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情海上花》未觉

5、五

　　烈日当空，本应是午休的好时光，我却在这里为了温饱问题而发愁。什么名利、金钱、爱情？在它面前皆为虚幻。
　　碰壁N次后，终于有个路边摊买小吃的老板娘看我可怜，勉强答应让我做洗碗小工。
　　对于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我格外珍惜，卖力地把每个碗擦洗得一干二净。
　　但是客人零零星星，小吃摊生意冷清。
　　“何姐，你的粥味道很好，怎么吃的人那么少呢？”我洗完碗，吃着老板娘给的莲子粥，心里很是奇怪。
　　“生意难做啊！”何姐叹息一声。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左边一个卖包子的摊位，右边是戏院，照理说占尽了天时地利。问题可能在于包装与宣传上。
　　看看小摊的横幅“何姐粥铺”，实在太普通了，没噱头！
　　“何姐，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帮你的小摊包装一下，再给你的粥改改名字，加点佐料，保管生意红红火火！”
　　“你？”何姐疑惑地看着我，渐渐被我眼中自信的光芒征服，不由地点了一下头。
　　找到街头写字先生，为小摊提名“十里香粥铺”，又建议老板娘在粥中加入玫瑰、茉莉、丁香等可食用花瓣加以点缀，并取名为“花好月圆”“前程似锦”“鱼跃龙门”等。
　　最后一步当然是宣传，我故作神秘地与街边的大婶说某家什么香的粥好喝得不得了，名字也取得好，吃了有好运。一传十，十传百，真有人慕名而来。
　　虽然只增加了十几个顾客，不过看何姐的表情就知道已初尝胜果。
　　“她在这里，老大！”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早上那个小乞丐，身后跟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虽然衣衫不整，却有种天然的气势，应该就是小乞丐的大哥吧！
　　“不会吧，小宇，我还以为是多强悍的对手呢，就这种小黄毛丫头，也值得大哥动手。”大哥旁边的另一个小孩子嘲笑道。
　　大哥伸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盯着我问道：“你知不知道行有行规，在我的地盘上混饭吃，不跟我打招呼不说，还抢我兄弟的口粮，这笔帐怎么算？”
　　还真象那么回事，我听着这颇为耳熟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死丫头，还笑得出来，是要跪地认错还是赔钱，你任选一样吧！”一旁的小弟问道。
　　“我如果一样都不选呢？”我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老大，发现这个少年除了黑点、瘦点，还是挺有看头的。
　　“那就把你扔进黄埔江喂鱼！”小弟恫吓道。
　　“我好怕呀！”我故作惊恐状。
　　大哥神色一凛，眼中闪过狠决的目光，他缓缓说道：“这个摊子今天生意不错嘛，把它掀了实在有点可惜，但不这么做又不能平息我兄弟的怨气，你说该怎么办呢？”
　　果然是大哥，一下就抓住了我的弱点。
　　“这事完全是我一个人做的，与他人无关。你是道上混的，应该知道恩怨分明的道理，犯不着为难不相干的人。”我牢牢地盯着他，赌他属于讲道义型的人。
　　“小丫头，还有点胆色！”他轻笑首示意我跟他们走。
　　朝面带忧色的何姐点点头，我跟着他们来到一处僻静的背街。
　　行人甚少，就算有也当没看见我们一样匆匆而过。我原来就没指望谁会来救我，毕竟在这世上最可相信的人只有自己而已。
　　“跪下认错！”小乞丐叫嚣。
　　“小宇，你欺负我。你明明说掉在那里就是你的，我是你的，你的便是我的，我吃点你的东西也就是吃我的东西。”我理直气壮地对小乞丐说道。
　　“我是说过掉在那里的东西就是我的，不过你不是掉在那里，而是自己坐到那里的。况且你是我的，我的怎么会变成你的。”小乞丐绕了半天，还没晕。
　　旁边的人笑了起来，“小宇，我们就说呢，你怎么可能连这个小丫头都抢不过，你分明是故意的，你看上她了吧！”
　　“没有，我真的没有！”小宇急得直摆手。
　　“少啰嗦！两个选一个。”大哥打断了众人的胡闹。
　　“你们把我扔进黄埔江喂鱼吧！除了天地父母，没什么值得我跪的。我不是道上的，不知道你们的规矩不能怪我，何况我与小宇是公平竞争，他自己输给了我，还要我认错，世上哪有这种道理。你们一群所谓的男子汉，只会欺负我这种弱小之辈。若是碰上真正道上的人，只怕你们跑得比兔子还快。”我不屑地冷笑。
　　老大一把抓起了我的衣襟，象拎小鸡似的把我拎了起来，我没有挣扎，只是努力抬起眼与他对视。
　　他呼吸粗重，面露杀机。
　　我却无所畏惧，大不了一死，说不定可以穿回现代，不用在这里受苦，那里有吃有穿有工资有房子，就算没有亲情，没了爱情，我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大哥却一下放开了我，我重重摔在地上，痛得眦牙咧嘴。
　　“飞哥！”他望向我身后，脸上多了一种崇敬的表情。
　　我转头，可不是展飞么！
　　“我师妹不懂事，得罪了你兄弟，我代她向你赔不是。”展飞明明是道歉，口气却象讨债一样冲得很。
　　“对不起，飞哥，是我的小兄弟无能，哪能怪您师妹，我们这就走，改天去拜会唐堂主！”
　　“好说，慢走！”展飞抱了一下拳。
　　目送一群人离开，展飞低头看着我，冷笑道：“师父让你求生，你却偏要求死，看来师父那十个大洋白花了！”
　　“他不会杀我，你是多管闲事。”我忽觉人生无趣。
　　“我也不想，是师父让我暗中跟着你，必要时保护你。”
　　哦，唐琛，我还未成为你所期待的女子，的确不该这般轻言放弃。
　　念及此处，我重新燃起斗志，对展飞坦然一笑道：“帮人帮到底吧，师兄，折腾了一下午，我好饿，能不能请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