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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长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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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阿萱睁眼的时候,听见屋子外头隐隐传来交谈声,她见屋子无人便自己起身,脚上轻轻一挑穿上床榻边上的绣着福字鞋面的睡鞋,阿萱心里暗暗赞叹这时代就算是脚下一双鞋子都是手工的刺绣,真是奢侈。
她先喝了几口水,而后尽量不发出声响地靠近帘帐,扒开小小缝隙朝外张望。
就见一身着天青色衣裳的俊雅男子身姿笔直坐着,与原身眉眼间有几分相似,此时这眉头轻蹙,正细细听着阿朱的话。
阿萱觉得自己已然get到这男子的身份,就是原主的嫡亲哥哥,不听前面也知道,阿朱正在跟他述说他外出求学几年间原主受的委屈,将继母如何磋磨原配嫡女一桩桩一件件都道出。阿萱不由得佩服阿朱的记性了,这都不用看工作笔记就可以把时间地点人物事情都详细说出来,如果放到她所在的时空这工作素养和用心程度老板不给加薪都怪了。阿萱也有点明白阿朱这种态度,古代奴仆依附主家而生,如主人的所有物一般,与现代的员工与老板的双向选择不同。现在的老板甚至常常觉得自己反而是员工的小弟,得看着员工脸色,乃至常常觉得员工都是“打工皇帝”。
思绪绕得有些远,被男子的一句“岂有此理”给惊了一下,就见这位疑似长兄的人手在桌上重重拍了一下,震得桌上杯碟声响,阿朱还想再说写什么,眼睛瞧见帘帐有只白嫩小手,向男子服了服,边向帘帐走边道:“姑娘,大爷听说您身子不适,来瞧您来了。”
说着将帘帐撩开,见自家姑娘身着里衣,托起的小手微凉,忙进屋拿见外衣给她披上。
阿萱被扶到兄长面前的时候,还处于茫然中,墙角听到的不知道有用没用,也不知道该在这位兄长面前如何反应,见他怜惜又温和地看着自己,她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表现才合理,对原主来说,他是可以依靠的兄长,可对她来说,这就是个陌生人。
兄长见她还迷迷糊糊的,头上一圈白色纱布十分碍眼,温声道:“萱儿,莫怕,哥哥回来了,没人敢在欺负你一下,那些个害你受伤的人,待哥哥一个个跟他们算账!”说着轻轻抚了抚她的头。
阿萱被这哥哥的话给暖到了,有大腿此时不抱住更待何时?
她揣摩着阿朱阿紫口中的四姑娘那种逆来顺受的小受气包,咋得到可依靠的亲兄长的关爱,又是数年不见的人,只得娇娇怯怯,似是大受感动到忍不住伸手拉住眼前兄长的袖角,喊了声:“大哥……”好像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般,又咬了咬下唇,轻声道:“大哥不用担心,萱儿的伤已经无碍了,大哥才中举人,鹏程万里还差临门一步,切莫在此刻为着我这等小事惹恼了父亲,家和万事兴……”
阿朱听着自家姑娘又如此想要轻轻揭过,想着姑娘本就是丧母之女,长姐如母,大姑奶奶未出嫁前护得紧,继夫人看着也是十分贤德,哪知大姑奶奶出嫁后随夫赴任,依着四姑娘本就柔顺的性子,又有继夫人安排了阿紫那贱婢做了四姑娘的大丫头,事事处处引的四姑娘变成如今这般。
兄长陈晏听着妹子果如婢女阿朱说的那般,只恨自个儿失察,以为朱氏是的好的,哪知内宅中这些阴私手段,朱氏的确没有在吃穿用度上亏待妹妹,反而在外物上处处以妹妹为先,自己所出女儿陈莹还次之,暗地里却使人教唆得妹妹成这样的性子。他犹记得大姐在时,妹妹给大姐照顾得十分妥帖,可也许也是这令得妹妹失去了保护伞后单纯无知,成了任朱氏在内宅作践,在外博贤名的工具,真真可恨。
阿萱见他如此关爱妹妹,觉得需要投桃报李,继续道:“哥哥是男子,眼界应在外头,若是插手内院之事,于理不合,只怕会使父亲不喜,觉得哥哥目光短浅,还请兄长放心,萱儿想过了,日后定会谨慎行事,不令哥哥忧心。”
其实阿萱心里着急,对这些并无多大兴趣,她现在着急的是怎么触发关键词,顺利“通关”,而让自己过得舒服更是在这段时空路途中她肯定会做到的。在她看来原主是一手好牌,她对生活品质的要求也不算太高,但肯定也不能低,靠着原主这手好牌过得满意并不难,毕竟身份就是一官家小姐,这官还是相爷。
而陈晏见妹妹这处处为着自个儿的言辞,又觉着妹妹并非完全不懂,只是无奈之下的选择,心下更是心疼,他目光坚定对她道:“眼下这事,我定是要追究的,别的不说,那些不长眼的刁奴也得看清楚现实,知道这府里的形势。”
“再三年,哥哥参加科举,若会试能得个好名次,届时金殿传胪……”
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