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终点站》如薏

20、分手

　　下午一些稿件耽搁了时间，所以下班有点晚了，不过距约定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林小溪慢慢走着，每一步都迈的很慢，仿佛是在刻意延长，不忍这么快就迎接离别。
　　林小溪踏入那间熟悉的咖啡店，就看到叶宁朗正端坐在桌前，眼睛看着窗外，百无聊赖。这是这么多年来，与叶宁朗的约会他第一次提前到，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宁朗，等了很久了吧。”林小溪在他对面坐下。记得每次约会她都会等他很久，一个人出神地看着窗外，搜索他的身影，总是焦灼而又充满期待。
　　“哦，你来了。”叶宁朗回过神来。像每次一样他的表情总是这么单调，林小溪永远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最近你工作真忙，你看我们多久都没约会了。”林小溪笑了笑，然后点了一杯黑咖啡，不加糖。
　　“小溪，我……”叶宁朗有些犹豫，把后半截话又咽回了嘴里。“我想和你说件事儿。”
　　“哦，说吧。”林小溪依然保持微笑，此刻特佩服自己，真是波澜不惊啊！
　　“小溪，我们分手吧！”叶宁朗拉过林小溪的手，表情有些痛苦。
　　林小溪停下了微笑，缩回手，心想，真搞笑，握着我的手，说分手，怎么感觉也是不搭调啊！然后抽回手，“宁朗，你不准备再继续骗我了？你知道，我对此一直是乐此不疲的！“林小溪的脸上表情平静的不能再平静，好似在诉说一件荣幸至极的事情。
　　“小溪……你别这样，好吗？”叶宁朗双手交叉叠放在桌子上。“小溪，我已经结婚了。”
　　林小溪虽然已经准备了很久，以什么态度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忍不住有些战栗，仿佛突然别人脱光衣服，赤身裸体地扔到冰窖中。林小溪看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那么刺眼，醒目，宣言他是多么幸福。好吧，再迎头来盆凉水，没什么，你们尽情嘲笑我，尽情地观赏，我保证不气不恼。
　　“可是你说你想结婚啊，而且我一直在准备，难道是因为我准备的不够好，你突然取消了？”林小溪询问的语气，冰凉。
　　“小溪，我只是说我想结婚了，可是并没说想和你结婚。”
　　“叶宁朗，你在和我玩文字游戏？可是我并没觉得好玩！”林小溪表情僵住了，只是鼻子有些酸酸的感觉。
　　叶宁朗把手放进口袋掏出烟，点燃。林小溪记得他很少抽烟，只是在特别郁闷的时候才会抽烟。“宁朗，给你添麻烦了，你别这么郁闷啊，我又不会赖上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是很懂事的，话说明白了就行了。”林小溪低下头开始搅动咖啡，然后端起，喝了一口，微凉中带着浓烈的苦涩。
　　“小溪，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是我没福气！可是，我不想没日没夜的努力工作，还要看人脸色。我不想不管怎么优秀也得不到晋职加薪的机会。我不想买个房子要用半辈子去还贷款。可是她能够给我足够富足的生活，可是让我活得有尊严！”叶宁朗盯着林小溪的脸。
　　林小溪看着他的眼睛，是从未有过的真诚。终于是忍不住的笑了，笑自己太过于幼稚，笑自己还在原地等待，叶宁朗早已加快脚步快速向前了。笑自己只是一个卑贱的小平民，而他需要的是女神。
　　“可是，我没要求那么多啊，我只想和你平静地过日子。”林小溪还在努力表明自己的立场。
　　“够了，小溪！别再说这种话，你知道吗，这种日子不是我想要的，我们的性格真的太不合适了。你真的就像你的名字，一条小溪，平淡无奇，乏味沉闷。”叶宁朗的语气有些烦躁。
　　林小溪有些惊恐，原来不是叶宁朗的错，错的一直是自己，就连自己的名字也成了分手的理由。
　　“小溪，这个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
　　林小溪暗暗地想，果然是夫妻，说话的语气都一样，难道自己真的到这般不可救药的田地了？两个人轮番给自己洗脑，无论如何也给自己一段消化的时间啊！
　　“我知道，你就不用惦着我了。宁朗，那个你把公寓的钥匙还给我吧，怕给你的生活添不必要的麻烦。”林小溪摊开手掌。
　　叶宁朗从口袋里掏出来，放到她的手里。看来他早已准备好了。
　　“小溪，那些钱下次有机会还给你。”
　　“哦，算了吧，怎么说也是十多年的朋友了，你结婚也没能到场，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啊！那钱就当我和霏霏随份子了，霏霏也不知道吧？”
　　“她……”叶宁朗迟疑了一会儿。
　　“好了，不打扰你，你早点回去吧，否则你老婆会不高兴的。怎么说也为人夫了，别像以前似的，总耍小孩脾气，女人都是要人疼的，虽然我是个例外。好了，你看我又啰嗦了，以后一定改。”林小溪低头又开始搅动咖啡。
　　“小溪，你不走啊？”叶宁朗起身。
　　“哦，我一会儿就走，和你一起出去被熟人看到多不好啊！况且我这咖啡还没喝完呢。你先走吧，再见！”林小溪喝了一口咖啡，冷掉了，苦涩更加浓郁。
　　叶宁朗起身离开了，林小溪低下头，很奇怪今天怎么没哭呢？不是一直都很爱哭的吗？今天是怎么了？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又续添了一杯，继续搅动勺子，窗外，阳光明媚，却再也照不到心里，心里除了阴郁就剩下潮湿。有些东西正在一点点抽离，剥落，一片狼藉，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到咖啡杯里，激起一种香郁而又苦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