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神话》语秋

17、可怕的威胁

　　小秋沉下脸微带怒气说：“高警官，我已经说过我今天还有事，对不起，今天没法陪你。”
　　高云峰哈哈一笑。“哟哟，生气了。生气的样子都这么漂亮！帅哥都是要摆谱的，我理解。既然你今天有事，那明天吧，明天一起吃个饭，然后去哪里玩玩如何？”
　　“明天再说，公司最近忙，整天加班，我今天还是请了假来的。”
　　“是吗？要不要我明天给你们公司打个电话，就说有案子要你协助调查，你就不用加班了。”
　　小秋听出高云峰言辞中的威胁之意，扬起眉愤然问：“你这是威胁？”

　　高云峰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说：“韩语秋，我跟你说，我那天扫描了你身份证，你的所有信息都在我掌握之中，我要真想威胁你太容易了，我可是诚心诚意想跟你交个朋友，你看你推三阻四的。”
　　小秋一言不发转身便走，他走到门边，突然又转身说：“高云峰，我不怕威胁，我家里都知道，我的工作可干可不干，你不就是想拿这些威胁我吗？你不怕我反过来威胁你吗？你应该是公务员吧，你应该比我要遮遮掩掩吧？我不是什么雏儿，被你一吓唬就乖乖就范。我劝你以后不要弄这些歪门邪道，你条件不算差，应该能找到很好的伴侣。”

　　小秋说完摔门而出，开车走了好远心里还是充满愤怒，他想了想给赵有德拨了电话：“老赵，你吃了没？”
　　“这么早当然没吃，张烈有事没人管饭？”
　　“不是，我遇见一个混蛋，气死我了！”
　　“宝贝你开车呢，别太生气。”
　　“我知道，那种垃圾，我生他的气不值得。”

　　赵有德听小秋气呼呼讲完始末后说：“他敢让你直接到他单位来，说明他对你的威胁也有恃无恐，也或者是他想表达诚意？警察有个职业习惯就是看谁都是罪犯嫌疑人，说话做事比较强势不讲理，尤其听你说的情况他还是个刑警不是民警，民警能稍微温和些。你说完那番话他是什么态度？”
　　“我没看，转身就走了。”
　　“笨！看一眼嘛，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我要不要给烈哥说这件事情？”小秋有些担忧。“他会不会去故意找片段的事儿！”
　　“你给张烈提个醒最好，另外打听一下这个人的人品性格什么的。”
　　正说着小秋电话响了，是张烈打来的。小秋说：“我在老赵这儿呢，马上就回去。老赵？”他看了赵有德一眼，赵有德知道张烈是问自己是否去吃晚饭，便摇摇头。小秋却接着说：“老赵也来，做点好菜。”
　　“我不去了，你跟张烈说别忙活。”
　　“去吧去吧，我都来接你了。”小秋撒娇，赵有德只得站起身。

　　吃完晚饭，张烈小秋要去片段，先把赵有德送回住处。赵有德说：“每次来吃饭都又接又送的，不用送了，我自己打车。”但小秋总是说，要送要送一脚油而已。
　　送完赵有德，张烈闷闷地说：“遇到事情为什么先去跟他说才来告诉我？”
　　小秋赶紧解释说：“我想着这类无赖的事情他经历得比较多，说不定他还干过，问问他心里有底儿。”
　　“他最初对你也差不多这么无赖，不，比这破警察有过之而无不及，你竟然能和他相处到现在这份上，真是匪夷所思。跟成光也是，他那么对不起你，可你跟他的关系在外人看来是那么友好。滥好人！哼！你不会跟这警察也以德报怨吧？”
　　小秋听出张烈的不满，做了几个亲热动作笑着说：“他们的确都曾伤害过我，但他们也都爱过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嘛，过去都过去了，难道总活在那些不快乐的记忆里？烈哥，咱们本来朋友圈子就小，他们又不是坏人，可都算我的生死之交呢。”
　　张烈摇摇头不再吭声，脑子里拼命回忆着有没有认识的比较靠谱的警察，或者比较靠谱的人可能认识这位高云峰，查查那家伙的人品。一般老百姓都不愿意跟警察打交道，刚毕业的小警察还行，等到三四十岁的老皮都没几个好东西了。

　　第二天高云峰给小秋打电话，小秋把电话挂了，他又发短信，小秋想了想没删，但也没回。第三天高云峰又发了个短信，第四天高云峰没发短信。张烈辗转多人打听到高云峰一些情况，说这个人性格有些怪，生活中朋友也不多。张烈不禁担忧起来，快四十岁的怪蜀黍最危险。
　　这天晚饭后两人照旧去片段，车正行驶着，突然听到后面警车喊话停车。小秋不安地望了张烈一眼靠边停下。警车开到大黑车头前停下，一名警官拿着警官证在窗前晃了一下，冷冷地说：“有个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下车。”
　　小秋心想最近怎么大案频发，老在路上查车。他一边想一边推开车门，人还没出去，就被那警察一把拽下车，将他胳膊反扭在背后按在车上，取出手铐将他两手反铐。该警察业务娴熟，这一连串动作仅用了数秒而已。
　　小秋懵了，张烈呆了！

　　张烈反应过来，跳下车抓着警官气急败坏地问：“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这时警车里又出来一个警官推开张烈厉声问：“你是他什么人？”
　　“朋友。”
　　“让开，再妨碍警察办案把你抓了。”两名警察把小秋塞进警车，小秋从观后镜看到开车的警察是高云峰，心里骤然明白了。
　　张烈慌乱地记下警车车号，颤抖着手翻阅手机通讯录，给所有可能帮上忙的人打电话，包括赵有德。

　　这不是自己第一次被戴上手铐，手腕处的不适令遥远的记忆扑面而来，小秋下意识地呻吟了一声，高云峰从观后镜看了他一眼说：“给他把铐子去了吧。”
　　小秋被带到派出所，高云峰指着墙角说：“蹲那儿。”
　　小秋屈辱地蹲下，三名警察各自在自己办公桌前忙活没有理他。他蹲了一会腿酸得厉害，便动了动身体，一名警察喝到：“不许乱动。”

　　过了好一会儿，高云峰开始例行公事的询问。“姓名？身份证号码？在哪儿工作？住址。”小秋回答无业，住址说的是身份证住址，高云峰抬头看了他一眼倒没有戳穿，继续笔录。
　　“老高，明儿再问吧，我们先回了。”
　　“今天麻烦你们了，好容易有个线索，我先问问。”

　　两名警察走了，派出所里只剩下高云峰和小秋两人，高云峰站起来，小秋惊恐地看着高云峰拿起一只手铐把自己一只手高高铐在墙边的一根铁杆上。他是真怕了，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狠，他一句硬话也不敢说，只是惊慌地问：“你干什么！”
　　“只有我一个人，怕你跑了，明天怎么交差。”
　　“你们怎么能胡乱抓人？”
　　“经查你名下有不明来源巨款，都是一次性打入账户。你名下还有一套住房，也是一次性付款购入。一个有案底没工作的人怎么挣到这些钱的？初步怀疑你和几宗诈骗案有关。”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小秋愤愤地低声说。
　　高云峰哈哈一笑说：“手铐着蹲一晚上很难受，休息室给值班人员有床，要不要跟我挤一挤？”
　　小秋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扭过头。高云峰回到自己办公桌开始上网，不再理睬他。小秋咬牙忍着，还是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由于手铐得高，他是一个半蹲的姿势，腿很快就酸麻没劲，便扯得手如刀割般疼。

　　过了一会儿，高云峰站起来给小秋解开手铐。“坐那边去。”他指着一张椅子，小秋赶紧一屁股坐上去，捂着自己手腕。高云峰拉起他的手腕看了看：“这么细皮嫩肉的！我估计你那钱是包养费吧，身价挺高！”
　　高云峰回到自己座位上说：“过来签个字，你可以走了。”
　　小秋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高云峰冷着脸说：“咋，没爽够？还想继续？”
　　小秋赶紧走过去拿起笔录看了一遍，上面询问自己名下收入来源的解释是跟朋友做生意的分红，他便签上名字，又根据高云峰的要求按上一个鲜红的指印。
　　高云峰身子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说：“下次别那么傲气，我不过是想跟你做个朋友，你看你拽的！”
　　小秋恨得牙关紧咬，他转身便走，听到高云峰在身后说：“我明天会给你发短信。”

　　出了派出所小秋赶紧给张烈打电话，电话一接通，他的眼泪便下来了，哽咽着半天说不出话，急得张烈在电话那头直喊。过了一会儿他控制住情绪才说：“我没事了，你在哪里，我过去。”
　　“我还在原地，刚查出来那辆警车是哪儿的，现在正等消息找人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别问了，是高云峰干的，他已经把我放了。”
　　张烈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小秋惹了这么凛厉的一个主儿。“你在解放路派出所那等我，我立刻过去接你。”
　　“不，我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待，我打车回家，你也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