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Defended》思梦

23、第七章 恐惧的新面孔（上）

　　赫敏濒死一般尖叫起来。事实上，她尖叫的音量让她的肺叶立刻疼痛起来，好像她打算震破别人的耳膜、把左邻右舍都吵醒一样。她用最大的音量高叫着，正对着那巨怪的肥脸——但她绝没掉下自己的魔杖。她远远地听见布莱奇冲巨怪吼了些什么，似乎是让她闭嘴，又听见莫恩呻吟了一声，她的同伴把她从赫敏的全身束缚咒下救了出来。但赫敏不停地尖叫。巨怪吼了回来，以示抗议，喷了她一身口水鼻涕，然而赫敏不在乎。她只是尖叫。
　　大概十五秒之后，巨怪扔下了她，双手捂住耳朵，痛苦地呻吟起来。
　　赫敏撞在地上，翻了个身，伸手去摸魔杖，却摸了个空。她躲在沙发比较大的那块残骸背后，巨怪冲她尖声叫喊（或者至少她认为对方在尖声叫喊，尽管听起来更像频率低到快超出人耳接受范围的轰隆隆声），用灰绿色的双手捂住耳朵，前后摇晃着脑袋，好像喝多了潘趣酒的傲罗。
　　“你个白痴——”
　　“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让她——”
　　她的父母还在地下室里惨叫，声调高亢、无助而痛苦。这声音让赫敏脊梁上滚下寒战，让她觉得恶心——世界在旋转，巨怪不知是在呻吟还是在尖叫，食死徒们在大喊，楼下传来阵阵笑声——行动，赫敏！做点什么！快点，让他们来不及阻止你！赫敏吞回嗓子里涌上来的胆汁，全身紧张，准备行动，想要目测一下自己离门有多远。莫恩和布莱奇没有正挡着她的道——也许她能在布莱奇阻止自己前溜走，然后——
　　“抓住她，白痴！”
　　布莱奇摇摇晃晃向前扑来，赫敏离弦之箭般窜出去。
　　“嗨！”
　　她跑步从来不算快。她去霍格沃茨之前，在麻瓜学校里，她一直因为走路的僵硬姿态和无缘无故地脚下拌蒜的本事被取笑。两年的魔法生涯和在扫帚上飞行的经历（她恨高处！）也没让她的协调性提高多少，但赫敏在努力。她就要成功了！布莱奇在一盏落地灯上绊倒了，莫恩则被依然在哀嚎的巨怪挡住了路。她真的要成功了——她可以离开，去求援，再及时回来。她的父母依然在惨叫。离大门还有十五英尺。
　　十英尺。她的呼吸听在她耳中像辆呼哧带喘的货运火车，在她脑袋里横冲直撞，犹如失控的汽车。
　　五英尺。她就要到了——
　　门第二次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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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在黑暗中，低头看着力量之泉。被封在铁栅后的力量一如既往地美丽而恐怖——在他已经开始明白的当下，它甚至更恐怖了。莱姆斯打了个抖。
　　“这就是答案了，是不是？”他悄声问，让那捆仔细装订的纸张从手中落下去，“没有笔记，没有线索。只有……这里。”
　　他静静地看着一百五十年辛苦凝结成的笔记和学说落进全世界最后一眼力量之泉，几乎在接触到旋转的涡流那一瞬间就消失了。彩虹融化了邓布利多的研究，好像它们从来没有存在过，将莱姆斯与力量之泉的物理联系抹杀殆尽。他的唇间有风低语。“我明白。”
　　他终于明白了。

　　一个男人。四个男人。在行进。两个人在一切的终结面对面，那么相似，却可以被一种真正重要的东西区分开来。
　　四个男孩。欢笑。玩闹。微笑。成长。
　　霍格沃茨。与过去别无二致，也不会与将来有什么分别。美丽。神秘。古老。观望着，等待着，因为时机已至。黑暗在蚕食一切，霍格沃茨会面对它——可这不是霍格沃茨的世界。这是他的世界，他会战斗。为了他的世界，为了他的学校，为了他的朋友们。

　　寒冷。闪光。事实。
　　有些战役是注定该失败的。有些时候，必须先面对黑暗才能打败它。莱姆斯又颤抖了一下，意识到这次轮到他了。彼得接受了，并征服了他内心的黑暗。詹姆的心魔黑暗得足够让任何人窒息，可他依然坚强，尽管整个世界都压在他肩上。小天狼星让黑暗进入了内心……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
　　莱姆斯也会这么做。
　　寒颤。
　　“抱歉，阿不思，”他悄声道，“我不会走你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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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光从赫敏头顶闪过，她扑向地板。他们还有更多人——肯定是他们——她一定完蛋了。她的父母依然在惨叫——不是吗？——他们都会死的。或者更糟。一切都结束了，而……她摸索着她的魔杖。我要战斗，她目光扫视着房间，不顾一切地想。我要找到魔杖，去战斗。
　　“赫敏！”
　　比尔•韦斯莱的声音。她的大脑认出了它，尽管她一时还没意识到这个事实。他在这里太不合时宜了，他不会在这儿的。她肯定是出现幻觉了。
　　一只手伸了过来，把赫敏拖向一边，远离粉碎的门框，她受惊地大叫起来。红色——白色——绿色的光芒闪过，比尔把她推到墙边，离开门口，给另一个人让路。莫恩朝比尔的脑袋发来一道咒语，他立刻闪开了，红光却随即划过他的胳膊，他疼得抽了口气，赫敏惊叫起来。他靠在门上休息了片刻，然后跳向右边。
　　“赫敏，趴下！”
　　绿色光芒像一道霹雳般闪过，小天狼星•布莱克打倒了巨怪。莫恩和布莱奇躲到他们几分钟前——感觉上像一辈子——才毁掉的沙发背后，尽可能地寻找着一切掩护。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魔杖从地板上跳起，跳进了布莱克伸出的左手，世界似乎突然清晰起来了。咒语纷纷从食死徒的方向涌来，却都徒劳无功，像泼到墙上的水一般弹了开去。布莱克把魔杖扔给比尔，随即用空空如也的双手轻蔑地指指点点。沙发立刻消失了，消融进空气中，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莫恩一声尖叫。布莱奇呆若木鸡。
　　比尔往左挪了挪，把自己手中的魔杖递给赫敏。莫恩正要站起来——可布莱克速度更快，女食死徒向后飞去，重重摔在墙上，力度之大让天花板都在颤抖。她的魔杖飞出了依然敞开的大门，但没人去看它飞到了哪里。布莱奇依然瞠目结舌，一动不动。赫敏只是紧攥着魔杖，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要食死徒们的命。她不知道，也没法知道。不愿意知道。赫敏也呆住了。
　　“咒他们，你个白痴！”弗林特出现了，站在通往地下室的门口——但他也惊呆了。呆若木鸡，瞠目结舌，就像其他人一样。马尔福差点正撞在弗林特的后背上，他一个急刹车，目瞪口呆地看着布莱克。他的灰眼睛睁得有小茶碟那么大，完美的皮肤变得苍白。赫敏缓缓扭过头，几乎不敢去看。任何能让三个食死徒呆在当地、让比尔带着敬畏和恐惧观看的事情都是……可疑的。
　　可是布莱克只是站在那里，魔杖前探，面无表情。他缓缓冲马尔福挑起一道眉毛，对方明显吞了口口水，灰眼睛瞄向门口，似乎是在估计夺路而逃的可能。布莱奇在发抖。
　　马尔福随即恢复了过来，行动的速度快得让赫敏麻痹的眼睛跟不上。他的声音充斥整个房间，不祥地回荡着。“阿瓦达索命！”
　　布莱克平静地闪到一边，跨出的距离不偏不倚，正好能让明亮的绿光烧不到他长袍的边缘。他微笑起来，马尔福一个寒战。他两边的食死徒似乎都快喘不上气了。
　　“逃吧，”长长的一瞬间过去，他们谁也不敢动，然后布莱克柔声道，“趁着还来得及。”
　　赫敏屏住呼吸，可她没必要紧张。一瞬间过后，三个人都离开了，抛下了巨怪和卡罗尔•莫恩的尸体——以及正在地下室里变得冰冷的赫敏死去的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