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Hello，哈利》故笑

123、123 前因

　　哈利没有再回复赫敏更多的信息，因为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原本应该出现在霍格沃茨的本人。

　　德拉科看上去并不好。

　　永远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随意的披散着。因为主人的不注意，悄然长到了肩膀。

　　他没有了那些锦衣华服的簇拥，只剩下看得见的疲惫和憔悴。

　　哈利没有说话，冲着德拉科伸出了双手。他只是想伸手扶德拉科一把，因为德拉科看上去随时可能倒在地上。

　　德拉科避开了哈利的手，一道咒语从哈利的脸庞险而又险的擦过，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这不是哈利身上唯一的伤，他的右腿被击中了一次，现在还在流血。

　　德拉科的样子透露出一种不可抑制的疯狂，哈利无论做什么，都好像在刺激他走向更危险的边缘。

　　哪怕他的双腿还在一刻不停地颤抖，哪怕他的头无时无刻不在刺痛，他也不能接受眼前这个人的施舍。

　　他死死地抓着手里的魔杖，杖尖冲着哈利，示意哈利不要轻举妄动。

　　哈利顺从德拉科的意愿，收回了双手。直到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拿出他的魔杖。

　　巫师之间的对决，魔杖决定生死。失去魔杖的人，一个小小的攻击咒语，就足以让他再无反抗之力。

　　也许，一个死咒，彻底结束这段从欺骗开始的情感，是他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德拉科这么想着，筋疲力尽的身体也没能阻止，脑海里不停地闪过的记忆里一些模糊的片段。

　　它们碎成了细玻璃片，只能感觉到带着些酸楚的疼痛，却怎么也拼不成完整的画面。

　　哈利伸出手的时候惊醒了他的回忆，那些虚幻的画面瞬间褪去，现实的冰冷空气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他的体力已经不允许他再犹豫了。他被诱骗着横跨了大西洋，来到了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他再犹豫下去，会失去眼下的优势。

　　等他的体力耗光的时候，这个地方，就会成为他自己的死地。

　　“我没想过那个人会是你。”

　　哈利平静地说道，看上去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另外一个人手上。

　　“你那些古怪的‘小道具’呢？”德拉科牵动嘴角，露出了一个并不怎么好看的笑，“现在都用不了了吧。”

　　德拉科说的对，哈利的那些炼金术制作出来的道具，都失去了作用。

　　任凭哈利如何召唤，都没有什么回应。

　　“看来你在炼金术上走的很远了，”哈利想起了在魔法部的那次对阵，德拉科是一个人，启动了他的传送阵，想必那个时候就已经花了很长的时间研究他的炼金术。

　　“我见过那些东西的威力，”德拉科想起了那个在魔法部被哈利杀死了的伏地魔的属下，他和被操纵的老克劳奇两个成年巫师都没有打败哈利，“受到你的操纵，哪怕不用语言，也能随你心意做出攻击。”

　　“所以你用了我送你的袖扣，”哈利了然，“它上面附着相同的本源能量。”

　　那次他通过哈利留在禁林传送阵去往魔法部，就是用了相同的能量。那个时候，哈利认为德拉科是去救他的，事后把他送回去的时候，也没有把袖扣拿走。

　　“能量不多，不能直接操纵炼金道具，但是干扰到它们不能工作，绰绰有余。”

　　哈利索性坐在了地上，让德拉科举魔杖的手不用那么费力也能准确的冲着他的脑袋。

　　“所以，跟着我去魔法部不是一个意外，是你故意去的，对吗？”

　　那个时候，哈利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小巴蒂·克劳奇身上，在看到德拉科的时候，这个意外打乱了他的计划，他不得不用了更多的心力去挽救这个致命的漏洞。

　　如果是这样，小巴蒂·克劳奇为什么会那么巧合，在他被黑魔法反噬的时候，身体虚弱的时候触动魔法部的警戒。

　　“你说你跟着我去了禁林，那时候雪很大，我没有全程扫除痕迹，但是那一片大雪，你也很难第一时间知道要去哪里找。

　　除非，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要去禁林。”

　　德拉科沉默了一小会儿，他不想和眼前的人说话，但是现在处在优势地位的他，又不想被哈利压制，好像他说不过一个将死之人一样。

　　犹豫再三，他最终还是开口了，“我在塔楼看见罗恩在等人，在那里看见你从禁林出来。”

　　那个时候，他也清楚地看到了哈利满身的伤。

　　所以，才会在第一支舞结束以后，就发送了信息给了“那个人”，这才有了之后的预言球事件。

　　哈利从二年级结束的暑假开始，就不怎么回霍格沃茨。哪怕德拉科心里已经有了算计，也没有机会让他找到破绽。

　　圣诞舞会算是一个例外，因为作为勇士之一的哈利，必须参加，这个行程算不上什么秘密。

　　德拉科说完这些话，那些疯狂消去了一些。

　　他那些记忆碎片里，显现出了魔法部里发生的一些片段。

　　那个时候的哈利，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甚至在小克劳奇面前还替他挡了魔咒。

　　这么碎片似的温情，让他多说了些话。

　　反正，他也会死。

　　“从一开始的摩金夫人长袍店，”德拉科说道，“那些信件、礼物，你用特殊的方法找到我的行踪，开始发挥你的演技。”

　　“我为我所做的一切道歉，”哈利对于德拉科的控诉无话可说，他犯得错误他想要挽回，但是很多时候伤害造成的伤疤，根本就消除不了，“二年级以前，我误入歧途，做了很多错事。”

　　命运线纠缠造成的系统任务偏差，让他以为攻略角色就可以走上获得幸福的捷径。为此他看了手中的攻略，只通过文字了解他眼中的攻略人物，只想用“表演”骗真心。

　　就好像在一场公平竞赛的考试中，通过作弊手段获取了高分。

　　他把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看成了一个虚拟的游戏，身在其中，却只看做一个局外人。

　　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再一次失去了他渴望的亲情。

　　密室里的日记本魂片，戳破了他自欺欺人的谎言，也让他下定决心，不再演戏、不再装作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学生，直接找上了这一切的源头，直面伏地魔的魂片。

　　“你说你的欺骗停止在二年级的时候，”德拉科露出了嘲讽的笑，“那二年级以后，你又为什么找到了马尔福庄园？”

　　哈利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德拉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唯一一次去马尔福庄园的时候，是给卢修斯去除黑魔标记的期间，送执意要回家的卢修斯回去。

　　卢修斯说过，他要回家陪他的家人，他不能不守约。

　　卢修斯好像还说过什么，他的儿子最近有些不爱说话，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和他说了。

　　还说过，纳西莎担心德拉科，让他不要总是闷在屋子里，难得的强硬一回，让他多出门走走……

　　出门走走！

　　哈利脑子里这些回忆瞬间串成了一线，想明白了德拉科是在哪里见到的他。

　　哈利送卢修斯过去的时候，是喝了增龄剂的模样，也是他在魔法部做的那个假身份的样子。因为和他本人有着十几岁的年龄差，他也不是很在意被人看到。任谁也不会想到二十多岁的魔法部小职员，会和还未成年的哈利波特联系在一起。

　　除非那个人，看到过哈利喝增龄剂之后的样子。

　　“一年级的时候，我误入过一个空教室，里面有一面镜子，”德拉科说道，“我在那里见到过你长大后的样子。”

　　那是厄里斯魔镜，镜中照出的不是照镜子的人的样子，而是心中的欲望。

　　“你不该碰我的家人，”德拉科的眼睛变得湿润了，“他们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你怎么可以碰他们？”

　　“不是这样的——”哈利试图解释，但是他刚出口被打断了。

　　“我爸爸从那次以后就变得很奇怪，”德拉科的情绪又开始变得不稳定，“出差去国外，更是一走走一个月。”

　　“后来更是出国了，再也不回来。他不会不管家人，把我和妈妈留在这里。”

　　“他说了让你一起出国，尽快远离英国。是你说要等你妈妈先离开，他才同意先走的。”哈利索性也不再隐瞒，说出了他知道的消息。

　　“那个人早就被换掉了，”德拉科说道，“他不是卢修斯！”

　　“你……”哈利这一刻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不应该再做伤害德拉科的事情了，但是有些话他不说的话，只会将他越推越远，“我和伏地魔是死敌，我不想让你牵扯进来，所以我让卢修斯带着你们一家出国，避开将要发生的是非。”

　　“够了，你这个骗子!”德拉科怒吼道，“是你把他带走了，说是出国了，实际上早被你杀了！”

　　他怎么可以！

　　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他的信任，利用他的心软？

　　“这句话我已经听了太多次了，”德拉科说道，他把手中的魔杖握得更紧，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这个被他制住的人，“戏耍和欺骗一个一无所知的人，格兰芬多的救世主，你是在施舍吗？可怜一个‘误入歧途’的小可怜？”

　　你的演技比你的魔咒还要精妙，但是我已经不想再看了。”

　　再见。”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之前那些纠结、那些迟疑，在这一刻都从他眼前消失了。

　　很少有人知道，当他下定决心做某样事的时候，哪怕心里还有犹豫，在必要的时候，也会逼自己下手。

　　过去的人生里，他总是左右摇摆，被人像提线玩偶一样利用。他们都拿他当一个小丑，一个用的顺手的工具。

　　没有人知道，二年级在密室里的时候，他身体不能动弹，但是他能够清楚的听到那里的声音。

　　他听到了哈利和那个人被称作Tom的人对话，听到了那个用他和罗恩韦斯莱二选一的死亡选择。

　　哈利没有选罗恩，也没有选他。胜过他们两人的，是一个他从未听哈利说过的人。

　　他以为是幸运的相遇，也只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那些好玩有趣的经历，也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一个个策划来的。

　　罗恩·韦斯莱，做他明面上的朋友。暗地里，又找了一个斯莱特林的朋友。

　　他说不把这段情谊放在阳光下，是为了保护他。实际上呢，不在阳光下，才能让他有机会欺骗更多的人。

　　他不恨罗恩，那也不过是个更傻的看不清楚真相的人。罪魁祸首就在他眼前，他不会放过他而去恨另外的人。

　　“阿瓦达索命（Avada Kedavra）——”

　　德拉科手中的魔杖射出了一道耀眼的绿光，伴随着一阵细小的杂乱声，飞向哈利。

　　哈利对德拉科真的用出索命咒早有准备，一道无声无杖的瞬移魔法，让一块冰块替他挡住了这记死亡攻击。

　　冰块被死咒的力量击碎，哈利看到一捧冰花后面的德拉科。

　　他的体力彻底耗尽了，就好像刚才的致命一击抽走了他剩下的所有魔力。强撑着的一口气也散了，身体的劳累和精神上的疲惫瞬间击垮了他。

　　他在那一击发出之后，就跌倒在这片雪地上，几瞬之间就失去了意识，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一眼他的对手是否真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