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归》是云

1、胡不归［１～５］

　　天泣神叹

　　第一回女儿红

　　两三滴残酒，轻轻的倒入水中，原本手上青竹削成的杯子，在杯沿边挂上了如水晶般的颜色，身后熟袭却又低沉的声音，轻声询问着：
　　“为何将残酒倒入水中
　　“怀念……”
　　羽人看着水面，回答着燕归人的询问，燕归人上前一步，问道：
　　“怀念何人？故友还是师长……”
　　羽人轻轻的转过头来，向两人暂居的小屋走去，不发一言，燕归人看了看水面，轻轻的将杯子中的酒倒了进去：
　　“珠遗……你……可寂寞？”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上何奈何……

　　白色的马尾琴弦由于松香的摩擦染上了淡淡的香味，蟒皮的鼓面在烛光下发散出了奇异的光泽，上好的红木由于多年的使用已经变得柔润带着光泽，竹木的琴弓更是由于长期的使用，上面染上了犹如湘妃竹一般的泪痕；
　　羽人看着自己的二胡，轻轻的取了下来，轻轻拉动，竟是那首熟悉的曲调，琴声悠悠，在这个夜色中显得分外的清亮；

　　白瓷的薄胎酒杯，洒金的莲瓣托花，里面盛的是上好的女儿红，琥珀色，映衬之下竟有一份娇羞，这就原本是生了女儿的人家埋在酒窖里，待到姑娘成年之时方可喝的酒，燕归人想起那年他与珠遗定下终身的时候，他喝的便是这20年的女儿红，酒越陈越香，为何今日，酒入吼竟是如此的苦涩；

　　刀戟堪魔，终究是他们两人目前最大的事情，然而夜晚，却心事难了；
　　他不知素还真和他说了多少，他只知道，素还真将他的事告诉了他，要想默契，先要了解，他们明白，可是知晓对方之苦的时候，只会将自己的惆怅更添一份；
　　谁也不想碰触对方最痛的那个地方……

　　琴声嘎然而止，没有任何预兆，原本悠扬的琴声一下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燕归人手中的杯子颤抖了一下，杯中的酒撒出了几点，身边一片安静，突如其来地蝉鸣让燕归人心中一凉，伸手放下了酒杯，向门外走去……
　　有些破旧的木门，上面有着些许青苔的痕迹，仿佛尘封着什么一样，燕归人轻轻的敲了敲门，听到了门在微微的晃动，木头和木头互相摩擦的声音在夜里听来分外刺耳。
　　过了片刻，羽人非獍却没有任何反应，燕归人站在门口，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
　　“对不起，打扰了……”
　　门被推了开来，没有锁，只听到兹嘎兹嘎的声音，门内一片幽深，没有灯，只有清冷的月光轻轻的撒在了地上，没有整理过的花园，在月光下竟有一种别样的美感，远中有一个亭子，看不出颜色，亭柱斑驳，上面原本的朱漆已经掉了不少，羽人就这样坐在亭子之中，一身素白在月光下显得越发冷洌，听到了声音，羽人慢慢的转过头来，原本坚毅的轮廓被月光描上了一层蓝边，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光，竟然让燕归人觉得心中一寒：
　　“不好意思……冒犯了……”
　　羽人非獍愣了一下，收回了眼中的神色，神情恢复了之前的温和，看着燕归人，轻轻的摇头道：
　　“不妨……”
　　燕归人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二胡，说道：
　　“是燕归人打扰了……”
　　说罢，转身欲走，却听到羽人在背后响起的声音，清亮，却寂寞：
　　“既然来了……喝一杯再回去吧……”

　　把酒言欢，终究会酒终人散……再难寻……

　　第二回 杏花汾酒

　　月光洒清辉，笼在两人身上，便觉得出一丝寂寞的滋味，亭中的石桌年代已经久远，一角已经不知道了去向，只留下了参差不起的石块，桌面上有着一层淡淡的青苔，这和燕归人住的小屋确实两般景象，想来这里，怕是药师慕少艾居住之时，都很难涉足其中；
　　他为何不选择那边打扫干净的小屋而来到这里呢？
　　也许，越干净的地方越是难以安心居住吧……
　　羽人非獍将手中的二胡放在一边，像燕归人点了点头，走进屋中拿出了一坛酒；
　　圆弧的瓶子，封口上是上好的红土封成，些微有些干裂，羽人伸手拍开泥封，顿时一股清凉的酒香传了出来；
　　酒倒进了素色的杯子里，透明的酒液，晃动着，迎着月光，越显得清澈，清香馥郁，在这个小亭之中弥漫了开来；
　　“汾酒……”
　　燕归人端起杯子，轻轻说出了酒的名字，放到嘴边，轻轻泯了一口，酒入吼，似淡似真，仿佛一匹绵软的丝绢，直直落入腹中，然而喝了下去，却觉得胃中开始燃烧，渐渐的回味涌上喉咙，浓烈，却不刺激的味道；
　　“杏花汾酒……没想到此地可以喝到如此正宗的……”
　　“酒……还是杏花村的好……”
　　羽人轻轻喝了一口，转眼看向庭外，燕归人看着他，回声道：
　　“西风曾说你不懂酒……想来她错了……”
　　羽人转过身来看像燕归人，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明的神色：
　　“酒……终究只想与想与其对饮之人品尝……”
　　燕归人一笑，道：
　　“那我荣幸了…………”
　　羽人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一边的二胡轻轻的拉了起来，琴声悠扬，将原本幽深夜色里显得越发宁静，燕归人看着杯中的酒，好一会才缓缓说道：
　　“我曾经的师傅告诉我……看一个人……就要看他爱喝的酒……酒若其人……”
　　羽人停下了手里的二胡，转头看着燕归人：
　　“我的师傅告诉我……在罪恶坑里，没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包括我自己……”
　　羽人的眼神直接而凌厉，燕归人心中一寒，却不知道应该从何答起，罪恶坑……那样久违而又熟悉的地名，他喝了一口酒，感受着汾酒那强烈确又柔和的变化：
　　“罪恶坑……本无罪……”
　　“有罪的是人？还是心……”
　　羽人非獍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竟让燕归人想到了恐惧这个词，这样的羽人，似乎和平时的感觉相差了很多，只见他缓缓走了过来，轻轻的将手搭上了燕归人的肩膀，月光下，笼上了一层青紫的眼神，却无比的认真：
　　“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抱歉……夜深了，我不该打扰你休息……”
　　燕归人站起身来，不露痕迹抚下了羽人的手，转身走了出去，回到屋中，四下飘逸的似乎还是那汾酒的清香；
　　越是清香的酒……沉溺在其中的后劲也越发的沉重……
　　屋中一片清冷，不多时，又传来了羽人悠扬的二胡声音，燕归人轻轻的坐在门口，看着窗外，往事的一切渐渐的回到了心头，久久挥散不开……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一切……可是那不过是骗自己的罢了……一切都在，完好无损的放在了内心的深处……

　　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

　　第三回般若汤

　　第二日的清晨，燕归人很早便起身，多年来的习惯使得他不会晚起，早晨的阳光分外的温暖，可是皮肤却可以感受到一丝丝的寒意；
　　身后的脚步声，不用细听便知道是谁，沉稳却又犹豫的步调，燕归人心中一动，却没有转过身去，转过去，仿佛有一种要面对自己过去的感觉……
　　不堪回首……
　　羽人非獍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燕归人从井里慢慢地提出水，倒在水缸之中，眼见的一个半人高的水缸渐渐灌满，可是自己的心却还是空的，好半天，他才缓缓开口：
　　“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燕归人手中的动作一顿，摇了摇头，继续进行着这枯燥的工作，羽人看着他，缓缓说：
　　“你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曾在罪恶坑的日子？”
　　“不……我没有去过那里……”
　　燕归人放下手中的木桶，转身向屋子中走去，羽人伸手抓住了燕归人的手，冷声道：
　　“你不曾说，了解是合作的开始，为何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曾经……说句实话那么难吗？”
　　燕归人甩开羽人的手，冷声说：
　　“你说的一切，我都不知道……”
　　羽人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
　　“你可知道般若汤……”
　　“知……诵经之僧云：喝此酒，方可大声宣读，字字嘹亮……”
　　燕子转头看着羽人，只见羽人从身后拿出一个白色薄瓷酒瓶，轻轻的喝下一口，燕归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羽人伸手一揽，嘴唇覆盖上来，燕归人咬紧牙关，伸手欲推开，然而嘴唇上却被用劲一咬，轻呼了一声痛，羽人的舌头便灵敏的伸了进来，顺着他的舌尖，一股醇厚的酒液缓缓的流了进来，带着一点点辛辣……
　　燕归人本能的咬了下去，猛力一推，将羽人推了开去，羽人退了2步，轻轻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了一笑：
　　“这便是波若汤……你喝了想说什么吗？”
　　燕归人的口中混合着酒味和血腥味，他看着羽人，眼中满是愤怒：
　　“你在做什么？！”
　　羽人举起酒瓶，喝了一口说：
　　“我想帮你说出来呢……你不敢正视的东西……”
　　燕归人看了羽人一眼，转身向屋内走去，方迈出几步，却被羽人从背后拉入怀中：
　　“不要走……”
　　燕归人厌恶的甩开了羽人的手，怒道：
　　“你到底想什么~！”
　　手突然变得温柔，轻轻的环上了燕归人的颈项，羽人的头也渐渐的埋在了燕子的脖颈之中，一时之间，燕归人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是好；
　　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你不记得了吗？想当年的你……当年的我……”
　　闪过脑中的记忆，是不堪回首的过去，燕归人伸手推开羽人，冷冷得说：
　　“你认错人了……”
　　说罢，转身迅速的离去，然而，羽人非獍却没有给了他离去的机会，只见羽人一个闪身，挡在了燕归人的面前，燕归人眉头越皱越紧，却不知和眼前之人说什么可以说通；
　　羽人看着燕归人，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阵寒意，出口的话语竟全是怒气：
　　“承认那么难？罪恶坑……当真你没有任何回忆？”
　　“无……”
　　燕归人固执的说，在下一刻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到了墙角，后背狠狠的撞在了墙壁之上，羽人的小臂卡在了他的脖颈之间，手肘压在锁骨之上，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痛楚；
　　“为何……为何……”
　　问着自己为什么的羽人却和平时不同，他在急于寻求着什么，失去了身边人的他，是想抓住什么吗？燕归人不知道，只是，他知道，那些日子……想起来做什么？无非是痛楚，若不是曾经，他也不会失去挚爱的珠遗……
　　“你知道……失去挚爱的痛……你却还要逼我想起原来的痛楚吗？”
　　燕归人看着羽人，眼神清澈，里面却是深不见底的痛苦，羽人愣了一下，收回了手……缓缓说……
　　“抱歉……我有点醉了……”
　　般若汤的酒香还在空气之中……羽人转身缓缓的离去……
　　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 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

　　第四回黄连液

　　燕归人躺在床上，搜索着自己曾经的记忆，他曾见过羽人吗？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若不是这次的堪魔，也许二人就是没有交集的平行线罢了，从来不会相识；
　　门被敲响，燕归人心中一动，缓缓过去开了门，却不见人影，只留下一坛酒，是何意？燕归人拿起酒，喝了一口，酒苦涩而又辛辣，似乎是曾经熟悉的味道；
　　“黄连液……”
　　上一次喝这个酒是什么时候呢？仿佛很多年以前了……
　　那时节，少年意气，终究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终究只觉得正邪不两立，凭着一身的武艺和正气，揽下了当时的灭门惨案；
　　没有人愿意去得罪的罪恶坑，一个坏人可能可以对付，但是当坏人是复数倍的时候，这个团体就是无法战胜的，因为他们不在乎什么，只要求胜利……
　　当时罪恶坑的二罪首，就是自己得敌人，没有人愿意帮助自己，谁都知道，要是失败会换来更严重的报复，谁也都知道，要获胜的几率几近渺茫；
　　那时候的自己，还不懂得，只有获胜的人才有资格说正义必胜的道理……
　　站在罪恶坑内的一刹那，他才觉得有些恐惧，那是不同于平时的气氛，这个地方，决定一切的是强和弱……
　　二罪首算不上年轻，一把络腮胡子，深凹的眼眶，举手投足却自有一股王者风范，他的身世没有人知道，只是有人传说他曾经是西域一个国王的弟弟，也有人说他南方小岛的王爷，这个世界上有人存在就有传言的存在，不管你怎么说，这些是无法阻止的……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来这里，大家知道他最确切的东西有2个，一个是他很强，一个是他很狠……
　　当他将满族人灭门的时候，他绝对不会留下女人和小孩，用他的话说：
　　“与其让他们带着仇恨长大……为了报仇失去一切……现在让他们死，是对他们的爱……”
　　这个话，燕归人始终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看待，是对是错，很难界定，抱着仇恨的活下去，将痛苦延长，还是直接这样死去，带着不甘，哪个更好一些，谁也说不清楚；
　　受伤时候的血是温热的，带着生存的温度，很多时候，他想起了那个时候，他觉得，他肯定已经死了，也许说，在那个时候死去，弄不好是对很多人的幸福；
　　可是他活了下来，他忘记了他是怎么逃出来的，他记得有一双温柔的手，可是印象里却很模糊，直到醒来，他见到了她，珠遗公主；
　　他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要这样叫她，这个罪恶坑出身的女人，可是她的纯粹却让他心动，受伤时期温柔的照顾，那句话很对，在你需要的时候，一碗粥便可以打动你的真心；
　　也许相爱就是那么直接，两个人在一起不需要研究什么，只要懂得真心就好，可是，后来他才知道，有些事情是影响爱情的，爱情不是全部；
　　她是二罪首的女儿，在他说出来的时候，燕归人只记得自己拉住了她的手：
　　“我们走吧……我带着你……离开这里……”
　　无比烂俗的剧情，两个人却沉溺其中，将一切都想得很美好，相信爱情，相信一切，可是只有当面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无力；
　　没有人可以离开罪恶坑，除非你死了……
　　当一批一批的追杀队伍到来的时候，他才明白了个人的无力……
　　月不全，孤独缺，孤，是定孤枝的孤……
　　那时候的自己，赢不了他，只有看着他的刀穿过珠遗的身体，那个人看着他，冷冷得说：
　　“保护不了自己爱的人，那么就别去爱，无聊……”
　　说完转身就走，没有给他一点时间，那个时候，燕归人才发现了自己的无力……
　　黄连入喉，肝肠断……
　　水晶湖的水很冷，在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也许更冷的，是他的心……
　　燕归人走到窗边，只见一地清冷，两处愁思……
　　只是他不知，为何羽人这样执着于他的过去，曾经的二罪首早已失去了踪影，现在的自己也不在为了失去疯狂……
　　然而罪恶坑，却始终是一个痛楚……

　　细捋百转愁肠,依稀剩了,几点黄连苦……

　　第五回 桂花酿

　　清幽的二胡声，在庭院里缓缓的流淌而去，羽人非獍坐在亭子之中，想起了当年的对话……
　　“小子，你为何不愿意我杀他？为何反而要救他……”
　　“我……不知道……”

　　是啊，不知道，为何当时会救他，一个不知道死活的小子，就这样撞进了罪恶坑，向二罪首叫嚣着，可是他的眸子，却是那样的深黑，不见底的是犹豫还是寂寞……
　　莫名的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被二罪首的长刀贯穿，本能的，自己竟然冲去救起了他，罪恶坑，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对罪首尊严的挑战；
　　好在有珠遗……二罪首最疼爱的女儿……她接下了照顾燕归人的事……
　　同时……她也爱上了他……
　　罪恶坑的无情……没有人可以离去……哪怕是最疼爱的女儿……
　　只是，他知道，燕归人从来没有注意过他……若果没有刀戟堪魔这一说法……羽人非獍与他只是无法相交却遥遥相望的平行线……
　　不……只是自己一直在望着吧……那双深深的黑色眼睛……
　　羽人伸手拿起放在院子里的酒坛，素还真准备的酒，不知道是什么……他原来并不好饮酒，只是因为，他喜欢……
　　酒入喉，竟是一股甘甜，月色下，金黄的酒液，散发出的是一股清香的桂花味，入口有点辣，喝下腹去，竟涌上了一片温暖之感；
　　“桂花酿……”
　　突然下，门被敲响，羽人忙走过去开了门，燕归人站在门外，有些尴尬：
　　“对不起，我过来拿坛酒……”
　　羽人侧身让燕归人进来，燕归人走到院子中，轻轻的拿起一坛酒，羽人轻轻递过去一个杯子，白胎薄瓷的杯子，上面是蓝色的手绘花纹，羽人接过酒坛，伸手拍开泥封，将酒倒入燕归人手上的杯子中，淡金色的酒液，在月色下显得清冷：
　　“介意陪我喝一杯吗？”
　　燕归人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接过杯子一口喝了下去，那浓郁的香味一下子散发在了口腔之中，喝进去后……却泛起了些微的苦味……

　　桂花酒…断肠酒………喝起……便想起了离别的亲人……
　　珠遗……
　　她曾与他月下漫步，那双方若无骨的柔荑轻轻的为他斟上了那一杯金色的桂花酿，她告诉他，这个酒是相思的意思，想念自己的亲人的时候，便会喝它，了慰自己的思乡之情；
　　可是自己的亲人，只有你……珠遗……而现在，你也离我远去了……
　　没有你的世界，自己一个人活着确实很痛苦……曾经活在自己的世界，想象着你还活着，可是这样的日子也不过是镜花水月……
　　“你在想什么？”
　　羽人开口问道，燕归人一愣，摇了摇头：
　　“不……没什么……”
　　羽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燕归人，他的眼神莫名的让人觉得心慌，燕归人转过头去，月色和那日一样，冷冷得照在身上，只是心中却没有了当初的温暖……
　　“……你的心中只有她吗？”
　　突然起来的问话，燕归人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喝着酒，应该如何回答？自己又能如何回答？他不知道……
　　羽人看着他，伸手扶住了他的脸，逼迫他看向自己：
　　“你终究只想逃避……不愿意面对我吗？”
　　燕归人甩开他的手，冷冷得说：
　　“请自重……”
　　羽人一下子握住他的手，认真且固执的说：
　　“我没有想什么……我只是想问……你心中的我，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