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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局势 ...

  •   I

      竹儿全名叫香竹,是玄孝辰的贴身侍女,据她自己说从玄孝辰四、五岁起就跟着他了。就算她进宫时只有十来岁,那今年也该有二十多岁了,但是跟另一个自称二十一岁的人相比,怎么看竹儿也比他年轻了七、八岁的样子,黛眉朱唇,搭配出一张看了就赏心悦目的清丽的脸蛋。不仅人长得漂亮,心也很细,这样的美女竟然只是个小小婢女,怪不得历史上有那么多人想篡权当皇帝。

      “殿下在看什么,莫非奴婢脸上有字?”竹儿在床榻前放了张矮桌,示意身后跟着进来的几个婢女把装点心的盘子放到矮桌上。我抬头把另几个婢女扫了一遍,果真每个都是上得了电视的美女。

      “我在庆幸这里的审美观和我们那儿一样。”待人都出去了,我才托着腮帮子回答道。要是这里的宫女嫔妃都长得像历史书上的杨贵妃、慈禧太后那样,我还是直接找把刀子抹脖子吧。“竹儿,你要是在我们那儿准能评上个什么形象大使。”

      “形象大使?”竹儿不太明白地看着我,随后觉得我应该是在称赞她长得好看,“宫里比竹儿长得漂亮的女子多如繁星,而且要说倾城倾国,有谁比得上七殿下您呢。”

      “噗……”我一口茶水喷出口,竹儿见状立马上前拿了腰间的丝帕擦着我的嘴和不幸遭殃的被子。

      “殿下要是不信,随便找人去问问,您这第一美人的头衔可是天下尽知的呢。”

      “咳,咳咳……”我捶着胸口,“那么第二是谁?”

      “第二是您的母妃云妃娘娘,只可惜娘娘体弱多病,在殿下三岁那年便辞世了。”

      “哦……”

      “来,殿下尝尝这个。这是新结的梨子做的,不知是否合殿下的口。”

      竹儿把一小块白色的糕推到我面前,我尝了尝,清清甜甜的,味道很不错。

      “再尝尝这个。”

      竹儿把盘子上的点心和一些小菜都一一给我尝了遍,总体来说这里的烹调比较清淡,不过都是原汁原味,想来这里也不会有味精或者食物添加剂这种东西。

      “竹儿大致明白殿下的口味了,等回宫后就嘱咐膳房依照殿下的口味做膳。”

      “回宫后?这里难道不是我的宫殿?”

      “自然不是。”竹儿一边收拾着餐盘一边说道,“未束发的皇子都住在皇宫内,这里是……”

      “七弟!”门口突然进来一人打断了竹儿的话,我伸过头去看,只见来人穿着一件黑绢绣着金色云纹的长袍,样式和我前次醒来时穿的差不多,一张端正的脸上一双单凤眼在眼角处微微调起,给整张脸添色不少,看起来精神又不失妩媚。“七弟,你醒了!”

      这第三个陌生人用又惊又喜的表情看着我,快步走到床边,握着我的手。既然叫我七弟就应该是我……不对,是玄孝辰的哥哥,可是他上面有六个哥哥姐姐,我怎么知道这是哪个,该怎么称呼?

      “奴婢给四殿下请安。”竹儿的声音算准时机地插了进来,我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感激地向她看了一眼。这个丫头果然不简单,真是够机灵。

      “多谢四皇兄关心,我已经没事了,正准备让竹儿收拾着回宫里去。”也不知道这个四殿下和玄孝辰的关系怎么样,我琢磨了半天说了这么句套话,却看到面前的人眉头很迅速地皱了一下。

      坏了,难道露馅了?难道玄孝辰不是这么叫他排行第四的哥哥的?

      “七弟以前不是很喜欢住在这玄神庙里的吗?怎么这次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四殿下的话语听起来很像是要挽留我,我松了口气,看来没有露馅,只不过以我活了二十二年的经验来看,通常这种挽留不会有什么好事。可是该用什么理由拒绝?不得已,只好再次朝竹儿瞥了一眼。

      “回四殿下,辰殿下在神庙的神坛中似乎得了些不愉快的经历,醒来就说要回宫,方才齐将军来过也同意先让辰殿下回宫休养一阵。”

      原来这里竟然是神庙,我刚才躺的地方竟然是神坛。一般躺在神坛上的难道不都是祭品吗?难道他们原本打算把一个堂堂七皇子杀了祭神?想想那个姓齐的举刀的样子的确有点像那么回事,可是也不对,不是说玄孝辰是最受宠的皇子吗?这么随便杀了难道不会惊动皇帝?还是说这个祭品是神选中的?再或者就是因为他将是祭品所以皇帝才故意地做出特别宠爱他的样子?最后一种,这里的传统就是最宠受的皇子要被祭杀……不过这种可能性似乎太低了。唉,我真是倒霉,怎么就跑到这么个麻烦人物的身体里,一醒来就是一系列比随机变量还难预料的事。神啊,想想我也没怎么对你不敬,不就是偶尔骂你几句,你也不用把我扔到这种一群心里藏算盘的人中间来啊!

      “是这样吗,那真是可惜了。”四殿下惋惜地叹了口气,竟然没有斥责竹儿僭越,看来竹儿代玄孝辰回答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后靠她就不会露破绽了。“本来还想请七弟尝尝从曲汾郡送来的佳酿。”

      “四皇兄还是留着自己尝吧。”我配合着竹儿说的我心情不愉快而回答道,我也确实不想尝,我喜欢喝的是葡萄酒、香槟之类的洋酒,对那些无色透明和白开水长得差不多的酒精类饮料提不起一点兴趣。

      “七弟不要如此见外,这样好了,过会儿我命人给七弟送两坛去,算给七弟消消气。要是七弟今后再不来四皇兄这里玩了,四皇兄才损失大呢。”

      四殿下笑着道,脸上两个酒窝让他看起来更加有成为青春偶像的潜力,不过这种程度就想骗倒我?没门!

      “那好吧。”我装作不太情愿地说道。

      “竹儿,你好好照顾七弟,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诛你九族。”四殿下侧过身命令道,但这整句话在我听来废话率达到百分之百,竹儿本来就是我的贴身侍女,她不照顾我还照顾谁?至于那个什么诛九族,听起来就好像在弄堂里吵架市井百姓恐吓着说“我去告你”一样没实际作用,最好的证明就是竹儿丝毫没有惊恐,只是优美地屈了屈膝。

      “是,奴婢遵命。”

      四殿下似乎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关照了我好好休养便转身离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暗暗偷笑,我拿你的酒用来消气,但凭什么我消完气就要再来这里玩?反正兄弟间的馈赠怎么也构不成受贿行贿,即使我自己不喝我也好送别人喝,不要白不要嘛。

      “喂,竹儿。”我勾了勾食指,竹儿立刻把头凑了过来。

      “殿下什么吩咐?”

      “那个什么曲汾郡的佳酿算什么档次?”我小声地问道。

      “那可是连皇上都赞不绝口的最上品呢,”竹儿也压低着声音,两个人就好像在密谋着什么一样,“每坛都是超过三十年的陈酒,也不知用了什么秘方,春夏秋冬白天黑夜阴晴雨雪这酒品起来都有不同的滋味,若是摆到店铺里,愿意上千两银子换一坛的都大有人在呢。”

      我“嗝”地一下吸进一口冷气,竟然这么快我就赚到了两千两银子,虽然不知道这里的“两”跟我理解的是不是一样,要是一样的话,两千两就是两百斤,即使是两百斤猪肉也得一大笔钱呐,更何况这是两百斤钱……

      “竹儿……那改天……”我警惕地瞧着周围,再压低声音。

      “殿下,您急着要用银子吗?”

      “不,即使不急着用也可以存银行生利息。”我承认我很小市民,可是为了人生,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存银行生利息?”竹儿困惑地看着我。

      “对,虽然现在利息又下调了还要交利息税,但总比没有好……”我开始谆谆教导,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听众正穿着古装戏里的婢女服,一个急刹车,我开始大声傻笑,“呃,那个啥,竹儿啊,总之你先找人把酒收下吧,哈哈……”

      II

      身为殿下的一大好处就是什么事都只要嘴上说一句,立刻就有人会安排得好好的,不用像以前那样,泯负责做饭我就得负责洗碗。所以我说要回宫,很快门口便有轿子等着了,至于其他的事,有竹儿全权处理。

      竹儿拿来一套黑色绢袍,我本来并不想让她替我更衣,毕竟活了二十二年了,就算泯喜欢在我睡懒觉时掀我的被子,然后扒下我的睡衣扔到洗衣机里,但要在一个姑娘家面前赤身裸体,这实在有违21世纪好男儿的原则。可是,当我发现那一整套衣服竟然有七件之多后,我妥协了,由着竹儿把我像包粽子一样一层层包起来,再系好腰带,穿好鞋袜。

      “好了,殿下。”竹儿递来一面镜子,“殿下果然是天下第一美人,无论穿什么都让人目不转睛呢。”

      我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那幅漂亮得过头的嘴脸让我仍旧很不习惯,不过整个人在衣着的衬托下显得雍容高贵倒是不假。

      轿子是一顶由八人抬的华轿,里面可以坐下四人。竹儿只是个婢女,没有资格与皇族同轿,轿中便只有我一人。我掀起帘子,看着一路的景色。这神殿真是十分大,走了约半个多小时,轿子才终于到了神殿门口。下了轿子坐上等候着的马车,又过了约半小时,竹儿告诉我已经进入皇宫了。看着车外的建筑,我有种免费逛故宫的感觉,而在迷宫般的建筑物间又穿行了很久,终于到了我的住处——辉熠殿。

      “殿下小心脚下。”

      竹儿搀扶着我下马车,遣退了车夫又吩咐了下人些事,便带着我参观了一下我的家。玄孝辰不愧是最受宠的皇子,宫殿不仅宽敞环境优美,屋内各种珍奇摆设数不胜数。翡翠被他当成杯垫,玛瑙被他当成石镏子扔在金鱼缸里,拇指大的珍珠穿成串当门帘,一圈逛下来我已经目瞪口呆,我终于知道“人和人是不同的”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了,一边暗暗骂着那个奢侈过分的玄孝辰,一边我又开始暗自得意。泯那家伙老是说我看到钱就两眼放光,这回要是我从这个辉熠殿里弄几样回去,即使是个小小镇纸,看他不馋涎欲滴!

      “殿下几日不在殿中,不知还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吩咐奴婢去办。”

      竹儿恭敬地说着,我看看这富丽堂皇的地方,真想叫她把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都收起来以免不小心弄坏了贬值,可是这么做的话立刻就会让人怀疑我这个七殿下的真伪了吧。

      “殿下如果没有什么需要的话,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嗯,说起来……”我挠了挠耳朵,这里好归好,但对于我这个从一个科技发达的时空而来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乡下地方。可即便如此,我也不可能叫她给我去弄台能上网的电脑来吧。“……对了,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奴婢奴婢的,我听得别扭。”

      “可是这是宫里的规矩,您是殿下,奴婢只是个小小的婢女。”

      竹儿的回答像是在背诵学生守则一样,但话语里的意思我倒是听明白了几分。要扮演好那个玄孝辰,还是先老实一点按照以前的规矩来办。

      “那么私下里你就叫自己‘我’或者‘竹儿’总行了吧。”

      竹儿想了想,总算答应了下来。“那竹儿就遵命了。殿下先休息吧,下人们说齐将军已经从御书房离开了,很快就会来这里了。”

      我“哦”了一下,三下两下把竹儿替我穿了好久的衣服脱到只剩一层,躺到了床上。而竹儿前脚踏出屋,那个姓齐的就后脚进来了。

      “辰,怎么这么快就回宫来了?”熟门熟路地在床边坐下,简直就像他才是这个辉熠殿的主人一样。

      “难道你也想我在那个什么神殿里多呆一会儿?”我狐疑地打量着他,脑子里的神经忽然一绷。依照我的常识,神殿应该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吧,而这个将军竟然在神坛前拿着把短剑要杀我,这种事不开后门绝对不可能,所以他该不会是和那个四殿下串通好的吧!

      “在想什么?”

      “在想你因为第一次没杀了我,所以希望我再留那里一阵子好伺机下手。”我哼着鼻子说道,联系着竹儿告诉我的信息,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大。竹儿告诉我这个齐将军叫齐溟,当初我神志恍惚地叫了一声“泯”,他大概以为我在叫他了,一时慌张就没下得了手,于是用什么爱不爱的来掩饰。嗯,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怎么会突然从仇恨得要杀我一下子变成爱得死去活来。“你要做什么就直说,先声明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拐弯抹角。”

      “即使是要杀你?”

      “反正又不是头一个,头一个要杀我的还轮不到你呢。”我摊开手耸耸肩。

      一瞬间,我看到一种极其霸道不满的目光从他眼中射出,不过只是一瞬间,那种眼神被邪笑取代,一只手向我伸出,轻轻勾住我的下巴,“那如果我说我要你呢?”

      我浑身一个寒颤。

      “……你指的‘要’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呢?就是你心里所想的那个。”

      “现学现卖!”我嘀咕了一句,但同时汗毛一根根竖立起来。他的手指开始沿着我的脖子下滑,就在即将经过锁骨侵入到我的单衣内时,我抓准了时机猛地把身体向后一缩,可是迎接我的却是“咚”的一声巨响。

      该死的玄孝辰!他干吗非要在床头这种位置搞根柱子!

      我捂着后脑勺,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齐溟看着我的样子,嘴角似乎有强忍着的笑,但魔爪更加放肆地在我的锁骨上摸着。

      “喂,你……你绝对不准对我做那种事!”我双腿在床上蹬着,努力把自己挪得远些,“□□是犯法的!”

      “哦?你倒说说犯了哪条法?”齐溟已经完全摆出猎物到手的姿态了。

      “民法……不对,是刑法!”刑法里似乎只规定了□□妇女的罪,但管它呢,这个齐溟又不知道。

      “我齐溟在朝也有数年了,怎么不曾听说我玄岭国有刑法呢?”齐溟得意地眯起了眼,“不过你倒是比过去聪明了不少。”

      “过去?聪明?”

      “过去我脱你的衣服你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啊?”我张大了嘴,这玄孝辰莫非是一个只有皮囊的花瓶不成?不是说皇宫里最风流吗?就算他才十四岁,也不至于迟钝到这种程度啊。

      “所以我也该欣慰了。过来让我看看。”齐溟停下了继续抚摸的动作,拉过我的肩膀,拨开我的后脑的头发仔细看了看,又揉了揉,动作轻柔得就像在对待情人一样,“没事,没肿,一会儿就不疼了。”

      “要是脑震荡变笨了就更不好了。”

      “脑震荡?”他不解地问了一句,“变笨了更好,你就会乖乖地都听我的了,虽然你本来就不聪明。”

      “喂!”我刚要抗议,却忽然感觉他在我的后脑上落下了一个吻。转头,那双银色的眼睛里包容着深情和感慨。我迷惑了,他为什么要这么看我?明知道我并不是原来的玄孝辰,为什么用这种爱恋的眼神看我?

      “……玄孝辰……我说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怎么了?”

      “死了。”齐溟顿了顿,“别的事你现在不用知道,以后你就会知道,你只要记住你就是玄岭国的七殿下。”

      “这太不公平了吧,”我不满起来,“连怎么死的都不告诉我,万一这具身体里还有什么致命的病毒,或者害死他的人又来害我,那我岂不是很冤?”

      “你不是不怕死吗?”

      “可我也不要死得不明不白。”

      “玄孝辰不是病死的,”齐溟抚了抚我额前的发丝,然后手掌贴住了我的半边脸,“至于其他的,我会保护你,放心。”

      “切,也不知道是谁刚开始说要杀我。”我别过头去,做出不信的样子,实际却是在避开他的视线,被那种温柔而坚决的眼睛盯着,心里就好像有种欠了他什么的感觉,很不舒服。

      “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即使和神为敌我也会保护你,相信我!这里的一切人和事,你只需要相信我。”

      “凭什么?”我还是斜着眼睛。

      “……凭你的命是我的。”

      意外的回答使我转回头,一时间,那双银色的眸子又好像和泯重叠了起来,泯也不止一次地说过这种话,那是因为我的确亏欠着他。但面前的这个齐溟与我有什么关系……

      “只要我这么收紧手掌,你的命就归我了。”

      大掌包着我的脖子,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虽然再死一次也不怎么可怕,但万一下次运气没这么好,跑到个乞丐身体里去,那我真要哭死了。所以还是先用着这个身体,让我找到回原时空的方法,而在还没分清敌我关系的情况下,先倚靠这个将军获得足够的情报应该不会错吧。

      “那好吧,我就先相信你,可以松开你的手了吗?”我靠在床头躺好身体,他犹豫了一会儿,收回手,我则拉好被子,摆出听故事的样子,“那么你就先把我这个皇子该知道的都告诉我。”

      他点了点头,“竹儿刚才告诉了你多少?”

      “只说了四国,那个四殿下就来了。”

      四国指的就是这个时空的四个国家,除了我现在所在的玄岭,另外三个分别是赤煊、白涟、
      青飖。有些像我过去居住的时空里的四神,不过却不完全一样。四神里,白色的白虎司风,青色的青龙司水,这里这两种颜色好像反了过来,大概是别的什么神话传说演变而来的。文明水平与我过去居住的国家千年前的封建朝代类似,没有机械更没有电,完全就是工业革命之前的那种落后时代。

      “你就先讲讲我的那六个哥哥姐姐分别叫什么名字好了,免得不小心遇到出洋相。”

      “出洋相?”齐溟又开始对我的用词摸不着头脑了。

      “就是出丑。唉,你别问这么仔细了,快说要紧的吧。”

      “好吧好吧。”他理了理思绪便开口了,“玄为国姓,当今圣上名襄洛,共有皇子及公主八位,但其中二皇子玄孝言和五皇子玄孝宁已故,排行第三的玄孝颖公主出生不久便夭折,现在还健在的是大皇子玄孝仪,四皇子玄孝摇,六公主瑞华公主玄孝烨,八皇子玄孝锦以及你。”

      二、三、五都死了,按这素数规律,下个不就是我了吗?不对,老七也算死过了……

      “所有的皇子公主中,只有你和八殿下还未成年,而即将到来的束发仪式,你的更加受朝廷上下关注。”

      “因为我最受宠?”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还有更大的原因。”齐溟看了看我,“天下四国均信奉神灵,每国都设有神殿,神殿的最高祭祀称为神祭,拥有与皇上几乎同等的权力。神祭由皇族担任,每个皇族在成年之时都必须决定从政或从祭。八殿下是当今皇后唯一的子嗣,自然不会放过争夺太子之位的机会,但七殿下却是迟迟未有过任何表态。束发仪式还有一个月,最迟在那时必须告知全国辰殿下的决定。”

      III

      “从政还是从神,在束发仪式上必须做出决定。”齐溟顿了顿,“你的决定将会给宫中的局势带来很大的影响,陛下对此也颇为重视。”

      我皱了皱眉,“难道因为皇帝喜欢我,所以只要我选政,他就立刻封我太子,选神就立刻也有个跟太子相似的头衔?”

      “你以为陛下为何宠你?”齐溟却露出一种类似冷笑的表情,“天下皆知玄岭七殿下貌冠四国,又机灵聪颖,但同时也都知道你的母妃,曾经的天下第一美人云妃娘娘出身青楼。所以从身份上说,你是所有皇子公主中最卑微的,除非其余的皇子都死尽,否则太子之位永远不可能落到你头上。”

      哇……不是吧……这个身体的母亲竟然是个……

      我再次抬起手臂看看自己这副继承了青楼女子基因的身体,这个时空应该没有安全套这样东西吧,那么……我不会有爱滋吧,不会跑到一个得爱滋的人的身体里来吧!完了完了,这个时空医疗技术那么落后,要是真得了也查不出,即使查出了也治不好……不过,要是我有爱滋,那么那个和云妃发生关系的皇帝八成也有,然后和皇帝发生关系的皇后啊贵妃啊宫女啊都被感染,这些人按照八点档电视剧的情节,通常总会藏个情人,那么那些个情人也继续感染,情人们再把病毒传播到宫外头,宫内外的人再通过联姻把病毒带到别国……天哪,这难道是个全民感染爱滋的时空吗……

      推断此结论概率极小,因此根据反证法思想,论证的前提不成立,所以我没有得上爱滋。证明结束。嗯,我满意地微笑了一下,数学的严密逻辑思维果然无论何时都能派上用场。

      “辰?怎么了?怎么突然一会儿焦急一会儿又笑起来?”

      齐溟困惑的声音传到耳里,我只是哼哼地回了一声。告诉你你也不懂,唉,当个现代人真是有优越感。

      “太子不行,那神祭呢?”

      “现任的神祭是陛下的皇弟,也就是你的皇叔。他的母妃与四殿下的母妃出自一家,因此下任神祭已经几乎是四殿下的囊中之物。”

      “怪不得他刚才一幅神殿主人的模样。”我暗自嘀咕着,“既然我注定当不了皇帝也当不了神祭,皇帝还那么宠我——我是说宠玄孝辰做什么?难道只是因为长得和云妃像?”不知不觉,我似乎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那个七殿下,意识到了这点,我连忙改口,面前的人蹙了蹙眉,我以为他会开口再次强调我现在的身份,没想到他只是欲言又止,再开口时回答了我的提问。

      “不错,陛下对云妃娘娘一片深情,只可惜娘娘的出身所以无法册封为皇后。”齐溟似乎轻轻叹了口气,“不过也不止如此。传说四国的开国皇帝都有神赐的力量,但皇权和神权分离至今,坐上皇位的人大多已经没有神力。所以皇室身上的神力基本来源于母亲一方,而玄岭国中拥有神力的家族现在也屈指可数,其中岩家的势力最大,前前后后嫁与皇帝为妃的已有十余位,四殿下和神祭殿下的母亲都是岩家出生。你的母妃虽然出身尘世,但不知为何却拥有不小的神力,这也是她能顺利成为贵妃的一大原因。”

      “这么说我也有神力?”我的眼睛亮了起来。嘿嘿,神力,这个词听起来真是亲切。玄孝辰拥有神力的话,即使我本来的神力随着那个身体的死亡而消失了,那么我也有办法找到回原来时空的方法了。

      “所有的皇子公主中,只有四殿下、你和瑞华公主有神力。传言拥有神力便是拥有神灵的祝福,而且有很多事只有使用神力才能做到,所以陛下宠你也并没有什么奇怪。”

      “哦……”我抓了抓头,“可是不是还有两个也有神力的吗?他为什么不去宠那个四殿下?”

      “宠禧妃的孩子?”齐溟很不屑地哼了一下,“从陛下的祖父起,神祭连续三任都由岩家女子所生,岩家因此气焰越来越高,有时甚至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所以陛下对岩家早就心生厌恶,迎娶禧妃是迫于无奈,生怕自己的子嗣中无人有神力。要是陛下早些认识云妃娘娘,陛下或许根本不会娶禧妃,又怎会去疼四殿下。至于瑞华公主,她毕竟是女子。”

      我又“哦”了一下,当皇帝还真痛苦,明明讨厌却还得跟她上床生孩子,还是我那时空里提倡的自由恋爱好啊。

      “总而言之,我必须在还剩下的一个月里决定到底选哪边,让我好好想想吧。”

      我挥了挥手,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做出思考的模样,可是心里却已经做好了选择。我的目的可不是混在这里当个什么皇子,无论如何我得回去,就算是装在这个样子夸张的躯体里,我也必须回去,否则泯会担心。虽然嘴上不会说,但每次我去别的时空出差回来,他那双眼睛里总是藏不住担忧的神色。所以对于我来说,比起我根本一窍不通的政务,选神殿那边自然更有用处。神殿里总有可以帮助发挥神力的地方吧,只要能把玄孝辰的神力好好发挥出来,那么那个穿越时空的法术或许我也能用出来。

      “对了,难道玄孝辰之前一点表态也没有?”

      齐溟看着我,迟了一秒钟才回答,“没有。”

      “哦……”我放下了心,万一玄孝辰有过偏向于朝政的表态,那我到时候选择神殿就不能单纯地以兴趣来蒙混了。“那么你建议我选哪边?”

      “我说的你就会听么?”他扬了扬眉,眉宇间却给我一种苦涩无奈的感觉。看来玄孝辰以前八成喜欢跟他唱反调。

      “我刚刚到这里来,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当然得有人给我当当参谋咯。”我避开了正面回答,我可不想让他知道我的真正目的,听听他的想法只是做个表面文章,我得让他以为我是在深思熟虑。

      “现在大殿下和八殿下都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两人都企图拉拢你来增加自己的势力。而神殿那边,四殿下也希望一个同样拥有神力的弟弟来替他分担些,同时帮他对抗将来的皇帝。”

      “我还真受欢迎呐……”

      “所以才更令人头疼。”齐溟伤脑筋般地摇了摇头,铁红色的头发在他脑后晃动着,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那种火狐狸的颜色,“不管你选哪边,你只要记住我永远站在你这边,辰,你只需要信任我,我会为你铺平面前的每一寸路。”

      “肉麻……”我哆嗦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想里面挪了几公分,“还有,别叫得这么亲昵!”

      “过去我都是这么叫的,宫里大家也都知道,而你也只叫我溟。”

      “不要!”我立刻一口否决,“以前怎么样我不管,总之我绝对不会那么亲昵地叫你!”

      “为什么?”他一挑眉。

      “因为……因为我又不认识你,而且溟和泯的读音太像了!”

      “泯?”

      “对,三点水民族的民。”

      他忽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被他挑高的眉瞬间落下,“难道你在神坛上叫的是他?他是你什么人!”

      他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发现自己的老婆有外遇的男人一样,不过他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他要生气吃醋让他去好了。

      “你说泯啊,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优哉游哉地回答,眼睛里还不停地闪着挑衅瞪回去。不过下一刻我就后悔了,那个男人银色的双眸变得刀子般锋利,一把抓住我的肩,几乎咆哮地对着我怒吼起来。

      “你是我的!永远都只是我一个人的!我不允许你眼里还有别人,决不!”

      如此霸道的宣言听在耳里,心里一股火气涌上,原本就已经不爽了,现在他竟然连我的思想自由也要干涉?!

      “凭什么我是你的!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就算不小心跑到这个身体里来了,我又没义务来陪你,难道不管这个身体里是什么样的人,只要长得这种脸你都要?开玩笑!我是我,你是你,我要喜欢谁……”

      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喜欢……我难道喜欢泯……?

      “我要喜欢谁是我的事,跟你无关!”我鼓足底气把话说完,然后钻进被子,转过身用被子蒙住头,“我累了,要睡了,请你出去!”

      房间里没有什么动静,当我的喊声的余音也散去之后,就只剩下一片死寂。我知道他还站在原地,但我没有回头去看,好像在心里畏惧看到他愤怒的脸一样。明明不是我理亏,他就算爱那个玄孝辰爱得死去活来,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对,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他真的那么地爱玄孝辰吗?爱到甚至要杀了他?那种深情,我好像能理解……

      “喂……”终于还是我耐不住,悄悄地把头钻出一些,刚一回头,却见他仿佛野兽一般向我扑了过来。

      “我要你!现在就要!”

      他高声喊着,掀开被子,在第一时间按住我的手,然后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我拼命地抵抗,但无论力度还是速度都抵不过身上那个身为武将的男人。年轻而富有力量的身体牢牢压制着我的动作,而那双银眸却已经被疯狂所占据。他明明知道我不是原来的玄孝辰,又为什么要对我用强,我已经没法去仔细思考,只是本能地排斥畏惧,并大声呼救。

      “救命啊——来人啊——”

      “你喊吧!你尽管喊!看有谁敢来阻拦我!”

      他气势汹汹地回应着,可是他却错了。门很快被打开,端着一碗什么东西的竹儿在门口立住了脚。

      “竹儿,你走开!”

      “辰殿下身子还未好,奴婢是端补汤来的,溟大人。”

      压在我身上的躯体在听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忽然一怔,所有的动作都好像瞬间定格。我看看齐溟又看看竹儿,难道这个称呼有什么特别的含义?记得上次她是叫他齐将军的。

      “礼部刚刚送来了辰殿下束发仪式的筹备草案,您是否要去过目一下?”竹儿的话是对齐溟说的,好像是在给他一个台阶下。

      他沉默了几秒钟,“……知道了,我这就去。”

      齐溟站回到了地上,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看了我几眼。那股疯狂已经褪去,眼睛里换上了自责和歉意。

      “抱歉。”他伸手替我理了理衣服,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再也没说一句话。

  • 作者有话要说:  有大人说不明白小攻的性格……这个,的确比较复杂的说……因为里面还有很多很多纠葛呢,再说了,我还没决定攻受问题呢……小辰辰还有他的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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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我出去了,很晚才回来,所以呢……
    明天应该会更新的,貌似最近很闲
    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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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辰辰的哥哥弟弟们要逐一登场了,唉,古人生那么多干什么呢……
    努力写文写文,不知道是否可以一天一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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