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葬（灿肉）》乌冬四个圈

27、。Episode 26 。

　　。Episode 26 。
　　一直到后来张佑荣也没有跟黄灿成解释过那天晚上他是为什么忽而翻脸跟翻书一样。
　　他承认当晚他不是不想做。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当是送走黄灿成之前的有福就享，毕竟身体的结合本来也是一种成年人之间确认爱情的方式，即使实际经验为零、即使自己是被压的那个，多年来的所谓淡定使然，他并没把这当成一件多大不了的事情。
　　只是从被黄灿成压在身下的瞬间起，他就清楚地感受到那份不属于人类的寒气，对于他来说虽然熟悉，却终究是无法忍受的彻骨。
　　原本他决定豁出去，心想着大不了是冻死。
　　所以也才会主动地想要加快这一过程。
　　可黄灿成站在正常人类的思维角度，自然认为做仧爱的过程理应与个人持久度相关联，明显并不打算也不太可能尽快完事。
　　张佑荣的确是做好了大不了冻死的准备，可他却忽略了一个事实——在极度的寒冷之下，欲望也很难抬起头来。
　　寒冷、焦躁、欲望指数低，再加上玉泽演那说不好是适当还是不适当的乱入，事情最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黄灿成知道世上居然还有“受不了要被冻死”这种不能做仧爱的原因，真不知道要垂头丧气个多久。
　　无论如何，这也成为了更加坚定了张佑荣必须送走黄灿成的理由之一。
　　所以在最终的离别之前，他决定改变自己的习性，和黄灿成走出门去，四处留下一些较为美好的回忆。
　　纵使这些回忆也早晚都会被抹杀。

　　事实证明，一个人和一只鬼可以一起制造的回忆的确少得可怜。
　　游乐场这种恋人爱去的场合对黄灿成来说根本没有意义——他会穿过所有的器械，完全体会不到那些玩具所能带给人类的腾云驾雾般脱离地心引力的感觉，还不如他自己飘来飘去来的真切。
　　练歌房也是一样毫无存在感——且不说黄灿成本来就是个半音痴，他的声音根本就无法透过话筒被放大，还不如他在家里唱给张佑荣听。
　　无论多名贵、气氛多微妙的餐厅，黄灿成只能是看得到吃不到，还不如张佑荣打包回家烧给他。
　　电影院几乎就是唯一黄灿成也可以享受其中的场合了，只是一个人占据情侣包间，张佑荣总会多少被人指指点点，而如果去坐普通席，对着空气说话总免不了引人侧目，不说话不动作又等于全无意义，还不如自己回家放碟片。
　　……
　　最终张佑荣发现，自己的宅人作风是天意注定的无法更改了。

　　很快，朴宰范出了院并立刻重新继续在任瑟雍的诊所工作，玉泽演也为了养老婆而再度回归了积极向上的工作态度；李家兄弟俩的炸鸡店依旧经营的不温不火，金峻秀也依然做着他驱鬼祈福的神棍生意；郑珍云升到了化妆助理的位子，赵权因此轻松了不少，也更多了时间去监督张佑荣的工作。
　　除了Nichkhun一直没有再出现，张佑荣和黄灿成的生活基本回归了原先的皮打皮闹、相安无事。
　　只是，即使这一人一鬼不断地彼此安慰着单纯走过一些地方都是充满爱意的，也终究越来越敌不过黄灿成连在美丽的风景中留下一张照片都不可能的失落感。
　　终于，漫步在赵权口中张佑荣唯一曾经去过的海边时，看着前方张佑荣这段日子以来益发瘦削的背影，伴着涨潮的浪花拍打沙滩的声音，黄灿成喃喃自语了一句，
　　“我们……究竟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没有在意张佑荣是否听到，颓然地说完这句丧气的话，黄灿成站住了脚步，望向海平面尽头疲软的夕阳。
　　而张佑荣回转过身子，面朝着他向后倒退，海风吹着他的衣衫和额发向前飘动，回过头来看过去，恍惚间黄灿成觉得他像是就要这样躺倒下去。
　　颀长的身影在夕阳下的海边显得格外线条分明，黄灿成那意大利风情的面部轮廓在光影交错中彰显着恰到好处的棱角，张佑荣不自觉地就感叹了一句，“灿成啊，你还真是好看。”
　　带着那张好看的面孔，眼前这个轻笑着追上来环抱住他的小鬼在他的脸上轻轻啄下一个又一个冰凉的吻，张佑荣就那么安静地偎进这个寒气依旧的怀抱里，任海浪渐渐拍湿了衣裳，双脚逐渐陷进了泥沙。
　　黄灿成依附在张佑荣的耳侧说，“你还是那么暖和。”

　　夕阳完全落山之前，张佑荣也附上了黄灿成的耳际，轻声说，
　　“就撑到……不能再撑下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