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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玩笑 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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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停在公寓楼下。这是一栋二十层的筒子楼,雪白的墙壁上从十三层开始,一道笔直的血痕划到七层结束,楼下还有大滩血迹和一具被白布盖上的尸体。
就在今晚,一个男人从十七层跳下,头撞到十三层的墙壁上,然后很戏剧性地贴着楼壁一路下滑,在白色墙壁上留下非常血腥的痕迹,最后掉落到地上当场死亡。
景组长掀开白布看看里面的人,身体摔成不自然的姿势,面部却是朝上的。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又在楼上滑行一段距离,身体背部已经磨得血肉模糊。但是,吴浩然的脸没有变形,甚至连半点擦痕都没有,还带着一种阴森恐怖的笑容,就好像有人故意留着他的脸给他们看一样。
又是一条人命,景组长不耐烦地啧了声把白布盖好,被圈在安全线外的百姓好奇地叽叽喳喳议论着,头还不老实的往白布这边伸。他叫人把这群围观的看好一个也不能放进来,并喊来法医把尸体收走,至于楼上的血迹只能叫物业尽快抹去。
景组长抬头看看十七层,带几个人上楼。坐着电梯很快到十七层,出了电梯是一条笔直的走廊,走廊尽头就是吴浩然掉下去的那扇窗户。吴浩然夫妻住在1705房,距离那个窗户不过五十米。1705房门敞开,几名警察正在现场忙碌采集证物,冯似雪坐在沙发上哭个不停,一名女警正在耐心安慰她。
“头儿!”小周从里屋出来,摘掉手上的白色手套说,“现场有打斗的痕迹,不过走廊窗户那里没有,可以排除打斗过程中吴浩然被推下楼的情况。”
“又是意外?”景组长心里已经烙下阴影,这么恐怖的死法他可不相信是意外,除非他小脑缩水。
下午尸检报告出来了,证明江凌燕所吃的安眠药不够致死,是吸入大量煤气造成的,就是说那纯属是个意外。至于那三通电话,他们找不到是哪个号打过来的,去通讯公司查,结果是没人在那天晚上给她打过电话,就是说那完全是个灵异电话。
景组长的脸色很差,吴浩然死的太诡异,搞不好他不是跳楼自杀,而且被某个鬼给害死的。考虑到这儿,他就想把月玄叫过来看看,有时候这种案子他们根本插不上手。
“给月玄打个电话。”景组长已经单纯认为这是灵异案件。
小周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景组长,“头儿,你打。”
“什么?你叫我打?”有听过下属不打电话,让上司自己动手的吗?
“对啊,我不敢……我怕死。”小周显得很无辜,“反正你被揍过,也不怕再被打吧?”
小周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屋内的几个同事全听到了,个个伸长耳朵等着组长承认。哪知道景组长恼羞成怒挥拳去揍小周,小周反应很快一溜烟的功夫跑出去。
“小子,果然是你,别让我再看到你!”景组长怒了,却不好说出小周因为什么惹火他,只能看着小周逃走的背影发火。
景组长一看时间凌晨三点,现在给月玄打电话的话,恐怕他会现在杀过来把自己当众抹杀掉,那滋味真的不好受。他痛苦地思考着要不要等天亮了再说,或者先问问哭的死去活来的冯似雪,刚才到底是什么情况。
冯似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没一会儿眼睛哭肿了。女警耐心安慰她,不过冯似雪都没听进去,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咳!”
景组长发出声音,提醒冯似雪他的存在,冯似雪还在拿手帕擦眼泪压根就没注意到。他的心里很受伤,想他堂堂一个重案组组长,谁看到他不正眼瞅,这个女人可好,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女警察觉到景组长难看的脸色,轻轻推推冯似雪,冯似雪在她提醒几次后这才有反应,抬头看看站在身旁脸色发青的景组长,眼泪勉强止住。
“冯女士不要过度悲伤,你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景组长习惯性地安慰几句,冯似雪的心情没有任何好转,他却开始例行公事,“能不能说下之前到底发生什么事?”
冯似雪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在景组长的问题下又一次爆发,排山倒海似的哭声让屋内所有人僵在原地,并且做出同一个动作——捂耳朵。
清晨,月玄家的门铃一大早被人按响,门外的景组长和小周一脸不安,他们之所以会不安,是因为知道会被打得很惨。小周右手颤抖着伸向门旁的按铃,这已经是第三声了,然而里面却没有动静,这就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恐慌。下定很大决心再次按响,小周迅速缩回手躲到景组长身后,景组长很鄙视地瞥了他一眼。这时门突然打开,景组长本能后退,小周被踩了一脚惨叫起来。
“嘘——吵醒月玄你们就死定了。”
开门的是子桑,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好心提醒他们,脸上还带着倦容,不用想也知道他还没睡醒。景组长完全没有踩到人的歉意,冲小周使个眼色让他噤声,他反应很快捂上自己的嘴巴。
子桑把他们让进来,才发现他们身后还有一个女人,个子不算高,眼睛红肿,神色有些呆板,看起来精神非常不好。言也被他们吵醒从房间里出来,发现是警察转身要走,突然看到跟着他们的女人,走过去坐到沙发上听他们谈话的内容。
“你们这么早来有事吧?”子桑有些困倦,现在才六点,如果不是他正巧到客厅喝水听到门铃声,恐怕给他们开门的就是月玄。
景组长和小周偷看一眼默默坐在一旁的言,每次看到这个神,他们都可不敢小觑,因为他造了个杀人狂。不过比起那个曾经杀人不眨眼的莹,他还是很好相处的。
小周刚要开口,就听到二楼传来跑步声,他吓了一跳嗖的一声跑到子桑身后,紧接着月玄出现在他们视野里,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跑下楼。月玄也不多问,伸手去抓景组长,大有把人扔出去的意思。
景组长马上躲开喊道:“等等,我有话说。”
“带着你的话去地府说。”月玄整个人都低气压起来,他最恨打扰他睡觉的人。
景组长把还在发愣的冯似雪拉过来,“出大事了,要你出面才行。”
“十万。”月玄也不问什么事张嘴就要价,景组长差点吐血,月玄这是赤裸裸地打劫。
“给个实惠价好吗?”小周哆嗦着在子桑身后发问。
月玄看向小周,眼神极其不友善,“二十万。”
“两万行不行?”
景组长硬着头皮报个价,他本来想说两千,怕月玄当场发飙,他只好多加个零。果然月玄不干了,抓着两人就要往外扔,景组长和小周紧张地大叫。
“组长快同意啊!”
“十万啊……”
“找宁局申请去!”
“好好好,十万十万!”
月玄这才满意地松手,然后说了句当场让答应的两个人晕倒的话,“我要美金。”
子桑噗嗤一声笑了,月玄厌恶地看他一眼,他说:“你别拿他们寻开心了。”
“切,不公平。只能他们打扰我,却不能让我开心下。”月玄为自己叫屈,把言赶到小沙发上,自己霸占长沙发,躺在上面就不动。
该死的,你以为我们是玩具啊!景组长和小周在心里暗骂,然后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说吧,什么事?”月玄摆出说完快滚的表情。
景组长嘴角抽了抽,“与马倩倩有关,她丈夫可能被马倩倩杀了。”
冯似雪听到马倩倩的名字表情有些变化,不过还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你们好像是警察,怎么也信这个?”子桑觉得很神奇,按理说警察对这种神啊鬼的不在意才对。
小周一脸的无奈,他也想不信,不过言这个土地神活生生的坐在这里,就算他想狡辩都不行,他拿出几张照片给他们看。月玄接过照片,前三张是吴浩然的死状,分成三个角度拍摄,第四张是楼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子桑也好奇地围过去看,看到那血腥的画面不由得一阵反胃。
“确实不像自然掉落的样子,”月玄又看看最后一张,吴浩然的胸前有一个非常清晰的掌印,就像是谁印上去的,“这个是什么?”
“法医拍摄的,说是在死前弄上去的。那掌力很大,直接压碎三根肋骨。”看到这个掌印,景组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莹,在他认识的人里只有莹有这种力气。
“不是莹。”言似乎知道景组长在想什么,在他开口之前否定他的想法。
言像是急着为莹辩解,指指冯似雪,“她身上有马倩倩的气息。”那个气息和袭击子奇的人一样。
再次听到马倩倩的名字,冯似雪反应很大站起来,“我没见过马倩倩,没见过!”
“可你身上有股很强的怨气,至少你昨晚肯定见过她。”月玄对冯似雪的怒吼没反应很淡定。
“你才见过她!她都死了,我怎么见,难道见鬼了啊!”冯似雪气愤地反驳,昨晚她只见过浩然,而且还大吵一架,其他人根本没看到,她要怎么和马倩倩见面。
他们一同看向冯似雪,她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捂上嘴,结巴着解释,“呃……她失踪了不是吗,那不和死了一样吗?”
“有的人为了躲债或者与人私奔才会失踪,你想说她躲债,还是私奔?”
月玄审视冯似雪,漆黑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感。冯似雪的怒火就像被人泼了盆冷水瞬间冷却下来,神色不安地四处瞟。
月玄突然想到什么问冯似雪,“你最近三天有没有接到奇怪的电话?”
冯似雪的脸色顿时苍白不少,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也接到过,可能吴浩然也是如此,所以才会死的那么惨。
“哪天的事?”月玄继续追问。
冯似雪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两天前。”
月玄又问:“你丈夫也接到了?”
冯似雪僵硬地点头,那天她上班手机忘记带了,吴浩然刚好休假在家替她接了。听到那个声音时吴浩然吓了一跳,等冯似雪回来和她说起这事。冯似雪告诉他,自己在公司里也接到这个电话。他们认为是朋友的玩笑,因为手机不是冯似雪接的,所以那个人又打去公司。
这时,不远处传来开门声,子奇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看客厅里坐满人停住了,然后目光停在冯似雪身上。
“怎么是你?”子奇似乎很吃惊,看到冯似雪那副疲态马上又问,“出事了吗?”
“子奇……浩然死了!”冯似雪像看到救星一样扑过去,倒在子奇怀里痛哭流涕。子奇温柔地安慰冯似雪几句,冯似雪听完他的话果真不哭了,心安地跟在他身后。
月玄露出看好戏的期待表情,对子桑说:“我知道他为什么叫花心二了,敢情他还勾引过有夫之妇。”
子桑气结,却找不到理由反驳。
“能解释下吗?”景组长觉得他们又发现一条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