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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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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骑白马-10
袁朗看到通天火光,但是他牢牢记住了吴哲的话,幻觉!
转头就去看吴哲的时候,看见一张焦黑的脸。一个人,从火焰中奔出来,烧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个人形,衣服什么的全黑乎乎的或脱落或粘在身上,那人用俯视的眼神看着袁朗,忽然裂开嘴露出唯一雪白的牙齿,有些渗人的用枯柴一样的手指着自己,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然后轰然到底,砸的地上起了一层土灰。
袁朗皱眉,退出几步四处观望了一下。火,到处都是火,而且那种灼烧感一点都不像幻觉。吴哲!TA妈你又死哪去了,不是说了要报备的啊!
袁朗看见一个少年跌跌撞撞的从坍塌的房子里走出来,袁朗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救一手,少年似乎没有被烧伤,但是裸/露的胳膊和脸上都是被烟熏的一块一块黑色,袁朗犹豫间少年已经看到自己了,瞪着眼睛立在原地看自己。袁朗从刚才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看到少年平行的目光的时候终于知道为什么了,袁朗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小小的……小小的?啊!难怪觉得刚才那人是俯视自己!原来自己也变小了?怎么变小了?袁朗惊异的观察着自己的身体,去摸唇上的胡渣,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
对面的少年已经开始往后退了,袁朗依旧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直觉让他觉得不能让那个少年走。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袁朗往前跨步,对面的少年哆嗦着指向袁朗的脚下,袁朗低头看,看见被火光拉长的自己的身影,是一个扭曲的辨认不出来的影子,袁朗不可置信的抬起脚来,这TA妈的哪来的怪物?就听见沙沙的声音,抬头看见那小孩已经转头逃开了。
“你站住!”
少年跑的更快了,袁朗撒腿就追,跑?让你跑!一个飞身扑过去,当袁朗在空中画弧线的时候,人还没落下,前面少年已经扭头看自己并睁大了惊恐的双眼,于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袁朗也扭头去看,看见刚才那个影子居然随着自己一起飞起来,带着狰狞的扭曲一同扑向那个少年,少年的瞳孔里几乎看见了自己恐怖的身形。
袁朗想起吴哲说的,一切都是幻觉,不过已经来不及了,袁朗发誓以后一定要改掉这个暴躁的脾气,好好活,重新做人。
袁朗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把自己狠狠的拽开,背上撞到不知道什么东西上,只撞的自己眼冒金星一阵猛咳。
吴哲的眼神里有惊恐,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胳膊,呼吸有些紊乱,“你看见什么了?”
袁朗紧了下牙关,眼角直跳,“什么……”
“你看见什么了!”吴哲居然吼了起来,袁朗瞟了一眼吴哲,那眼神和刚才的小孩一样,袁朗知道自己看见的幻觉是什么了。是吴哲的过去,也就是凶杀现场。
袁朗伸手拍了拍吴哲的脸颊,嘴角一抹夜色中难得的温暖,“没什么。”
吴哲眼神里的什么一闪而过,松开手,袁朗看见他咽了一下喉咙,心里忽然有些小小的怜惜。吴哲,你为什么杀人?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有多少秘密像黑夜一样沉重,那些秘密有没有尽头?
如果你告诉我,我保证以后对你好点。
袁朗想完这句话,狠狠的给了自己两卫生球眼神,到底自己在想神马玩意。
吴哲背对着袁朗,袁朗看那有些单薄的肩背,有一种……想要折碎它们的感觉,在手里一点一点的掰断它们,然后细细的碾磨成粉,装起来,放在自己的鱼缸里。袁朗对自己这种想法远比想对吴哲好要来的淡定的多,可以允许自己杀了吴哲,不能允许其它的想法,很正常。因为自己是警察,他是罪犯。
袁朗看见祁溢斜视自己的目光,想发火,忍住了,用眼神询问祁溢,“怎样?”
祁溢别过头去,扔下一句话,“不要脸。”
袁朗嘴角抽了一下,极其对仗的还了一句,“臭流氓。”
大家虽然各有心思,不过都是一样目的,为了眼前那个人。
“队长,你在争风吃醋之余,能不能告诉一下我们,这到底怎么回事呢?”鲁蔚鼓着腮帮子,不知所以的问袁朗。
“谁争风吃醋了?”袁朗踹鲁蔚,“没听人说是生死恸吗?”
“名字挺好听,用来干嘛的?”
袁朗琢磨着,“用来藏锦帛的,有个老和尚说什么锦帛上说哥是救世主,找到那锦帛就知道怎么当超人了。”
齐桓和C3互看了一眼,表示理解可以接受不能,这人怎么会是救世?老天真没眼。
“我和你们一样不能接受,”袁朗翻了个白眼,“哥还有很多犯人没抓,软妹子没泡好吧,铁老大真是有闲情把我们搞这来。”
吴哲回头看了一眼袁朗,鲁蔚说,“超人哥,有吴哲在,以后恐怕你没有妹子可以泡了。”
“住口。”袁朗低声骂鲁蔚。
“安静。”吴哲打了个手势,四周黑漆漆的,一股冷风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吹过来。
“吴哲,”袁朗靠着吴哲,小声说,“刚才的孽火和泅水,是兄弟吗?看起来有点像。”
吴哲猛的回头看袁朗,好一会才问,“真的?你这么觉得?”
“……眼睛像而已。”袁朗不知道吴哲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在生死恸里了?”
“对。”
袁朗跟队员打手势提高警惕,然后继续问吴哲,“锦帛会在哪?”
“不知道。”
袁朗想抽吴哲,祁溢在一旁冷笑,“生死恸据说是一种秘境,可以看到很多平常看不到的好东西。”
袁朗当然知道祁溢嘴里的“好东西”是什么玩意,吴哲问祁溢,“我们要怎么找到锦帛?”
“问他们。”祁溢眼神看向远处,有一种咆哮女吞噬怪物的冷冽,还真是什么人养什么鬼。袁朗鄙视之,不过祁溢是吴哲的上司,而且按调动的级别来看他也是自己的上司,虽然他没想过要用级别来压自己,袁朗还是十分不爽祁溢的。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祁溢说的方向,隐约听见细微的声音,就像有什么动物在黑暗中行进一样,袁朗仔细听了一下,是人的脚步声,立刻示意齐桓关掉集束光电,众人顿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袁朗没有想到的是黑暗中,吴哲伸过来的手,紧紧的握住自己,袁朗有些疑惑,他不知道吴哲为什么握住自己的手,害怕了?怕自己害怕?还是提醒自己小心?还是他发现了什么?袁朗不了解,只是静静的感觉手套下吴哲掌心的微温,像个孩子,揣测着吴哲的心思,又不愿放手。
“十五个人,看样子训练有素。”齐桓跟袁朗报告,袁朗才想起来原来还有夜视这么回事,那哥和吴哲拉小手不是也给你们看到了?袁朗想挣开吴哲的手,到是吴哲先放开了,袁朗不爽,哥还没松手你松什么手?我让你松了么?
齐桓在黑暗中准确的把夜视递给了袁朗,袁朗戴上看,奇怪的是什么都看不到,“对方有减温器,小心靠近。”
袁朗拽住了吴哲,把吴哲扯到自己身后,“如果我没说让你冲,你不许走在我前面。”
看不到吴哲的表情,但是吴哲听言站在了袁朗身后,祁溢冷哼了一声,走在最前面。
那种细碎的声音已经停止了,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仔细倾听,袁朗感觉到有一种冰凉的触感在自己脸颊边位置,袁朗紧了下牙关,这和之前泅水的感觉一样,袁朗全身神经都紧紧的绷住,手已经去腰间抽警棍了。吴哲却一把拉住了袁朗,小声说,“是女鬼。”
袁朗一阵恶心,那个死祁溢,没事把鬼放出来干嘛,突然刺眼的光芒让袁朗闭上了眼,是集束光,在亮起来的一瞬间,袁朗发现被包围了。很快有人上来把大家的枪全卸了,集束光才照向了地面,袁朗呼啦一下扯掉了夜视。
“铜九!”袁朗歪起嘴角看着来人用低沉而缓慢的声音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下次再见到你你就要到局子里定居了?”
叫铜九的是个年轻人,笑嘻嘻的端着枪,边给袁朗赔笑边上来从腰带的配件包里掏了个灰扑扑的小罐子出来就往祁溢的方向走过去,“哎呀袁警官,居然在这里碰到你,铜九真是觉得缘分啊。”
“缘分个屁!你干嘛?”袁朗看见祁溢往自己这边靠,吴哲也退了两步。
“袁警官,你知道我来干嘛?”铜九站到袁朗跟前,把那个灰扑扑的小罐子拧的嘎吱嘎吱响,袁朗直皱眉。
“难道你是来找锦帛的?”
“哎呀,我说是缘分嘛!”铜九很高兴,干净的嘴脸笑起来一点也不让人厌恶,眼睛晶晶亮的,“警官也来找锦帛啊。”
“你知道锦帛在哪?”
“知道知道,天底下有什么可以瞒得过小的我的?”铜九啵的一声打开了那个罐子,袁朗就觉得脖子后面一凉,猛的回头对上咆哮女的白目,吓了一跳。
“祁溢,你没事放她出来干嘛?!”袁朗看见吴哲的手伸向背后,“吴哲,铜九就一倒卖黄碟和假文物的,你用得着抽死他吗?”
“能不能抽死他还没有定数,”吴哲的表情阴沉,“他有宿灵。”
“什么东西?”
“可以克制小美的天敌。”
“……小美是谁?”袁朗撇了一眼咆哮女,靠!老天爷你是真的想让哥对软妹子再也没有任何幻想还是怎样!这妖怪居然叫小美?那吴哲不是大大美?
……
袁朗边鄙视小美,边鄙视自己。
“不许动!”袁朗呵斥铜九。
“警官,你别这样啦,你都没枪,凭什么不让我动啊。”铜九挺无奈的,那罐子里冒出了一丝白烟,袁朗上去就揪住铜九,劈手夺过罐子。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铜九瘪了瘪嘴,吴哲喊了句,“扔掉!”
袁朗来不及回头,那股白烟里突然看见一张牙齿雪白又整齐的嘴,发出尖锐的叫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扑向祁溢,吴哲的白骨鞭还来不及抽出来祁溢就被白烟冲的摔倒在地上,一阵烟雾弥漫,袁朗也被反作用力冲的往后趔趄了几步。
“怎么回事?”袁朗还不忘拽着铜九,就看见祁溢的右手腕上一圈白色的烟雾,像手镯一样,而咆哮女早就不见踪影了,袁朗猜大概是被那个叫宿灵的给关起来或者怎样了吧。当袁朗扭头看吴哲的时候,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把铜九扯到鼻子跟前,“你把吴哲怎么样了!!?”
铜九看看吴哲,也是手腕上有白烟雾,只不过是双手而已,和祁溢一样啊,“袁警官,你发这么大的火干嘛?这个人手上的手套可不是普通东西,当然要一起封起来。”
“给我解开他!”
“……祁溢可以戴,吴哲不可以?”铜九无辜的眼神问袁朗。
袁朗眨巴眼,然后放开铜九,“吴哲是我的证人,你想干嘛最好先问我。”
“哎呀,对不起啊阿sir,没有束缚罐,宿灵回不去的。”铜九指了指袁朗手里的罐子。
袁朗看了两眼,“再盖起来不就得了!”
“没有封印。”铜九笑的人畜无害,袁朗想发火,但是忍住了,只把罐子塞口袋里,走过去问吴哲。
“你有没有怎么样?”
吴哲看了看手上的烟雾圈,目光停滞,忽然看向袁朗,袁朗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心里直嘀咕,干嘛这么看着哥,哥有这么帅?
“队长,你要跟多少人打情骂俏完以后才管我们啊?”鲁蔚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袁朗翻了个白眼,问铜九,“锦帛在哪?”
铜九盯着袁朗和吴哲看了好一会才说,“警官,任何事都是要有代价的啊,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用什么和我来交换呢?”
铜九为什么叫铜九没人知道,袁朗并没有真正把铜九投进过监狱,最多的时候也就是关个三五天,因为他犯的事实在是可大可小,而且铜九并不是袁朗真正管辖的范围,不过每次都正好落在袁朗手里而已。袁朗记得铜九长了一双狐狸眼,藏着很多小心机,总是笑眯眯的打哈哈,时不时的跟自己套近乎,嘟囔着“警官,早点放我出去呗”,没想到他居然出现在生死恸里,而且也是冲着锦帛来的。
“你想要什么?”袁朗沉声问。
“只怕我要的,警官你给不了呢。”铜九转过身,回到自己的队伍当中,和他并肩站着的人袁朗也认识,经常跟铜九一起的小混混。
祁溢脸色阴沉的可怕,跟吴哲说,“这帮人的装备都是专业的,看来上面说的没错,有内奸走漏风声了。”
吴哲想了一会说,“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祁溢一愣,盯着吴哲看,“吴哲,我就喜欢你吃软不吃硬。”
“他是软硬都不吃。”袁朗冷笑着路过。
祁溢琢磨着,袁朗在和自己的斗智斗勇中,慢慢的成长了。
一队人,押着另一队人,穿梭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寻找着一个传说中的神秘锦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