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神话》语秋

188、人人都是自虐狂

　　小秋和张烈估摸着时间回家，看到家里风平浪静，完全没有狂风暴雨的痕迹，两人对视一眼放下心，在外面溜达时还是挺揪心的。
　　“苏何呢？走了？”小秋一眼没看到苏何，问林澜。
　　“在厨房准备做中午饭。”林澜玩着游戏头都不抬地说。
　　“哦，挺自觉，我还怕你把他赶跑了。”小秋踱到厨房门口，笑嘻嘻地说了句“辛苦啦”，苏何扭头笑了笑没说什么。

　　“谈得怎么样？”小秋小声问林澜。
　　“他打算去看心理医生，让我陪他去。”
　　“陪他去吧，就算以后不在一起，帮他把心病治好，也不枉处过一场。心理疾病不像别的病，需要身边有人支持，这个我最有深刻体会。”
　　“我也是这么想，我做到仁至义尽，将来分手了，他无话可说，我问心无愧。反正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跟他分了。”林澜的声音不由自主压得很低。
　　小秋怜惜地搂了搂林澜以示安慰。屡次的伤害令人身心疲惫，屡次的失望令人热情耗尽，即使还有余情，但已不足以支持爱。所有人都会无可避免地经历情感挫折，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别象自己那样太惊天动地。

　　苏何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张烈进去视察了一圈，出来对小秋说：“先不论味道如何，绝对是熟练工。”
　　“味道还可以。”林澜立刻做补充说明。小秋和张烈都笑了，笑得他有点不好意思，摸摸头说：“我实话实说嘛，他做家务什么的还行。”
　　“人无完人啊。”小秋感慨。“所以就要看他身上的缺点是不是你所能容忍的。”
　　“哥哥的缺点是什么？”林澜转移话题问张烈。
　　张烈想都没想脱口就说：“花心大萝卜，到处沾花惹柳。”
　　小秋斜了他一眼说：“得了，你这么大个醋缸，我都被你腌成酸萝卜干了。”
　　林澜笑着说：“很多人都爱吃酸罗卜，罗卜煮的炒的凉拌的我都不爱吃，就腌成泡菜还觉得好吃。”
　　“多吃醋对身体好，软化血管防流感。”张烈笑嘻嘻地说。

　　正说笑间门铃响，小秋跑过去开门，看到是李齐劲，笑着把他迎进来说：“小李哥，你是不是打算从元旦起正式开始独立生活了？”
　　李齐劲说：“白敏带曦曦去公园玩了，我只好来你家混饭。”
　　“你怎么不一起陪曦曦去玩，以后陪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张烈问。
　　“跟她在一起我倒无所谓，但她难受得很。只能以后再补偿曦曦。”李齐劲叹口气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听到厨房有动静便问张烈：“谁在做饭？”
　　张烈朝林澜努了努嘴说：“苏何。”
　　“没事了？”李齐劲问林澜，林澜没吭声，他转头看向小秋，小秋朝他耸耸肩又摇摇头表示无奈无语无能为力。张烈进厨房告诉苏何又来个混饭的，多做点菜。张烈出去后，苏何心里不服气地嘀咕着什么叫“又”来个混饭的，他可是干活的！

　　午饭的餐桌上李齐劲一边吃一边夸奖：“林澜，你家小朋友手艺不错嘛。所以说我一定要找个会做饭的。”
　　张烈嗤笑。“又要找年轻漂亮，还要找会做饭，你都不自己照照镜子！要我说你好好练练厨艺，说不定还能哄到个好吃懒做的小懒蛋。”他这话一出口，小秋和林澜都有点不乐意了，一起瞪他。
　　“我的条件哪里差了！”李齐劲很不服气。“有了标准就好找目标了，不想再乱晃荡了，晃荡不起了。我觉得一般擅长做饭的都是特别热爱生活懂得享受人生很有爱的的人。”
　　“不见得！”林澜哼了一声说，苏何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汤足饭饱，李齐劲靠着椅子剔牙，张烈推了他一下。“你去洗碗。”
　　“他们几个都吃饱了坐着，让我老人家洗碗？”李齐劲赖着不动。
　　“苏何做饭了，你洗碗。”张烈毫不客气。
　　“小林子洗。”李齐劲大懒支二懒。
　　“人家两口子，一个人干活就行了，你好歹得干点，要不然以后不许来我家混饭。”张烈估摸着在较长时间内李齐劲可能会经常性来蹭饭，不能让他白吃饭不干活。
　　“我洗吧。”苏何听着“俩口子”三字舒服，看了一眼林澜弯起嘴角。
　　“娃娃勤爱死人。”李齐劲笑呵呵地拍了拍苏何的肩。
　　张烈不齿地看着他问林澜：“小林子，你说这样的大叔能有人要么？”
　　“难说，有些人自虐狂。”林澜慢吞吞地说。

　　众人大笑，林澜笑了几声后突然想，自己就是一自虐狂，竟然跟那家伙一起笑。林澜想到这里猛地起身，甩开椅子离开餐厅进了书房，哐当把门关上，剩下四人莫名互望。苏何垮着脸站起来，默默收拾餐桌。“苏何，你歇着吧，忙了一早上了，我来收拾厨房。”小秋站起来拦着他。
　　“不用，韩哥你帮我看看他又怎么了？”苏何的语气里透着无穷委屈。

　　张烈心想，这两人吵来打去也不见得全是苏何的错，现在的小孩都太自我，谁也不肯哄谁，谁也不肯迁就谁。小秋也是生气了就甩门、关手机，甚至离家出走，每次都是自己主动求和，不过和小秋之间除了那次实在是挑战到他底线之外，他们也没怎么吵过，他怎么舍得让小秋生气。张烈想着想着便一脸柔情蜜意地伸手去搂小秋的腰，小秋扭头看到他呲牙朝自己笑，心说您还嫌苏何受刺激不够啊。

　　小秋推书房门，林澜并未将门反锁。“你发什么神经呢？”他板着脸训斥，林澜瘪着嘴不吭声。“你还说苏何脾气爆，你也够爆的。真不知道你俩平常到底是怎么样，我看这两天苏何的表现可是够忍让的。”
　　“所以说他人格分裂！人格分裂你懂不懂！”林澜恼怒地嚷起来。
　　“喊什么喊！”小秋瞪眼。
　　“一顿饭就把你们收买了，不支持我还凶我！”林澜不满地嘀咕。
　　小秋在林澜身边坐下，揽着他的肩柔声说：“我怎么不支持你了？嫌我昨天让他进门没赶他走？就算你跟苏何分手了，人家到我家门口我也会客客气气让人家进门，我跟他又没仇没怨的。”
　　“他打我，你都不心疼我，还夸他。”林澜撒娇。
　　“他打你是不对，他现在是来道歉的，你接受他的道歉与否是你的事情。你早上不是还说陪他去看病吗？总之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但前提是，你自己做决定，我不参与。”
　　“那你让我在你家住几天。”
　　“前天你不是说过了，我同意了啊。”
　　“可我怎么觉得你恨不得立刻让我跟他走。”
　　“我是巴不得你俩赶紧走，让我们清净清净。但你要是不愿意，我怎么会赶你走？我就你这一个弟。前天一见你那样子，我恨不得立刻去把那小子揍一顿。但是看他这两天认罪态度良好，你的态度也不强硬，我还能怎样。”
　　“我不想见到他，烦得很！”林澜烦躁地胡乱踢着脚。
　　小秋问：“你想让我帮你把他赶走？”林澜点点头，小秋挠挠头，想了一会说：“好吧，我们家我的地盘我做主，我帮你把他打发走，但你不能只是逃避，要想法解决问题。”

　　林澜上网玩游戏，小秋溜达到客厅挨着张烈看电视，一脸的心不在焉。张烈捅捅他。“怎么啦？”
　　小秋扭头朝厨房看了一眼小声说：“在想怎么开口让苏何先回去，人家给咱们干了半天活，不好意思。小李哥你有什么高招？”
　　“木有。”李齐劲才懒得废这脑子，点起一根饭后烟舒服地吸了一口。小秋一把将烟从他嘴里揪出来狠狠在烟灰缸摁灭，恶声恶气地说：“木有木有，光吃饭不干活，动动脑子都不愿意。我们家现在是禁烟区！”
　　“哎你这小子！看我现在孤苦伶仃不得不来投奔你们就欺负我啊！我怎么光吃饭不干活了？你们家的店是谁在看？”李齐劲在小秋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
　　“不许乱摸我老婆！”张烈把小秋拉到怀里。“他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家务都是白敏做，他顶多就是接送孩子，看看孩子作业。”
　　小秋剥了个桔子递给李齐劲，以表示对禁止他抽烟的安慰。“小李哥，其实最好还是租个正儿八经的单元房，住店里不舒服。”
　　李齐劲叹口气。“一个人住，白天上班，晚上喝完酒回去半夜，有一个床就够了，其他都是多余。”
　　小秋说：“那一定要买个舒服的床。以前刘哥不常在，良哥也不住别墅，就在丽都住，图方便。”
　　张烈说：“你别吃窝边草啊，要吃也不许在店里吃。”
　　李齐劲问：“店里小孩有做饭好的吗？”
　　张烈摇摇头。“不知道。要不然给您老来个厨艺选秀？”他想了想又说：“最好也不要带人去，咱那儿是营业场所，万一有点事说不清楚。”
　　李齐劲点头表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