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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四.公法和天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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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公法和天道
“放是自然要放.”那矮小的人依旧一手搭住温柔的颈项,徐缓不及地道,”我可不敢也不想为难温女侠.只是想让孙少侠听我说几句话而已.”
孙青霞冷峻地道,”我受人威胁的时候,一向只杀人,不听话.你再不放手,我就先杀了她,再来杀你.”
那人一凛,手缩了缩,陪笑道,”这句话可是王爷的衷心偈言:您就放这一回手,最好也劝那位大捕头回去吧,可不要像刘雅善,曲佛山,梁任公他们那样…都没个好下场,大家撕破了脸皮,也不是件好事.”
孙青霞的脸青了一青,阴沉地道,”原来你是替朱缅来游说的.”
那人哧然道,”我只是代为传话.”
”我和他之间,不是撕不撕破脸皮的事,”孙青霞的语气里也飘出了恨意和痛意,”而是我就是要撕下他的脸皮来!”
那人神色微微一变,道,”这又是何…”孙青霞挥手打断了他,道,”曲佛山和梁任公,是不是都已经死了?”
那人也不知他为何忽然问了这么一句,点了点头.
只听孙青霞淡淡道,”他们死了,你也死吧.”
他说到死字就出了刀.
话音未落已砍出了三刀!
女子神刀像是活的,被他带动起来,就是多情的缠绵的火焰,一丝一丝地侵扰你的神情视线.
而他握刀的样子却那么冷.
这每一刀砍下去,都像不是他自己的事,不是世上的事.
他还是不听他说话.
而且真的就动了手:
完全不顾温柔的性命!
真要命!
这三刀,刀风一起,就带灭了一豆如莹的烛火,房里顿时一片漆黑.孙青霞连带他的刀,及那来人和温柔,都一下子陷入了黑暗里!
什么都看不见!
偏偏方才烛火又那么明亮,眼里还有烛火的影子隐隐约约地闪动,那人虽一直在防备孙青霞出刀,但还是乱了手脚.
他原本用食.中.无名三指扣住了温柔的咽喉.
那三刀砍的就是他的手指!
他先缩了中指.
然后又只好缩食指.
最后连无名指也缩了回来:这就等于完全放开了温柔!
孙青霞出一刀,他就收一指.
他不能不收:
如若不然,结果就是他的指先断,温柔的脖子再断.
他可不要断指:
那么不要命,自伤身体的做法,他可不喜欢.
也着实不愿意.
所以他立刻决定松手:
马上放了温柔!
温柔的身子倒了下去.
那三刀自然也就没有砍着她.
孙青霞仿佛早已料到如此,早一步过去,单手挽住了她的娇小的身子.
而那人知温柔已脱离他的掌握,早已就地一滚,到了窗边,就撞破窗户冲了出去.
外面就是庭院.
他出去的时候有种很奇特的感觉.
仿佛外面正有着什么.
在等着他.
那是什么?
他刚要穿过院子.就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了.
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一个人.
他看了一眼,就立刻知道那是谁,是什么人.
他忽然有种无可言喻的恐惧.
但他也不想退回去.
因为那里面正仗刀的孙□□也同样太可怕!
院子里的人就在院子里.
白的衣.
以一种路过的神态挡住了他的去路:
拦住了他.
矮小汉子只得呻吟了一声.
他一抬头见到细碎的月光,再低头看面前的白衣人,发现他的目光比月光更清冷.
他看得也觉得好寒.
连心经脉手脚额头一齐寒冷起来!
无情却在此刻皱眉.
好像他正发现了什么.
他忽然就自原本的地方移开.
所谓移开,就是他忽然让开了路.
他向旁边一掠,那矮小的汉子如蒙大赦,飞也似地逃窜奔走.一时便不见踪影.
无情还在原地.
甚至还闭起了眼睛.
正吹着夜风.
他显然是闻到了什么.
孙青霞刚要开口问他为什么要放任那人逃走,自己就也闻到了那种味道.
硫黄!
那是火药!
他脸上的表情是顿悟.
但还有不忿和不认同.
他马上就道,”你太过姑息敌人了.”
无情缓缓睁开眼,道,”我不能拦他.-----他衣服里包着的琉黄,一经翻滚就散落到身体各部.这时只要有人在远处以淬火的暗器击中他,他就立刻要暴鸣而死!”
孙青霞冷哼道,”他不被炸死,也迟早被我杀死…有什么两样?”
无情望了望天,看了看月,然后字字清楚地道,”奸巨之盗,杀之有道.”
他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人?犯过什么错?该不该死?要不要杀?所以他还是让他遁走.
因为只俟他拦住他或抓住他,暗中必定有人下手:
灭口!
孙青霞冷笑.
“你仁慈.我可不会.”他嗤笑道,”下次我还是可以一剑杀了他.我不像你,还要求证,定罪,多不痛快?太多麻烦!你们若少了这些琐碎褥节,大可多杀个把恶人,多给这大宋添点盛世太平!”
无情也未动气,只道,”公道,现今这世上已未必有,就算有,在人心也微弱,若人心也凉了,没热度了,就存不住公道了.朝里有朝纲,有国法,没人遵从,就都成了废话.在我这里却未必是:我们这些人,就是要靠这一点别人不以为意,弃若敝屣的王法律条,来求一点要势未逝的公道.我求证据,按律法,你觉可笑,我还是秉持.”
他说到这里,深吸了口气,道,”所以说,你实的是天道,我行的是公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