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慢》夏日冬夜

9、雅安咖啡馆

　　后来漫漫问过谢朗怎么会喜欢她，谢朗则说：“在恋爱方面，我的审美观有点不太正常，也许是看你傻吧！反正我这辈子栽你手里了。”漫漫虽说会狠狠捶他，但心里还是觉得很甜蜜。
　　先前已经说过，自运动会风波后，漫漫一下成了年级的红人，谁都知道重点班的班长加超级帅哥谢朗喜欢上了一个普通班的最普通的女孩，有时漫漫去上厕所，必须得经过谢朗他们班，那些男生就会齐刷刷地站在走廊两侧，等漫漫一走近，他们便同声高呼：“班嫂好！”搞得漫漫每次想上厕所都得憋着回家解决。对于这种事，谢朗不是不知道，有一次漫漫又接受了他们的膜拜后，才发现谢朗就站在他们中间，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笑意，而那些男生则瞎起哄，把谢朗往她身上推，把她吓得落荒而逃。
　　漫漫觉得自己和谢朗的关系处于一个前所未有的暧昧时期，前不久他们还是普通同学，可现在无论在谁眼里都已经不是这么简单了，比如说谢晓灵，她一天到晚便盘算着漫漫最早能什么时候嫁进他们家给她做伴。希然从运动会之后就很少看见了，偶尔见着了，她也是淡淡的，其实漫漫明白她心里的感受，但漫漫不会傻到像一些言情剧的女主角一样去找谢朗让他喜欢希然，然后自己安静地退出。她知道不爱就是不爱，再强求也只是悲哀，与其拖下去，不如现在就断了念想，倒少了许多痛苦，希然是个聪明人，她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时间是最好的治疗师，她应该可以释怀的。但现在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漫漫没搞清楚自己的状况，谢朗喜欢她是毋庸置疑的，她在希然家吃饭的那一天就已经有所察觉了，但她自己呢？她喜欢谢朗吗？其实她以一个旁观者的立场去看别人的感情都很理智，这大概与她看了很多这方面的书有关，所以以前初中就有人叫她恋爱咨询师，但当这事儿砸到自己头上了她也糊涂了，按程家华同志的说法就是，估计我的小宝贝儿在大学毕业之前是不会谈恋爱的。真不知道当他看见自己的小宝贝儿被一群男生呼为班嫂时会作何感想。她确实因为运动会那件事对谢朗也萌生了一些好感，但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反正她就是脑子里一片混乱，在还没理出个头绪的时候，她的高一生活已经悄然画上了一个句号。
　　暑假也很无聊，希然，晓灵都没给她打电话，整天除了做作业，看电视，就是睡觉。在她以为自己快要被遗忘的时候，一个电话打来了。
　　“喂，哪位？”
　　“我”，谢朗的声音很疲惫，像是远行归来的。
　　“有什么事吗？”漫漫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往厨房那边望了望。
　　“我想你，我们见一面吧！”谢朗缓缓说道。漫漫当时就觉得心脏很受不了，虽说她知道谢朗喜欢她，但也没必要这么煽情吧！她熟悉的谢朗也不是这样的，再说了这才分开二十多天，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的，能让谢朗说出这样的话。说实话，她在整个暑假期间都很少想到他。她想晓灵和希然的次数都比想他多。
　　“还是算了吧！我不是很方便。”漫漫回答说。
　　“下午六点，雅安咖啡馆，我等你。”谢朗说完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谁啊？”叶采晴走出来，看见拿着电话发呆的漫漫问道。
　　“哦，是一个同学，约我下午出去讨论一下数学作业。”漫漫发现自己现在可以撒谎不打草稿了。
　　叶采晴把手在围裙上面擦了擦，说道：“那你去吧！这几天都没下楼，是应该出去走走，早点回来就行了。”漫漫答应了一声。
　　快到六点的时候，叶采晴叫漫漫去换套衣服，漫漫不愿意，叶采晴也懒得管她，自顾自的在梳妆台前化妆，也准备跟同事出去逛街。其实漫漫很多时候都会想一对母女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不同，叶采晴是那种标准的时尚妇人，化妆品和美容卡都是从不离身的，最大的爱好除了教训程家华和漫漫就是逛街买衣服，而漫漫则在穿着方面比较随便，始终认为衣服只要干净舒适就行，不去刻意地追求时尚，她的重心大部分放在吃上，叶采晴总是说漫漫不爱收拾，而漫漫就反驳说我这叫自信，就算不打扮也很漂亮。叶采晴则超级鄙视地看着她说你以后能找到男朋友才怪，谁会喜欢你。反正母女两个就是这样，你看不惯我的作风，我看不惯你的行为。漫漫想过如果把学校有个男生喜欢她的消息告诉叶采晴，她至多也只会撇撇嘴说那个男生视力不太好。这就是叶采晴，和漫漫走出去被同学误认为漫漫姐姐的叶采晴。
　　漫漫抵达咖啡馆的时候，谢朗已经在那里了。咖啡馆里所有的沙发都是深棕色的，座与座之间还有珠帘隔着，光线十分昏暗，正在播放的歌曲是玛利亚凯莉的《my all》，给这个本就暧昧的地方增加了一点儿忧伤的情调。
　　漫漫找到谢朗，坐了下来，笑着说：“这么奢侈，其实去肯德基就行了。”
　　谢朗抬起头瞄了她一眼，说道：“瞧你那穷酸样，放心吧！我买单，你喝什么？”
　　“我不习惯喝咖啡，柳橙汁就行”，漫漫仿佛被看穿了，顿时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便故意转移话题：“给晓灵打电话她也不接，你们这段时间不在家吗？”
　　“我刚从美国回来，她和我妈可能还要在那边呆一段时间，等上学的时候才会回来。”谢朗敲着桌子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那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漫漫随口问了一句，接过递上来的果汁，猛喝了一口。放下饮料才发现谢朗眯着眼睛看着她，她顿时有一种手不知道往哪儿放的感觉。
　　“程漫漫，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谢朗问
　　“啊！？我••••••”,漫漫变得有些支支吾吾，然后便好像对自己的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你准备读文科还是理科？”谢朗问到关于分科的问题。
　　“理科”，慢慢没有丝毫含糊，她可不想给林秀作三年的伴。“你呢？”
　　“跟你一样。”谢朗的语气有点高兴，漫漫想提醒他就算他们都读理科，也不可能在一个班，理科同样会分重点班和普通班，但最终还是没有说。接下来两个人的话题便转到了学校理科的四大王牌，东扯西拉地说了很多，漫漫发现谢朗其实也挺有八卦潜质的，看他对什么都不在乎，但那些风云教师的闲闻逸事他基本上全知道，讲出来把漫漫逗得笑呵呵的。
　　后来天色全黑了，漫漫便说要回去，谢朗叫过服务员买单后，便站起来和她一起出去，刚一走出去便看见一大堆人涌了进来，谢朗连忙把漫漫拽到拐角的一个巷子里。
　　“怎么了？”漫漫对他的行为不理解。
　　“我爸”，谢朗低声说。漫漫恍然大悟，谢朗一直有点儿怕他爸，因此就不可能让他爸看见他和一个女生在这儿喝咖啡，何况他自己已经从心底认为她是他女朋友。
　　“对不起”，谢朗没由头地说了一句。漫漫有点诧异，想了一下才明白谢朗是觉得让她跟他躲躲藏藏不好意思。但漫漫其实很能理解谢朗的做法，毕竟他们都还只是学生，怎么样都不敢堂而皇之地出现一起出现在家长面前，漫漫突然莫名其妙想起了一句话：丑媳妇也要见公婆。然后脸没由头地全红了。
　　“怎么了？”谢朗看见漫漫的表情突然变了。
　　“没什么？漫漫急忙掩饰道。
　　等那群人进去后，谢朗便送漫漫回家，到了她家楼下，漫漫道谢并让他回去。
　　谢朗突然一把扯过漫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转身跑了。漫漫足足在原地愣了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