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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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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顾不得捡起脚下的东西,她拽住阿虎厉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我爹他知道么?”
“你爹听到消息后,扔下孩子们就跑了,就是他让我告诉你老师呆在家中,不可乱跑的。”
糟了!
阿莲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潘裴这样一个柔弱书生这般去抢人,只怕会是凶多吉少的,她顾不得多想,抽起袖子就要往外跑。
阿虎拦住她:“你不能去,潘叔说让我看好你。”
“放开我!我爹娘出事了我如何能呆在这里!”阿莲心中急切万分,这几年来,她早就把潘裴和绣娘当成了亲人。
“但是你去了又能怎样!也被他们抢了去么!”阿虎也是怒了,“我知道你担心他们!但是你能干什么,如果……如果二哥在就好了……他武功可好了……”
阿虎的一句话让阿莲的身子一抖,正中要害。
是啊……她能做什么?她什么都干不了,愤恨顿时化作了深深的无力之感,她真的很没用。
但是……
“我还是要去的。”阿莲拍拍阿虎的肩膀道,“就算我没用,也许只会添乱,但是我无法让自己在这里坐以待毙,阿虎,我要去报官。”
强抢民女,就算是员外又如何?
出了门,阿莲凭着记忆中的地图,往县城中跑去。
她想,如果没有嗅到路边的血腥味儿,她会不顾左右的一直跑到县衙门,她没见过县老爷,也不知道县老爷是不是会秉公执法。
但是她记得曾经,醉意熏熏的潘裴似乎喃喃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贪官当道啊……”
但是,她一直都觉得,这距离她太遥远了,她美好的种田生活和那些官吏又有什么关系呢?
阿莲浑浑噩噩的想到。
路边的一声厉喝声,打断了阿莲混乱的思绪。
“你想跟我家员外抢女人?太自不量力了吧,我劝你早早放弃,还能留一条贱命,省得到最后得不偿失!”
“竟然敢拽着老子!不服气,我告诉你,我家员外的背景,你惹得起么?他可是高俅高太尉的结拜兄弟,连县太爷都要敬他三分,我警告你……”
“既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爷爷我就送你上西天!”
阿莲呆若木鸡,她不可置信的晃了晃身子,迈着艰难的步伐来到了声源处。
刀光剑影间,触目之极,皆是触目惊心的红色,他那洒脱俊俏的爹爹,面容苍白的盯着胸口间的那把刀,然后跌跌撞撞的跌倒在地上。
“爹爹!!!!!!”阿莲的嘶吼声,撕心裂肺。
潘裴本是苍白的面容露出了惊骇的神色,他猛地抬起脸看着自己的女儿向他奔来,阿莲那张姣好的容貌慢慢清晰了起来,渐渐与他记忆中那女子的容貌渐渐重合。
阿莲,和她的娘亲,长得越来越像了……
阿莲抱着潘裴,哭道:“爹爹,我们去看大夫,你会没事的,你的伤好了我们一起去找阿娘。”
潘裴想说话,他想告诉阿莲,爹爹没用,保护不了你和你娘,以后一定不要找像爹爹这样一个没用的夫君,那武家的二郎真的是不错的……
他想说,你和娘亲要好好的……
他想说……
一口血喷了出来,员外家的杀手又冷漠的补上了一刀,潘裴的呼吸停住了,他睁着眼睛,微张的唇,停息了未说完的话。
那杀手一把抓住了阿莲的领子,笑道:“自投罗网,也省得我去再捉你了。”
阿莲死死的拽着潘裴的衣服,不肯松手,脸上的泪水和血水迷糊了视野,脖子上一双冰冷的手要把她拖走。
阿莲发狠的回头一口咬住了那双手的手腕,死死的,腥甜的血流入口中,直到那杀手一声哀嚎,阿莲吐出口中被她咬下来的人肉,极度的仇恨和无力感几乎压得她喘不过起来。
“臭丫头!看我不宰了你的!”
“等等,这是老爷点名要要的人,你不可鲁莽。”另一个声音连忙劝阻道。
阿莲只觉胸口一痛,便昏厥了过去。
再次睁眼,她已经被丢到了一个室内,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全身都疼得要命,顾不得打量房间
阿莲感到一阵恶心,翻过身子便吐了一地的污秽物。
床上的男人发出一阵满足的叹息,等阿莲再次回过头来,那床上的男子已经披着外衣走下了床,绣娘如尸体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阿莲想哭,但是干涩的眼眶中挤不出一点眼泪来。
她不敢走上前去,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一股绝望之感油然而生,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圈住了她的身子。
“阿莲,你爹呢?”绣娘空洞的眼中划过一丝决绝。
阿莲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她不愿告诉绣娘,潘裴已经被杀,甚至尸体在那荒凉的地方,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绣娘脸色一白,她忽然轻轻一笑,抬手解下了脖子上的一枚玉佩,然后径自塞进了阿莲的手中道:“阿莲,逃出去,拿着这个去郓城县找你舅舅。”
“那你呢,我们一起逃走!”阿莲握住绣娘的手道,“我们去报官!杀人要偿命的!”
“偿命?”绣娘的脸上露出了几位悲戚的表情,她摸着阿莲的额头讽刺道:“张员外是东京高太尉的结拜兄弟,如今的县太爷也是他的走狗,又如何能偿命!我如今已经不清白了,对不起你爹爹……逃也逃不走的……但是阿莲你还小,听娘的话,去找你舅舅,替爹娘报仇……”
阿莲攥着玉佩,心下有了计较。
是的,她要去搬救兵,这样她们就还有救!
阿莲慎重的把玉佩揣进怀中,严肃的对绣娘点点头道:“阿娘,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绣娘的眸中闪过一丝温情,她忽的站起了身子,抓起地上破旧的衣服把自己包的紧紧的,然后蹒跚着走到门外,对门口看守的人道:“带我去见员外。”
那看守人微微一怔,有些踌躇的看了眼还在屋中的阿莲,却道:“夫人,小的叫人去喊员外就是,员外吩咐过,夫人身子劳累了,应该好好休息。”
绣娘冷冷打断了他道:“我想去见员外,怎么,小哥你对一个孩子还不放心么?”
看守人想想也是,反正员外只是吩咐让他看好这个妇人,如今这个妇人是员外心尖儿上的人,以后兴许是自己的主子了,所以得罪不得。
他嘿笑道:“既是如此,员外在正厅中,那夫人请跟小的走。”
待他们走后,阿莲这才注意到自己满身的血迹,她微微失神,脑海中划过潘裴垂死时的容颜,心中一痛。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心中只是念着:没了爹爹,她不能再失去阿娘了。
出了屋子,她猛然发现这是一个僻静小四合院,大约是那张员外在外购置的房子,准们做那逼良为娼的勾当。
门口有两个看守人,其余的却无他人,阿莲绕到了屋子的后院,头顶上的艳阳火辣辣的,她走进厨房,来到了炉灶边上。
炉灶上正熬着一锅稀饭,向来是下人准备的午饭。
阿莲拿着一根柴火,沾染些火苗,然后她面无表情的把柴火扔进了一团稻草中。
做完这一切后,她悄悄的退出了厨房,回到了屋中。
微弱的火苗渐渐变成了熊熊大火,门外的两个看守人见后院起了火,便急匆匆的赶到后院去救火。阿莲便趁着这个机会,快步跑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便是一个小巷,而斜对面,便是员外府上的后门。
阿莲不待多想,她把自己的头发弄得更乱了一些,活像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终于出了城,阿莲松了一口气,她犹豫了一下,想起绣娘说的那句,如今的县太爷也是张员外的走狗。
报官是不成了么?她握紧拳头,难怪……难怪会有梁山泊反贼那所谓的替天行道,难怪那方腊大举逆反之旗,这个社会,还哪有老百姓的一席之地!
阿莲茫然的望着山野茫茫,却是不知何去何从,家是回不去了,而这郓城县又在哪里?她不知道,又如何去的了?
= =是的,她彻头彻尾的路痴了……
她无法回头,因为身后,就是追来的走狗。
张员外家发现阿莲跑了出去,张员外自是不甘心,张员外家的小少爷更是不依,好不容易到手的小美人还没见到就给跑了?
于是大手一挥,一群走狗在小少爷的指挥下追了上来。
一路的东躲西藏,无奈腿短跑得慢,阿莲的体制又不是很好,所以很快便被堵在了山脚边。
阿莲此时已经气喘吁吁,她倚在一棵大树上,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这群人,那马上的小少爷见阿莲虽是浑身脏兮兮的,一张小脸却是如清水芙蓉般俊俏,高兴的立刻从马上蹦了下来。
他笑嘻嘻的蹦到了阿莲的面前,没错,却时是蹦到的= =
“小美人,你跑啊,我让你跑,跑累了么?跑累了就让小爷我好好疼疼。”小少爷那一脸□□的模样和他老爹真是大号套上了小号。
阿莲看他一眼,柔柔一笑,忽而大声喊道:“救命啊!”
小少爷笑开了花:“你喊啊,这荒郊野地的,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
阿莲囧了,少爷你是不是也是穿的?
那小少爷终于伸出了他那的手,阿莲闭上了眼睛,心中一片悲戚,大不了,大不了不就是被捉回去么。
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听到的确是一阵亏哭狼嚎般的哀嚎。
阿莲错愕的睁开眼睛,却见小少爷的袖子连带他的人,一同被钉在了树干上。
钉在树干上那银白色的羽箭,闪得人眼前一亮。
不远处,一个骑着白马的少年,一身戎装,手持劲弓,宛若天人。
这个残忍的社会没有童话,但是童话中的白马王子,却从书中走了出来,阿莲想,就算那个人是唐僧,她也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 JJ在抽,留言全都不见了……十分之惊悚……我大概不适合写虐情节,这章写的我灰常不满意,因为我掌握不好人物的那种心态,要不是为了写结尾出现的美少年,我更定会烦躁的写不下去了……
这章全当过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