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之圣域》克里特小妞

21、拨弦之影 上（由撒加讲述）

　　（二十一）拨弦之影上（由撒加讲述）
　　泻满一室的晨光，
　　总有无法触及的黑暗角落。
　　我总想试着走下去，
　　即使要我沉沦与此，
　　即使要我站在黑暗中，
　　我也会一直注视着你。

　　撒加篇

　　圣域，教皇寝宫
　　风吹动着大理石长案上的纸张，发出呼啦啦的声音。
　　“撒加哥哥，我第一次来到圣域以外的地方。内心隐约有种不安，虽然加百列大人和方舟四人组都陪伴在身边，但心中总像缺少些什么。恍然大悟，原来心中的不安是担心是否会见不到你了。”
　　“撒加哥哥，来到英国已经一星期了，我是多么的怀念地中海的阳光啊。听伦道夫说，这里一年之中大部分的时候，太阳都会隐藏在厚厚的乌云后。”
　　“撒加哥哥，原来，人类的生活是可以如此的安逸。”
　　“撒加哥哥”
　　他俯在案上熟睡着，如神明般平静的面孔吸引着少年侍卫的目光。“这难道是教皇陛下的真面目吗？”他突然产生一阵不安，不对，教皇是上次圣战遗留的老前辈，少说也有两百多岁了，怎么会如此年轻？
　　心中一悸，他后退的脚碰触到青铜容器，发出刺耳的声音。那如天使般的眼睛缓缓睁开，他环视了一下房间，最终将目光落到眼前的少年。
　　“你是谁？”
　　“我……”
　　霎时间，一双铁爪已经卡住少年的脖颈。“谁让你进来的？”温婉的蓝色渐变成厚重的黑色，眼睛中闪烁着疯狂的杀意。
　　“看见我面孔的人绝不能活!”卡住少年侍卫颈部的手发出咔咔的声音，少年还没发出哼一声就如同脱线的玩偶般倒在冰冷的花岗岩地板上，嘴角的血迹缓缓流出。
　　当我完全清醒过来，看了看脚下的尸体，叹了口气。于是用穿越空间的小宇宙召唤道：“巨蟹座迪斯马斯克，双鱼座阿布罗狄！“
　　我面对着雕刻有科瑞女神的椭圆形镜子，整理着黑色的教皇法衣。突然，镜子中闪过两道金色的光芒，我转过身，迪斯和阿布已在我的身后候命。
　　“你又需要我处理尸体啦？”迪斯露出坏坏的笑容，如同他放荡不羁的举止。他拎起侍卫的尸体，如同收拾一件被打碎的花瓶般随意。
　　我整了整头盔，盖住了面孔。
　　“除了要我帮忙清理一下室内的血腥味，最近我都没有被你邀请来这里。”阿布罗狄俊美的脸上露出揶揄的冷笑。他轻轻一扬手，各色的玫瑰花瓣如地毯般覆盖在寝宫的地板上，玫瑰那诱惑的香味代替了血腥味，充斥整个房间。
　　“这是什么？”当他俯身望着地板，看见这些染上血迹的信纸及信纸上盖的邮戳，眉毛如流星般纠结在一起：“难道你每天都会看这些信？这不像平时的你啊，撒加。”
　　“阿布，你只要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好了。”我面无表情的回答：“另外，要叫我教皇陛下。”阿布的脸上明显抽动了一下，我看出他在强忍住心中的不快，微微弯下腰，轻轻说：“是，教皇陛下！”
　　门外传来礼仪杖叩门的声音，“教皇陛下，加百列大人和诸位黄金圣斗士大人已在教皇议事正厅等候接见。”“知道了，我马上出来。”我朝迪斯和阿布轻轻点了点头，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迅速消失了。
　　当我在镜子前最后整理一下黄金头盔，黑色的法衣，镜子里映出变形的我。我走向教皇议事厅，红色帷幕缓缓拉开。
　　六位黄金圣斗士毕恭毕敬的站在厅下，我习惯性的环顾了一下。水瓶座的卡妙还在东西伯利亚，没有赶回来。狮子座艾欧里亚一般对于黄金圣斗士的集结都借故不会参加。双子座，射手座，白羊座和天平座的座位仍然空着，这十三年来一直如此。
　　另外大厅中还有五位白银圣斗士，那是祭坛座的加百列，同时也是这个圣域的占星祭司长和神秘的影子守护者方舟四人组。当然，还有今天重要的人物，一位从英国归来的少女。
　　当我看见记忆中的面孔已经成为少女的面孔，目光顺著柔软的头发望下去——一张洁净的小脸，和一双玻璃珠般闪耀着紫色光芒的眼睛，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真的是她，奈姬。
　　我微笑着朝奈姬挥手，“奈姬，到我的身边来。”少女迟疑了一下，得到加百列微微颔首后，这才走上前在我身边的一张丝绒方凳坐下。
　　“奈姬，在半年后的祭典举行后，我将正式向圣域宣布你作为女神的身份，届时，你将入住圣域最高处的雅典娜神殿。”我凝视着那双许久不见的淡紫色的双眸，十三年了，当初那个刚满周岁的小女婴如今已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我了解我的责任，教皇陛下！为了完成我的责任，我还有许多东西要学，所以，还请您如以前一样尽力教导奈姬。”少女的回答让我多少有些意外，看来之前调皮任性的小鬼真的成长为一颗完美的棋子。
　　“加百列大人，这几年辛苦你来回希腊和英国之间奔波，还有你的属下，”我微笑着看着五位白银圣斗士，“奈姬这些年的成长全是你的功劳。” “这是身为祭坛座的我应尽的义务。”加百列向我深深鞠躬，他略有些苍白的头发微微抖动。
　　我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在祭典开始前，奈姬还将住在占星所，方舟四人组仍负责贴身守护工作。至于加百列大人您，”我顿了一下，接着说，“目前，地中海卡农岛上重要的结界开始出现松动，我需要一名资深的圣斗士去驻扎那里。祭坛座加百列，您将是不二人选。”
　　加百列大人听到这里，身体不由的颤抖一下，他抬起头，用他灰色的眼睛看着我。方舟四人组在他身后窃窃私语。但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再次深深的行礼，便退到一边。
　　天蝎座米罗走上前，行半跪礼汇报：“禀告教皇陛下，天蝎座米罗按照指示将在米洛斯岛上私自集结的雕具座一行人进行惩罚，并将失落在外的圣衣带回。”
　　“辛苦了，米罗！”我朝他点了下头，挥手让侍卫们将米罗身后的圣衣箱移到教皇内廷。
　　我继续对厅下说：“最近印度洋上的死亡皇后岛，有一批黑暗圣斗士蠢蠢欲动，据线人情报，他们为首的首领叫做姜戈。我需要一名黄金圣斗士出面处理这件事情。”我环视了一圈厅下的黄金圣斗士，“处女座沙加，我命令你去处理这件事情。”
　　“沙加领命！”
　　“圣战将在不久的几年开始，各位都是在德尔菲誓言石上发过誓的，请大家务必要同心同德，守护和平的大地。”说完这袭话，我便站起身，朝旁边的侍卫官做了个手势。侍卫官举起礼仪杖，击打了一下教皇御座，表示本次集结到此结束。
　　我转过身，走进教皇内廷，红色帷幕在身后缓缓垂下。又一次完美的表演落幕。如果黑暗来侵袭这个圣域，那么就由让我的身体来承受它的侵袭。为了净化黑暗，那么代价是不可避免的。
　　女神回到圣域的这个黎明，我一如往昔的在的星楼观察星宿的变化。突然闯入结界的小宇宙，让我感觉到特殊来宾的出现。奈姬出现在星楼上，我没有惊讶，只是躲藏在祭坛后极力隐藏着自己的小宇宙。
　　她穿着亚麻色的贯头衣，赤着双脚，走进观测台。环视了一下四周，她缓缓平躺在雕刻着星座的图形花岗岩地板上。我望着她长长的睫毛在玫瑰色的肌肤上打下淡淡的阴影。她似乎在倾听什么，在等待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睛，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便失望的叹了口气离开了。
　　当她的身影消失在星楼，我放松的身体从紧靠的石壁缓缓滑落。我知道她在寻找什么，而那只是记忆无谓的虚像，迟早会如清晨的露珠般消失。
　　当白天我作为教皇开始工作，几乎忘记了黎明的事情。教皇厅雕刻着厚重花纹的大门被推开，“咯吱！”的声音在这个空荡的空间来回沉淀。
　　我静静的环视着空旷的大厅，目光停滞在青铜大门前。少女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奈姬，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我望着那个纤细的身影，从御座上站起身，朝她走去。
　　“我在英国每个月都会收到教皇陛下的信。教皇陛下一定也收到我的信了吧？”奈姬故作轻松的表情，像是说什么随意的事情。
　　但我清楚的了解她想说什么。“你是想问双子座的事情吗？”我缓缓走到她的面前，“你寄给他的信，我都有转交。”听到我的回答，奈姬的脸上露出另一种疑惑的表情。不过我没有给她再次询问的机会。“他目前在执行秘密的任务。”我说，“时机一到，他自然会出现在你的身边，作为守护在你身边的众多圣斗士的一名。”
　　听到我无懈可击的回答，奈姬刚到唇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她向我欠了欠身，转身离去。当她的身影消失在青铜的门外，面具下的我这才感到呼吸的平稳。我退回到幕后，这是怎么了？内心中另一个自我在反复的说：“撒加，那个女孩不是女神，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两个黄金色的身影站立在内室中，他们显然听见了刚才对话的内容。迪斯露出不羁的笑容：“看来她很惦记你嘛。”我没有回答。”看到我有些不快，迪斯便转移了话题，在圣衣箱子周围不停的踱步：“这就是你迫切需要的传说中的圣衣？胜利女神Nike的圣衣？
　　“没错，不过一般人无法打开这个箱子目睹她的真面目。”我抬起头，眼睛闪出一丝光芒，“需要启动。”“启动？”靠在窗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阿布罗狄扬了扬眉毛，“什么意思？”
　　“星楼上的古代卷轴中的记载残缺不全，”我回答，“我花了十三年的时间研究，还没有得到最后的答案，仅有一些蛛丝马迹。”“记载中，神之圣衣，需要神血启动。”
　　阿布罗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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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的一周，奈姬没有再问我关于双子座的问题，也没有再出现在星楼。入夜，天空似乎被阴霾所笼盖，星星忽明忽暗。再次结束教皇的工作，我拿着一份卷宗走进内廷，却看到两个熟悉的黄金身影站在我面前。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我合上手中的卷宗，“我记得有说过来内廷要通报。”阿布没有回答，手里拿着一朵红玫瑰，径直向放置胜利女神圣衣箱的石台走去。“你在做什么？”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玫瑰向箱子丢去，玫瑰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到箱子的顶端。“什么……”房间里静的只能听见心跳，几秒钟后，只见鎏金正方体的箱子竟然开始放出刺目的光芒。箱面朝四个方向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圣衣。里面竟是一座娇小的女神像，但是却缺少翅膀。
　　阿布转过身望着我：“你所需要的，我帮你完成了。”“阿布，你…..”我这时才发现石台前的大理石长案上，覆盖着深蓝色的丝绒布，丝绒布下明显呈现出人的形体。我焕然大悟，那朵落在箱子上的玫瑰，鲜嫩欲滴的花瓣透着血的味道。
　　“那是？”“你所要的神之血。”阿布回答道。从他的眼睛露出一种不祥的信息，我猛然掀开那片绒布，只见奈姬静静的躺在石台上。血液霎时冲入大脑，意识将怒吼从身体里爆发：“愚蠢至极！”一道闪光，冲击波将阿布击向墙面，又将他重重的反弹到地面。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碧色的长发中渗出红色。
　　这一幕让一旁的迪斯惊呆了，他想扶起阿布，却遭到了阿布的严词拒绝：“不要碰我！”阿布拭去嘴角的血迹，咬着牙问我：“为什么？”
　　“你杀了她？！”我的拳头没有收回，步步逼向阿布。阿布愣住了，但随即再次推开想搀扶他的迪斯：“原来是这样……”自嘲似的露出冷笑，他站直了身体，似乎准备随时迎接我的拳头。
　　“住手！”迪斯突然冲出，挡在我面前，他指向长案，“你们都冷静一下。看！她没有死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奈姬的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不由的舒了一口气，我放下拳头，手指因刚才突然出拳的力道而感到疼痛。我走到她的身边，摸了她的呼吸和脉搏。这时，我注意到她左手的食指有一道细小的划痕-----这大概就是玫瑰上血迹的来源。“我用血族红玫瑰吸了点她的血。”阿布低声说道，“她只是晕过去了。”
　　“幸亏你没愚蠢到真的要她的命。”确定她没事，我回过头，用冷峻而严肃的目光盯着阿布和迪斯的脸。接触到我的目光，他们不由的打了个寒战。“否则我不会饶了你们！你们差点犯了弑神大罪！”
　　“整件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和迪斯无关。”阿布冷冷的回答我，“我从来没有认为她是女神，她只是你的迷惑众人的棋子。”
　　“阿布罗狄，你别忘了，你也曾经站在誓言石上发过誓。”我再次压制住自己的怒火。
　　“可是，”阿布罗狄的眼中射出刺人的光，“撒加，我是为了你而发誓，并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女神。我相信迪斯也是的。”他话语咄咄逼人，表情无奈而受伤，“而你，为了这个棋子，几乎要杀掉你的同伴！” 迪斯望着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
　　虽然隔着头盔和面具，我相信我此时的表情杀气异常，“擅自行动，就是阻碍我前进的道路。阻碍我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手软！”
　　我的话语掷地有声，教皇内廷瞬间一片寂静。而大理石长案上发出的轻微的呻吟声，让我思绪从阿布那张沾染了鲜血却仍旧美丽苍白的脸上移开。“我在哪儿？” 少女张开星眸，揉着头缓缓起身，她茫然的打量周围的环境，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
　　“呃？教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