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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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少年真的要解开袍子，商珠连忙阻止：“不用了不用了。”
少年的手停在腰带上。
四周的鸟儿们发出惋惜的叹息。
“那你现在不生气了，是吗？”他问道。
商珠脾气再好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原谅他，于是她没有说话。
少年似乎明白了，“那我还是给你看一看吧，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他边说边解开了腰带。
四周的鸟儿们个个睁圆了眼睛，屏息以待。
“真的不用了，我不要看你！”商珠双手乱挥，神经紧张。
少年的手再次停顿。
四周的鸟儿们再次发出叹息，这一次的声音比一次大了很多。
“那你到底是不是不生气了？”少年问。
“你……为什么关心我生不生气？”迟钝的商珠这次的脑筋突然好用了，她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
“嗯，我有件事情想要你去做。”少年爽快地承认了，“我听说凡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这么脆弱，毕竟不管在什么状态下我都能做好每一件事……”
果然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但那口气却实在欠扁。
“为了让你好过一点，我就让你看一看吧，但你可要答应我，看完了就得为我做事。”少年把腰带完全解开，眼看就要表演脱衣秀。
四周的鸟儿们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眨也不眨，心里紧张万分：千万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
在万众期待的一片静默中，突然响起商珠无比正义无比善良的声音：“我，我答应你就是，你不要脱了，我不想看……”
“噗－－”一大片鸟儿从树上摔了下来，倒在地上。
“我们想看，我们想看哪！”红腰小鹦鹉挣扎着爬起，跌跌撞撞地冲到飞黄面前，捂着通红的脸呱呱大叫。
果然是越年轻的粉丝越热情啊。
但这种热情明显融化不了飞黄眼中的寒冰，他慢条斯理地重新系好腰带，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四周的鸟儿们，“你们还不走么？”
神威一现，娱乐时间结束。
鸟儿们一个接一个地飞走了，她们非常失望，走之前用“你就是一个千古罪人”的眼光看着商珠。
“呃，你要我做什么事？”商珠问道。
少年正要开口，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惊叫声响了起来：“救命啊，快来救我啊，救命－－”
那声音简直惨过杀猪。
商珠紧张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片浓密的树林阻隔了视线，她什么都看不到。
那声音继续叫道：“我快要淹死啦，快来救我啊－－”
原来是有生灵溺水了。商珠对飞黄说：“你的事迟点再说，我们先去救他／她吧？”
飞黄冷哼一声，一拂袖子，轻轻一跃，人就己经坐在高高的树枝上，闭目养神。
那意思就是：要去你去，本大爷没兴趣。
果然不是人就没有人性。
商珠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见死不救，当下一咬牙，转身就往那个叫声的方向奔去。
穿过一片小树林，树枝们咯咯地笑着，伸长手指，想拦住她，商珠突发神勇，“啊啊啊”地叫着冲了过去，留下一地断枝。
奔到两条岔路前面，该走左边？还是右边？
刚产生这个想法，岔路竟然二分为四，又四分为八，眼前竟然变成有八条小路，条条都不知拐向哪里。
赤橙黄绿青蓝紫，还有一条是莹光白，八条不同颜色的奇异的小路排在商珠的面前，闪闪发光，把她的眼都晃花了。
－－您最喜欢哪个颜色？随便挑！
长留山的生灵们一直喜欢欺负她，商珠从未生过气，因为他们只是生性/爱玩，对她并没有恶意，但在这么危急的时刻还来这一套，这就有点过分了。
商珠忍无可忍地发脾气了：“不要再玩了！快点给我指路。”她大叫，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没想到这句话竟然奏效了，岔路一条又一条地自动叠加在一起，最后她眼前只剩一条路。
商珠松了一口气，继续狂奔。
转过一个弯，眼前只见一个碧绿的水潭，水深到了商珠的大腿，一只羽毛非常鲜艳的小山鸡正在水中载浮载沉，双翅因为湿透了而变得沉重，不能再飞起来，眼看就要溺死了。
“救我……救我……”他的声音烂如破锣。
商珠连忙冲过去，没有浪费时间脱鞋子卷裤脚，直接走进水里，双手抓着山鸡的翅膀用力把他从水中拎起。
本来己经奄奄一息的山鸡，不知怎地受了惊，大概是昏了头，以为商珠想谋害他吧，双翅不断挣扎，锐利的喙和爪子也向她狠狠地招呼过来，幸好商珠避得快，不然手臂上铁定会多几个伤口。
电视上的专家教过，在救溺水的人的时候，如果那人过于惊慌失措，四肢乱踢乱动，危及施救人安全的时候，可以向他／她头上轻轻一劈，让那人暂时昏厥，这时救人的工作就可以毫无阻碍大刀阔斧地进行啦。
你问商珠的知识为什么都来源于电视？
那是因为商珠妈妈酷爱看电视，对电视里所谓的专家们所教导的事情深信不疑，并且照样灌输给商珠。至于那些专家说的到底对不对，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于是－－“啪”，商珠狠狠地打了小山鸡的头一下。
打完后才后知后觉：哟，我是不是打得太重了？
然而小山鸡虽然晃着脑袋，尖喙和利爪却仍在扑腾着。
看来打得还不够重。
“啪！啪！啪！” 三记狠狠的拍打。
水潭边绿葱葱的树叶上冒出一众蚂蚁和虫子，他们默默地看着被少女残无人道地暴打的小山鸡：为了不再挨打，你还是快点晕吧。
估计小山鸡听到了众虫无声的呼唤，他脑袋一歪，不负重望地晕了过去。
商珠顺利地把小山鸡拎上了岸，把他放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
暖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过了一会儿，小山鸡苏醒了，一骨碌地站起来，抖抖羽毛，水珠全溅到商珠的身上，“嗯？刚才是谁把我给打晕了？”他的声音很嘶哑，但却漂亮得非常耀眼，冠背金黄色，头是亮绿色的，胸腹和尾部为赤红色，象是一团火焰。
商珠脸不红气不喘：“你被打了吗？我到的时候看见你浮在水面，就把你救了上来，其他什么都没看到。”
一只四方脑袋有着十六条腿的舞纹虫在岩石上探头探脑地望着商珠和小山鸡，内心纠结：那个“人”真虚伪啊，居然说假话，我到底要不要说出真相呢？
另一只经过他身边，好心提醒：还是不要了吧，又不关你的事。
第一只：可是事实的真相对于我们舞纹虫来说，就像生命一样重要，如果不能揭露丑恶的虚假，那样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第二只：随便你，不过，那个“人”可是飞黄神君罩的哦，飞黄神君宽衣解带想勾引她都没有成功……这事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
第一只：……算我今天什么都没看见好了。
商珠有趣地看着岩石上的两只小虫子扭着八字舞爬远，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谎言差点被揭穿，更不知道自己在他俩口中早己和飞黄有一腿了。
抬头看看漂亮的小山鸡，“你怎么掉进了水里？是不是飞着飞着就没有力气了？”她问道。
小山鸡啐了一口，“飞着飞着就没力气……我窃脂鸟有这么没用吗？在我飞过水潭上空的时候，突然看到水里有只很漂亮的鸟，鲜艳的羽毛光芒四射，就忍不住飞低点想看清楚些，结果越飞越低，最后就掉进水里了……”
“你，你是说，你被自己的倒影迷住了，才会掉进水里？”商珠不可思议地问。
自恋狂窃脂鸟得意地说：“没办法，谁叫我是长留山上最美的鸟儿呢……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商珠笑笑，“嗯，也没什么，我听到你在叫救命就跑过来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虽然你不是人……”
做人要谦虚，要低调，这一点商珠做得很好。
“我在问你为什么要救我？”窃脂鸟一点都没有感激的意思，“我叫救命关你什么事？我才不需要你来救！”
商珠被他骂得晕头转向，“可是，我不救你的话，你就会溺死了。”
“溺死也不关你的事！人家原本是希望飞黄神君过来救我的，他却没来……难道是因为我的声音太难听么？可是我的样子这么漂亮，都吸引不了他么……为什么，为什么飞黄神君不来救我呢？”
原来这只窃脂鸟也是雌性。
她大概是英雄救美的故事听多了，才想出演这么一场溺水的戏，商珠不是英“雄”，于是连救美的资格都没有。
商珠丧气地倒在一旁，裤子鞋子都湿透了，手上被树枝划伤了两三道，这也算了，重点的是被救的鸟一点儿都不领情……
善良少女商珠虽然自己很失意，但还是有气无力地安慰窃脂鸟，“呃，可能飞黄他没听见，要是他听到了的话，一定会来救你的。”
对于一位怀春雌性来说，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她的意中人对她完全无情，要是让窃脂鸟知道，飞黄明明听到了她的叫声却不肯过来，说不定会跳进水潭里了此残生。
窃脂鸟偏头看着她，“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当然是真的。”
窃脂鸟突然笑了，“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却想来骗我，真是的……我以前就在飞黄神君面前叫救命他都完全不管呢，这次又怎么会来救我？唉，真不好玩啊。”
商珠更加失意了。原来自己根本是枉做好人。
死小孩，什么不好玩拿自己的命来玩？还要把她也拖了进来。
“给你。”一片火红的羽毛飘落在商珠的脚下。“虽然你这人很多管闲事，但我窃脂鸟可不会知恩不报。”她拍拍翅膀飞走了。
商珠茫然地捡起那片羽毛。她留下羽毛是为了答谢么？但一片羽毛能有什么用？插头上作装饰吗？
不过这片火红色的翎毛实在是小巧可爱，商珠左右端详一番后，将它放进上衣口袋里。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