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浮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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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吻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克服了第一次的恐慌羞涩或者是来历不明的颤栗，下次就能有更多的精力用于享受。初吻宝贵，正因如此，青涩只有一次。
第一次，斯内普惊得一夜未眠。第二次已能坦然冷淡。说到底，他并不讨厌这种异于常理的接触。卡默林的唇很软很暖，似乎还有点甜，不象自己的那么凉而无味。贴在一起的时候，斯内普总是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哪怕只是一瞬。
不是每个吻都象初次时那么深入，那么激烈。那样不受控的状态让斯内普莫名地有些恐惧。斯内普更喜欢之后闲来无事时被卡默林纠缠着的浅尝厮摩，那种软软的熨贴感觉，让他的心跳都跟着平缓下来，很舒服。
虽然不置一辞，但斯内普知道，自己的不做为就是在纵容，纵容卡默林随时地偷袭自己的唇，或者是别的任何裸露的肌肤。卡默林似乎也把这当成一种乐趣，能看到斯内普因为这种偷袭情绪能为自己微起波澜，很是快活。斯内普也觉得这种难得的孩子气在一向以长辈自居的卡默林身上，颇是难得。再加上卡默林在此事上也很聪明，除了第一次，他从不过份。不会在公众处偷袭，不会在专注魔药时偷袭，总之，从不试图挑战斯内普的底线。所以，斯内普乐于浅浅淡淡地维持着这种带着欢快调子的孩子气的吻。
但这样的亲密接触并没有让两人的关系更美好，真实的情况是……更微妙才对。斯内普依旧会看卡默林不顺眼，依旧会冷言冷语，有时嘲笑，有时怒火中烧。卡默林依旧会至贱无敌，愿意用各种方式惹斯内普开心或者不开心，毫不留情。但是，两人互相讲和的方式多了一种，有些“对不起”说不出口，所以，受不了冷战的时候，卡默林就死皮赖脸地过去亲一下。亲一下被躲开，就亲两下，亲两下都被躲开的话，就按住他的头，狠狠地来个法式深吻，直到互相软掉，或者是互相硬起来。经历了这样的吻之后，再怎么冷战，都会开口说话了，哪怕是以喷射毒液为主要的对话方式也不碍于交流。
唯一让卡默林觉得可惜的是，他们的年纪都还太小，分享亲吻已经是极限。太早开荤会长不高，卡默林很相信这个结论。所以，只能忍着，所以，才不敢有太多深吻。
不得不说，卡默林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对与斯内普的吻产生一种类似于迷恋的情绪。没事就想碰一碰，好象要缓解心头莫名的焦虑，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在焦虑什么。他只知道，如果一天都没有机会亲近这个男生的话，他会辗转反侧，患上失眠症。
斯内普不想说自己的这种心情是心虚。他只是……因为实验太重要太忙碌，才会在开学的时候没有象往常一样邀请莉莉同行。是的，是这样的没错。斯内普一面为自己找理由，一面心情糟糕了起来。连带着，看卡默林怎么看都不顺眼，尤其是笑得过份灿烂的脸，真是让人讨厌到想一拳打过去，打到他妈都认不出他来才好！可恶！
让斯内普更郁闷的是，莉莉似乎对于他没有与她同行并没有任何感觉，不但在车上与格兰芬多的同学同车厢，还与波特难得地欢言笑语。到了霍格沃茨，莉莉对斯内普与往日没有不同。依旧亲切热情，偶尔还是会在斯内普与四人组对峙时为斯内普说话。但是，斯内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他隐隐觉得，莉莉变了。
这种改变很微妙。就象斯内普对待卡默林的态度变了一样，莉莉对待波特的态度也同样微妙地改变了。也许莉莉都没感觉到自己的这种改变，但有过经历的斯内普却敏感地看个清楚明白。
在她训斥波特的时候，虽然依旧句句在理铿锵有力，但是，眉稍眼角洋溢的却全是几乎藏不住的开心与纵容。莉莉和波特之间的斗嘴，不再是争执，而象是另一种变相的调情。只是这两个沉浸于其中的少年少女都没有意识到。
这样的莉莉，让斯内普下意识有些想躲。他怕在这个明亮的女孩的绿色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脆弱。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就算霍格沃茨再阴暗，心情再复杂，夏天来的时候，那种爽朗明亮的感觉挡都挡不住。
特别是到了夜里，没有了白天的燥热，微风浮动的夜晚，让更多年轻的孩子们失眠，夜游的学生人数暴涨。特别是格兰芬多的学生，更是依持着天生的热情与好奇心，刷刷地被费奇和他的洛丽丝夫人扣分，没多久，宝石数就成了四个学院的垫底。其中四人组居功甚伟。
这件事，让斯内普长久以来阴郁的心有了一丝与季节相衬的轻松感。但他面对为之气愤的莉莉并没有表现出来，这已经是斯内普的极限。让他为格兰芬多的问题开解，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他唯一能做的是，在这件事情上保持沉默。
他也应该保持沉默。因为，关于夜游，他与卡默林的经验比格兰芬多高调的捣蛋鬼们更多更频繁。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没被逮，而可怜的四人组被逮了而已。
禁忌之所以成为禁忌，是因为破坏它有另类的快感。比如：夜游+禁林的组合。
“今晚的月亮真不错。”
如果不是身边的人走在地面上的枯枝落叶上会不时发出“擦擦”的声音，斯内普常常会忘了身边还有个人随行。一方面是他一入禁林就一脑门子全是魔药材料、草药，两只眼睛象探照灯一样四处扫射——因为夜游的次数增多，斯内普从卡默林那里学会的夜视咒也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再也不用嫉妒卡默林如同瞬发般的速度了。
所以，斯内普很不理解每每进入禁林之后，都表现得象个诗人远胜于一个魔药搜寻者的卡默林。
——这个家伙来禁林，难道是为了看月亮的吗？
听到这样无聊的问题，斯内普从一株毒参茄上移开了视线，顺势抬头看了眼月亮。
是月中吧？月如圆盘，周围一丝云都没有，难得的明亮皎洁。确实很美丽。不过……这跟禁林有什么关系？
斯内普低下头，看了眼兀自如郊游般悠闲的卡默林：“难道你有隐藏的狼人血统吗？普伦开特同学？无论月亮是圆是缺，你总是这么在意。”
卡默林看着月光下的斯内普，比平时看起来更白一些，荧荧润润的，唇边还带着刚问完问题之后特有的浅浅的讥诮的弧度，莫名地更可爱，“月下看美人”的说法果然不假……
于是，卡默林身随心动，伸出手，侧了头，在没反应过来的斯内普唇上贴了一下。
果然，软软的，凉凉的，很舒服。
卡默林笑着眯起了眼睛：“我不是在意月亮，是在意与斯内普你一起走在月亮下的时光。很美丽。”
有好一会儿，斯内普怔怔地站在那里，保持着准备弯腰采摘的动作，反应不过来卡默林刚刚那句话到底在说些什么。明明每个单词都说得清清楚楚，可组合到一起，斯内普突然产生了难以理解的荒谬感。
这……是情话吗？
太轻佻了！
斯内普站皱着眉直了身子，忽略了更荒谬的心脏。明明很理智很冷静的的心情，为什么它会突然怦怦怦地大跳起来？古怪得好象是别人的心脏安错了身体！
“所以呢？”斯内普的声音特别冷，如同金属一样，反着光。逃避问题，不是斯内普的习惯，他习惯直面。哪怕直面时，会让他很不舒服。
惯性地在感性之余说出甜言蜜语，似真似假，谁也不会计较。连卡默林自己有时候都会被自己感动。如果有人这么真诚地对他表白，他一定会回报以对方同等的真诚与热情。
存着这样的惯性思维的卡默林还是第一次在说完甜言蜜语之后，被人冷漠地问“所以呢”。照以往的经验，对方要不就是装听不懂，转移话题，或者是沉默以对。要不就是温柔或热烈的回应。那些最甜美的最深刻的记忆，都来自于甜言蜜语之后。不论结局如何，那一刻都被甜言蜜语修成了完美的一刻。
可是现在……卡默林眨了眨眼睛：“没有所以。斯内普，为什么非要什么所以？”
斯内普眉头皱得更紧，眼神中毫不忌讳地多出一抹不屑与讥诮：“这么说，你一直在浪费时间说废话？那好吧，我们赶紧走吧。再晚了，会采不到你想要的拍拍木的。”
说完，也不理卡默林如何反应，转身俐落地向前大步走去，留下一阵冷风，让卡默林在这个温暖的夏夜里打了个寒颤。落在身后的卡默林没看见斯内普转过头去，带着高高在上意味的不屑眼神瞬间变成了怒火中烧，一边急冲冲地向前，一边还伸手恶狠狠地擦了把刚才被卡默林碰过的唇。
“喂，等一下我。”卡默林被斯内普用不屑的眼神扫过，心里很不舒服。相比之下，他宁愿斯内普气极败坏，或者冷嘲热讽冷言冷语，也不想要这种不屑的内容。但这并不妨碍卡默林厚着脸皮跟上，笑嘻嘻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我才不上你的当，跟你冷战呢！没有拥抱没有亲吻的日子，可一天都过不下去。
卡默林刻意忽略了心底的不舒服，眯着眼睛，一边对斯内普胡扯闲话，一边在暗自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
——不跟情商为负的小家伙计较。他这么年轻，这么古板，这么阴郁，能懂什么是情调？刚才那一番作为，完全成了给瞎子抛媚眼。被误解，被嘲笑，甚至无意识被伤害，都是情有可原的……吧？
卡默林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冷笑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终于也累了，闭了嘴，亦步亦趋地跟在斯内普身后，学着斯内普的样子，认真地搜刮起药草来。一时之间，除了树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一片安静。
禁林物产丰富。虽然卡默林这次前来是有目的性的。但不妨碍他摘些别的珍稀草药。没一会儿，卡默林已经装了一包，心下大喜，收了口，刚施了个缩小咒，就听见左前方三点钟的方向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卡默林一把拉住闷头还在采摘的斯内普。斯内普抬头看了卡默林一眼，正要说话，却被卡默林用食指按住了唇。顺着卡默林的目光看过去，在几棵大树后面一团黑影正在晃动。斯内普表情一紧，大半夜的，万一是什么夜行兽就麻烦了。下意识地，斯内普一个箭步走到卡默林身前，挡住了他一半的身体，右手在袖中握紧了魔杖。
就在这时，突然那团黑影处发生了一声清楚的女声：“詹姆！”
声音虽然很低，但熟悉这个声音的两个人齐齐停下脚步，斯内普更是连身体都僵了——她叫他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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