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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 ...

  •   残星,之所以称之为残星。
      因为它不是一个完整的星象,
      它有它的缺陷,就好像我们也有一些缺陷一样。
      比如我,我缺的是一个躯体。
      我是一个鬼。
      除了我,残星楼还有很多人,他们各自有各自的悲哀。
      君是个没有知觉的人。
      牧歌没有了小时候的记忆。
      文璐无论吃什么都不会有什么味道。
      吟雪不会武功,还有旧疾。
      我们都不是完整的。
      残星楼有个传说,一尊,二权,三煞,四恶,五灵者。
      一尊是镇守在楼中的首代楼主的遗体。
      二权是朝中的两位重臣,均是我残星楼的弟子。
      三煞是楼中最冷酷的三个杀手。
      四恶是关在死牢里的四大恶人。
      五灵者,就是我们。
      实际上,真正掌控残星楼的就是我们。
      我住在阴冷的湖中,除了夜间,我不能离开这里。
      湖底有很多的小型植物,还有好多可爱的动物,每天午夜,有很多鱼会在湖底游来游去,颜色绚烂。
      半夜,我醒来,露出水面,银白色的头发,干爽的披在我的肩上。
      “尧,醒了?”吟雪坐在湖边的石桌旁,手里拿着一本书,乌黑的长发,很随意的挽了个髻。
      “孤男寡女,我还是不出来了。”趴在水边,用手摸着水边的石头,不知道我活了多久了,反正我就是可以摸,可以听,可以看,也可以让别人感觉到我。
      “有什么关系,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吟雪照样看她的书,身边放着香炉,飘起缓缓地青烟。
      “说是说,可是你长大了啊!”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楼里的那一个人我不是看着长大的,又看着你么慢慢老去,死去。
      “君去西边他的封地查看了。”吟雪咳了两声,一口血咳了出来,她用白色的帕子接住,收入怀中。
      我点头,钻回水底,拿了一颗珍珠出来,用手使劲地碾碎,放在她的茶杯里。
      “你还是出来了。”吟雪看着我身上的白衣,还有银色的长发,淡淡的说。
      “你有多久没有吃药了。”我问。
      她摇头,“我不想吃,越吃越上瘾,反而会弄坏我的身体。”
      “那是牧歌从西域弄来的罂粟,可以止痛,与其你这么痛苦,还不如吃药。”我说着,招呼她身边的古月去帮她拿药。
      “你知道我活不久的,对不对。”吟雪继续看她的书,没有理会我。
      “生死各有天命,我早就看开了。”我说着跳回水中,水中的小鱼受到惊吓,纷纷躲开。
      她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的坐着,古月端药过来,她也乖乖吃了。
      次日,白天,我呆在水底,仰望着水面上的天空,白云,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碧色。
      “尧,我回来了。”是文璐的声音。
      浮到水面上,阳光很刺眼,但还没办法对我造成伤害,没有把头伸出去,还隔着薄薄的一层水。
      “你这样子好像一具浮尸。”她双手抱胸,一副开玩笑的样子。
      “我本来就不是活的。”我也和她打趣,事实如此,我不否认。
      “我去你的封地看过了,那边的铃珊山庄里已经建起大大的湖,很大,很不错。”她说着,还把手伸进水中,搅动着池水,吓得水底的鱼儿纷纷逃散。
      我点头,然后在水下转了一个圈,抓起水下长的一个绚彩贝壳,扔出水面。
      “很漂亮啊!”她拿起贝壳,在手里把玩了一会,慢慢的走开了。
      趴在水底睡觉,一颗石头落入水中,落在我的脸旁,掀起了一些泥沙。
      浮到水面,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裙的小女孩站在水边,手里还攥着一把石头。
      “喂!!”我大叫,她惊奇的睁大眼睛,看着我。
      看了一会,她转身钻进另一个人的怀里。
      “姐姐,姐姐,水里有个好漂亮的哥哥。”她大叫着。
      一个身着乳黄色衣裙的女子进入我的视线,头发梳得很松散,发间也没有华丽的饰品,皮肤不算白,鼻子也不算高挺,不算特别的眼睛,合在一起却很顺眼,很……好看。
      “你好。”她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慌张,淡淡的说。
      “喂!喂!”一个丫环跑过来,拉住她的手,“翎绮,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会打扰到孤尧少爷的。”
      “已经打搅到了。”我出声提醒她。
      丫环跪倒在地,连忙认错。
      “算了。”我转身,又回到水底,坐在地上,摸着柔软的沙子,用手指逗弄着水底的小鱼。
      晚上,湖边没有人,跳出水面,坐在湖边的石桌旁,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香茗。
      “孤尧少爷。”一个清冷的声音闯入我的脑海中,我回头,她站在我的身后,手里托着盘子。
      “嗯。”我点头,银色的长发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银光,显得我更加苍白而以。
      “怨灵?”她又问。
      “我宁愿你叫我鬼。”说着,站起身,伸出手,抓过她的手,她随即哆嗦了一下,她一定感受到我身上的寒气了吧,我虽然可以摸,但我不随便碰别人,因为我太冷了。
      “为什么?”她的问题还真多。
      “因为怨灵是因为有怨恨才会留在人间,而我不是,我不恨。”说着,松开她的手,将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放在她的托盘里,“冷了的茶,就不好喝了。”
      她看着托盘上的茶,没有吱声。
      “尧!”君披着灰色的披风,黑色的发丝在风中飞散。
      “茗君少爷。”她行礼,然后离开了。
      “你回来了?这么快。”我打趣他,看着他坐到我的身边,理了理一头黑发,脸上没有一丝风尘的气息。
      “我去芳菲那里看了看,就回来了。”他也没有疲倦的意思,斜眼看我,“刚刚那个丫头。”
      “是新来的丫环,叫翎绮。”我的手从他的脸旁飘过,取下一颗露珠,“夜里寒气重,还是回去休息吧。”
      “寒气再重,也比不过你身上的寒气,对不?”他笑着抓住了我的手,然后用指尖画着我的手心的纹理。
      淡笑,这个我看着长大的男孩,早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英气十足的眉毛,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白皙的皮肤,略显消瘦的下巴,薄薄的嘴唇,和小时候那种可爱的样子一点也不沾边。
      残星楼,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不再是残星呢。
      首代的楼主,那个美丽的女人,那个我曾经爱过的女人,什么时候能再出现在我身边呢。
      “在想什么?”文璐端着一盘点心,坐到我们旁边。
      “没有什么。”君提前回答,拿起一个点心,塞进嘴里,“味道不错。”
      文璐也拿起一个,放进口中,简单的嚼了嚼,吃了下去。
      “什么味道的?”文璐问。
      “甜的。”君说完,瞟了我一眼。
      “我可以想象到。”文璐甜蜜的一笑。
      “孤尧少爷,这是茶。”翎绮在我面前放了一杯茶,缓缓地冒着热气。
      “咦?尧,你还喝茶么?”君奇怪的问,伸手探了一下我面前的茶杯,“这么热,你要死么?”
      他缩回手,不小心碰了一下茶杯,茶杯倒了,微烫的茶水浇在我的腿上。
      “啊~!”我叫,站起来,跳进水中,慌忙用手揉着大腿被热水泼到的地方。
      “你没事吧!”君扑到水边,伸手拎起我,用力把我拖出水面,大腿上,一块血淋淋的印记,还在发烫。
      “没事的,过几天就会好,早知道就不喝茶了。”我苦笑,伸出手指,在我白色的衣服上拂过,白衣瞬间就完好无损。
      “以后你不要靠近孤尧少爷,懂么?”文璐淡淡的对翎绮说,抬眸,满眼的杀气。
      “是,是。”她被吓坏了,颤颤巍巍的说。
      “我没事,只是腿有点痛,以后你来照顾我好么?”我抬起头,看着这个小丫头,“只不过会辛苦一点,白天你可以休息,晚上来照顾我。”
      “听见没有,你在犯一次错,我就把你变成芳菲养的鲨鱼的鱼食。”君大声警告。
      “是,茗君少爷。”她低头,默默地收拾好地上破碎的茶杯。
      “以后给我倒凉茶好了。”我说,然后拿起地上茶杯的碎片,放在她手中的托盘上。
      “是,少爷。”她点头,退下了。
      君扶着我,坐回到石桌旁,担心的看着我的腿。
      “你这个疯子。”文璐小声地呵斥我,“留那样马虎的人照顾你,你不想活了么?”
      “没关系的。”拍拍君的头,我笑着看着文璐,文璐无奈的看了我一眼。
      君喝了一口茶,又开始吃桌上的点心。
      “贪吃的孩子。”我坐在桌边,望着夜空,缕了缕飘到脸前的发丝,遥远的夜空中,有很多星星,很美。
      君露出了俏皮的笑容,文璐也开心的笑了笑。
      翎绮缓缓地走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女孩。
      “这是我妹妹。”她轻声说。
      我摸了摸小女孩旁分的刘海,她退了几步,躲到翎绮的身后。
      君摸摸头发,转身离开了。
      文璐也淡淡的一笑,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你叫什么名字?”
      “翎兰。”小女孩稚气的声音,很好听,很可爱。
      “天快亮了。”文璐对我说。
      我点头,转身走进湖中,摸着水面,水花很漂亮,伸出手指轻轻的一挑,一只五彩斑斓的贝壳,从水底慢慢的浮了上来。
      “这个给你。”用手指掐着贝壳放到翎兰的手中,她开心的笑了,我竟有些失落,残星,残星,残星,你在哪?
      %%%%%%%%%%%%%%%%%%%%%%%%%%%%%%%%%%%%%%%%%%%%%
      番外残星孤尧
      我在这个湖里住了多少年了,我都不知道,十年,百年,甚至更久。
      直到残星的出现才使我的生命有了意义。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是个鬼,残星是残星楼的第一任楼主,小小的女孩,带着金色的冠,充满稚气的脸上,有着很身份不搭的笑容,整个残星楼都是她的。
      “孤尧哥哥,你说什么是最美的?”残星翘着小脚,趴在湖边,俏皮的问我。
      我和她隔着一层水花,她见我不说话,低下头看我,我握着脖子上的魂石,六颗魂石,恨不得握碎了。
      “你很漂亮。”我淡淡的说,然后又向下沉了一点,鬼是没有温度的,所以脸上也没有羞红的表情,但是我知道,我害羞了。
      “是么?”她开心的笑了,露出两颗漂亮的虎牙,把手伸进水中,碰到了我冰冷的手指,然后哆嗦了一下,“好冷。”
      “不要碰我,我很冰。”缩回自己的手,不敢奢望什么,我是鬼,她是人。
      她吐吐舌头,然后跑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头一次出湖面,还是因为她。
      晚上,我正在湖里睡觉,听见她凄厉的哭声,我慌忙从水里浮上来,头一次接触到空气,浑身的感觉都不舒服,但还是执意往她的住所跑。
      “楼主,别哭了。”几个婢女,围在床边,慌了手脚。
      “不要,我要娘,娘!!!”小小的残星趴在床上,用小手拍着床板,哭嚎着。
      “残星。”我慢慢的走过去,拍着她小小的脑袋。
      她扑到我的怀里,继续哭。
      “乖,不哭了。”我拍着她,慢慢的安慰她,轻声地哼着不成调子的歌。
      闻声而来的楼里的长老们,看着我轻声地安慰残星,都静静的坐在一旁。
      残星慢慢的睡着了,安静得躺到我怀里,睡得很安稳。
      我慢慢的将残星放在柔软的床铺上,走出了房间。
      “孤尧!?”长老们中有人发出了疑问。
      “你认识我?”我转身,淡淡的问。
      “孤尧祭司,你不是早就死了么?”他们问。
      “我的确是死了,现在我也不是活得。”离开残星身边,我的话语变得冷淡,无情。
      他们都诧异的看着我,离我很远,像避瘟疫一样的躲着我。
      “告诉我,我的事情。”我坐在湖边,其实我很想回湖里,被他们这样看着,很讨厌。
      “您是残星的曾祖父带回来的人,当时您就这般的年轻,一直到我们遇见了百年不遇的大灾难,残星的曾祖父被杀了,您也被重伤了,没有三日您就去了。”他们说着,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白发满头的脸。
      “当年我只是教里的一个小角色,您要求将自己葬在湖里,我们也照办了。”他说。
      “原来,我这么的……”没有说完,纵身跳入湖中。
      “孤尧祭司!!!!!”他们全部围到湖边。
      “残星有事通知我,否则,不要来烦我。”我慢慢的往湖里飘,到了最深处。
      从那以后,他们常常来烦我,不管有事没事,都在湖边招魂似的叫我,我只能现身,没有为什么,谁让我在乎残星,万一真的是残星有事,我不出现怎么办。
      “孤尧祭司。”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湖边,很单薄的样子。
      “你是?”我浮出水面,此时是深夜,阴气很重的时刻,我的脸色苍白,几乎没有血色。
      “我是楼里的孩子。”她小声地说。
      “有事么?”我淡淡的问,“还是残星有事??”
      “楼主她很好,只是我,我很仰慕您。”她的声音很小,但很坚定,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不是说过,残星有事再来找我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退回水中。
      她抿了抿嘴唇,脸色的神色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来形容,有悲哀,有懊悔,好像还夹杂着一丝憎恨。
      一连几日,残星都没有来找我。
      楼里的人似乎都很害怕我。
      “孤尧。”残星一脸憔悴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脸上没有活泼和调皮。
      “嗯?”我隔着一层水花,看着她憔悴得脸,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阵的酸楚。
      “我们以后就不要见面了。”她小声地说。
      “为什么?”
      “我是人,你是鬼……”
      “你嫌弃我。”
      “……”
      “算了,再见。”
      说完,我就离开了。转身,那样的希望她可以叫我一声,这样我就可以回头,回头冲她笑,可以收回刚刚我们说过的话。
      可是她没有叫我,我飘的很慢,很慢。
      残星,你能知道我有多痛苦么?
      你能知道我有多爱你么?
      一定不知道吧。
      不然,你也不会这样伤我的心。
      即使这颗心早就不会跳动。
      但,此刻,它却如此之痛。
      我恨不得将它从我的身体里除去。
      除去我对你的牵挂,对你的爱。
      ……
      此后,五年,原本短短的五年,对我来说,就好像地狱一样。
      五年的时光,我没有离开碧湖,你没有进过碧湖半步。
      “孤尧。”
      一个清冷的声音,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抬头,已是深夜,我可以离开湖底,可是,是谁在叫我。
      浮出水面,面前是一个清丽秀雅的女子,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雍容华贵和王者之风。
      只是,头上的金冠,告诉我,面前的这个女子是残星楼的楼主,也就是说,她是残星。
      “残星。”我淡淡的说。
      “你对她念念不忘,对么?”她开口,“她死了。”
      我愣住了,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死了,残星死了,不会的,她死了怎么会不来找我。
      “我是楼里的孩子,你还记得我么?”她又说,从袖中拿出一个珍珠发钗,丢在地上,“你一定不记得我。”
      我摇头,的确,我不记得这个女子,她的面容间似乎有一丝眼熟,但,印象不深刻。
      “我很仰慕你。”她忽然说。
      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女孩,站在湖边,没落的身影。
      “我要见残星。”
      她点头,我走出水面,跟在她身后,到了一个孤僻的庭院之前。
      “在里面。”
      我推开门,院里慢时落叶,树全枯了,没有嫩绿的树叶,残星不喜欢。
      她躺在大大的床上,紧闭的双眼,依旧美丽的容颜,多了成熟的色彩,反而更加的迷人。
      手指抚过她细滑的皮肤,唤醒了她最后的记忆。
      “我要……孤尧哥哥……咳……”
      “孤尧哥……哥……咳……”
      “对不起。”千万个对不起,都不知道怎么对你说,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是我不对,我不该去在乎你说的话,我应该时时刻刻保护你的。
      “孤尧,残星死了,你的心里,能有我的位置么?”
      “不,永远都不会有。”残星,是我的全部,即使她不在了,也不会有人抢得到她的位子。
      她的眼神顿时多了一层灰色,顿时,失去了光彩。
      “残星,到秋天了,你冷不冷?”我抚摸了一下她乌黑的发丝,把她身边的锦被盖在了她的身上。
      残星,我虽然没有看到你的魂魄,但,我想,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一定,能再见到你开的笑脸。
      %%%%%%%%%%%%%%%%%%%%%%%%%%%%%%%%%%%%%%%%%%%%%
      “孤尧,牧歌走了有半月多了吧。”吟雪不经意提起,我也觉得有些不寻常,她的确有些日子没有来看我了。
      “她去哪了?”我端起冷冷的茶盏,翎绮手里端着一个果盘,放在桌子上。
      “没有人告诉你么?”吟雪奇怪的问。
      我摇头。
      “她去西域了,说是有一批珠宝在那边,很名贵的样子。”吟雪喝茶,然后随翎绮淡淡的笑。
      “她去了半月么?”我问,伸出手,翎绮顺我心意的将白色的丝巾放在我的手里,我擦了擦嘴角,将丝巾又放回她手中的托盘上。
      “嗯,大概是吧。”吟雪微笑,然后拿起桌上的书,翻了两页。
      “太不寻常了,她每次出门最多十日而已。”我站起身,蹲在湖边,拨弄了一下湖水,“翎绮,帮我叫茗君少爷来。”
      “是。”翎绮小跑离开了。
      “孤尧,你说,牧歌不会有事吧?”吟雪合上书,问。
      “说不准。”我低头,继续拨弄湖水,从脖子上解下魂石,握在手中。
      我们陷入在一片沉寂之中。
      “怎么了?孤尧。”茗君传着白色的绸衣,松松垮垮的,外面披着一件孔雀毛的披风,头发很凌乱,看起来很狼狈。
      “我想知道牧歌出去有多长时间了。”我继续用手在湖中拨弄,一边问,虽然漫不经心,但声音中也流露着不容欺骗的冷酷。
      “有十七八天了。”茗君回忆着,然后坐在桌边,吩咐翎绮去端一杯热茶来。
      “我想你去找她,我总有一种不详的感觉。”一边说,一边从链子上解下一颗魂石,放在茗君的手中,“带着这个,关键时刻就叫我。”
      茗君点头,连翎绮端来的茶都没有喝,回去收拾包袱了。
      “孤尧,你说会有什么事。”吟雪望着我,咬着下唇,问。
      “反正,不会是好事。”我望着夜空,幽幽的说。
      过了三日。
      “茗君少爷回来了。”翎绮匆匆忙忙的跑到湖边,对我说。
      我从湖底浮上来,少了一颗魂石,我的体力和鬼气就变弱了一点,不能离水面那么近。
      “请他来见我。”我说。
      翎绮摇摇头,“茗君少爷满身是伤,大夫们在诊治呢。”
      “什么!!!!!”我一下跃出水面,强烈的阳光照射着我的皮肤,浑身火辣辣的疼,“快去拿一把伞给我。”
      翎绮很快的拿到了一把伞,挡在了我的头顶,我被阳光照得虚弱,停了一会,才在她的陪同下,向茗君住的小院走。
      “孤尧,你怎么白天出来了。”吟雪从茗君的床边跳起来,关上所有的窗户,用布料将光线全部挡住。
      “君怎么样了。”我问大夫。
      他沉思了一会,然后看看我,“茗君少爷气血衰弱,受了重伤,如果不及时将他体内的真气打通,性命堪忧。”
      “可是,我不会武功啊,文璐又不在楼内,怎么办。”吟雪急得在屋里乱转,同时小声地念叨。
      “还有一种办法,我用鬼气帮他将真气打通,他在喝一点我的血,那样恢复的更快。”说完,我吩咐翎绮送大夫出去,叫吟雪在床前拉一道纱帘。
      “吟雪,把门和窗都打开,叫阳光照进来。”我说,吟雪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你不要活了么?”吟雪叫道。
      “我的鬼气很阴冷,君会受不了的,让他照到阳光,他才能活。”我大叫,此时她还在磨蹭什么,茗君的命,她也不想救了么?
      她打开了门窗,火辣辣的阳光照了进来,我从茗君怀里摸出拿颗魂石,挂回链子上,我舒服了一点,将君扶了起来,脱掉他沾血的上衣,用两根手指点在他的脊柱上,鬼气通过我的指尖慢慢的传到他的身体里,打通了他身上的几处真气,鬼气在他的身体里盘旋,君的身上开始凝结出薄薄的冰晶,冒着寒气。
      我慢慢的将他放平,用小刀在手腕上划了一刀,透明发青的液体从我的手腕处流了出来,这是鬼的血液,流进了君的口中,他的身体慢慢的回暖,鬼血中和了鬼气的寒气,让他身体里的寒气都释放了出来。
      “好了。”我叫吟雪关上门窗,慢悠悠的从纱帘后走出,给了吟雪一个放心的笑容。
      “你的身体!!!”吟雪叫道,指着我的身体。
      我看自己的手,已经呈半透明,好像一团气体,飘在空中。
      “我大概要休息一下了。”我苦笑,拿起桌上的伞,撑开,翎绮很细心的接过,我消失在伞下。
      “送我回湖里。”我握住翎绮的手,让她感觉到我的存在。
      她点头,打开门,送我到了湖边。
      “你先帮我去照顾茗君少爷,切忌,不要让他吃那些热补的药物。”我对她说,然后跳入湖中,冰冷的湖水,顿时包围了我的身体,好舒服。
      一连几日,我都在湖底沉睡,不愿意醒,好累,也为了重塑我的形体。
      六日后。
      伸了个懒腰,我从湖底坐起,仰望天空,现在是深夜了。
      离开湖面,翎绮端着托盘刚好从这里经过,跑到我身边,低头行礼。
      “茗君少爷怎么样了?”我问。
      “茗君少爷已经醒了,身体恢复得很好,昨天还来湖边坐过一会儿。”她说着,一边看着我的脸。
      “带我去看看他。”我说,银色的长发飘动了一下,我穿着一身蓝色的衣服,显得我的单薄。
      “孤尧。”茗君从床上坐起来,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可以告诉我,牧歌呢?”我坐下来,翎绮端来一杯冷茶,放在我的面前。
      “她,她被祈巫教抓了,我杀进去救她,结果就……”他说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没有了声音。
      “祈巫教?她还真会闯祸呢。”我摇头,苦笑了一下。
      我最不想听见的,就是祈巫教这个名字。
      祈巫教,一个以巫术为主的邪教。
      原本我也是祈巫教的人。
      而且,我还是祈巫教的少主。
      祈巫教教主于我有恩,从小我就在祈巫教长大,那里,我在熟悉不过了。
      我之所以会背叛养我长大的教主,是因为,我不想做她们的傀儡。
      她们一直很想要我的身体,一个完美的躯壳,用来使她们的神复活。
      或许,用我的躯体,可以换回牧歌一条命吧。
      “君,去找几个会水性的人,把我水底的身体捞上来吧。”我说的很轻松。
      “你想干吗,孤尧。”他又站了起来,走到我的旁边,黑发散了一身,很好看。
      “反正留着也没用,不如,拿去换牧歌一条命。”
      “……”茗君低眉,点头。
      次日,夜晚。
      几个壮汉潜入水底,我飘在水中,看着装着我身体的玉棺被抬出了水面。
      “打开看看。”我对茗君开玩笑。
      他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兴致,吩咐人打开了玉棺,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呈现在大家的眼前。
      苍白的皮肤,乌黑的头发,眼底的梅花妆,艳的和我刚死时一样。闭着的双眼,修长的双手裸露在外面。
      “我暂时还要借这个身体用一下呢。”我笑,走进棺材中,没有半刻,棺中的男子起身,睁开了漂亮的眼眸。
      “孤尧,你,你原来……”茗君叫道,指着我的身体。
      “我每天白天可以躲在身体里,但是半夜必须出来,所以,还要有个人陪我一起去祈巫教才行。”刚刚回到身体里,还有些不适应,摘掉头上繁复的水晶冠,随手丢在地上,理了理黑色的头发,看得旁边的人都呆了。
      “孤尧,我陪你去。”茗君急急忙忙的说。
      “不行,你重伤初愈,不能车马劳顿的。”我四下望望,翎绮站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
      “那谁陪你去。”茗君撇撇嘴,问。
      “翎绮,可以么?”我对着翎绮的方向伸出了手,她抿了一下嘴唇,不知道谁在她身后推了一下,她一下扑到我的怀里,我们两个一起摔倒在地上。
      “对,对不起,孤尧少爷。”翎绮急忙站起身,羞红了脸,退到了一边。
      “没关系。”我也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路上还要你照顾呢。”
      于是,在翎绮的陪同下,我离开了残星楼,开始了前往祈巫教的旅程。
      “在路上你还是叫我孤尧吧,这里不是在楼内,不用拘泥于礼数。”我骑在白马上,脸上的梅花妆依旧鲜艳,映的我整个人都妖艳起来。
      她点头,显然还不适应骑马,摇摇晃晃的。
      “不要骑了,过来。”我指挥她下马,她很快的从马上跳下。
      我也跳下马,将她举上我马,又将她马上得东西放到了我的马上,然后拆下了她的马鞍,将她的马放生了。
      然后我跳上马,与她同骑一匹,这样免得她摇摇晃晃的,好像要从马上掉下去一样。
      “孤尧少爷,这……”她惊呼。
      “错了,叫我孤尧,忘了么?”我笑,她乖乖的坐在马上,我在马上抽了一鞭子,马吃痛,飞快地跑起来。
      “啊~!”她小声地惊呼。
      “哈哈哈哈!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骑马了,驾!”我笑,黑色的发丝在空中飞扬,风在脸旁刮过,好畅快淋漓的感觉。
      “……”她仰起头,看着我的脸,脸颊上浮上两道红晕。
      “怎么了?”我问,拉了一下缰绳,马慢慢的停了下来,我低下头,看着她。
      “你笑起来,好好看。”她的声音很小,就像小蚊子哼哼。
      “是么?那我就尽量多笑一些好了。”我微笑,又策马飞奔。
      “啊~!!”她又叫起来,我笑得更加猖狂,小道上留下了我一路的笑声。
      晚上。
      我的躯体躺在床上,我坐在窗前,望着夜色。
      “孤尧少……”她推门进来,我摇摇头,她立刻闭嘴。
      “今晚的月亮很漂亮不是么?”我将窗户打开一点,让月光照在我的躯体上,“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奇怪,和自己的身体一起看月光。”
      “孤尧。”她叫我,我摇头,然后苦笑。
      “过些日子这个身体就不是我的了,我该多看看你。”说着,走到床边,摸了摸我细滑的脸颊。
      “你难过么?”翎绮也走过来,温热的手,轻轻的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摇头,“我是在想,以后你就看不到我那样的笑容了。”
      她的脸顿时红了起来,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介意这样的我么?”我站起来,指了指床上的躯体,“你说,这两个我,你比较介意哪一个。”
      “你白天笑起来很漂亮,脸好像因为兴奋而红红的,很有一种让人亲近的感觉。”翎绮淡淡的说,我听进心里。
      “那么说你比较介意现在的我?”我淡淡的笑了,伸出自己的手,看着上面淡淡的纹理,没有一丝红润。
      “不是的……”她急忙说。
      “没关系,我可以理解,我是个没有温度的鬼,本来就不被人喜欢。”她让我想起残星,想起残星对我说的话。
      ……我是人,你是鬼……
      是啊,我是鬼,我有什么资格和这个身体争宠,他可是货真价实的人。
      算了,当了这么久的鬼,多一个人这样看我也没关系的。
      “孤尧。”她好像委屈的快哭出来了。
      “别哭,我不喜欢看别人哭。”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我的怀里很冷,你只能呆一会,要不然你会冻坏的。”
      她点了点头。
      没一会,她睡着了。
      我看着怀中的这个女孩,笑了。
      “我不介意你这样看我,因为,我自己本来就很介意我是鬼的事实。”
      清晨。
      我回到自己的躯体里,她还在熟睡,走到床边,轻轻地挑起她的一缕刘海,看着现在这个自己,有一个实在的温热的躯体,体内,流淌着沸腾的血液。
      “孤尧,你醒了。”她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小懒虫,我醒了好长时间了。”点了点她的鼻尖,展现给她一个漂亮的笑容。
      她也给了我一个漂亮的笑容。
      这个笑容好漂亮,就好像灿烂的太阳花,那样的有朝气。
      “你要吃什么么?”她起身,问我。
      “我想吃桂花糕,还有玫瑰芙蓉饼。”我想了想,说。
      她长大了嘴,然后惊异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问。
      “你原来从不吃东西的。”她指的是照顾我的那段时间。
      “忽然想吃了。”我俏皮的笑,然后坐在凳子上,“我饿了。”
      “好,马上就拿来。”她打开门,笑呵呵的下楼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笑容从脸上消失了,她好像很开心啊,我的笑容真的好看么?
      拿起桌上的铜镜,看着自己的脸,然后笑了一下,好看么?
      一点也不觉得,大概他们都觉得好看吧。
      既然她喜欢,那就多笑给她看吧。
      “桂花糕,玫瑰芙蓉饼。”她将两样点心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我开心地一笑,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味道不错。
      吃了两块,我就不吃了。
      其实,我根本不用吃东西的。
      “怎么不吃了?”翎绮歪着头,看着我。
      “你吃吧,下次也不吃这个了,好甜。”我伸出舌头,调皮的笑,她愣愣的看着我,然后呵呵的笑了。
      拎着行李下楼,骑上马,周围的人对我们指指点点,小声地窃窃私语。
      “他们在说什么?”我问翎绮。
      她低着头,不说话。
      我撇撇嘴,冲人群一瞪,人群散开,骑着马向下一个站进发。
      “饿不饿?”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袱,放到她的手中,“你早上都没有吃东西。”
      她打开包袱,里面是早上没有吃完的桂花糕和玫瑰芙蓉饼,她笑笑,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好吃么?”我问,我不喜欢甜的东西,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觉得女孩子都会喜欢甜的东西。
      “嗯。”她点头,拿起一块送到我嘴里。
      我咬在嘴边,轻轻地一笑。
      能永远这样多好。
      阳光很好,暖洋洋的,好久都没有晒太阳了。
      “在想什么?”她轻声问,倚靠在我的怀里,半眯着眼睛,很累的样子。
      “在想你。”我淡淡的说,她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想我干吗?”她小声地嘟囔,然后闭上了眼睛。
      马儿慢慢的走着,我低下头,停在她的唇前,不自主地想吻上去。
      她忽然睁开眼睛,小小的惊呼了一下,用力的推了我一把,我从马上摔了下去,跌落在草地上,好痛。
      “孤尧。”她从马上跳下来,很快的跑到我的旁边。
      “我做错什么了,对不对?”我揉着后脑勺,苦笑着说。
      她咬着自己的下唇,伸手想扶我起来。
      “翎绮。”我叫她的名字,她回头,清澈的双眸,单纯的眼神。
      “怎么了?”
      “没事。”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淡淡的冲她一笑。
      我没有勇气说了,再没有勇气述说对她的爱恋。
      “对不起。”她低着头,小声地对我说,“我不该推你下马。”
      我拍拍她柔软的头发,“没事的。”
      她依旧低着头,我扶她上马,然后牵着缰绳,在前面慢慢的走着。
      “翎绮,你觉得茗君怎么样?”我和她,在乡间小道上,慢慢的走,慢慢的在阳光下沐浴。
      “茗君少爷,是个很谨慎的人,很开朗,待人也很好。”她想了一会,才说,歪着头,很可爱的样子。
      “是么?”我苦笑,她的语气充满了仰慕,她应该很喜欢茗君吧,这样很好啊,茗君也没有喜欢的人,他们可能在一起吗?
      “嗯。”翎绮点点头,然后用手指玩着发梢。
      一路上,都没有再说什么话。
      傍晚,我们到了祈巫教的地界,碧绿的山,连着天一般。
      “茗君少爷?”翎绮指着前面的一个白衣男子,小声地惊呼。
      我抬眼望去,果然是他,我不是说过要他好好的呆在楼里,管理楼里的事务么?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楼里剩下吟雪,没事么?
      “茗君。”骑着马慢慢的走到他的跟前,只见他满脸的泪水,失神的望着一个方向。
      “茗君少爷。”翎绮慢慢的跳下马,从袖中拿出丝帕,放到茗君的面前。
      “茗君!!”我下马,拍了一下他的脸,又叫了他一声,他才清醒过来,望了我一眼,低下头,接过翎绮的丝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孤尧……”他的声音很嘶哑,擦去了泪水,脸变得红红的,眼神没落,从来没有过的失落,悲伤。
      %%%%%%%%%%%%%%%%%%%%%%%%%%%%%%%%%%%%%%%%%%%%%
      番外茗君的初恋
      “梦,别走。”我拉住了她的袖子,她望了我一眼,抽回自己的袖子,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梦!”我又叫了一声,她丝毫没有犹豫,上了轿子,轿夫同情的看了我一眼,便抬着澜梦离开了。
      ……澜梦……
      ……别离开我……
      初次见澜梦是在花灯会上,我闲来无事,想买一只花灯回去给吟雪,她从来不出门,很少可以看见这样的玩物。
      “好漂亮的花灯。”我伸手,拎起一只花灯,另一只手也握住了灯柄,抬眼望去,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正诧异的望着我。
      她目光单纯,脸上飘上了淡淡的绯红,双目黑白分明,小巧的鼻子,嫣红的嘴唇,乌黑的长发,随着夜风的吹拂轻轻地飘动。
      “对不起。”我松开了手,她拿着花灯,低眉,脸色更加的红艳,修长的手指握着那只灯笼。
      “小姐好眼光,这灯的确别致。”我轻声说,然后转身,拿起另一只灯。
      “既然,是公子先看到的,那应该给公子您。”她小声地说,声音如轻莺出谷,怎样听都不会腻。
      “好啊。”我接过她手中的灯,从袖子里拿出几个铜钱,放在小贩的手中。
      她低下头,我看到她微微嘟起的嘴唇,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就留给小姐吧,在下告辞。”我将灯放到她手上,在她诧异和羞涩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茗君,你干吗笑得那么奇怪。”吟雪拿着我带回来的花灯,奇怪的看着我。
      “我笑了么?”摸摸自己的脸,没有什么奇怪啊。
      “你都笑了一路了,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奇怪。”吟雪玩着花灯,同我一起走到湖边。
      我没吱声,只是想着晚上的那个女孩,白色的衣裙,还有清纯的模样,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吸引我。
      “有什么高兴的事么?”孤尧慢慢的从水底浮上来,看到吟雪手中的灯笼,避的远远的,坐下来。
      “没有啦,茗君晚上去看花灯了,还带了一个给我。”她说这将灯放到孤尧面前,孤尧躲开了,轻轻地用手指摇了摇,要吟雪不要离他太近。
      至于晚上他们聊了什么,我一点也没听进去,没有心思听,脑海里充满了那个女孩的身影,那般美丽清纯的身影。
      此后,大约过了一个月吧,在去我封地察看的路上,我又遇见了她。
      她依旧穿着那身白衣,站在船头,风吹起她的衣袖,天空还飘着细雨,我站在岸边,看着她,有些愣神。
      船有些摇摆。
      正欲走过去,她忽然脚底一滑,摇摇晃晃的要摔倒样子。
      “小心!!”我飞身而过,在她即将掉落在水中的一刻,我抱住了她的腰,足尖点水,将她救回到船上。
      “小姐,小姐!!”丫环举着伞,从船舱里跑出来,我淡淡的冲她一笑,接过丫环手中的伞,举到她的头顶,她羞涩的低下头。
      “我们又见面了。”说完,她抬起头,望着我的眼睛。
      “谢谢公子出手相救。”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可不可以邀公子一起游湖呢。”她的声音小的出奇,但我还是听见了。
      我点头,她双手紧紧地握着衣袖,我们一起走进船舱。
      “请问小姐芳名?”我坐稳后,问道。
      “小女子姓沈,名澜梦。”她倒了一杯香茗,放到我面前,“请问公子大名?”
      “我叫茗君。”
      “难道就是残星楼的茗君少爷?”丫环忍不住在一旁插嘴。
      我微笑着点头。
      “小女子失礼了。”她微微低头,羞涩的模样映在我的眼底。
      那一次的游湖,让我更加明白我的心意。
      我,是喜欢这个女孩子的。
      “君,你说我爹会让我们在一起么?”澜梦眼漏担心的神色,我看着心疼。
      “没关系,我去和他说,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他应该不会有异议的吧。”我握住澜梦的手,冲她温柔的笑。
      “可是,你楼里的那些朋友,能接纳我么?”她依靠在我的怀里,小声地问。
      “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的。”我冲她打保票,从怀里拿出一个玉佩,放到她手上,“这是我一直贴身带着的,你帮我保管好么?”
      她低下头,羞红了脸。
      我真的幸福了好长时间。
      可是,末日还是来了。
      孤尧和翎绮一起去祈巫教了。
      我偷偷跑出去,去找她。
      我看到她倚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巧笑如嫣,妖媚的好像我从来不认识她一样。
      我认识的澜梦不是这样的。
      “梦~!”我的口已经先我一步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回头,眼中有了几丝吃惊,但转瞬即逝,跟身边的男人说了两句,然后走到我身边。
      她穿的,不是我们初见时的那件白衣,而是一件粉色的衣裙,暧昧的颜色,放荡的款式,让她整个人的风采都不一样了。
      变得让我心痛。
      “茗君,明天这个时候,我在碧波亭等你,有些事,说清的好。”她的声音不在清纯,多了冷酷,多了无情。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那晚,我几乎无法入睡。
      次日,碧波亭。
      “茗君。”她又换上了那件白衣,那种清纯的感觉却不复存在。
      “梦。”
      “别再这么叫我了,还是叫我沈澜梦吧。”她轻启朱唇,然后从怀中拿出那块玉佩,放到我的手里。
      “这是什么意思?”我紧握着玉佩,双手微微颤抖。
      “我们分手吧,爹帮我安排了一门婚事,他是吏部尚书。”
      “什么,吏部尚书,他已经有3房妻子了,而且他也年近30岁了。”我抓住她的手,冲她喊。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他能给我安定的生活,我不想做什么少侠的妻子,我不想当寡妇。”她甩开我的手,转过身,缕了缕头发,“虽然,我是去做小老婆,但是,他能给我很多。”
      “我也可以给你很多啊。”
      “不,不一样。”
      “梦!”
      “茗君,醒醒吧,我不爱你了,或者说,我根本就没爱过你吧。”
      “梦~!”
      “茗君,再见。”
      “澜梦,别走!”
      ……别走……
      我真的可以给你很多,你要我的命也可以。
      只求求你。
      不要离开我。
      %%%%%%%%%%%%%%%%%%%%%%%%%%%%%%%%%%%%%%%%%%%%%
      “茗君少爷发烧了,烧得很厉害呢。”翎绮坐在床边,对我说。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茗君,唉!情之为物,本来就害人不浅。
      “我来吧。”叫翎绮起身,我伸手摸了摸茗君的额头,好烫。
      “你去打一盆冷水来,然后再抱一床棉被来。”我指挥翎绮,她慌忙跑出去。
      “茗君,何苦呢?”我抚摸着他的发旋,把他微乱的发丝整理好。
      翎绮抱着被子跑进来,又跑出去端了一盆冷水。
      “用不用叫个大夫来。”翎绮看着直冒冷汗的茗君,担心的问。
      我摇了摇头,用棉被将茗君裹起来。
      走到书桌前,写了一张药方,递给翎绮,“去买药吧。”
      “哦。”翎绮接过药方,跑了出去。
      在冷水盆里洗了洗毛巾,替茗君擦了擦身上的汗水。
      “冷~!”他缩了一下,我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拍了拍。
      “乖~!”轻轻地拍了拍,他往我的怀里拱了拱,蜷缩在我的怀里,好像小孩子一样。
      “孤尧,我好冷。”他小声地低喃着。
      我拽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他却执意躺在我的怀里,我才清醒过来,我现在的身体是热的,是暖和的,怪不得他会往我的怀里钻。
      “好了,我在这。”我抱住他,让他躺的舒服一点,盖好被子,用手指帮他整理发丝,擦着额上的汗珠。
      “孤尧,药买回来了。”翎绮推开门,走了进来,愣了一下,然后说。
      “去煎一下,好了送上来,辛苦你了。”我一边整理他的头发,一边吩咐翎绮做事。
      她点点头,又看了我一眼,离开了。
      “嗯~!”茗君抓住我的衣袖,躺在我的胸口,睡得很甜。
      “还是个孩子啊!”我笑着,在茗君的脸颊上轻轻的点了一下。
      翎绮端着药走上来,看起来很烫,我用嘴抿了一口,“茗君,起来吃药。”
      “不吃。”他梦呓着,我轻轻扶他起身,将药一点一点地喂了进去。
      “茗君少爷没事吧。”翎绮紧张的问。
      我摇摇头,“让他休息一下吧,心病,没药医的。”
      她点点头,退了出去。
      我轻轻地起身,下床,茗君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角,我浅笑,解开他的手指,替他盖好被子,也走了出去。
      “孤尧。”翎绮叫我,我背对着她,抿了抿嘴唇。
      “帮我照顾好茗君,我出去一下。”说完,冲楼梯的方向走。
      “你要去救牧歌小姐么?”她冰雪聪明,怎么会想不到我想干吗。
      点头,手,被她拉住了,一个冰凉的东西放进了我的手心。
      “小心点。”她冲我微笑。
      我竟有点失神。
      抬起手,手心放着一个穿着玉珠的同心结,艳艳的颜色,在我眼里却那么漂亮。
      “我会的。”冲她点点头,“照顾好自己。”
      她点头,我转身下楼,紧紧地握着那个同心结。
      祈巫教——圣殿。
      “修竹师姐。”我站在圣殿的中央,殿上坐的是我的师姐,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怪物,虽然她并不难看,但总是看她不顺眼。
      “呦,孤尧,好久不见了。”她看着自己的指甲,然后斜着一只眼看我。
      “是啊,你还是那么年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夸她呢,其实我是在暗喻她已经很老了。
      “你呢,你还不是一点也没变。”他指着我眼角的梅花妆,“还是一样艳。”
      “我已经死了啊,所以不会再变了。”伸出两只手,她应该可以感觉到我身上没有一点人气,充满着诡异的阴冷。
      “那你找师姐有什么事啊?”她吩咐婢女拿来了血红色的液体,涂在指甲上。
      “听说你抓了个女孩。”我坐下来,端起茶杯,“她是我楼里的人。”
      “哦,就是那个叫牧歌的女孩吧,原来是残星楼的人。”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是我才不信她不知道。
      “那师姐能不能把人还给我呢。”
      “那要看师弟你有没有诚意了。”
      “你要什么,我的身体?”
      “师弟还是一样聪明。”
      我看着座上的这个老妖怪,无奈的点了点头。
      “还有,你要帮我进行仪式。”
      “师姐,死人你也敲诈。”
      “这叫物尽其用。”
      她拍拍手,牧歌被带了出来,没有受多少苦,可是看起来很没精神。
      “孤尧。”她扑过来,我拍拍她的头,看到她的手臂上有几个伤口。
      “师姐,把解药给我。”
      “师弟就是师弟,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恍惚间’可是我最近才研究出来的,叫人恍恍惚惚,分不清看到的,不错吧。”她笑得灿烂,我气得想打人。
      “别废话了,解药。”最后一条理智的神经终于被她摧毁了,我冲她大吼,怀中的牧歌也吓了一条。
      “本性露出来了吧,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翩翩公子。”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丢了过来,我喂牧歌吃下去,她顿时清醒了几分。
      “孤尧!!”一个声音突然闯了进来。
      “天啊,我的门!!”修竹揉揉太阳穴,一副苦恼的样子。
      果不其然,门被一脚踢开,茗君冲了进来,喘着粗气,要吃人的样子。
      “你好好教教你的人,叫他们做人要有礼貌,进门要先敲门。”修竹冲我说,从她的袖中爬出一条青色的小蛇,吐着血红的信子。
      “孤尧,你没事吧。”茗君跑到我身边,急急忙忙的问。
      “我不是叫你好好休息么?”把牧歌推到他的怀中,我站起身,冲门口看了看,“翎绮呢?”
      “翎绮啊~~!”茗君见我没事,眼睛转了转,没有吱声。
      “别告诉我,你把她一个人留在客栈了。”我看着茗君的眼睛,他每次一要说谎,眼睛就不敢看我。
      “好像是的……”他见我的脸色越来越差,才小声地说。
      “哎~!”
      修竹坐在上面窃笑,“看来,你教出来的人也很让人头疼啊!”
      “去给我接翎绮过来,立刻!!”我冲茗君吼,他先是一愣,然后飞快的跑了出去。
      我们在祈巫教住了下来。
      牧歌需要养伤,茗君心病尚未痊愈,也需要休息,翎绮尚好,每天照顾我。
      “师弟,明天就是祭神仪式了,你可别跑啊。”修竹心有余悸的说,上一次我逃跑就是在祭神仪式的前一天。
      我点点头,坐在桌边看书。
      好久不回来了,这里几乎没什么变化,连我的房间也和我离开时几乎一样,每天都有人打扫,衣服定期有人清洗,每年的晒书日,我的书都会被抱出去清理,就好像我还在一样。
      晚上,翎绮端水来,我离开身体,坐在窗边,看着月色。
      有点伤感,明天这个身体就不是我的了。
      “孤尧。”她放下水盆,走到窗前。
      “我带你去个地方。”我牵起她的手,她没有拒绝,很顺从的由我牵着,到了一出花园的水池旁。
      翎绮看着我,我冲她微笑,伸手在一块石下开始挖。
      没一会,就挖出一个已经几乎破烂的拨浪鼓。
      “这是?”翎绮奇怪的问。
      “这是我对爹娘最后的记忆,我被带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拿着这个。”说着摇了两下,已经坏了的拨浪鼓已经不能发声了。
      “小时候,我最喜欢一个人呆在这里,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只有这里最像家,大大的花园,就好像漫山遍野的鲜花一样。”一边说,我一边靠着石壁坐下来,招呼翎绮一起坐下来。
      翎绮坐在我的旁边,头很自然的靠在我的肩上,我看着她,笑了。
      “看哎,是流星啊!”翎绮指着天空,“快许愿!”
      她双手合十,很诚心得样子。
      我看着她,然后低下头,将双手合十,轻声地在心中许愿。
      ……我要翎绮幸福……
      “你许了什么愿望?”我看着翎绮睁开眼睛,问她。
      “不可以说的,说了就不灵了。”翎绮单纯的笑容,没有一丝尘世的污染,和她太像了。
      “好。”我点头,将她的手放在我的手心里,“我的手,冷不冷?”
      她点头,我正欲松开,却被她拉住,“不要松开。”
      “嗯。”
      她靠在我的肩上,不知道想了一会什么。
      “孤尧,讲个故事给我听吧。”她轻轻地说。
      我想了一会,她抬眼看我,我冲她微笑,点点头。
      “那,别觉得无聊哦。”我提醒她。
      她点点头,换了个姿势,躺在我的腿上,我脱下身上的外衣盖在她的身上,缓缓地开口。
      “从前,有一个男孩,他很淘气,家里的人都不喜欢他,他有一个比他年长的哥哥,很乖的哥哥,终于有一天,男孩的家人受不了,将他丢在路边,不要他了。”我说的很慢,翎绮好似听得很认真,点了点头。
      “后来,一个很善良的女人收养了这个男孩,她是一个很有权势的女人,抚养这个男孩长大,可是,必将她不是男孩的亲生母亲,男孩并不喜欢她。”我说着,鼻子酸酸的,翎绮没有注意到,我拍了拍她,她玩着手指,抬起头,冲我点点头。
      “男孩有一天还是逃出来了,出来了以后,才发现,原来那个女人是真心对他好,一直都是自己在误会她。”我顿了顿,缓了一口气,“后来,过了好久好久,男孩找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我把结局改了,尽管那样的结局永远不会有,不过,我希望她听见的是一个完美的故事。
      “结束了?”她抬起头,“孤尧,你说的,是你自己对不对?”
      我不置可否。
      “孤尧,我希望你可以快乐的生活,刚刚我就是这样许愿的。”她眨了眨眼睛,对我说。
      我苦笑了一下,“翎绮,你忘了你自己说过,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我不会快乐的。”
      “孤尧……”她叫我。
      “早些休息吧。”我站起来,看了看手中的拨浪鼓,又将它重新埋回土中,然后,飘然离开。
      次日,祭神仪式。
      修竹身着道袍,头戴水晶冠,站在祭神坛上,用一把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滴在祭神坛的正中,然后,她看向我。
      我走上祭神坛,将我的双手放在神石之上,一个力量将我吸入神石之内,原本墨一般的神石变得透明,将我的躯体显示了出来。
      ……孩子……
      “你是谁?”我在心里问。
      ……我是你的祖先……
      “祖先?”
      ……我叫狐伊……
      “狐伊?”
      ……对……
      “你要复活对么?”
      ……或者说是借你身体一用……
      “好的。”
      ……你不好奇你的种族么……
      “如果你愿意说,我愿洗耳恭听。”
      ……果然和他一样的性格啊……
      “他?”
      ……他是你的父亲……
      “我的父亲?”
      ……他是个骄傲的人……
      “骄傲到不要自己的孩子?”
      ……他要不起,你是他与狼族女子的孩子,是灵狐族的耻辱……
      “你的意思,我是灵狐?”
      ……不完全是,灵狐一族,本就是半神半狐的生物……
      “那我?”
      ……你的母亲是狼族最美丽的女子,她有一双碧色的眼睛,如湖水一般……
      “那我爹呢?”
      ……他有银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眸……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情愫。
      “你就是我爹。”
      ……不,我不是,我是他的朋友……
      “你还可以告诉我些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你死后不能投胎么?……
      “因为我是灵狐?”
      ……对,你是灵狐,地府也不敢接收灵狐一族的灵魂……
      “那我岂不是永远都是这副样子。”
      ……不会的,孩子……
      “那我该怎么办?”
      ……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说完这句话,声音就消失了,我被推了出来,睁开眼睛,以是深夜了。
      出来的,只是我的灵魂。
      那透明的神石,禁锢了我的躯体。
      “孤尧,你的躯体……”翎绮走过来,我躲开她的触碰,回想着刚刚的对话。
      “他把躯体献给神了,要不,我才不放这丫头。”修竹吩咐婢女将神石看护好,然后冲翎绮说,一边说,还一边指着牧歌。
      “孤尧哥哥。”牧歌看着我,快哭出来的样子。
      “没关系的。”我拍拍她的头,然后回头看着那副躯体,冲他点了点头。
      ……我生前也不是人……
      ……灵狐,多么可笑……
      ……为什么选中我……
      “孤尧,你没事吧!”茗君钻进车厢,关切地问。
      我摇了摇头。
      离开祈巫教两天了。
      我躲在车厢里,不吃不喝不睡。
      反正对我也没有一点伤害。
      “孤尧哥哥!”牧歌几次想和我说话,我都没有理她。
      原本想着失去躯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是,没想到,我会这么伤心。
      “到了!”茗君的声音。
      “嗯,先送孤尧哥哥去湖边吧。”牧歌的声音。
      我不需要怜悯。
      到了湖边,我一跃跳入水中,让自己沉入湖底。
      闭上眼睛。
      我需要休息,和足够的时间来思考。
      “孤尧少爷~!”翎绮的声音,我几乎夜夜可以听见。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月。
      月圆的日子。
      我坐在湖底,等待翎绮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有,她没有来。
      我低眉思索,忽然想到残星,我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跃出水面,直奔翎绮的房间方向跑。
      忽然,我听见了翎绮银铃般的笑声。
      往百步花廊望去,翎绮和茗君坐在花廊下,茗君手上拿着一只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翎绮笑得很开心。
      我竟有伤心。
      慢慢的往回走,她不需要我了。
      “孤尧?!”文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身边。
      “文璐,帮我个忙。”我低眉冲文璐说。
      文璐点头。
      “帮我换掉翎绮,叫青流来照顾我。”
      “好的。”她点头,往远处望了望,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
      次日夜晚,青流便来照顾我了。
      “孤尧少爷。”青流是个伶俐的丫头,翎绮来之前,文璐就有意让她照顾我。
      “冷茶么?”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是我喜欢的那种茶叶。
      算了,适应一个人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退下吧!”我轻声说。
      清流很听话的退下了。
      我转身,打算回去休息。
      忽然我感觉到有人在我的身后。
      她站在我的身后,轻轻地叫我的名字。
      “孤尧!”
      “有事么?”我没有回身,留一个清冷的背影给她。
      “为什么不要我再照顾你?”她的声音里有哭腔,很可怜。
      “我不需要你照顾了。”我说,声音里充满了冷酷。
      “孤尧。”她从背后抱住我的腰,我冰冷的身体冻得全身一阵颤抖。
      “松开我。”我甩开她,她摔倒在地上。
      “我喜欢你啊,孤尧。”她咬着下唇,眼泪从脸颊上滴落。
      “你不明白么,我已经没有那副身体了,你喜欢的笑容我已经没有了!!!”我冲她喊,吓得她一愣,随即站起来,扑到了我的怀里。
      “我不管,我喜欢的是你,这个温柔的你,会不会笑,我一点也不在乎。”她一边哭一边冲我叫,在夜空之中,这叫声是那样的明显。
      我低头,含住了她温热的嘴唇,尽管嘴唇因为她的温热而火辣辣的痛,但就是如此的留恋她的嘴唇,留恋她的爱。
      可是,下一刻,我清醒过来,她的幸福,我给不了的。
      推开她,闭着双目,不去看她的眼睛,不去看她纯洁的模样。
      “你还是去照顾茗君吧!”
      “孤尧,我……”
      “别说了,你走吧。”
      翎绮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始终没有开口,转身跑开了。
      此后,我有五天没有见过她。
      “孤尧!”夜晚,茗君很有精神的走到湖边,看来,爱情的力量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茗君就是例子。
      “孤尧少爷,喝茶。”青流端着两杯茶走过来,放在桌子上。
      “咦?翎绮呢?”茗君看着青流奇怪的问。
      “她不是去照顾你了么?”我喝了一口茶,便不再喝了,永远没有那种味道,那种只有翎绮可以泡出来的味道。
      “我早就叫她回来了啊,那天,她还跟我说,要帮你做件衣服,问我你的尺寸呢。”茗君慢慢的念叨。
      “她不在你那?”我站起来,用力的一拍石桌,“她已经五天没有来我这里了。”
      “啊?!”茗君站起来,抓住我的肩膀,“冷静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我甩开他的手,朝外面跑。
      翎绮,你在哪,等我,等我啊!
      万花楼。
      “呦!大爷,您是头一次来这里吧!”老鸨子上前拉我的手,被我的冰冷吓倒一边。
      “不要!!”
      翎绮的声音。
      踏着桌沿,飞身跳上二楼,踢开房门。
      一个胖胖的老头正在慢慢靠近翎绮。
      “滚!!”我一拳打在老头的脸上,将他整个人打到了楼下。
      “孤尧!!”翎绮哭着扑到我的怀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烂了,我脱下自己白色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抱起来,走下楼。
      “小子,想从我万花楼带人走,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老鸨子一声轻笑,几个打手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我们。
      “你们想和我打。”我看着怀中翎绮,然后闭目,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两只眼睛的颜色都不同了,一只蓝色,一只碧色,本来白色的头发就引人注目,异色的双眼,更加让他们胆寒。
      “上!!”一个好似是带头的人,一声大喊,几个人扑了上来。
      “啊!!!!!”我咬破嘴唇,青色的血流了出来,发出万丈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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