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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惊蛰(上)(已修) ...
我把这一切赌在这条不归路上,哪怕很多人会说,甚是荒唐。
1.桃始华
华灯初上,微风里飘扬着几分暖意,却偏偏融不化坚冰,也暖不开人心。
天桥上,男人立了很久,直到身上的最后一根烟也在肺腑里升腾为虚无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冗长、沉闷,还压抑着满满的死气。
他缓缓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有些呆滞地聚焦到某个点上,机械地点了点头。
然后,有很多行过的路人就看着那个男人纵身越过栏杆,紧接着是砰然的落地声,尖锐的刹车声,嘈杂的人声,和生命逝去的苍白无力的脚步声。
掩藏着不明笑意的女子从围观的人群中转身离开。
细细的欢悦被蜂拥而至的惊恐瞬间掩盖。
顾惜朝的车被堵在瞧不见头的车队里,半天也不见前进的希望。
从半开的车窗传进来的都是些纷纷的议论,以及描述的活灵活现的转播。
“那个男人就这么突然从天桥上掉下来啊!吓死个人喏!”
“哎哟,那血溅得满地都是啊!那个脑袋就像个摔破的西瓜!”
“警察正在清理现场呢!现在一个都过不去!”
现场转播里除了夹杂着一些惊叹的词汇外,也不乏一些粗口。
“他娘的!老子赶时间啊!”
顾惜朝听得并排的车上传来焦躁的抱怨声,“要死回家死去,死在路上尽给人添麻烦!”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一瞬间就是两条不同的路,生死无相干。
顾惜朝淡淡地抬眼一看,左边停着的是一辆鲜红色的跑车,车上的青年一头蓬乱短发染成白色,正握着方向盘暴躁地按着车喇叭,尖厉的喇叭声顿时打扰了周遭人们的八卦案情,同时也惊醒了后车座上好梦正酣的戚少商。
“噗通”一声,戚少商从后座上翻了下来,挣扎了很久,才好不容易扒着前座椅的椅背从那狭窄的缝隙里调整回头上脚下的姿势,坐回到座位。
摸摸撞疼的脑袋,戚少商一抬头却瞧见车内后视镜里顾惜朝一双似笑非笑戏谑十足的眼,“醒了?”
“嗯。”还带着点刚睡醒时的鼻音,戚大作家的声线此时堪称性感绝对。
“怎么就醒了?”这人不是号称睡着了就如入土为安一般,天打不动,地震不翻吗?
戚少商伸手到座位下摸啊摸啊,终于摸出个MP3来,举在手里对顾惜朝诚恳地解释道,“没电了。”
顾惜朝恍然,原来是盖着的那层土没了,失去了“与世长辞”的那层隔绝啊!
蓦然,戚少商的注意力似乎被什么吸引到了车外边。
顾惜朝顺着戚少商的目光看去,马路一边的小区门口正生着几株不知是刻意载的还是自然长的桃树,弯弯曲曲的枝干都向着马路这边的方向伸展过来,很是奇特。在这三月初回暖的日子里已然是开得一树灼灼,很是漂亮。
顾惜朝也就多瞧了两眼,瞧着瞧着就瞧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颜色……未免也太过艳丽了……简直像是盛开到了极致,连着心血也一并绽放出来。
“一候桃始华;二候仓庚鸣;三候鹰化为鸠。”
听的戚少商的自言自语,顾惜朝回过头,正对上戚少商满眼满面的若有所思,“桃花……开了。”
顾惜朝浅浅愣了一下,附和道,“是啊,都惊蛰了么。”
这个时候,车队缓缓地动了,车一辆接着一辆地朝前驶去,顾惜朝也正过身子来一心一意地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只是显然,旁边车队的行进速度明显要比自己这队要来的快些,顾惜朝看见那辆原先与自己并排着的鲜红色跑车从身边滑过,竖起的尾翼上有道不甚分明的殷红,却又是宛如故意标记的那般显眼。
2.车祸
夜色像是泼了浓稠的墨汁,沉淀着,将天空压的极低。
空荡荡的路上两边橘黄色的路灯亮着,单调的光芒千篇一律。
人行道上几张被废弃的报纸偶尔被夜风吹的翻过几个跟头去,不偏不巧刚好趴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门口,不再动了。
自动门唰的向两边移开,一个男人叼着支烟,拎着一袋罐装啤酒从明亮的空间一脚跨入昏暗的世界,踏过废报纸,留下一个歪斜的脚印。
凉风迎面一吹,男人打了个嗝,顿时浓重的酒气从他的嘴里扩散了出来。
快步走向停在前面不远处路边的鲜红色跑车,来到驾驶座门边刚想掏出钥匙开门,却发现一张违章停车的罚单静静地贴在车窗上。抓了抓被染成白色的蓬乱不已的头发,男人骂了声娘,撕过罚单随手丢到了脑后。
开门,弯腰坐进车内,放好东西,关门……
才要发动车子,却觉得有些莫名的冷,是一种令人极不舒服的冷,紧贴着背脊,像电流似的飞蹿到大脑神经,狠狠地一个冷颤。
缩了缩肩膀,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感冒了,毕竟这些天和一群狐朋狗友夜间玩的很是疯狂。
定了定神,发动了车子,缓缓朝着空无一车的马路上驶去。
心不在焉地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夹着烟,深夜里的城市还是静的厉害,或许绕道到酒吧街那里会更有趣一些?
…………
可是……是不是太安静了一些?
男人又提高了马速,两旁的路灯光连成了线般的急速后退。
不由擦了擦从两鬓渗出来的冷汗,为、为什么连自己车的马达声都没有?!
又是一个加速……
怎么、怎么还是鸦雀无声?!
自己像是身在一个默片当中,是个怎样的角色存在,会有怎样的情节发展根本由不得自己做主。
心上颤栗的越来越厉害,下意识的就要去踩刹车,可是……?!
那是什么?!
油门踩板上赫然出现了只血红的高跟鞋,正在缓缓往下施着力……
大惊之下男人一个用力靠向椅背,目光却像是被黏了强力胶水一般胶着在自己的脚下……
座位下慢慢伸出一张青白的脸来,额头上的窟窿里猩红色的液体正泊泊流出,微启的双唇渐渐拉出一个诡异的笑来……
血红色花瓣悠悠飘下来,遮住了男人的视线……
尖锐的车鸣是他最后能捕捉到的声音……
一小时后,铁游夏铁警官来到车祸现场。
实习的小警察端着台照相机尽职尽责地在现场拍着各种角度的照片,拍一会儿,停一会儿,跑到一边调整下情绪后,再一鼓作气奔回现场继续工作。
铁游夏好笑地看着他跑来跑去,自己走近了现场后也是一阵恶心。
鲜红色的跑车高速地逆向行驶,来不及闪避,同对面而来的集装箱车迎头撞上,那原来应该很是流畅的车身线条被毁的面目全非。整个驾驶室由于高速的碰撞而完全挤压变型,驾驶员的鲜血还有脑容物喷到了前车窗破碎的玻璃上。
应该是当场死亡。
铁游夏围着走了一圈,扭曲的尸体至今卡在里面,不能取出。
只是……这里……铁游夏四周打量着,那座天桥……不是前几天才发生过自杀事件么?
3.物候新
连着熬夜,顾惜朝在工作室里呆足了两天,终于将那些因为出游而堆积的工作全额高质完成。眼下蓄着些青痕,顾惜朝精神颇为不济的从工作室里出来,迎面遇上了一直瞧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穆鸠平。
顺势多看了两眼,倒也不能算是吃惊。作为编辑部派给戚大作家的助手,穆鸠平常常被指派过来帮忙查找些资料,干点杂活什么的,一来二去,常常出入这栋屋子,顾惜朝早就习惯了。
但这并不代表穆鸠平也习惯了。所以当顾惜朝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时,穆鸠平却昂着头颅跨着大步视若无睹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顾惜朝笑笑,随他。
有些事情要解释清楚太难,那些牵连着往日甚至是往世恩怨的夙仇和情缘,想要过分镇定自若地整理出一个前因后果,之所以然,所以然的,真是分外强人所难。
太累,累了一辈子了,不想再累一辈子。
于是就随它这么一点点自然过渡发展,近了或者远了都不怨。
然后便走到了一处。
大约是往世被亏欠的太多,所以在今生有了额外的补偿。
就连戚少商有时候也会开着玩笑说,“千里追杀还是相当值得的。”
每每这个时候,顾惜朝总是冷哼着一带而过,千里追杀这个词太过遥远,他不愿再去回想,虽然直到现在他都不曾后悔过发生的那一段。
客厅里,茶几上整整齐齐码了厚厚一叠资料文献。顾惜朝长手长脚摊在沙发上正散着骨头架子,一转眼就瞥到最顶上翻开的那本笔记,上面贴着几天前天桥自杀事件的剪报,除了文字还有现场的照片。
伸手顺过来随便翻了两页,顾惜朝发现关于这案件的报道还真不少,后续报道也有好几篇。大约是牵连上了某市政官员的缘故罢,所谓名人效应,赚人眼球。
又翻过两页,咦,连昨天才发生的酒后驾车的车祸事件也有么?
只是,戚少商收集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他下一本书打算写刑侦?
顾惜朝迷惑着把本子抛回茶几上,他管这么多做什么。
时过三点,顾惜朝眼看着分针上到第六垒时,戚少商鼻梁上架着副难看的黑框眼镜从书房里踩着拖鞋出来,后头不出意外地跟着穆鸠平。
燃了一支烟夹在指间,戚少商耐着心听穆鸠平转达编辑部的安排。
“明天上午十点签售会,下午四点庆功酒会,晚上八点安排了和赞助商共进晚餐。”
“赞助商是……”戚少商走到顾惜朝身边,一弯腰,将烟掐熄在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里,“去睡会儿?晚饭好了叫你。”
顾惜朝轻飘飘地斜了戚少商一眼,分明是不掩饰的怀疑。
戚少商摸摸鼻子,补充说明道,“我叫外卖。”
穆鸠平一个箭步跟过来,将日程表横到戚少商面前,“赞助商是息氏企业。”
戚少商和顾惜朝对视一眼,打乱的牌正在重新整理到一起。
这次又会是如何散场呢?
4.桃李不言
对着昔日熟悉万分的人却要放上一副初次见面,不冷不热的寒暄脸面,戚少商觉得有些难过,但这些,是必须要遵守的规则。
这是一张巨大的网,戚少商就站在这张网的中央,他选取了一个点,截取了某条线就意味着他必须放弃其他的点,其他的线。
这样网自然就破了,不必画地为牢,不必举足难前,只是心里都明白,有得必有失。世上总是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只是看你如何做选择。
于是戚少商只是轻轻握了下息红泪的手,露出绅士般的礼貌却又疏远的表情,“你好,息总。”
“你好。”作为庆功宴的邀请贵宾,息红泪一身白色的晚礼服,高贵而美好。
“我很喜欢戚老师你写的东西,淡淡的,却有一种……”息红泪略微偏了偏脑袋,像是在搜寻一个恰当的形容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执着。”
戚少商笑笑,说道,“叫我的名字就好,我感觉我还不老。”
息红泪也笑了,“这是在表示对您的尊敬。”
“敬语这类的词很让我有束缚感,随意些就好,这也算是我的一种……执着?”戚少商学着息红泪的口气,来表达自己的观点。
贴身放着的手机有微微的震动,戚少商打了个抱歉的手势,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快速地朝大厅外走去。
“少商……你……哪里?”手机里隐约着一种略带飘渺的杂音,顾惜朝的声音有些模糊,但大概意思还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分辨出来。
“庆功宴。惜朝,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语气虽然镇定,但是却掩不住心底的一抹担忧,戚少商直觉地认为顾惜朝发生了某些事情。
“小心……嗞——”话才说到一半,受电磁干扰的那种杂音突然像微弱火苗上被浇了汽油般,突然高调了起来,尖利的声音一下蹿了出来,使戚少商毫无防备的耳朵一时有些嗡嗡作响。
“喂?!喂!”戚少商伸手四处比划着想寻一个噪音干扰小一些的方位,一转身却撞上个人,手机里的杂音瞬间变的更为昂扬。
息红泪的盘发有些凌乱,大约是方才被戚少商不小心撞到所致。几缕弯弯曲曲的发梢勾勒在颊边,显得有些平日里没有的娇艳。她冲着戚少商微微一笑,眼神里透出一种诱惑来,她的声线很柔和,却有一种难以分辨的阴冷,“戚老师,能允许我杀了那个叫顾惜朝的男人么?”
言语间戚少商嗅到一股淡淡的微甜的花香,沁着一丝丝的血腥味。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这句话除了可以比喻“一个人做了好事,不用张扬,人们就会记住他”以外,戚少商觉得还可以扭曲成“因为某些原因,所以麻烦事纷至沓来”的意思。
戚少商默默地挂断了电话,回以一个分外灿烂的笑脸,酒窝里却盛满了冰冷,“你说呢?”
5.来者何意
天光早已黯淡,戚少商和息红泪两人避开众人,走到逃生楼梯处进一步交谈。
往下走了一层,息红泪示意戚少商停下来,两人面对面立着。
逃生楼梯间里的灯光是苍白色的,有些力不从心的工作着,偶尔还会跳闪几下,好像随时会熄灭的样子。
戚少商的影子在身后拖得很长,笔直的,一直延伸转折到雪白的墙上。
息红泪含着笑立在他跟前,就这样突兀地立着,灯光打在她的身上仿佛全部都穿透了过去一般。没有阻碍,就没有阴影。
戚少商定定地瞧她,一言不发。
息红泪笑笑,“戚老师怎么不说话?”
“你是谁?”戚少商双手环胸,后退了两步,靠着墙立定。对峙这种事情是相当累的,也讲究技巧。比如说,你的背后不能轻易留给敌人。
“戚老师,我很喜欢您的作品。您的作品里一直有一种很深的执着。您总是为自己所认定的事情而义无反顾,总是不会给自己留退路……”
“我知道您看不见我,所以我为了见您特意换了套行头,”说到这里“息红泪”在原地姿态优雅地转了一圈,“您看,这是多么漂亮的人啊!”
戚少商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掏出支烟,点燃了放在唇边,“你是谁?”
“呵呵,我已经死了,”“息红泪”轻轻笑道,“对了,戚老师您说过的,事故往往发生的突然,结束的仓促。所以只要有心,就算多么细微的蛛丝马迹也能被察觉到。可是……我在那里躺了整整三年!整整三年却没有一个人发现过我!”
她双手捂住胸口倒退了几步,然后转过身去,声音渐趋平静,“我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腐烂,融入泥土……一点点的,我越来越怕,我不想在这种不见天日,阴暗潮湿的地方化为虚无。可是,为什么还是没有……没有一个人发现我?!”
“不过,事情总有转机,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您的跟前了不是么?”她的音调有些微微地上扬,“总有一些巧合,会在你绝望的时候出现,只是看你懂不懂怎么抓住它……我的血肉给那几株桃树提供了绝佳的养分,与此同时,我也发现我的魂魄可以渐渐地融进它们的枝干,借着它们出来透个风,看看外面的世界。直到不久前,息氏集团的总经理息红泪路过时,被这些桃花吸引……”
“你想我帮你做什么?”戚少商打断她,轻描淡写地呼出一口烟来,烟雾缭绕在苍白色的灯光下,一时竟没有散去。
她转过身来,坦然的笑笑,“很简单……我,要,他,死。”
“谁?”
“害死我的人。”
“恕我做不到,”戚少商摊开双手,“这是法治社会,你死了,而我还活着,我能做到的很有限。”
“戚老师,我要你做的很简单。你只要报警,告诉警察我尸骨所在的位置就好,我尸骨上有足以让凶手绳之以法的证据。”
“那么顾惜朝……”
“我不会伤害他。”
“息红泪?”
“等我重见天日,我会立刻归还她的身体。”
“好。”戚少商将烟头丢到地上,轻轻用鞋踩灭,接着转身走出安全楼梯,“记得你承诺过的东西。”
“我会的。”“息红泪”看着戚少商走远,唇角微微上扬,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
这算是我的短篇“往后”不是后续的后续。
修了下……细节总感觉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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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惊蛰(上)(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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