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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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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里,大街上一片喜气,有些铺子前火红灯笼高高挂起,大白天的虽未点上,不过红火的颜色让街上行人见了都暖和和的。
这人来人往相见都笑着互相祝贺,新年里,总该喜气洋洋。
人一扎堆,东家长西家短的便免不了,过年的气氛更是被托着异常高亢。
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缓缓在街上行驶,不见驾车的车夫有什么大动作,只是轻轻得一抖,两匹油光发亮的骏马便温顺得在间饭庄前停下。
行人见马车没什么出众,但出人意料得停在了京都最贵的“钱庄”前,看这马车不是任何京都有名贵人的,能在“钱庄”前停下的,必定非富即贵,纷纷对车内人起了好奇之心。
要知道这“钱庄”虽为饭庄,但也庄如其名,捞钱捞得真跟钱庄一般,就一个字——“贵!”。
不过据说里头的菜色不错,味道也上层,不比宫里御厨做出来的差,因此王爷皇子都爱来这凑个热闹。京都里的官宦人家平日里爱干嘛?跟风呗!王爷皇子都来吃了,他们又怎能不捧场?于是乎,这贵的离谱的“钱庄”竟然生意也好上了天。
这时见个普通马车都敢停靠门口,被人稀奇也属正常。
那车夫溜得下了车,放下踏凳,恭敬垂首站于一旁,看样子似是大人家的下人,有规有矩。
一只莹白素手轻轻得撩起车帘子,路上的行人纷纷猜测美手的主人是否也是个美人,只见不一会儿,一个衣着华贵的娇俏女子笑意吟吟得探出身子,黑白分明的大眼提溜一转,打量了下眼前的饭庄,随后满意得点头,竟然钻出帘子洒脱得一跃而下,稳稳站在地上。
这样的行为惹得行人不禁摇头,谁家的小姐如此大胆,大闺女家的出门不带帷帽直颜面天,行为不雅成何体统!
可是不等众人感叹完,那女子却立刻如车夫般恭敬得站于踏凳的另一旁,只是没有垂首罢了,难道这不是大家小姐?丫鬟都如此了,小姐家的该是何等贵颜呀?
众人又将视线热切得转向车帘。
车帘不负众望得再次被掀起,又是一华衣女子,和先前那女子一样,直颜面天,只是神情看着稳重,没有另一位女子的娇憨。众人心里暗暗肯定,这应该也是个丫鬟,正主还未现身呢。
第二位女子下了车,走向马车的另一侧,将车帘撩起高举过顶,此时车内的一切尽现眼前。
本该昏暗的车厢内被几颗镶在四周的夜明珠照得明亮,车内铺上了一地的皮草,看那纹路,是那难得一见的白虎皮,一名女子放下手中的书册,缓缓出了车厢。
虽然素颜,但那长相,那神态气度想是当朝公主也是比不上的。
她的服装奇特,并未着女子的襦裙,而是内着立领黑色古朴暗纹的对襟束腰长袍,外披暗桃色及膝大褂,两种颜色衬得女子洁白晶莹的肌肤更加剔透光亮。再看那女子的发式,只有上半部分用支木簪固定,余下的任其垂下,这算怎样?出阁的还是未出阁的?见女子的容貌,该是刚成年的样子,可这太不和规矩了啊~~
上下看了看女子,这所有的奇怪放在她的身上却有种理所当然的错觉。
女子下了车后不见停顿,稳步得走进“钱庄”,两个丫鬟急忙跟上,众人看见她不用丫鬟搀扶走的如此顺当,便看向了她的脚,见着她探出长袍的绣花缎面软鞋时,再次吃了一惊,有的甚至小声得“啊——”出了声。
这,这,这,这大家闺秀竟然是个大脚女子!
一时间,京都城内相传,有个尊贵女子气度非凡,只可惜就如多年前取消赐婚的叶家女一样,是个大脚女子!
哎~~关于这个问题,只能说骆季去世得太早,没个长辈为叶罄缠足,而叶白远呢?
呵~~这人他压根就没想起来要给自己的女儿孙女缠!因此叶家近些年,家中女子皆是大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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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平对于自己下个马车都会引起一场舆论的事没有任何意识,此时的她正站在“钱庄”的大厅内打量这个贵的离谱的饭庄。
店内小儿见有客人上门,虽然看着是第一次来,但凭着本能,感觉出面前的女客绝非一般贵女,也恭恭敬敬得上前迎接,规矩得招呼,
“请问这位客官有什么要求,是雅间还是大堂,大堂也就三张大桌子,距离都远着呢,堂内有戏文听,是雅间里没有的。不过这会儿雅间满了,客官您看是否在大堂内?”
这个小儿不高傲也不谄媚,康平满意得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就大堂吧。”随后就走向其中空着的一张桌子前坐下。
康平那一眼让小儿看清了眼前贵女是面容,华丽的刁梢凤眼深沉如黑夜,高贵典雅得让人忽视了也出色异常的绝色美貌,直愣愣得傻站在那。
稳重的古一知晓小姐不喜被他人盯着看,不满得咳嗽一声,唤回思绪游离的小二。
回过神来的小二羞愧得红了脸,低头小心翼翼得为康平端茶送水,然后退回柜台后头,那个女子的尊贵让他在意识清晰之下无法再次窥视,仿佛自己的眼神也能亵渎了她神圣的美好一般。
古三将这小二的反应收入眼底,原本笑盈盈的嘴角又勾得更高些,她家小姐的尊贵岂能是他人所见过的?
康平才不会去管别人心里的小九九,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就如同无病呻吟,浪费生命。
她正静静得坐在那,看着大堂上靠后搭着的戏台,听戏子“依依呀呀”的吟唱。
颜齐礼和李曲辰是“钱庄”的常客,二人入雅间的次数少得可怜,几乎都是坐于大堂。
颜齐礼是一戏迷,“钱庄”的戏新颖,引人入胜,时常更换,于是每隔段时间总会拉着李曲辰来听次。
今个儿是听戏的日子,是出才子佳人乱世迷情的新戏,正听得入迷,就听见小二招呼他人进入大堂,本与他无关,此时什么都没有听戏来得重要,可是新进的客人有股强大的气场让他即使不回头看也无法忽视。
好奇得转首望了眼,这一眼就楞住了。
对襟束腰长袍外加及膝长褂,素颜朝天也减少不了她一分的绝色,一双丹凤眼宛如星辰,尊贵不失妩媚,没有寻常女子的装扮,古朴的搭配却更凸显出她的贵气与众不同。
这样的女子,他知晓大燕王朝就只有一个,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叶骆康平。这是他第一次见自己的这个妹妹,早从父亲和手下情报里听说过她的出色,但是远远不及一见庐山真面目后的震撼!
骆家血脉,王家之后,叶骆山庄之主这些身份足够一个女子挥霍,可是事实上她还拥有更加尊贵的血统——燕朝嫡亲王之女,不知道这些对她来说是福是祸,总觉得她的本身才是雍容的本身。
颜齐礼又看了看自己的好兄弟,如此女子又怎是曲辰这般无心之人所配得上的,不说别的,但说曲辰幼年所中的毒让他忍受精火焚烧之苦,必须时常泻火才能续命,因此频繁留恋花丛。
他能十分确定,自己的妹妹不喜这般的男子。但是曲辰的毒无人能解,将毒逼出体外是唯一方式,可是此毒凶险,逼毒必须一次成功,如有遗留此毒便会变本加厉得扩散,命不久矣。天下无人拥有延绵不绝的强大深厚内力,就是天下第一的古寒阁阁主也未必达到这般境界。
如若妹妹真嫁了过去,曲辰负于她是早晚的事。这时他突然想起旦王求娶康平的事,心中冷哼,撇开人伦,他也想都别想!
李曲辰见好友左顾右盼,也顺着他的视线瞧了瞧,确是个极其尊贵的女子,难道好友对其有意?
李曲辰不怀好意得,对着颜齐礼眨眨眼,狡黠得用嘴呶呶康平,无声取笑。
颜齐礼没有形象得翻了个白眼,桌下的右脚狠狠得踹上李曲辰的小腿,这叫什么事儿!?
竟然误解他对自家妹子有意。不过他有点疑问,妹妹这么出色,难到曲辰就没有一点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