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寻仙》八**兵

37、焚心以火

　　琼华派—卷云台

　　柳梦璃：归邪将军！
　　夙瑶：想要伺机杀死我与玄霄？哼！单凭他一个，怎可能！
　　夙瑶：以为琼华派还会如十九年前一般，掌门死了就门派大乱吗？！
　　玄霄：哼、夙瑶你很得意？
　　夙瑶：你…………
　　璇玑：……紫英师叔！你、你什么时候进去妖界的？我怎么都没看见？
　　慕容紫英：…………
　　云天河：大哥……
　　玄霄：天河，有一阵子不见了，大哥很是挂念你。
　　云天河：……大哥，一切……都是你骗我吗？
　　云天河：你和掌门都在骗我？！其实……你只想取回望舒剑，只想升仙，只想强夺幻瞑界的灵力？！
　　玄霄：……有些事，我确实没有对你说真话，但也未必说了假话，事到如今，真真假假又有什么重要，最重要的是——
　　玄霄：我还是把你当兄弟，绝无害你之心。
　　云天河：可恶！我是那么相信你！！
　　夙瑶：不自量力！！
　　韩菱纱：唔……
　　柳梦璃：菱纱！
　　云天河：怎么会……？！
　　玄霄：天河，你运功只能救她一时，却不能救她一世，你若再与夙瑶斗下去，那位姑娘只会更惨。
　　柳梦璃：云公子，我先把菱纱送回幻瞑宫，我的族人会照顾她。
　　云天河：……好。
　　云天河：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玄霄：……你一点也未觉察到吗？
　　玄霄：望舒剑以至阴女体为宿体，方可激发灵力。它的前主人夙玉死后，望舒剑力量顿失，从此陷入长眠。
　　玄霄：直到有个女子，亦是阴时阴刻出生，命中带水，命相乃是罕见的天水违行，才可令望舒剑复苏。
　　云天河：……！
　　玄霄：越是使用此剑，新的宿体越会体虚畏寒，如不懂得修行之法，情形更是不妙。
　　云天河：新的宿体，是指菱纱？！
　　玄霄：不错，我不清楚她怎样机缘巧合，竟会碰触到沉眠中的望舒剑，但她成为宿体确是事实，恐怕云天青也料不到天下会有这等巧合之事。
　　玄霄：韩菱纱来到琼华派后，夙瑶命慕容紫英传她修行心法，便是令她吐纳运气、强身健体，虽不是很有用，却也聊胜于无。
　　玄霄：……不过，我破冰而出，又以双剑网缚妖界，对她而言，是极大耗损。
　　玄霄：适才我与夙瑶合力破除结界，则又是耗去许多望舒之力，韩菱纱的身体怕是已经支撑不住了。
　　云天河：……因为这样，所以在墓室里，菱纱碰了那把剑，剑才会发光……
　　云天河：所以青阳和重光长老才会让我少用望舒剑……
　　云天河：所以重光长老才会传她心法、送出暖玉……
　　云天河：所以菱纱的身体才会越来越差，越来越怕冷……
　　云天河：这所有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你们通通知道，却从来不说！！
　　玄霄：天河，你莫焦急，待我成仙，救回韩菱纱不过是举手之劳。
　　云天河：……待你成仙……那是什么时候？
　　玄霄：如今妖界灵力衰竭，而琼华派剑柱将成，飞升指日可待，再慢也是一月之内的事。
　　玄霄：……天河，你体质特异，能够天生不受寒冰之气侵扰，想必是万中无一的资质，不如与我一同修行，不久即可白日飞升，从此逍遥天地间，岂不是很好？
　　云天河：……大哥，你明明说过的，只要找到那三件至阴至寒的东西，你就不会被阳炎侵蚀！
　　云天河：是不是那些东西根本没用？没用的话，我再去帮你找，直到找到为止！
　　云天河：你、你不该是这样的啊，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
　　玄霄：变了？这却是从何说起？
　　玄霄：那三件寒器自然管用，我十九年来从未这样清醒过……以前在禁地之中，每时每刻都有许多景象出现在脑海里，简直快要把我逼疯了……
　　玄霄：所以，现在这样就很好……我失去了太多，如今的琼华派与妖界更是令我大失所望。
　　玄霄：天河，你能了解吗？凝冰诀与三寒器，最终还是抵不过人从空虚中生出的欲望……
　　夙瑶：……
　　玄霄：你看，我如今能够自如地操纵火焰，却不会被它吞噬，再加上凝冰诀之力，我已将这两种力量融为一体，功力更胜往昔！
　　云天河：那你还要什么呢？除了升仙……你说要给老掌门报仇，如今妖界变成这样，仇也报了！要是你还恨我爹娘，干脆把我也杀了算了！
　　玄霄：天河，你不要搞错了，我对报仇一点兴趣都没有，太清的死活与我何干！
　　云天河：……！
　　夙瑶：玄霄！你……！
　　玄霄：我想得很清楚了，以我今时之力，杀这些小妖根本是对我的污辱！琼华雪耻也是多此一举！
　　玄霄：只要取了紫晶石，不久即可白日飞升，为前人所不能为，做到历代掌门梦寐之事！这是我如今唯一要做的！
　　玄霄：哈哈、哈哈哈～
　　云天河：……大哥……我当初不该帮你……
　　玄霄：……而且，我虽然讨厌云天青，却不讨厌你。起初利用剑鸣引你们来禁地，只是想见见云天青和夙玉的后人，看一眼便是，却没想到你说要帮我……
　　玄霄：你为我破冰四处奔波，我们相处时日虽短，情份却如师徒如兄弟，世上我最感激的人便是你，又怎可能杀你？
　　云天河：…………
　　玄霄：如何？还是与我一同升仙吧？
　　夙瑶：玄霄，你莫太过份了，升仙乃是琼华派之事，云天河已被我逐出门派，于情于理都不可留下！
　　玄霄：……夙瑶，多年过去，你忌才之心，还是一点未变。
　　夙瑶：你！你胡说什么！
　　玄霄：哈哈，胡说吗？
　　玄霄：太清的弟子之中，以你资质最不出奇，到头来却阴差阳错做了掌门，你大权在握，难免患得患失，深恐哪一日便会被抢去手中一切，为此连长老都不愿晋升。
　　玄霄：以慕容紫英铸剑之才，数年来却也未得重用，凭他资质，应该早有所成，难道不是你心鬼做祟？你是担心他胜过你吗？哈哈、哈哈哈～
　　夙瑶：放肆！你竟如此羞辱一派掌门！
　　玄霄：掌门？琼华一系被你经营成什么样子？！自身资质平平，又忌才妒能！你不妨看一看其他弟子，可还将你当作掌门？！
　　夙瑶：你们！你们！……
　　璇玑：掌门……
　　玄霄：强者为王，乃是天经地义，如今他们或臣服、或惧怕于我，又哪里还会听从你半句话！
　　夙瑶：…………
　　玄霄：我竟被你这无能之辈冰封十九年，实乃此生大耻……所以你最好闭嘴！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玄霄：望舒剑之事，我根本不屑与你合谋！你以为我不知吗？你在禁地门口对云天河他们说了不少多余的话！
　　夙瑶：你！……
　　玄霄：天河，这便是你曾经想要的水灵珠，我如今把它取了出来，便送予你吧。
　　云天河：……水灵珠……你还记得？……
　　玄霄：自然记得，你说过想找夙瑶要水灵珠，她却不允，你的事，大哥一定替你作主！
　　夙瑶：不可！玄霄，你疯了？本派宝物岂容你如此糟蹋？！
　　玄霄：多话！给我滚！
　　夙瑶：啊……！
　　璇玑：掌门！
　　玄霄：夙瑶，昔日你将我冰封，令我日夜痛苦煎熬，时常想将你千刀万剐！
　　玄霄：如今我破冰而出，碍于情势，要与你共使双剑，但你最好识相，凡事只管点头去做，不然我连你都杀！
　　夙瑶：…………
　　玄霄：听、到、没、有！
　　夙瑶：……是……
　　玄霄：哈哈～～～哈哈哈～～～
　　玄霄：天河，水灵珠你拿去吧。
　　云天河：…………
　　玄霄：你要用水灵珠救人，尽管去救！还需什么，尽量开口。待那些俗事了却之后，便与我一同飞升吧！
　　云天河：…………大哥，你知道吗？……当初我娘她……她最喜欢的人其实是你啊……
　　玄霄：…………是吗？
　　云天河：真的！是爹亲口告诉我的！我去鬼界见了爹的魂魄，他还一直在等你，他说害得你这么惨，他一定要当面跟你说对不起，才去投胎……
　　玄霄：那云天青定是要等上千年万年了！要知我成仙之后，寿命岂止短短数十载！
　　云天河：大哥！
　　玄霄：……罢了，过往之事，何必再提。
　　云天河：不对！那天在禁地里，你明明说过的，你说很后悔伤了一个人的心，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你再也没有机会说对不起，那个人……就是我娘吧？！
　　玄霄：云天河！你烦是不烦！
　　玄霄：我邀你一同飞升成仙，你却尽是提些前尘旧事，令人不快！
　　云天河：……大哥……
　　云天河：……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大哥了……
　　玄霄：你？！
　　云天河：你说你控制了羲和剑的力量，我却觉得，你这个样子，好像爹说过的心魔深种，已经完全不是你了……
　　云天河：你我从此再无关系！你把望舒剑给我，我不能让你再害菱纱！
　　玄霄：你说什么？！
　　云天河：你做的不对，我不要你当我大哥了！把望舒剑还来，我不想借你！就这么简单！
　　玄霄：你！！
　　慕容紫英：天河！快快退后！那阳炎会将人焚成灰烬！！
　　云天河：……
　　玄霄：…………
　　玄霄：哈哈哈！好、好！
　　玄霄：云天河，你三番两次顶撞，我本不该姑息！
　　玄霄：只是我还记得在禁地说过的那些话，你助我良多，玄霄永志难忘。
　　玄霄：紫晶石既已足够，我就再让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现在妖界束缚已除，妖界之主的命也送给你吧！
　　玄霄：你不愿修仙，爱去哪里便去哪里！只是要将望舒剑归还，却是万万不能！
　　柳梦璃：束缚除去，妖界入口马上就要消失了！
　　璇玑：师叔！紫英师叔！你快点过来啊！
　　慕容紫英：……璇玑，你可知道……怀朔他已经死了，就是被你说的那些同门杀了！
　　慕容紫英：我不会再回琼华派！
　　璇玑：师、叔……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师叔——！

　　幻暝界—幻暝宫

　　韩菱纱：唔……
　　柳梦璃：菱纱！你终于醒了！
　　韩菱纱：……身上的骨头，有点像是散了架……
　　韩菱纱：天河呢？还有紫英？
　　柳梦璃：……大家都还在幻瞑界，紫英去处理怀朔的后事了，他说要把尸体烧了，骨灰带回怀朔的故乡……
　　柳梦璃：至于云公子……
　　柳梦璃：……菱纱你体内的冰寒之气很重，他运功替你驱寒，见你有起色之后，就一直站在那边，沉默不语了……
　　韩菱纱：他怎么了……？
　　柳梦璃：你昏了过去……所以不知道，不久前，发生了好多事……

　　韩菱纱：……原来，是这样吗？
　　柳梦璃：我想，玄霄的转变对云公子打击实在很大……
　　柳梦璃：而且，他更不能释怀望舒剑的事情……他觉得，是他害了你……
　　韩菱纱：傻瓜……
　　柳梦璃：菱纱，你的身体……
　　韩菱纱：别担心我，我还没有告诉你吧，我们韩家人注定都是短命的，所以对生死之事，已经看的开了，虽然，临到自己头上还是有点难过，但是真的没什么……
　　柳梦璃：…………
　　韩菱纱：我去看看天河吧，想办法让他打起精神来！

　　韩菱纱：天～河～
　　云天河：……
　　韩菱纱：天河！
　　云天河：……
　　韩菱纱：云天河！！
　　云天河：…………
　　云天河：好痛啊！
　　韩菱纱：怕痛就应该早点回答我！
　　韩菱纱：干嘛？一脸哀怨，我长得有这么不堪入目吗？！
　　云天河：…………
　　韩菱纱：喂，你再不说话，我真要生气了！
　　云天河：说、说什么？
　　韩菱纱：笨，看了就有气……
　　韩菱纱：我在其他人面前好歹也是人见人爱，可是遇上你这野人，总是一肚子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很爱生气呢，真是……
　　云天河：哦……我、我是笨了点……常常闯祸……
　　韩菱纱：……望舒剑的事，梦璃都跟我说了，又不是你的错，你一副苦瓜脸干什么！
　　云天河：…………可是、是我害了你……
　　韩菱纱：你说什么呀？那最初的原因还不是我自己？我不进去你爹的墓，就什么事都没了。
　　云天河：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云天河：唉！我真没用！还说要保护你，让你活得长长久久，结果什么都做不到！我……
　　韩菱纱：你啊，平时不想事情，一想事情脑子就打结……
　　韩菱纱：告诉你吧，天河，人根本改变不了所谓的命。
　　云天河：……！
　　韩菱纱：你听过吗？人的命运总是按既定的方向在前进，即使你改变了过程，也改不了结果。
　　韩菱纱：你或许会想，要是你没有遇见我，没有去昆仑山就好了，但是，我们可能会以另外的方式相遇吧？
　　韩菱纱：要是你觉得，你不帮玄霄就好了，但或许我会很想帮他，我们还是会去找三寒器。
　　云天河：…………
　　韩菱纱：人的命运就是这个样子，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曾经也很相信呢，所以我不信邪，一直在找可以令人长生的法子，我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能胜过这个所谓的天命……
　　韩菱纱：直到在鬼界遇见伯父，我才明白……原来人可以做的努力是那样微小，人不能胜天，这是很平常的啊……
　　云天河：不是的……我觉得不是这样的……
　　韩菱纱：好啦！不管是哪样的，反正我也没指望真能说服你这颗木鱼脑袋。
　　韩菱纱：但是至少……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韩菱纱：你啊，怎么说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可不想看见好朋友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得我都好累……
　　云天河：…………
　　韩菱纱：哎呀！人家难得下定决心讲这么恶心的话，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真不给面子……
　　韩菱纱：啊！……
　　云天河：菱纱……
　　韩菱纱：……
　　韩菱纱：你都这么大了，还撒娇啊……
　　云天河：…………
　　韩菱纱：天河……你可还记得？我说过，想找个像青鸾峰那样的地方隐居，过不理世事的日子。
　　云天河：……嗯。
　　韩菱纱：不如……等琼华派的事了了之后，我再去看过族人，我们就回青鸾峰吧，要是你想的话，也叫上梦璃、紫英……
　　韩菱纱：我希望……不管自己还能活多久，半年、几个月、几十天都没有关系……只要大家开开心心地活着，不要想伤心的事。
　　云天河：……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去找玄霄，把望舒剑抢回来，不能让他做成剑柱！
　　云天河：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再一起回青鸾峰，我多盖几间屋子，让梦璃和紫英住。
　　韩菱纱：傻瓜，我都说了，你不用太勉强……
　　柳梦璃：……
　　奚仲：少主，仪式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婵幽大人请您即刻去里幻瞑宫。
　　柳梦璃：我知道了。

　　韩菱纱：是不是有事情？
　　柳梦璃：我……
　　奚仲：婵幽大人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她希望少主能够尽快继承幻瞑界主人之位。
　　韩菱纱：啊？
　　柳梦璃：你们……跟我一起来吧，我也派人去喊紫英了。
　　柳梦璃：我希望，那个时刻来临时，我的朋友都能在身边……
　　云天河：做了妖界的主人，你跟以前会有不一样吗？
　　柳梦璃：我还是我，不一样的是其他事情吧……
　　云天河：……？
　　柳梦璃：先去里幻瞑宫吧，幻瞑宫外通往那里的法阵已经打开，有话去那边再说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