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百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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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一，参加齐天霁为帝以来第一次正式选秀的各位官家小姐乘着软轿自皇宫东面的镇乾门进入了宫墙，住进了百花园，只等着三月初五的选秀。那些服侍的宫女也能猜到这回遴选的大概结果，也就对兰梓琴和魏清许十二分的仔细，生怕伺候不周日后有苦日子过。
宫女们的讨好让很多小姐们心底不爽，她们从小被人捧大，哪里有过这般被人忽视的情形，而兰梓琴对齐天霁芳心暗系，对一群将要和她一起进宫的女人自然好不到哪去，一进宫她就寻了个理由将两个秀女送回家去了。可仗着她姑姑是太后，众女也只能打碎了牙往口里咽，腹中发誓日后绝对要她好看。
冷眼看着兰梓琴的欢喜和倨傲，魏清许的心就像一滩死水，惊不起半点涟漪，入不入宫对她来说，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反正魏相不可能将她与人作妾，幻想，终究只是幻想而已。禁不起事实的半点考验。她这般的淡然，不过因为心中无望罢了。
她恨，她怨，只因求而不得。只因素手纤弱，握不住权利，留不住心念。
但心死不代表可以不在乎周围的一切，她有着身为魏家女儿的使命。她和兰梓琴也算是有点交情，知道这女人占有欲强得很，单看她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就可以窥见日后的情景。魏斐被外放到西北，齐天霁必然要用给她的宠幸来平衡魏系一派，而这就意味着，她和兰梓琴将会是后宫中的两大势力，也就是说，已经芳心暗许的兰梓琴将会把她视作眼中钉万般刁难，为了活下去，她也必须好好打算一番。
接下来的几天魏清许可以说是温婉可亲，以至于一众在兰梓琴这边吃了苦头的秀女全部都投向了她，更有甚者，一日到头在她耳边挑拨，只希望她和兰梓琴斗法。魏清许表现的十分贤淑，好言相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在一群秀女中颇有贤名，兰梓琴觉得她这是在收买人心，越发心底不爽快。
以兰魏二女为中心一干秀女还没开始选秀就斗了个你死我活，有人却跟看戏一般悠闲自得。王婉就是那看戏人之一。她出身虽不及兰魏二女，却也是不凡，她的父亲是景和帝御封的镇远将军王前卿，哥哥王焕现在也在禁军中任职。她自小和男孩一般养大，女红针线不会两手，兵法行军倒是学得比哥哥还要好几分。
至于选秀，不过是皇帝为了拉拢调节势力而为罢了，一众女人在这里斗个你死我活其实什么用处都没有，封浩的诏书不知多久之前就已经写好了。至于传说将在这次遴选中产生皇后更是无稽之谈，一个稍有智力的皇帝都绝对不会给兰魏两家任何一家便宜，谁家女儿成了皇后这个朝廷都会倾斜，哪边都没有好处。
戏看得差不多了，王婉也就逮空偷溜了出来，躲到院角的小池边好好呼吸了一口新鲜的不带脂粉味的空气，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及其没有淑女形象地捡起脚边的石头扔进水潭，看见只有三个水漂后大大地比划了一个粗鲁的手势，低低骂了句晦气。
还没放下手就听见背后一声忍俊不禁的偷笑，王婉吓了一大跳，脚下一滑险些摔进池塘，急急忙忙晃了两下稳住身体，她回头就是一通臭骂，“哪来的登徒子，你是鬼吗？走路没个声响的，姑奶奶要是真摔池子里去了有你好看的！”
齐天霁傻了，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般骂人如此豪气的女人，惊讶和好笑之下，被骂的那一点点不爽也烟消云散了。他戏谑的笑了，“你是谁家的闺女？真是……”有趣极了。
王婉在看见齐天霁之后就恨不得一头撞死，天哪，谁能告诉她现在应该怎么办？面前的少年腰环正黄腰带，配龙形玉佩，摆明了就是皇家子弟，朝中这个年纪的皇子皇孙也就只有齐天霁和齐天昱两个，能自由出入这百花园的，貌似只有齐天霁办得到吧。她死定了！
“呃……”王婉硬着头皮，半天也想不出该怎么说，见齐天霁看戏的样子，干脆一甩帕子，“得了得了，我承认我冒犯你了，我道歉就是。不过你这么吓人也是你的错吧，皇帝该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齐天霁忽的就笑了，“你是王老将军家的女儿吧？除了他，也没谁可以把女儿养成这样了。”
王婉微微脸红，厚着脸皮犟道：“皇上说的是，小女的确行事粗鲁，不懂规矩。”
齐天霁也不生气，“以进为退，是个聪明人。难怪王焕总在人前说自己家的妹子才智过人。”他颇有几分赞许地上下打量王婉一番，忽然神色一变，“可惜，这般冲动，难以成大事。”
王婉闻言低眉，旋身下跪，“吾皇英明，小女受教了。”
齐天霁微笑，转身就走。直到脚步声已远，王婉才松了口气，瘫软在地上，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风一吹就冷进了骨子里。王老将军总和她说齐天霁不简单，真正见到了他内敛的那一面，竟然会让她不由自主地跪下。
良久，王婉才喃喃道：“这朝堂，要起风了。”
初五的遴选，齐天霁没有现身，早就拟好的诏令由太后身边的洪公公尖着嗓子唱出，落定了一干少女的出处。出乎很多人的意料，皇后的位子并没有落到任何人头上。兰梓琴和魏清许都只是封了妃，王婉则成了一个毫不出众的云嫔。当日下午，各位主子就搬进了皇宫中各自的宫殿。兰梓琴被安排在最靠近齐天霁寝宫的未央阁，而魏清许则被抬进了冷宫边上的摇清殿，这样明显偏颇的安排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让魏系臣子在朝廷上没少和兰系臣子吵，齐天霁视而不见十分乐得看他们斗个你死我活，越热闹他越爽快。
王婉则是一干秀女之中最不起眼的一个，随随便便给了个云嫔的封号扔进云心阁就没了动静。她很怀疑这是不是齐天霁故意整她来着，把她拘在宫里，扔一大堆太后的眼线过来给她对付，管她累死累活都与他无关一般。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百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