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新生和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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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新生和死亡
回到房间，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面那个我，我不应该是这样的，莫亚希不是这样的，怎么能因为到了新的环境就不做自己了呢？
我才不要被这个家束缚住。
把被盘着的头发放了下来，扎成了一束马尾，脱掉了身上讨人厌的旗袍裙，换上了在一个洋装店里买的很好看的西式衣裤。
感觉像是被解放了。
当那天之后我这么出房门的时候他们都吓了一跳，我猜他爸妈正好为阿娴的事儿伤脑筋没空管我，下人们都私下议论也不明着说。反正我也不管了，我就是要做回自己了。
花园里面。
大姐？
啊，阿娴啊，这样叫你好像太随便了，你的辈分要比我高了哦。哈哈。
阿娴没有说话，手捂着肚子腼腆地笑了。真是，怀孕了的女人怎么就变得这么有女人味了呢，连阿娴也不例外。
哦对了，我都忘了要你老实交待了。你……和他大哥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上次不是见过一面嘛……后来……在街上被讨债的时候被他遇见了……所以……
明白了，英雄救美。哟……运气还真不错啊，水平也高，把他调教得那么听话，连他老婆都敢反了。
其实大姐我没有让她走的意思……
恩，虽然是有点可怜不过是她自找……对了，不要再叫我大姐了哦，我，是莫亚希，以后要叫我亚希。
亚希？
姐姐……（背后传来了甜死人的声音……）
眼看着小洵从外面跑过来，一脸欢喜，冲到我们面前突然俯下身来把耳朵靠在阿娴肚子上。
阿娴给吓了一跳问：
喂你这是干吗呢？
听小宝宝啊。他们说阿娴肚子里有了小宝宝了，我要听小宝宝的声音。
阿娴拍了拍他说现在还太早了，小洵一脸可爱的表情冲我杀来叫着姐姐。
怎么就这么像呢？简直一抹一样，如果不是神情不同我绝对分不清的。一个像是可爱的天使，一个又像是可怕的恶魔，这对双胞胎还真是绝了。
姐姐为什么穿成这样啊？
怎么，不行啊？
小洵可爱地摇了摇头抱了一下我说：
不是，是好漂亮。这样的打扮才适合姐姐哦。
远远的，看见了两个鬼，不对，是一对鬼夫妻——璇儿和苏彦修！
姐姐早啊，姐姐……这身打扮是……出事了吗？
恩，出大事了。
真的？
恩，还很严重。
？
其实也没什么，一大早起来见鬼了而已。
说着我拉着小洵和阿娴离开了，刚好和站在不远处的那只“公鬼”擦肩而过。感觉好像他转头看了我一下，眼神怪怪的。
大……啊不是，亚希，你和他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清醒了。
以前不是好像很在意他的嘛？
以前呢我喜欢一个人都是因为一种惯性思维，相处久了，一直在我身边出现在我眼前再加上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我就会把对他的好感误认作是喜欢。其实到底是不是呢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以前喜欢一起长大的林离也是这样。
我怎么都不怎么听得懂你说的话呢，不过觉得你好像有很多感悟似的。
恩。（托韩津偌的福是觉悟了很多呢）
小洵突然不走了，拉住了我的手。
干嘛？
姐姐……
臭小子！我哪像你姐姐啊简直像你妈了都快！（糟……他妈不是被火……说这话肯定很伤人心的，不过看他那样子应该不知道）
姐姐……
干什么啊？
我回过头看他，他突然一脸严肃的盯着我。
这个表情……好像（韩津偌）……哦，你叫我做什么？
姐姐昨晚上哪去了？
在家啊。
你骗我没有？
喂，这招你怎么反着用啊？
姐姐？
哎呀知道了，我在阿娴家。（虽然是日出后，但总不能说和你哥哥一起吧）
小洵突然松开了我的手，说是松还不如说是甩开，走掉了。
阿娴我得罪他啦？
不知道，诶对了你干吗说是我家啊，你上哪去了？
阿娴。
？
要当妈了就应该好好休息对吧不要操心其他的啦，真羡慕你以后都不用上学了，我就惨了，88啦。（走为上策）
88?
大街上。
回头率还挺高的呢。
呵呵，管他是因为发型还是漂亮，有就不错了。
感觉今天街上怪怪的，当然不是因为我怪，那是另一回事。可是怪在哪里呢？不懂。
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在衣料铺子里，本来我不怎么喜欢她的，现在虽然没有误会了不过还是不怎么喜欢她，还是先溜了。
原来是三少奶奶啊。
恩……云姨好啊。
你这身打扮，还真是洋派呢。
洋派?（大概就是流行的意思吧，我就这么理解好了）
云姨在选布呢那我先走了啊。
有没有时间啊？
？
餐厅里。
是沈小姐啊，来吃饭？
你好啊方姐，和朋友有事谈。
哦，对了小洵最近好吗？
他昨晚不是回家吗你怎么还问我？
回家？
？先不说了，我先过去了。
我朝云姨那望了一眼，她小腹微隆，怀孕的人还是不要让她等的好。
云姨选的是靠窗口的座位，面对着大街。
要打仗了呢，都人心惶惶的。
打仗？对了，苏晋是说过，不过真的要打仗吗？战争……
她看了看我，冷不丁的开口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书香世家足不出户三寸金莲的小姐,可是你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不像是这个社会长大的孩子，想法总是很惊人，好像什么都不怕似的。（本来就不是）
这算是夸奖吗？
她笑了笑，很妩媚，本来也是，才三十多岁的女人，天生的美人，气质也好，可惜嫁给了个老头。
我也希望我的孩子以后能像你一样……
我？那有点困难，政治老师说内因虽然起决定作用但是外因也重要，这个社会太封建了。
你，还是不要留在苏家的好。
怎么你和那个怪人说一样的话，不就是什么报仇啦之类的恩怨嘛……
很多事情也许想着很简单，可事实上很复杂。
你知道什么对不对？
我十多岁就进苏家当丫鬟了，当然都知道。反正……时间也不多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想，你见过那个人了吧。
那个人？韩津偌？云姨你知道他？
知道他母亲是谁吗？
好像知道，就是苏老爷的小老……
姐姐！
你叫我姐姐干什……姐姐？等一下，你说姐姐？
不用吓着，在这个年代很多事情都是存在的，只是它被掩盖的太好了。大小姐，是很美丽的人呢。
原来真的有□□啊……他们那样被允许吗？那……他们不是近亲生的孩子吗？怪不得……可是……事情怎么会这样呢？小洵和那个人不是很可怜吗？
你和那位老板娘很熟吗？
什么？嗯，认识，是小洵的姐姐。
她没有说话了，起身准备走。
云姨，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呢？不是是禁忌吗？我问了很多人都不说。
没什么，秘密藏在心中太久了闷了。
临走的时候，她留下一句话，她说对那家伙，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
那家伙是谁呢?
想着回家后再问她的，突然对她没什么恶意了，可是我没有想到那是我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是一点都不想回家呢，要不是阿娴的事我都打算不回去了。虽然今天没有课
可是想着还是回学校好了。
学校门前。
两个穿黄色军装的大门神在那里站着，学校门口贴着一张告示，很简短地说因为某些原因停课了。
怎么会，前几天都没有通知啊。
走开走开。
大叔，你让我往哪走开啊？这是我学校！
突然一旁一个凶神恶煞的胖军官煞有介事地向我走了，手里拿着把枪（当然是那种很长的破枪），小姐，这事做什么，怎么，找茬吗？
那是你在找茬好不好？为什么停课了？
不是贴了告示吗？
大叔，看你样子你就不识字，那上面要是有说为什么我还问你吗？
你这丫头是不是找……（这时候他正在弄枪呢，怎么，我还不信他敢打我了）
找什么？
突然一只手伸出来把我拉了过去冲军官说了句对不起就把我拉走了。
那一瞬间，我还以为是韩津偌呢，只有他干这么突然的事。
可是我失望了，是的，是真真切切的失落感。
他把我拉到一边甩在墙边，用他那破眼睛瞪我：
你不怕他开枪吗？
……（不是报复，是无话可说）
回去吧。
他突然向我伸出手来向拉我，被我甩开了，他看了看我，没有说话，走在了我的前面。
为什么停课了？
执政的政府认为徐校长和学校一些□□和外面打得火热的黄司令是一伙的。
一群政治败类！
我丢下这句话没理他就走了，感觉他好像一直跟在身后。如果这是刚开始的我我想我对于今天他的“英雄救美”会很高兴，可是现在我并没有觉得多高兴，甚至我讨厌他那么怪，怪的冷淡。刚才的失落感还徘徊在我的心里，开始有点想见他了。
家里。
刚进家门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高兴的，因为把“母鬼”吓了一跳。璇儿已经搬来和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到小客厅的时候她正在研究两幅耳环，好像在准备什么，看到我们一起上来脸都白了。
姐姐，怎么和少爷一起回来了？
……
姐姐？
……（这招原来用起来这么过瘾的。）
姐姐，是介意璇儿所以不想和我说话吗？因为璇儿……
说着她开始哭起来，用手绢抹了抹眼角，然后突然跪了下来，哭声越来越大：
姐姐，璇儿错了，您原谅璇儿好吗？以后，不是要一起生活吗？璇儿想和姐姐好好相处的（没看出来）。璇儿错了姐姐……
真是哭的声音越来越大，把韩妈和几个丫鬟引了来，这招还真是毒呢。苏彦修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看起了报纸，不说话，只听得见丫鬟们开始议论了起来。
姐姐不原谅璇儿的话璇儿长跪不起直到姐姐原谅为止。（老土）
璇儿啊……
看见我突然笑脸相迎她立马显得更加楚楚可怜了：
姐姐……
听过一句话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吗？
她点了点头一脸茫然的看我。
我呢，是女子，所以呢，我先回房了啊。
说着我在众人的惊愕下回了房间，虽然不知道外面之后怎么发展了，不过肯定很有趣，哈哈。
用完饭的时候母亲特意叫我下去一起，如果不是看在阿娴的份上我绝不下去。
母亲对阿娴格外的好，大概是因为阿娴怀孕了的关系吧，一口一个美娴叫得像是她女儿似的。大嫂已经回娘家了，不知道是自己走的还是怎么……反正耳根是清静了，我是真得不怎么喜欢她。本来想找云姨问个清楚的可是他们说云姨已经休息了。
楼上下来个丫鬟，说：
太太，璇儿姑娘说她不用晚饭了。
怎么了？怎么会不用晚饭呢，饿坏了身体可怎么办啊，再去请请。
是。
说完母亲转过头假装没那么刻意地问我：
然溪，是不是不怎么喜欢璇儿？不管怎么样，你们俩共侍一夫，像亲姐妹以一样的不好吗？
不好。
你……我这么和你说你居然这么回答我？放肆！
我不是故意惹你啊，不过呢，我说实话，我看不惯她不喜欢她，这话够直白吧。
你！
我不是你，先撇开丈夫是个什么货色不说，我最受不了男女不平等啊。好了我吃好了，阿娴你慢慢吃啊我先回房了。
你！明天的宾宴你给我在屋里好好反省，不准出来。（宾宴？对哦，听下人说好像是什么政府高官和一堆亲戚都要来的，这就是惩罚啊？叫我出来我还不出来呢！）
第二天一天，听见房外乒乒乓乓的声响，吵死了，尤其是璇儿吩咐下人们做事的声音真的不是一般的大，俨然一幅少奶奶的架势，平时怎么没觉得她声音这么大呢。
偶尔还可以听见丫环们在门口窃窃私语说我被打入冷宫了不准出门之类的话。
我都要疯了（绝不是因为这个啊）！本来想趁着今天好好补补觉的，那些人偏不让我清静。
中午的时候阿娴来给我送饭，今天她打扮得很漂亮，说是好像要把她正式介绍出去。阿娴问我说要不要她替我教训璇儿，看在他现在身怀六甲得份上我看还是免了吧。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嘛。
一到了晚上，整栋楼灯火辉煌的，站在窗外可以看见花园里都亮着灯。门外传来着那种黑胶唱片机放出来的舞曲音乐，突然想起以前学欧阳修的《兰亭集序》里面有个词叫“觥筹交错”，现在外面大概就是那种情形吧。
虽然不羡慕，不过很闷呢，还是睡觉的好。
不知道躺了多久，突然整栋楼的灯都没了，音乐声没有了，停电了？跳闸了？在我刚想感叹说年代老远就是不行的时候……
“嘭！”
这是什么声音？难道……枪……枪声？怎么敢随便……不对，这个年代不讲那么多法律的……
是有人中抢了吗？
我听见整栋楼里面到处都是人的尖叫声，男男女女，都被吓住了。整栋楼连花园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我刚打开窗子把头往外探的时候突然一股香味袭来了……
那股香味……
一直冲进了房间，把我压倒在地上……
是他吗？
怎么会……那个枪声……
可是，感觉现在他正抱着我呢……感觉得到他在喘气……喘的很急……
你……
怎么，打开窗子迎接我了吗？
是你开的枪？
“嘭”一声，好听吗？真好听，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听见，这么好听的声音。
你……杀人了？
怎么？又想付出代价吗？
他用手撑了起来，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眼睛，很明亮。
你……
说着我把他推开了，坐了起来。
是……是谁？
他没有回答，而抓住了我的手，很用力，好疼啊，这家伙说不定和教练有的拼，用很可怕的声音说：游戏开始了哦！
韩津偌！这是做什么？因为……因为是□□了所以被抛弃了就要复仇……
他突然抱住了我。
紧紧地。
远远地，我听见脚步声，到处都是，很仓促，还有哭声，尖叫声也没有停止。
那场火，好大好大呢，我们在哭，有人却在笑呢。
什么意思？因为那样，所……所以，要复仇吗？
是游戏。要小心了，我会一个一个的弄死你们。
说着他在我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冲到了窗口。
隐约听见门外不远处有人在喊我，是苏彦修，他在叫……亚希？
你。
？
我讨厌看他拉你的手，不对，是憎恨！
拉手？是指昨天吗？
我还没问完，他已经不见了，苏彦修却已经进来了。
亚希？你没事吧？
他冲了过来准备扶起坐在地上的我，我下意识的缩回了手，刚才他说……憎恨……那是……什么意思呢？昨天他也在吗？看见了？心里，忽然高兴了。
你怎么知道我……
我一直都知道……
？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听见不远处哪个丫鬟在尖叫了，叫得很大声，带着哭腔：
云……云姨……死了！
云姨？！
死了？！
是真的死亡吗？我……从未接触过的东西……感觉……心里有阵寒意……死亡……真的在我的身边？不是书里的也不是电视里的更不是“死亡”两个字？
突然，害怕了。那点高兴不在了，被害怕代替了。
眼泪滑了下来。
我看见苏彦修看我的表情很惊讶。
可是真的害怕了。
哥哥，我，看见死亡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新生和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