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奴》龙少阎

47、看透

　　“爷，我回来了。”靠在门边没有进去，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屋内的人。赫福瑞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他就想这么看着，可心里又期盼着些什么。反正乱糟糟的说不清楚。

　　“进来。”听口气胤禛的心情似乎不好，赫福瑞眉毛不自觉的靠近了些。进了屋就转身把门关上，伸手一双大手就环抱住他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算不算数？”

　　什么话？他赫福瑞跟胤禛说过很多话，这么突然一问，他还真的有些纳闷。

　　“你说你没心，唯有的一颗心给了我。只要我心里还有你，你的心便在我身上。现在你的心还在我身上吗？”

　　胤禛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深怕大声一点就会把人给吓到。抓着赫福瑞的手摩挲着，像是想从他的手中摸出什么。

　　赫福瑞低着头看着胤禛的手，骨节分明，手指比手掌长，只是看着手背也能猜到手掌心中有多少个茧子，这双手抚在他身上又会让他有什么样的反应。

　　“在，一直都在。只不过……”把手中胤禛手心中抽出，赫福瑞缓缓的转身，抬眼看着胤禛，手按在心口，“只不过如今这儿又有了一颗心，他把心给了我，我虽给不了他一样的东西，可是我会试着给他最好。四爷，你给过我什么？”

　　见胤禛不说话，赫福瑞继续说道：“这世间情爱是最难说清的。不是你给多少，就能得到多少。我赫福瑞待你可谓是掏心掏肺，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心里有我一席之地……”

　　“我心里有你！”

　　“我知道，可我累了。知道吗？我很贪婪，有了一席之地之后，我就开始想要别的，我想要你的心，我想成为唯一，我想一生一世一白头！我想要一个人只围着我转，眼里只有我一个人！你给的了吗？”

　　无力的把身子靠在门上，赫福瑞露出一个自嘲的笑，“人都是自私的。我要的东西十三爷和十四爷都给的了，可我却选了胤祥，因为他真的待我好，好的就差捧着他的心送到我眼前了。他简直像个傻子！可这样的人让人怎么能不爱？他待我十分好，我还他一分，他就会高兴好久，好久……”

　　胤禛抓着赫福瑞的肩膀，心里说不清的怒气，这人是他的，这人明明说过这一生不会离他的，“你在同情他！你不觉得对他很残忍吗？你不爱他，你只是同情他！你要个人对你好，我会好好的对你的。”

　　“是不是同情我不知道，可我知道生死一瞬间我只想到了他，没有你胤禛！我带着伤连夜赶路就只是想见他一眼，可是看到他伤心难过，我就后悔为什么要带着这身伤回来，让他难受？胤禛，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我爱上他了，虽然没他爱得深，没爱你那么多，可是我真的是爱上他了。就在你在我心口划上一道道疤痕，他小心的为我抚平时，我爱上他了。”

　　“你今日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个的吗？”将压着即将爆发的怒气，胤禛死死盯着赫福瑞，他不相信赫福瑞就这样不爱他了。明明去四川前两人还在破庙里缠绵，说着情话，怎么可能一转眼就不爱了。一定是赫福瑞生他的气故意这样说的，只是想让他把注意力放在赫福瑞身上罢了。一定是这样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小心年羹尧。他现在有兵有权了，已经不甘做四爷府里的一个包衣奴才了。他似乎有给十四爷送东西过，时间太赶我没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回头去十四爷那儿打听下。”

　　“吉祥，别跟我生气了好吗？”吻着赫福瑞的耳朵，却被他躲开。胤禛眉头一皱，掰正赫福瑞的脸，望着那双魂牵梦绕的桃花眼，轻声问道：“为什么？你戴着我送你的扳指，说你不爱我了？你要什么我给你，别闹脾气了。”

　　低头看着手中的扳指，之所以没脱下来那是因为他心里真的还有胤禛，他做不到说放就放，虽然这样对胤祥而言很残忍，很过分，可是他不想骗自己，也骗胤祥。他会慢慢的把胤禛放下，同时好好的去爱胤祥。

　　“因为我还放不下，等我真的放下就会摘下来。”撇过头不想和胤禛对视，赫福瑞闷声的问，“怎样才能让胤祥不再被圈禁？”

　　盯着赫福瑞的侧脸看着，胤禛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冷声说道：“如今太子越来越不受皇阿玛的喜爱，老八他们又处处给他下套，怕他这个太子也是但不久了。到时候乱的很，你觉得皇阿玛会放他出来添乱吗？”

　　“你……”赫福瑞转头瞪着胤禛，人都是这样的，不是自己的时候随意别人怎么说，但变成自己的就再也容不得别人说半点不是。现在赫福瑞就容不得有人说胤祥半点的不好，就算有什么不好，那也只能他自己说。“添乱？他什么时候给四爷添过乱子？他对外人时脾气是差了点，可他还是有分寸的！”

　　本来就因为赫福瑞移情别恋的事火着，这会又听到赫福瑞为为自己现在的情人说话，胤禛更是火冒三丈，捏着赫福瑞的双肩将他往屋里扯，“你还真护着他啊？你护着他，怎么不见他护着你？你受这身伤的时候，他在哪？”

　　“你又在哪？”身子被重重的扔到书房休息用的长榻上，赫福瑞甩了甩脑袋，抬眼瞪着站在长榻边居高临下的人。

　　胤禛被问得没话可说，确实赫福瑞受那些时他又在哪？

　　“我中一箭时，你在哪？”

　　“我为你报仇了！”

　　赫福瑞轻轻一笑，“那我被九爷下药送到十四爷床上时，你又在哪？”

　　“我被鞭打时，我被下烙铁时，我被□□时，四爷你在哪？你没资格说他！”

　　静静的看着胤禛，等着看他的反应。刚刚赫福瑞故意加了一个被□□，想要知道胤禛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是难受，还是恶心。

　　胤禛总是能让他失望，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伸手搂抱着他，低声对他说道：“别闹了！是我不好么能好好护着你，可你也不要这样糟蹋自己。”

　　“你不觉得我脏吗？”

　　“没发生的事别胡说，陈立把子不是还没来得及找人上你，就让你跑了吗？就算跟我闹脾气也别这么说自己。”

　　赫福瑞脑子一懵，像是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棍。胤禛刚刚的话说了什么？这个人知道他在四川遇到过什么，还知道的一清二楚，可却没有来救他！若是月倌没来，那他是不是就真的会被糟蹋，而这个人仍旧不会出手？

　　“我知道你有恨，年羹尧我现在还不能动他。但是十四能，你带着这身伤去找他，他定会给你讨回公道。这仇我也记下了，终会给你个交代的。”

　　“现在就不能吗？”赫福瑞的心冷到极致，这个人心里终究是天下最重要，他只不过是一颗棋子，一颗让这人比较爱不释手的棋子罢了！

　　胤禛的脸色很阴沉，冷冷的看着赫福瑞，“不能，还不是时候。你先忍一忍，我给你弄点伤，你去找十四诉苦去。”

　　“你要做什么？胤禛你放开我！”手被抓住，腰带被取了下来。赫福瑞挣着身子想从胤禛的桎梏中解脱出来，可是因为之前的伤，身上没有半点力气，很快就被胤禛绑在了长榻了。

　　痛，除了痛还是痛。赫福瑞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眯着眼看着在自己身上驰骋的人。他被一个自己曾经爱的人□□了，赫福瑞突然间想通了，这人只爱天下，只爱自己，等有空了才会想起来爱他……

　　断断续续的满语从胤禛口中泻出来，满眼通红的瞪着身下露出痛苦表情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信誓旦旦说爱他的人，现在不爱他了？为什么要背叛他？为什么要放手？

　　“为什么？你是我的，我绝不放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赫福瑞只觉得身上的痛少了很多。看着起身整理衣服的人，赫福瑞想要笑，可是笑不出来。

　　“下面裂了，你到时候怎么跟十四说都行。他若是在乎你，这仇他会为你报。若是因为这事厌了你，你也正好借机和他脱了关系。”

　　手已经被解开，赫福瑞坐起身子将被撕开的衣服披在身上，脑子里乱哄哄的，右耳刺痛。他就不该招惹了这几个阿哥！当初就应该直接把自己卖到楚馆去，这样也不用受这些罪了。身心俱疲……

　　“我不会放手，今日你说的话我都没听见，以后不许再提了。不要再去十三府里了，去十四那儿撒完娇，就给我回来。”胤禛说话时没有看赫福瑞，他不敢看，怕在赫福瑞的眼中看到怨恨，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是不这么做他满腔的怒火没地方发。他之所以默认赫福瑞和胤祥走得近，就是吃定赫福瑞对他痴心一片，不会变心，怎么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当我是什么？”轻不可闻的问了一声，赫福瑞便起身向外走去，嘴里答道：“奴才知道怎么做。”

　　待赫福瑞离开后，胤禛发怒的将书房的东西都砸了，事情为什么会变得越来越坏？难道真要他放弃江山吗？可他知道他根本做不到！

　　出了雍亲王府，赫福瑞便向着十四府中走去。他不想回十三那儿，怕十三看到这身伤担心。

　　不理会一路上路人的指指点点，赫福瑞就这么走到了十四府大门外，可是把守门的人给吓坏了，要知道赫福瑞可是他们主子捧在手心中的宝啊！现在这副摸样，回头主子看到还不知怎么发怒。

　　十四得到消息赶来时，赫福瑞已经躺在厢房的床上，拧着眉头睡得很不安稳。随着一旁伺候的郎中报了病情，十四的脸色越来越黑。

　　“你先下去吧！”十四挥了挥手，让人打发了郎中。转头看向床上的人，十四只觉得心口发痛，“小启子。”

　　“奴才在。”守在屋外的小启子连忙躬身进来。

　　“我以后不想再进到那个郎中，还有谁碰过他，让他们自己去刑房领罚。爷的人是他们随便碰的吗？”

　　小启子脸色变了变，小声的说道：“他们见赫大人晕了，才……”

　　“那也不是他们能碰的！”十四已经显得不耐烦，小启子也不敢多说什么，准备退下时，又被十四叫住，“去把米囊花给煮了，马上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