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百翠山疑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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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百翠山疑云
我在他表情突然变化的时候，本能的后退防备了一下，在我眼中这苗族老头处处透着古怪，虽说敛月的毒也能伤人与无形，可是毒药是死的，那蛊虫是活的，就算不会伤人，一堆虫子扔到你身上还是比较恶心的。
突然听他指着我们说洞悉了我们的目的，第一反应就是这老头是不是在诈我们。此时一直被说成是女娃的敛月再也忍不住了，捏着兰花指的手一甩，叉腰怒向那老头：“小爷就是男人！怎么样！不让你看看我的厉害我唔机咽哟……“
我尴尬的赶紧捂住他的嘴硬把后半句噎了回去在他耳边低语：“惹祸精，看我眼色行事。“
不待我想好如何套那老头的话，那老头已然一脸得意的站了起来，好像他能掐会算揭发了我们的真面目一般：“被老子说中了噻。让一个后生扮做女娃，得骗我两个姑娘？你们这样的小子，我见得多喽，惦记我两个花朵似的姑娘，就打些歪主意…快走快走，莫不是我幺姑娘救你们，你们休想站着出去。也不知道百灵这娃是不是看上这俩哪个混小子…救那后生做甚。“那最后一句是跟那冰山美人说的，美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百灵在一边听得清楚，妙目在我脸上一转便一跺脚，嗔怪的看了她阿大和阿姐一眼，转身跑进了竹楼，不再出来。
百灵那姑娘真是好看，水灵的大眼睛清澈的无半分杂质，那妙目流转却又万分勾人，不似中原女子，看人还要拿袖子挡着，偷偷用眼角一瞥，哪有清纯苗女这般火辣直接……我这是在想什么啊……
我理了理思路，拽回跟着那苗条纤影的飞进竹楼的一魂一魄。小敛月凑过来低声说道：“你现在的眼色是想把那小姑娘一口吃了。我该怎么行事？”
我尴尬的正色望着那苗族老者，暗道说你这老头机警还是淳朴？突然心中浮现了一个计划。来的路上听路过的行商议论，南疆什么山里出了什么状况。苗人显然对外来着极不信任，为了获取他们的信任，我们总要先付出点诚意为他们做点事，不如就以奈落名义来帮他们解决那什么鸟山里的困难。
思绪及此，我提袖按下那老头挥舞着用来赶我们出去的树枝。一脸严肃：“话说至此，老伯，我也不瞒您。我二人是奈落派来专程调查南疆山里所现异象之事的。只不过这是官面上的事，不便对您直说，两个大男人说是游山玩水又太过诡异，这才将我这位兄弟说成是女伴男装的姑娘。“说到此处我突然想笑，老子这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样子人家不信怎么办。强忍笑意在怀中一通乱摸，掏出一个证明身份的牌子，这牌子巴掌大小，通体黝黑晶莹，是千年玄铁打了九九八十一天刚刚定型后立即浸泡于冰山冷泉水半月冷却而成，那是相当坚硬而韧性极佳，刀砍斧剁不留丝毫痕迹。
这牌子正面书奈落两个落叶体鎏金大字，旁边一行浮雕小字：锦瑟华年，通行无阻。奈落栖凤，肃清杀之。反面则是一个凛冽的’鳳’字。我掏出牌子在他们眼前晃晃，观察他半信半疑的表情渐渐被震慑取代。
我收了牌子，但是年纪大了就是不好糊弄。那老头态度明显好了很多，嗫嚅了半晌终于开口：“那个…两位小官爷，老头子我不是不信噻，刚才这位小哥明明没事，为甚要说自己中蛊阀？“那老头指指敛月，我愈发的尴尬，双眼飘忽道：“对啊…你看，我们为什么说他中蛊了呢？“
敛月伸手在我腰上一掐，意思是说，傻眼了吧，捅篓子了吧。他举步上前对老者解释道：“伯伯，方才我的确身子不适，可能是南疆湿气重，我又一向身子弱，不小心便中了瘴毒。只是那位百灵姑娘方才不知使了什么灵丹妙药，不仅解了伯伯的蛊，连我之前中的瘴毒也给解了。“那冰山美人一直冷着脸看我们，一言不发。
那老者见敛月温声细语，也忘了他方才要找自己拼命，听到敛月夸那神药，心中得意，不禁扬在脸上：“那是自然，小兄弟，我这幺姑娘可是蛊母身边最有灵性的丫头，这百灵散便是那蛊母亲自教她配的。来来来，既然是朝廷派来帮助我们的，那就是自己人，快进屋歇着，彩依！傻愣着做啥，快去和你幺妹做饭……“
我听了老者的第一句话后心里硌噔一下，这算歪打正着吗，正发愁找不到蛊母就遇到这个水灵灵的小苗女。我心中提醒自己，千万不得露出破绽，一定要先得到足够的信任再下手。
于是我们就这样随老者进了竹制的吊脚楼里，那老者说自己名叫诺发，妻子去世多年，独自一人将两个女儿拉扯大。谈到他的女儿，诺发一脸的骄傲，说这大女儿彩依人长的美，最像他的妻子，蛊术也是一等一的厉害，虽然淡漠了些，但是心底十分善良。二女儿百灵清纯可人，灵性极高，刚会走路就被蛊母看中收在身边，只可惜这孩子不爱蛊，偷着学了他娘曾经留下的一本药经，竟然凭借天资聪颖而略有小成。好在蛊母惜她悟性好，竟然破例传授起她救人的本事来，这才有刚才给敛月解蛊的一幕，否则，那毒虫的厉害，纵使大罗金仙也束手无策。
接着，诺发老伯开始说最重要的一点：他的两个宝贝女儿都没有许配人家！！我记得刚才还因误认为我们是来骗他的闺女而对我们下蛊，这会儿怎么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诺发坐在竹椅上搓了搓满是老茧的双手，似乎有些腼腆：“二位小官爷…这个…有没有相中谁家姑娘？“我与敛月对视一眼，心说照这样发展既完不了任务，说不定还将自己搭进去做了人家倒插门女婿。
我赶紧作出深明大义的凝重表情：“老伯，您家二位小姐的确出落的倾国倾城。我二人是朝廷派来帮助南疆解决山中出现的问题的，您老可否仔细说说具体情形？也好让我二人代表朝廷早日为南疆民众排忧解难，不负皇恩浩荡。至于彩依百灵二位姑娘的事，待我二人凯旋归来后再议不迟。诺发老伯，我二人也并无家室，也尚无中意的女子，百……“就觉腰上酥麻，连忙改口“白…天就要过去，夜晚即将到来，还是商量要事吧。“
诺发吸了一口烟袋，点点头说也好。就在这时，百灵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来：“阿大，饭菜香了。“一阵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隐约而来，勾的我腹中馋虫很没面子的叫起来。
我连忙咳嗽以掩饰，诺发看在眼里，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两位小兄弟一路劳顿的很，正事么，吃过饭说噻。自家便饭，随便吃吃。“说着带我们走到院中另一竹楼内，木桌上已经摆满碟碟碗碗一大桌，彩依和百灵仍在忙进忙出。
敛月连忙叫住忙碌的两姐妹：“二位姑娘，不要忙了，一同用餐吧。“
我见那老伯一愣，接着看看两个女儿，顿时喜上眉稍，连连招呼：“听到没有，还不快来，自己加碗筷噻。“我突然有种很不祥的预感，相信敛月也是如此。我们坐在宾客座上，呆呆的看着彩依和百灵一个恼羞成怒一个娇嗔忸捏，最后都红着脸坐在我们对面。时不时的脉脉在我二人脸上打量，看的我十分不自在。
苗家自酿的米酒韵厚醇香后劲十足，敛月因万毒体质不能饮酒，因此我全代劳了。酒过三巡，诺发老伯已是红光满面，尽是说些他家姑娘怎么怎么好之类的话，就连我这样受过饮酒训练的杀手也喝得有些兴奋了，照这样下去肯定说不到正事就喝趴下。
我看了看筷子没停过的敛月，放下酒碗，向那诺发问道：“诺发老伯，您给我二人讲讲那山中所发生的怪事吧，也好让我二人今晚细细商议，待明日鸡鸣出发，早日解救苗族兄弟姐妹于水深火热之中！“敛月“噗“的一声将嘴里嚼着的鸡肉喷了出去。
好在诺发喝在兴头，并未在意我二人的小细节，他叫他的两个女儿下了桌，开始对我们说：“哈哈哈，洧瞳小兄弟海量噻，外乡人喝了我这米酒莫超过三碗就倒喽。你一点事情也木得，好酒量！“
这洧瞳自然就是我，杀手出门在外自然不方便透露真名实姓，于是这幼时被我摒弃的真名倒成了化名，听诺发喊来，到有些莫名的亲切。而敛月则还叫敛月。
小敛月轻轻咳嗽了一下，低声道：“咳咳…山中怪事。“
诺发一拍脑门：“嗨，你看噻，人老话多。“接着端起酒碗喝了一口：“二位小官爷，离这向南二十里有座百翠山，这原本是座好山呐，有两条小溪分从山的左右而下，寨子里一半是靠这水过活哟！谁知道半个月前的一天，水边玩的一个光腚小娃娃突然喊，’河水游走咯，河水游走咯’刚开始谁都木得在意，哪知道这水说干就干了哟！这事还莫想出办法，就听说那小娃娃一家夜里都死光了噻。唉…刚开始都说是恼了水神，他们一家子是活该。三天之后，那百翠山中心心塌了个大坑，满山的鸟兽飞的飞逃的逃，吓得人哩！“
我本来想意思意思就完了，也没仔细听。结果小敛月很关切的问诺发：“这事如何处理呢？你们的官员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我心说这下不管也不行了。要是我自己一个人来…哼。
他重重叹口气，磕磕烟袋，小敛月见了本能向后躲，诺发看了看他，继续道：“放心噻，这次木得下蛊。这事在我们这可是大事哟，族长连夜带着几十个好身手的猎人进山，差点就木得回来噻，多亏着蛊母带了第二批人进山，祭了山神水神后施展秘法，族长第二天夜里才带着几个人回来哟！听他们回来的人说，是见了什么山神爷爷，木得回来的人都是被留下做祭品了噻。“
敛月一脸嫉恶如仇，猛然站起身，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说道：“诺发老伯你放心，我这十…洧瞳哥武功高强，什么山神妖怪都能给他打趴下。“
诺发吓坏了，连连摆手：“说不得，说不得。“
我知道苗族一向将鬼神之说看得十分神圣，连忙安慰他：“不会不会，我不会作出触犯神威的事来。“解释了半天，终于让诺发老伯放下心来，他让彩依去找族长，百灵带我们住进客房，今夜好好睡上一觉，明日族长会带上人手工具，护送我二人进山。
客房是主楼一侧的较小竹楼，为了便于照应，我们选择了一间有两张竹床的屋子。夜色已深，我透过竹窗遥遥望着那传闻水神发怒的百翠山，月光下淡蓝色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山体，飘渺神秘的让人心生敬畏。
不一会儿，百灵拎着两大桶热水吃力的走进来，我见了赶紧接过，分量着实不轻。她甜甜笑着，活动活动累酸的纤细手腕：“二位哥哥，水不够百灵再去烧。“
我记得百灵这姑娘跟蛊母渊源深厚。于是拉上敛月与她攀谈起来：“百灵姑娘芳龄几许啊？此地真是灵气秀逸啊，竟出落得这般秀美哈哈哈…“
敛月忍不住笑，拉着百灵坐下，边笑便说：“洧瞳哥，你怎得跟那调戏良家女子的流氓一般？明眼人一看便知，百灵姑娘正是二八年华的美貌佳人“他转向百灵疑惑道“不过我听诺发老伯说你和什么蛊母有关系，却不肯学蛊，你姐姐彩依倒是十分厉害，这是怎么回事？“
我当时想跳起来抱着敛月狠亲一口，搭讪女孩子的本事是跟谁学的？据我猜测应该是小七。
那百灵白了我一眼，美滋滋的跟敛月聊了起来：“还是月哥哥好，我不愿学蛊是为了我娘…“原来他爹属黑苗，他娘属青苗，黑苗善蛊，青苗善医，二者呈水火不容之势，她爹娘还分别在两边身居要职。哪知道他爹娘在一次族内争斗中相遇然后相爱了，经过自然是历尽千辛万苦最终在一起，两族之间也因他二人的结合而暂缓了剑拔弩张的形势。然而好景不长，医术高超医人无数的百灵他娘自己却救不了自己，弥留之际她对百灵说，孩子你阿姊的性子硬，她定然随你爹习蛊，因此你要习一身好医术，继承娘的志向，治病医人。
百灵白净的小脸已满是泪痕：“我族蛊母与娘生前是挚友，这也是我不愿习蛊，蛊母非但不怪，反而授我医术的原因…“
我哈欠连着哈欠的看着抱头痛哭的两人，只想赶紧睡觉，同时心中做了一个决定。蛊母吗…得取饰物便留她性命。
后面的话都是他二人关于药理的切磋，我无聊的挥着身边的小虫。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的，突然感觉有人在我耳边吹气，那风是一种熟悉的香，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接着我听到不知对谁说的轻音细语：“我只会一种蛊，是情蛊。“
我玩命的想睁眼，眼皮却似压着千钧之力，任凭如何努力也再也抬不起来。只听得一阵银饰碰撞发出的清脆悦耳声响，便抑制不住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百翠山疑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