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忍则乱大谋》颙澪

56、第五十五谋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光景，院子里重归沉寂，房门口依稀瞧见换了一批丐帮弟子看守，房门被轻轻叩响，周芷若芳心惴惴，匆忙将赵敏按在腰间用锦被盖好，宋青书低沉的嗓音透过房门传了进来，“周姑娘，刺客已经被剿灭，周姑娘可以安心歇息了，青书告辞。”

　　脚步声远去，周芷若方才敢让赵敏出来，那双熠熠生辉的眸，便让周芷若羞红了脸，嗔道：“又在乱瞧甚么？”

　　“眉如翠羽。”赵敏的亲吻刷过周芷若的黛眉，周芷若惊得闭上双眸，“齿如含贝，肌如白雪，腰若束素，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缱绻的亲吻流连过贝齿，颊边，一路蜿蜒到半裸的腰间，停滞不前。

　　周芷若的小腹轻轻起伏，睁开水眸半推开赵敏，道：“敏敏如此说，是想羞辱芷若？”

　　“此话怎解？”赵敏侧趴在周芷若身边，指尖描摹着周芷若美好的曲线，目光迷蒙。

　　“天下人皆知绍敏郡主艳冠群芳，无人能出其右，芷若此等寡淡无味的相貌，怎敢与你比肩？”

　　“呵呵。”赵敏轻启朱唇包裹住周芷若小巧的耳垂，舌尖细致地拨弄着它，“天下人与我何关？敏敏心里，芷若才是只应天上有的，为我而堕入凡尘的仙子。”

　　周芷若浅浅地叹气，赵敏深不见底的墨瞳里，有几许深情，亦有几多渴望，那份渴望让周芷若的心尖发烫，她读不懂赵敏的心，是否那颗心跟她一样，只为彼此跳动。

　　“好好的，怎的又叹气。”赵敏伸手抹开周芷若眉间的不平，摩挲那点朱砂，美得惊人，话锋一转，赵敏问道：“芷若，你那日回客店，发生了何事？”

　　“那一日，我先你们回到客店，恰好碰到店小二给谢老爷子送茶水，我便接过来给老爷子送进去，陪他喝了一杯，只喝了一口便失去知觉，醒来已在丐帮手里。”

　　“那狮王现在被关在哪里？”

　　周芷若轻摇臻首，“从我醒来，一直未曾见到谢老爷子。”

　　“芷若，你可知你被下了什么药？”

　　“不知，这药会让四肢无力，敏敏，如今该如何？门口增派了人手，你想逃走，恐怕也不易。”

　　“我猜测，他们是在你每日饮食里下药，明日起，不要再吃，看看情形，至于我，藏在温柔乡有何不好？”赵敏翻了个身，枕在周芷若胸口，“丐帮剿灭的，应是我带来混淆视线的人，此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寻找良机带你走。”

　　“嗯。”周芷若低眉顺目的样子让赵敏很是受用，昂起身子又想一亲芳泽，辗转温柔地亲吻周芷若的唇，喘息间，赵敏问：“芷若，殷离的死，是否是你所为？”

　　周芷若一张俏脸上血色褪去，惨白得让人心疼，靠在身后雕花的床柱上，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连发白的唇也在颤抖，双臂环住自己，这样疏离的姿态让赵敏同样心痛，上前拥住周芷若，怜惜的吻试图找回周芷若流逝的温度，“芷若，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是……”周芷若偏过头，用一种消极且抗拒的心境面对赵敏，“殷姑娘是我杀的，敏敏，我是个凶手……我手里沾满她的血……”

　　“没事的，芷若，没事的，都过去了……”

　　“敏敏，她……殷姑娘她知晓我们的关系了……我本想把你送走便罢，她忽然醒来，我……我那时……”周芷若怔怔地望着双掌，恍如看到了甚么恐怖的场面，一双漂亮的剪瞳里，眼泪大滴地滚落，灼痛了赵敏的心，周芷若蒙住自己的脸，“我只要一闭上眼，就看到殷姑娘被我划伤的脸，她夜夜缠着我……”

　　“芷若，看着我，芷若……”赵敏捧住周芷若的脸，让她直视她的眼睛，“芷若，你眼前的人，手上沾的血，远比你想的还要多，这是身不由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是忽必烈的子孙，为了大业，我必须杀人。芷若，别让你的善良伤害到自己，别再去想殷离，你需要想的，只有我。”

　　周芷若孱弱地倚在赵敏怀里，瑟瑟发抖。赵敏几乎感受不到怀里人的温度，收紧双臂将人揽得更紧，温热的唇贴在周芷若耳后，说着缠绵动听的情话。十年前，赵敏杀第一个人，汝阳王府的叛徒，她的乳娘也是这样陪了她一夜。周芷若的正义感反而放大了那种罪恶感，继而演变成她的梦魇。

　　清晨第一缕光挣脱黑暗的束缚，投射在周芷若莹如美玉的脸上，掀开眼帘，看到赵敏睡得并不好，蹙着眉，满腹心事的样子，周芷若是怕的，赵敏总说她善良，美好得不似人间女子，可正是这样的周芷若，也会为了私欲去杀人，变成一个让人害怕的女人，那个一尘不染的周芷若已经不复存在了。

　　“怎的，只过了一夜，芷若就不认得我了么？”赵敏双眸未睁开，唇角已经拉出一个戏谑的弧度，“瞧得这样认真，可还满意？”

　　“又口没遮拦。”周芷若自赵敏怀中起身，轻轻推拿她被枕了一夜的手臂，“可还难受？”

　　“芷若不难受，我自然不难受。”赵敏抬眼的时候，泼墨般的睫毛像是正在破茧而出的蝴蝶，优雅而缓慢地向上翻开，舒张羽翼，深不见底的双瞳仿佛两汪寒潭，带着温而不火的温度，让周芷若红了双颊，轻轻推开赵敏披衣下床，道：“一会会有丫鬟进来，你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所幸周芷若没有被人服侍的习惯，待丫鬟将梳洗的水送进房便找借口让她们退下了，与赵敏稍事梳洗了下。门口的守卫不减反增，赵敏若要离去，不可能不惊动丐帮的人。

　　午膳之时，宋青书又要叨扰，隔着门朗声道：“周姑娘，青书和帮主想请周姑娘移步去正厅用饭，不知周姑娘可否赏脸？”此事本事例行公事，平日里周芷若定是义正言辞地拒绝，独自在房中用饭，周芷若面色犹疑地望了赵敏一眼，道：“那就麻烦宋公子了，芷若稍事打理下便过去。”

　　宋青书闻言欣喜若狂，先行去前厅静候佳人。周芷若坐在铜镜前梳理着鬓发，如瀑的青丝宛若上好的绸缎铺在胸前，“敏敏，我出去之后，守备可能会松懈，你伺机逃走，不要管我。”

　　赵敏挑起周芷若的一缕发，执在指间，沁凉顺滑的触感在掌心流淌，铜镜里，赵敏的唇几乎贴上了周芷若的脸颊，气息微微浮动，幽香四溢，她说，芷若，你尽管信我。

　　含羞带怯的少女，周芷若被莫名的情愫包裹着，浓密得快要透不过气，让她有种错觉，相信无论她做了什么，都是赵敏最深爱的人，让赵敏无所畏惧去爱的人。

　　宋青书站在不知所深几许的庭院门口，望着一株老槐树发怔，周芷若轻唤：“宋公子。”宋青书收回飘忽的目光，儒雅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道：“周姑娘，这边请。”

　　“宋公子，就算芷若是丐帮抓来的，如今内力尽失，不必在房门口放如此多的守卫吧？”

　　“周姑娘此言差矣。”陈友谅由远处走来，对周芷若稍稍抱拳，“姑娘乃是我丐帮请来的上宾，若姑娘不喜欢，那友谅撤掉一些就是。”

　　中厅内已摆好一桌筵席，史火龙居中坐着，周芷若进厅后与史火龙淡淡地打了招呼便在桌子左首坐下，任是众人如何搭腔都不言语。

　　酒正酣，忽然中厅外院子里传来呼喝声，“甚么人？干甚么？”随即是木料碎裂的声音，一名七袋弟子当空飞进中厅，直往史火龙的位置砸过去，史火龙身边一个财主模样的丐帮弟子大骇，伸臂抱住来人，脚下急使“千斤坠”，怎料冲力太大，连连退后数步才站稳。群丐无不骇然。

　　门口一个身穿白袍的少年，衣袍上还有一个极大的火焰，除了张无忌还有谁？他一眼见到周芷若，惊喜溢于言表，“芷若，我可算找到你了！”抢过身欲救周芷若，宋青书已先一步一掌拍在张无忌背上，尽数被他的九阳神功化解去，周芷若周身一轻，被张无忌抱起，飞回院落站定，“芷若，义父呢？他老人家可好？”

　　“我不知道，我给他们擒来此处，一直未曾见到他老人家。”

　　张无忌浓眉一皱，丐帮众人早已离席，史火龙抱拳道：“阁下便是明教张教主了？”

　　张无忌放下周芷若，将她护在身后，抱拳回礼，道：“不敢，在下擅闯贵帮总舵，还乞史帮主恕无忌无礼之罪。”

　　“张教主近年来名震江湖，在下如雷……这个贯耳，今日见到老兄身手，果然厉害得紧，嘿嘿，佩服，佩服。”

　　“在下来得鲁莽，倒叫史帮主见笑了，敢问我义父金毛狮王在哪？请他老人家出来相见。”

　　史火龙脸上一红，随即哈哈大笑，道：“张教主年纪轻轻，说话却如此阴损，我们一番好意，请狮王来……那个喝一杯水酒，哪知狮王不告而别，还出手重伤敝帮八门弟子，这笔账不知该如何算？却要请张教主来打打算盘了。”

　　张无忌一怔，恰似史火龙说的俱是实情，又道：“这位周姑娘呢？贵帮又为什么将她囚禁在此？”

　　“这个……”史火龙倒被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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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又是无趣的剧情。不过有漂亮的杨姐姐，矮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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