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骑白马》莫说

21、第 21 章

　　但是很快许三多的手电又亮了，四周一片寂静，刚才那个人也不见了。袁朗和铜九四处搜索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迹象，大家回到原地都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袁朗说了一句，“原地休息吧。”
　　没人反对，事实上没人出声。许三多的手电亮了以后，袁朗就在暗中观察祁溢和吴哲的表情，希望从这之中能找到什么线索和不一样的地方。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刚才出现的人是谁？或者是人是鬼？它的出现是为了什么？袁朗想不明白，在这种地方一件事物的莫名出现，要么意味着新敌人的出现，要么就预示着什么，但是刚才的那个人只是出现而已，没有发生任何事。
　　想不明白，袁朗想铁路训诫过自己的话，不明白的事放着，过一段时间再去想。袁朗干脆就让队员原地休息。
　　“齐桓，”袁朗背靠着柱子，“你安排警戒。”
　　齐桓和C3部署了一下，大家都是轮流休息和站岗。袁朗想着这莫名其妙又不可思议的事，前后捋了一遍，依然没有头绪，看看吴哲和祁溢肩头靠着肩头都在打盹了，于是伸了个懒腰打算小睡一会。

　　袁朗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像上次一样真实。袁朗梦见自己又回到了杀门村，站在通天火光中，袁朗首先检查的是自己的身体，这次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变成小孩，袁朗握紧了拳头。上次做梦的时候，吴哲也在梦里，那么这次呢？
　　袁朗放眼看去，除了漫天火势，什么也看不到，热浪像有生命一样一波一波的舔舐着自己，袁朗慢慢的在燃烧着的村子里行走，希望找到什么，哪怕是一具尸骨也行，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残垣断壁在火焰中静默，那么，吴哲呢？吴哲在哪？

　　忽然有个人影在火光中闪现，是吴哲！袁朗追向那个黑影，而那个身影居然直接冲向了大火中。
　　“吴哲！”袁朗伸手去拉，那个身影转身面向自己，正是吴哲，“吴哲，别过去！”
　　吴哲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但是袁朗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就在这时，火焰中突然窜出一张脸，那张脸被火焰所弥漫，无法看清楚，只有模糊的五官，但是袁朗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吴哲！快过来！”袁朗上去两步要去拉扯吴哲，却被扑面而来的热浪冲击，袁朗用一只手遮住面部，感觉到皮肤灼烧的疼痛，几乎听见头发被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呼呼的火声在耳边响个不停，袁朗微微睁开眼睛寻找吴哲，看见那张脸正搁在吴哲的肩膀上，吴哲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吴哲！！！”
　　突然之间，那张脸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冲到了跟前，几乎贴着袁朗的面部，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钻进了鼻孔，沿着毛细血管蔓延进了身体，作为警察，袁朗很清楚这种味道，是尸体的腐臭味。袁朗本能的往后退去，却在一瞬间看见火焰中伸出的双手牢牢的抓住了吴哲的双肩，将他带入火焰之中。

　　“吴哲！！！！”

　　袁朗从梦中惊醒，猛的睁开了双眼，而眼前的一幕却让袁朗感到诧异。一片寂静之中，铜九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站在吴哲跟前，歪着头，垂着双肩，似乎想看吴哲低垂下去脸上的表情或者吴哲背后的什么东西一样。
　　袁朗屏住呼吸，死死的盯着铜九，铜九依旧站着，却慢慢的将头向身体的左侧弯下去，整个人弯到一种几乎人类不可能达到的曲度，袁朗都听见铜九身体里骨骼摩擦的声音。就在袁朗睁大眼睛看着铜九的瞬间，铜九猛的回过头来，一对如野兽般晃动着绿色的光芒，好像极速行驶的车灯，留下荧光的痕迹，袁朗磕上眼皮前，铜九正四处打探，警戒的人在不远处来回巡逻，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变化。

　　在黑暗中，袁朗听见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慢慢感觉到呼吸声，不用猜袁朗都知道是铜九过来了。然后是一阵让人难以承受的沉默，好像死亡的阴影正慢慢的侵蚀而来一般的等待，袁朗觉得自己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开始膨胀，等待危险降临的瞬间。

　　突然，黑暗中听见吴哲轻声呼喊，“袁朗。”
　　听见声音，袁朗几乎要张嘴应答的时候，却听见铜九说，“不要随便回答叫自己名字的声音。”
　　袁朗好像卡壳的子弹一样，带着极大的能量就要爆发，却被硬生生的拽住了。

　　答，还是不答？

　　“队长，”是鲁蔚的声音，“我想尿尿。”
　　袁朗在鲁蔚拽住自己衣袖摇摆的时候睁开了眼，袁朗从来没有觉得鲁蔚像现在一样可爱，但是依然虎着脸说，“你是幼稚园的小朋友吗？”
　　“万一我尿尿的时候，被刚才那个死人妖抓住小鸡/鸡，我就没有还击的能力了。”鲁蔚虽然睡眼惺忪，但是思路清晰。
　　“……”袁朗起身的时候看见铜九和吴哲都睡的正香，好像刚才发生的事也是做梦一样。

　　袁朗和鲁蔚一起找个角落嘘嘘。
　　“队长，刚才我好像看见……”鲁蔚小声说，边回头看了一眼营地里休息的人。
　　“看见什么？”
　　“鬼。”
　　袁朗等着鲁蔚的话，“有绿色的光在空中飘动，就像鬼故事里那种鬼火一样。”
　　袁朗确认刚才的事不是自己做梦，那就是铜九！
　　“做梦了？”袁朗撇了一眼鲁蔚。
　　“我没有，但是队长你做梦了吧。”鲁蔚指了指袁朗的头，“你在梦里念吴哲的名字。”
　　“别用摸你兄弟的手手碰我。”袁朗不耐烦的说，但是转念又想了一下，于是把自己刚才梦里的内容告诉了鲁蔚。
　　“你确定是做梦？”鲁蔚瞪着眼睛问。
　　“为什么这么问？”
　　“你在梦里还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袁朗愣住，当时自己在梦里确实清晰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而且还知道当时和上次做梦的区别，那不是做梦！！

　　正当两人激烈的交流着碰撞出思想的火花时，袁朗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以及祁溢的声音，“鲁蔚。”
　　“啊？”鲁蔚边答应着，边回头去看，那一瞬间袁朗想到铜九的话，在目光还没有转回去的时候，看见一只雪白的手，搭上鲁蔚的肩膀。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铜九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
　　袁朗扭头看见刚才吹熄鲁蔚手电的那个雌雄莫辩的脸正在跟前，只是被铜九在后面捂住了嘴巴，那水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说不清的味道，好像传说中江南烟雨一般朦胧迷茫。
　　“别看眼睛，会死。”铜九的声音像警钟一样狠狠的敲在袁朗的大脑里，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太阳穴传出来。
　　“跑！”铜九言简意赅，而那人则扭转了身子和铜九缠斗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