？！巫师的大神梅林不会是家庭主妇出身吧？政治智慧低得惊人！更别提军事认知！
真是一个让人无语的世界啊。
卡默林虽然在心里不停地吐嘈，但也不得不对眼前的形势重新估量。怎么打没关系，谁胜谁负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家人的安全。巫师界的正义与邪恶，卡默林还没有完全融入，没有太多感受。不过，阿瑟有立场，卡默林也愿意帮他。谁叫这个父亲实在可亲可敬呢？只是想着“战争”这个让人皱眉的词语，他不由自主地学着阿瑟的表情回头看了眼笑得开心的小巴顿。
“这边看来要乱起来了，父亲，弟弟还小，需要你和母亲的照顾。而且，药业公司的工作重心正式转向美国，不如趁这个机会，你们一起去纽约？美国巫师都还挺……随和的，小巴顿在那里长大也不错。”
“去美国？”阿瑟愣了一下，虽然在麻瓜界当上了个总裁，也干得津津有味，但在阿瑟心底里，最自我认同的身份还是个巫师。挣钱什么的，不过是为了家人而已。真要抛开从小生活的地方，他还真是从未想过。而且，在英国巫师的心里，美国再繁华也是个未开化的粗蛮之地，去那里教养孩子，会把孩子教坏的。
阿瑟听了卡默林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看看玩累了想睡觉的小巴顿，又看看因为最近生活优渥而变得有些丰腴了的妻子，好半天才开口：“卡默林，你带你母亲和弟弟去，我在个医生，这种时候，还是留在圣芒戈的好。照顾好他们。”
卡默林听见这样的回答，吃了一惊。平日里闷声闷气的阿瑟竟然是个热血巫师！不过，做为一个男人，卡默林倒没有劝说阿瑟，就算以母亲弟弟的脆弱做为要挟，最后迫使阿瑟离开，将来的日子里，阿瑟也不会快活的。还不如，想办法让阿瑟在他意愿的工作中保重安全比较重要。
卡默林顿了一下，道：“父亲，母亲的那家魔药店一直以来都有我的不少同学支持，他们的魔药水平都还算不错，晚一些我把名单给你吧。”
阿瑟眼睛一亮，如果真有战争，圣芒戈的医生们医术固然不容质疑，但稳定的魔药来源却更是一份救急救命的力量。更何况，是霍格沃茨的学生，阿瑟很相信邓不利多，认定霍格沃茨是英国巫师界最安全的所在，在那样的后方堡垒里有一股魔药力量支持，怎么想都是让人欣喜万分的事。
父子俩你来我往地又说了半晌。看着父亲如释重负的微笑，卡默林也不由自主地回以温暖一笑。这个父亲，在他的心里比他想像得重要。直到父亲拍拍他的肩回房，卡默林回神才发现这一顿晚餐基本没动，已经凉透。
不过，卡默林并不打算象父亲叮嘱的那样去美国照顾母亲弟弟。拉杰夫的品格还是很值得信任的。更何况，就算阿瑟不放心他们的友情，也还有牢不可破咒呢。
等父亲与母亲回房间之后，卡默林才有空想起了斯内普那个家伙，心中有乌云飘过。
自从斯内普与卢修斯相熟以来，就与自己越发地疏离了。经常性的鬼鬼祟祟，还有越来越严肃的表情，越来越纠结的眼神，结合眼前突然暴发的恶性事件，卡默林不得不怀疑，这小子误入歧途了。卡默林实在不愿意相信斯内普竟然与那些暴徒等同。可是，眼下的情境却让他不得不怀疑。
邪教跟大学一样，可是易进不易出的。卡默林当天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为斯内普担忧起来，越发地觉得自己简直象养了个中二病儿子的老爸，人生苦逼。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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