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不完的槽，致不完的敬》奥菲斯的遗嘱

1、第1章

　　写完了这评我发现这真是伪文青迂腐侨情的腔调，一点配不上《更漏》的大气磅礴；而且啰嗦得要死，汗颜~~凉茶你表嫌弃
非常罪非常美
情爱篇
（后续部分）
终场帷幔落下，观众眼含热泪起立致意，舞台顷刻间被经久不息的掌声包围了。只是两位主角一人奔赴黄泉一人陷入绝境，谁也无暇欠身谢幕。
这就是读毕完结章的刹那，浮现在我脑海中的画面。
廿载悠长岁月一路走来，相识相知相敬相伴，相互背叛倾轧伤害。死神冰凉无情的手指触及周郎时，面对守在塌前之人他能否忆起当年坐在富春孙府门槛上眼神澄澈的孩童。彼时一切刚刚开始，他们之间的故事看似有无数种可能。
我同情这个孙仲谋：贪婪易怒反复无常，犯过的错罄竹难书，却爱到疯魔，把一场彻头彻尾的单恋坚持了整整二十年。我欣赏这个周公瑾：倔强刚烈，对他人狠绝，对自己同样不留余地；即使策略性妥协奉迎可以免吃很多苦，他也决不低下高傲的头颅。
孙权自诩知己知彼并在拉锯战中屡屡占上风，的确，很长时间内周瑜都没能看清他。孙策灵堂上孙权的试探虚伪冷酷至极，周瑜事后竟暗感宽慰，就是错认为后者会摒弃私欲。出征南郡前孙权料定周瑜碍于身份有别多恼也不能彻底翻脸，又是用药又是死缠烂打，周瑜或劝诫或斥责不胜烦扰，可总心存维持明主忠臣原状的幻想。归吴后孙权首次利用他病体虚弱强占他身，他思量既然孙权夙愿得偿便不会再为此纠缠，何况木已成舟谴责亦无用，生生将愤怒吞咽下肚，开诚布公请命“当年，我慕你父兄英名，只身拜会，至今以二十余载……如今，请主公给我时间，完成剩下的心愿。”
不光主攻精分，嘟嘟也有纠结的地方。一方面他接受了孙策死去的事实，另一方面他又太习惯于有孙策的人生：于公，没有猜忌掣肘束手束脚，没有如履薄冰揣度君意，可以心无旁骛地为共同理想策马驰骋；于私，诚挚坦荡，有时难免介怀（例如孙策大婚之夜他的神伤），但亦属人之常情，两人绝对大局为重，感情和床/事皆十分契合。这一切恰恰和他和孙权的关系相反。
孙权逐渐由“权儿”变成“仲谋”，他从未分神留意，每每想到脑海中始终是那个九岁孩童；如今他贵为主公，周瑜眼里只有功业社稷，目光依然不肯在他身上停驻片刻。孙策那种毫无芥蒂的君可遇不可求，吴侯之位易主多年，周瑜没有想过为了适应新君其实相处之道是需要改变的，也不曾为功高震主顾及孙权的感受。论征战沙场运筹帷幄，大都督自是足智多谋，可脱下盔甲后，有时我又略感他思虑欠周全，起码不够谨慎。
不过也好。假若他世故圆滑八面玲珑，那他就不是周瑜了。何况，没有缺陷的人不是完美的。我喜欢这样至情至性的周瑜。
在周瑜看来，爱就该是他和孙策之间那种，充满理解信任。所以他无法接受孙权的逻辑，如果情真意切，为何一边倾诉衷肠一边暗加算计？因为深谙周瑜除了自己外已无人可效忠，孙权才低姿态地索求他的爱。满口谎言说着宁可不当他的君只要他的情，实际上周瑜一旦忤逆，孙权哪回不是火冒三丈伺机报复？
夺虎符之夜是两人关系的一个阶段性转折点。孙权把尖酸刻薄的言语劈头盖脸向周瑜泼去，蓄意曲解他、伤害他，直叫他痛苦得连反抗也放弃了。“如果这是爱恋，怎能既有情，又提防，把我当作什人？如果连一点爱恋都不存在，他之前所受的种种侮辱，无非是满足君主欲望的弄臣所为。这是一种践踏……”虽不能接受，但此前周瑜至少相信孙权的情；那晚孙权却表现得像是仅仅觊觎周瑜的身体罢了（到孙权醉酒失态之前周瑜都是这么理解的）。为满足私欲肆意凌辱臣子的君岂是贤君？
周瑜原本何尝不想君臣同心同德，数度推心置腹地请命，被释去兵权前一刻仍在跟孙权论述当年孙策西进北上的图谋。这个夜晚他心灰意冷不光是受辱所致，恐怕亦是因为偏安固守、贪婪自私的孙权让他深感失望。大业未竟性命却在旦夕之间，没有多余的精力可浪费在注定无果的沟通上。现在想来，周瑜的僭越犯上之举——授意甘宁抗旨不归、令吕蒙在甘露寺布局、获准去往柴桑后改道巴陵，以及最终惊心动魄的兵谏，全是发生在夺虎符之夜以后的。
某位我敬佩的登徒子老前辈说，有些人引起人去占有和玩弄的念头，有些则让人渴望在他们的注视下慢慢死亡。小渣渣我采访你，你把嘟嘟归到哪类去了？想必两者兼而有之吧。爱到不能再爱，立誓与他厮守到生命尽头；又怨他不肯顺从，恨不能将他囚/禁独占为所欲为。
年幼时眼睁睁看着周家哥哥和兄长并肩前行自己难以插足，只好在旁暗暗倾慕。兄长离去余下他们二人相守，按捺性情年复一年等待，仍旧求而不得。耐性终于磨个精光，各种有失光明正大的手段轮番上阵。可恶的是日后他竟说“你与我交/欢，听凭我的意愿”，全然无视自己如何罔顾周瑜抗拒一次次强加逼迫。
孙权是老练持重的一方之主，城府谋略时刻牢记。孙权是被贪念蒙蔽双眼的孩子，拒绝面对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医官怕龙颜不悦不敢如实禀报周瑜病情，难道孙权不是罪魁祸首？！他活在自我为中心的世界里，只相信愿意相信的事情，抱着懵懂的侥幸心理期待厄运绕道而行——“他的周郎，没有一丝白发，不会老，不会变，不会死，不会消失”。他只道周郎是他诸多梦想的化身，却忘了走下神坛周郎亦是脆弱的血肉之躯。从庐江寻得琴师后他还心心念念要同他的公瑾长久相伴，殊不知后者连来年春暖花开都等不到了。
这般幼稚无知，可笑又可悲。犹记得两人最后的肌肤相亲，周瑜为避免盲琴师听到声响抬手捂住孙权的嘴，这不得已的唯一一次主动肢体接触立即让孙权激动不已；紧接着他瞧周瑜因为强压咳嗽憋得面庞通红，错会他动了情，欣喜若狂。而当时周瑜实际情况，已然是行将燃尽的蜡烛了……简直悲哀到家，看客如我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至于小渣渣总想将痛苦加诸于意中人的理由，我脑补了两种可能性。既然百般示爱讨好换不来你半点青睐，那么索性侮/辱你凌/虐你，待你遍体鳞伤任我摆布时看你还能否无视我的存在——主攻的如意算盘是这样吗？或是人类阴暗本性作祟，面对美好事物不禁生出破坏欲（他那些羞于启齿的龌/龊邪念，譬如夺虎符之夜关于利剑充满性/暗示的意象，我都替他脸红）。
主攻因爱生恨，被无法疏解的暴烈之情折磨得坐立不宁，后来甚至起了杀意。兵谏与谋反只隔一线，身为君主安能姑息这天大的威胁？可是面对周瑜咄咄逼人的笑靥，震怒慌乱下孙权仍在想：“为人主，不能信任任何人，可是，他已经在可以给出的范围内，全心全意地信周瑜。他分不清对周瑜究竟是甚么，爱恨痴嗔，可他给了他能给的极致”。这些不能说出口的话，字字发自孙权肺腑。彼时他已穷途末路，再无虚情假意的必要。他眷恋霸业眷恋权势，毫无保留的全心全意他给不起。他同样眷恋犹如美玉的周郎，这自舒城而来的周家哥哥，是他亦师亦友的兄长、仰仗依赖的亲人、倾心爱慕的翩翩佳公子，早已同他的生命交融在一起，叫他舍弃无异于划破他的胸膛切割他的血肉，他怎会甘愿放手。
“生于乱世，为一方诸侯，是为生存，为他的氏族，为江东，为天下。可有时，片时片刻间，孙权会觉得，他来到世上，就是为了看一眼周郎的面容。”我忍了再忍，终究被他这片刻的疯癫触动了。冷酷无情的帝王，瞬间理智丧尽如痴如狂，除了意中人的容颜满眼再容不下天地间任何事物。他兀自沉沦在独角戏中，兴致盎然做着所有他认为情人该做的事：赠衣后当众单膝及地，不紧不慢为周郎抚平锦袍下摆；吹凉汤药用调羹送到周郎嘴边；一面细细梳理周郎的青丝一面“吻他的发髻，吻他发髻上的簪。吻他飘落在耳边的散发，吻他的鬓角，吻他的颌骨”，仿佛手捧瑰宝喜不自胜的孩童；不管周郎有没有心绪聆听，自顾自说了许多不合时宜的情话；通过厚待循儿修好的企图失败，懊恼伤心之际摩挲着屏风上孤高的身影；周郎最后的时日里，他召巫医作法、祭祀时自戕、意欲篡改时节，为了虚无的希望行尽荒唐事……
没有回应，亦不得要领，但这就是他的爱情他的痴心。可笑又可叹，可恨又可怜。
二十年独角戏，直到周瑜踏入孙策故居的瞬间，情况才有微妙的变化。甘露寺设局前周瑜不肯随他前来，“孙权眼中不知道为什么闪起的光蓦地熄灭了”。兵谏后，来寻琴师的周瑜惊觉这屋舍俨然复原了当年的周府。他无意识流淌的泪水中纵使没有动心的成分，至少也有丝毫动容。一一觅得旧物不仅是想示好，孙权自身同样珍视逝去的往昔光阴，珍视岁月源头的脉脉温情。
点题篇
《更漏》色调幽暗离常凄绝唯美，是个属于夜晚的故事，那些发生在白天的场景仿佛只是短暂的过度。
据说黑夜中时光有黑夜独特的流动方式，日间被强行按捺的情和欲伺机而动，须臾间便如猛兽般冲出牢笼。
考虑到凉茶四处挖坑设陷阱的本领一流（咳咳，其实该说擅长千里伏线），选择这句宋词当题目定有叵测居心（这啥形容词！）。古文小白的我无力参悟，只好请教谷歌、度娘，以及凉茶本人，得出以下结论：
【 1 】更漏乍长天似水，即长夜漫漫之意。也许可参见第22章？“孙权年岁渐长，常不得入眠”。以及第84章“从四面八方，涨起黑色的潮水，温柔地涌上来，将他们包围，融在永恒的夜中”。遂想起上面提过的那位登徒子，他在《恶之花》中写道“无法成眠的漫漫长夜里，蛆虫咬噬你的血肉，就同悔恨一样”。
恨是必然的，不过依照主攻拒不悔改的性格，再给他一次从头来过的机会也未必能改写最后悲剧的结局。
【 2 】第19章有句话给我留下特别印象“周瑜走了，漏声断，天色初亮”。这完全概括了孙权后四十年的路嘛——端坐于吴侯高位上的人生就像白昼，压抑隐忍。而黑夜是放纵的时间，人们可以摘下面具流露本性。周瑜在世时孙权能够肆意地爱，肆意地恨，体味那些大张旗鼓的悲欢。如今他的周郎死了，漏壶中水已滴尽，眼前是周而复始的无尽白昼。除了回忆外，他一无所有。
（我是否断章取义魔障了？？请原谅我的过度脑补吧Orz）
无厘头废话篇
之前那篇评发了以后，经过坐等更新GN再三提点，我才幡然醒悟第1章下药门主攻就已经把嘟嘟吃干抹净了……而我原先一直以为他没有全垒打呢。庐山瀑布汗！！亏我向来自诩牛虻，真是没脸混啦⊙﹏⊙
写评的过程中一直在循环播放Sting的单曲“A Thousand Years”，曲调优美，重要的是歌词和《更漏》中权仔的心境异常契合。Sting略显沙哑的嗓音充满磁性，吟唱着那些忘川河水也抹不去的刻骨铭心，传颂着那些碾碎生命的深情挚爱。
原版歌词可通过度娘mp3找到，我翻译的中文版如下（其间明知故犯地歪曲了部分原意，翻译的大忌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