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妒红颜》地狱道

3、第一章 胡沙春寒（2）

　　1 救难（2）
　　帐中，野利怒视了一会国禄，他自知论拳脚的话，自己是打不过国禄的，最终还是放弃了，说道：“好吧，那女子归你。”国禄冷笑道：“就知道你不敢跟我打。”说罢，便大步走到柔福帝姬身边，伸手就要拉她走。
　　柔福帝姬挣脱他的手，大骂道：“你这金贼！不要碰我！”国禄冷笑道：“你是赵佶的女儿吧？”柔福帝姬怒道：“太上皇的名讳岂是你随便叫的吗？”国禄又抓住柔福帝姬的胳膊，说道：“如今，你们大宋已经亡国，你们皇族都已经废为庶人，赵佶赵桓的名字当然是可以随便叫的，他们连自己的女人都庇护不了。你倒是挺有勇气的，可是，今天我偏要尝一尝你这帝姬的味道。”说着便拉着柔福帝姬要向外走。
　　野利也拉了一个帝姬要往外走，那帝姬比柔福帝姬年幼，正是宁福帝姬，被野利用力一拖，差点跌倒在地，尖叫道：“放开我！啊，姐姐，救命！”其他帝姬也失声叫道：“串珠！”要上前去解救。国禄和野利不理会众女子，拉了两个女子便往外走。
　　正在众人拉扯间，有两个人影从营账顶落了下来，轻轻地落在众人眼前。
　　众人都吃了一惊，怔怔地看着两人：一个男子，穿黑色大氅，上面绘着流云，一个女子，披红色斗篷，正是李承嗣和杨汨。柔福帝姬挣脱国禄的手，向旁边跨出两步，说道：“又是你们。”
　　国禄不理会柔福帝姬，拔刀出来，喝问道：“什么人？胆敢夜闯大金军的营寨！”
　　野利松开宁福帝姬，后退几步，转身要出去找援兵，一个红色的身影一晃，来到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原来是杨汨。野利吓了一跳，失声说道：“好快的身法！”拔刀要砍她。杨汨只右手向上一扬，又身形一晃，回到了李承嗣身边。
　　众人向野利望去，只见野利直直地躺倒在地上，颈部挨了一刀，还在向外喷血。众帝姬被这一幕吓得胆战心惊，都挣扎着往后躲。李承嗣说道：“想去报信，该死。”国禄没想到野利就这样被人杀死，怔怔地看着杨汨，又看看李承嗣。
　　李承嗣说道：“我们二人来此不过是要带走一个人。你不必害怕。”说罢，欺近柔福帝姬的身边，拉了柔福帝姬便要走。他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倒叫国禄心中恐惧起来。国禄壮起胆子伸手拦住他，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显然是被杨汨的身手吓到了，但他又不甘心就这样跑掉，那样的话实在是太丢人了。
　　柔福帝姬见杨汨的身手如此，心里安定许多，对李承嗣说道：“多谢相救！”李承嗣答道：“你不必客气。”柔福帝姬淡淡地说道：“不过是客套话。我知道你并非真心救我，只是你需要我。作为交换，我希望你能救我的妹妹们，否则，我就不跟你合作。”李承嗣说道：“我也很愿意跟你谈条件，但是，现在我要先把你救出去。妹妹，你去取东西。我把她带出去。”
　　杨汨点点头，向国禄问道：“你们把从大宋皇宫索要来的金银珍宝放在哪里了？”国禄想英勇一下，拒绝回答，杨汨瞪了他一眼，他看了一眼野利的尸首，心里害怕，便颤声答道：“中军大帐。”杨汨又问道：“珍奇古玩也都在那里？”国禄答道：“是。”杨汨说道：“你可以走了。顺便把这死尸带走。”国禄听了，忙背起野利的尸体出了营账。
　　柔福帝姬转身对众帝姬说道：“我若能脱身，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咱们九哥尚在外带兵，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杨汨道一声我去也转身出了营账，接着，外面传来两下重物坠地的声音。
　　柔福帝姬看着李承嗣的眼睛，像是在询问。李承嗣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没什么，那个金国人也被杨汨杀了，他肯定是想报信，所以丢了命。我们走吧。”柔福帝姬眉头微蹙，心中说道：“两条人命就这样没有了，他怎么说得这么轻松？”李承嗣低头看到柔福帝姬微蹙的眉，嘴角偷偷浮起一丝微笑。
　　忽然帐外传来一阵呼喝声，接着是一阵脚步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众人向外望去，只见外面亮起无数火把，无数金兵来来往往，熙熙攘攘。
　　李承嗣拉着柔福帝姬往外就走，出了营账，正有一群群的金兵呼喝着，举着火把，拿着兵器往来奔走，不远处的地上是两具尸首，正是野利和国禄。几个金兵看到了李承嗣和柔福帝姬，喊了几句女真语，马上有一群金兵围了过来，手里握着刀枪，把两人围了起来。
　　柔福帝姬紧紧拉住李承嗣的左臂，急急地问道：“这么多人，怎么办？”李承嗣答道：“跑呗。”说罢，左手抱住柔福帝姬，右手掏出一把暗器，那是一种极小的飞刀，抛了出去。那些金兵听到破风声，都急忙躲避。李承嗣左臂挟着柔福帝姬，转身，纵身一跃，上了营账顶，又一跃，便远去了。
　　柔福帝姬何曾经历过这等奇遇，人在半空中飞行，听着耳边的呼呼风声，偶尔落在营账顶上，或是踩一下某个人的头顶，接着御风前行。有时，柔福帝姬会偷眼瞧一下李承嗣，她发现，他很少会做出什么表情，总是冷冷地表情，冷冷地眼神，尤其是刚才杨汨杀人的那一瞬间，他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金兵开始向二人射箭，李承嗣瞅准了一支箭的来路，右脚轻轻一踏箭身，身体再次腾空而上。
　　杨汨轻松地潜进了中军大帐，帐中摆满了各种珍奇宝物，她看得心喜：“我的儿，这些胡狄可真是不虚此行，赵家那老倌可真富裕呢。”她便将那些巨大的箱子一个个打开，里面都是些金灿灿的黄金，或是精美的玉器，她一个个看过，顺手揣了两锭黄金，接着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帐外的帅旗上停着一只雄鹰，那雄鹰呆头呆脑站在那旗杆上，盯着那中军大帐，“嘎—嘎—”叫了两声。杨汨在里面已经找到了那东西，将那东西在腰间一插，拽开步，往外便走。忽听得帐外人声喧哗，向着大帐而来，杨汨笑道：“来得好快呢，我的轻功也算不错的，一路上避开了所有巡哨的兵士，这些金兵怎么会这么快找来？不过，那又有什么要紧？”正思忖间，一群金兵冲了进来，一个为首的千夫长叫道：“哪里来的南蛮，敢来偷东西！”一队金兵张弓搭箭，对准了杨汨。
　　李承嗣搂着柔福帝姬，很快地飞出了金营，又前行了一段路程，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地上还满是雪，他放开了她。她问道：“杨汨呢？她不会有事吧？”他答道：“不会的。”她又问道：“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他答道：“汴京城外，往南走数百米就是汴京城。”柔福帝姬还想再问什么，但是，李承嗣显然没有兴趣同他说话，而是在树下坐下来。
　　柔福帝姬走到他面前叉着腰，认真地说道：“我们来谈一下条件怎么样？你救出我的家人，我便完全地同你合作。”李承嗣看看她一本正经的表情，笑道：“什么叫做完全？”柔福帝姬说道：“完全，就是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说去哪里，我便跟了去，没有一丝违逆。”李承嗣听了，没有作回答，而是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这位大宋帝姬，她的头发有些凌乱，想必在金营中是没多少时间打理自己的，身上穿着素白的衣衫，那面料显然是非常名贵的衣料，但已经十分脏旧了，脚上穿着一双绣鞋，在这寒风中，柔福帝姬的这身衣衫显得有些单薄。柔福帝姬见他不理会自己，心里有些愠怒，说道：“你到底答应不答应？”李承嗣仍然不答。柔福帝姬见他仍不理会自己，感到自己受了冷落，心中委屈，便在雪地上坐了下来，冷风吹过，她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李承嗣上前拉起她，说道：“地上太凉了。”柔福帝姬恨恨地看着他，挣扎着还要坐下。李承嗣不理会她的挣扎，一把将她乱动的两手攥住，感到她的手冰凉，又去摸她的腮，柔福帝姬扭首避开，可是她哪里躲得开，触手处也是冰凉的，他一把将她箍在怀里，将自己的内力缓缓输给她帮她抵御寒风，轻声说道：“你想在这里冻死吗？你如果死了，我们的交易可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柔福帝姬闻言一惊，不得不倚在他的怀里，却又抬头恶狠狠盯着李承嗣，颇不情愿地接受了他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