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s游》漠里流沙

3、初为人“母”岂知事辛酸

　　小于没有养过小孩，不知道养小孩原来是这么的累人。那个小破崽子按理来说也一岁多了，但是就是个子瘦瘦小小，看上去像刚生出来的。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只会咧着长了几颗小乳牙的嘴巴冲小于傻乐呵。最初的几天，小于怀疑这个小孩是不是个傻子，但是发现这个孩子很聪明，教他的很快就学会。比如说喝米糊糊，喝过一次很快就记住下次饿了爬过去抱过自个的碗冲小于笑。说他傻，他知道小于虎着脸的时候就乖乖的坐着让小于给穿衣服，乖乖的不满地里爬，呵呵的望着小于乐。也许他知道，他的笑容是小于的弱点。
　　小于得教小耗子吃饭、穿衣、说话、走路，还得教会他知识和功夫。实际心态是，好不容易有个小孩给自个当实验品，不打造成文武全才实在是对不起自己死而复生。但是貌似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教小孩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么。首先，那小孩子懂与不懂是一回事，玩儿心重是一回事，对症下药是最主要的事情。铃儿、杨嬷嬷几个人看着很有激情地搬弄些三字经啊、道德经啊、唐诗三百首啊什么的出来，真是佩服小于那小脑袋瓜，才十四岁的孩子记得这么多。这些还不是最惊奇的，最奇怪的要数那个什么的音标、字母，看得铃儿眼睛睁得倍儿大，问她从哪里整来的这些。她理所当然地说是从书上学来的，铃儿就纳闷了，她跟着公主不是一天两天了，是整整十四年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为什么她就没见过。从公主小的时候起，她就跟她生活在一起了，十四岁之前，公主压根不会说话，学堂都没上过，书也没有摸过两本，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就想变了个人似的，不仅会说话了，会读书了，会写字了，还会种地了？要知道，在这以前，公主没有拿过锄头哪怕是一下下。
　　小于不管铃儿的疑惑，继续兴致勃勃的翩翩文武双全佳公子的打造小耗子。小耗子一岁又九个月大，不如正常的孩子个头大，但是却充分地体现了他的优良血统，聪明。在一年的时间里学会了说话，学会了走路，学会了背三字经，还学会了几个鸡爬的字。文的抓住了，武的当然不能落下，从蹲马步开始到瑜伽，只要这么小的孩子能做的，小于都尝试了一遍，发现效果颇佳，小耗子虽然瘦小，但是那胳膊腿儿的倍儿结实。小于特沾沾自喜，发觉自己实在是很有慈母严师的派头。
　　这些都是开心的，小于得寻思怎么养活这屋子里的四个半人。大人还好说些，毕竟都是这么长大的，小耗子才那么丢不叮点儿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什么钙啊、锌啊什么的跟不上来就出不了翩翩文武双全的佳公子了。于是在小小的院子里除了种菜外，还养鸡养鸭。小于最喜欢一年一度的宫廷狩猎大会，那狩猎场离小于住的偏僻宫殿不是很远，当然，这个不是很远是得走上一个多小时来计算的。那时候狩猎大会结束了，狩猎场里管理得不是很严，小于她们可以偷溜进去，捡那些人射伤射死的小不丢点的看不上眼的动物。运气好的话，可以捡到十来只兔子，还有好些鸟儿之类的。小于跟铃儿两个偷偷摸摸的溜进去，拣着就哼哧哼哧地拖回来，腌制好，留着以后慢慢吃。一来二去的，居然跟那狩猎场里的一个守卫混得熟了，这样就更加的方便了她们进去捕猎了。
　　在那五年里，小于学会了捕猎，学会了用弓箭，学会了野外生存的基本要领。在一次次九死一生的生存中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教训使得小于浑然忘记自己是个女儿身，本来，她出门全部换成男子的装扮。在那缺衣少食的粗布短打的日子，小于邋遢的打扮很难让外人看出她本来是女生。
　　狩猎场的秦唯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守卫，因家里孩子多，被老爹托了好多好多歪七拐八的关系才进宫当一个小小的守卫。这孩子也就比铃儿大俩岁，懂点儿拳脚功夫，在小于她们第一次溜进去偷猎物的时候就被秦唯逮着了，将铃儿一个扫枪抡在地下爬不起来。小于还勉强跟他过了两招，就被死死地压地下，那时，小于死掰着秦唯的小指不放，疼得秦唯拿枪将小于的头死命地往地上按。
　　“大哥，大哥，放手放手。”铃儿好不容易爬起来，看见小于整个脸都埋进泥巴地里了，急得跪在秦唯前面磕头。
　　“放手，你他娘的给我放手。哎哟。”秦唯也疼得不行，可那小于就是不放，还使劲地往反方向掰。
　　“唔•••泥•••洗•••旺•••”小于张嘴就是满嘴泥，呜里唔图地说。
　　“娘的，我喊一、二、三一起放。”秦唯那次也真是轴了，忘记发现人得先放信号让周围的人来支援的，也或许是看见铃儿好歹还是女孩子，见色起意了吧，反正他就是自己跟小于她俩开战了。
　　“公•••公•••公子你没事吧？”铃儿急忙扶起小于，替她抹去满脸的泥巴杂草，嘴里想喊公主，但是临时记起小于的交代，只好改口。
　　“哼！没事。”小于恶狠狠盯着那个扶着小手指吹起的秦唯，虽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但是有这么个人存在的话，以后进狩猎场就不是那么的简单的事情了。
　　“你们哪来的？来这里做什么？”本来么，今天别人都兴高采烈的参加狩猎大会，自己却得在这里守着冷清清的狩猎场，这气儿怎么想怎么不顺。
　　“大哥，你行行好吧，我们都好几个月没见着荤腥了，想进去捡些猎物回去。”这些可都是小于教的，装可怜，当然，她们不用装就已经很可怜了。粗糙破旧的衣裳，虽然不至于蓬头垢面，但是面黄肌瘦，头发枯草样乱不拉矶。
　　“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瞎闯进来可是要杀头的！”也不知道秦唯这小子哪根筋别着了，尽然从铃儿那瘦不拉几的脸上看出秀色可餐，当时那小子也有点羞涩了。
　　“当然知道了，这儿是皇家的狩猎园么！但是里面只有动物，野兽，没有人啊，我们进去只是捡些猎物，又不会伤害到皇宫里面的人。”小于看那看守的人没有真心想要抓他们，开始动脑子说服他。“小哥，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们进去吧，我们保证不会弄出大乱子的。小哥你长得这么帅，心地肯定也跟容貌一样的心好，你就行行好吧。”小于开始胡乱说一通。
　　“你们要进去么，不是不可以，但是千万别让人知道你们偷溜进去，也千万别让人知道是我让你们进去的哦！”秦唯不自觉的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和帽子，一派正气的对小于说，但是眼睛却是看着一脸不自在地看着小于的铃儿。
　　“小哥，你实在是太好了！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会永记于心，铭感五内。”话说完，还没等秦唯咂吧着回味过来，小于就扯着铃儿钻进树林不见踪影。
　　“喂！喂！”秦唯从夸奖中回过神来早看不见她们人影了，真后悔没把她们拉着问名字。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秦唯跟小于她俩熟悉起来，小于她们进去捕猎也更容易了。当然，有秦唯的帮忙，小于她们的生活也有了改善。当秦唯知道小于她们住在皇宫内苑的时候，就算只是一个偏僻旮旯也很是惊奇，特别是当他看见还有一个一两岁大的娃娃腿上绑着沙袋练习跳高的时候，下巴都快掉下来。“你们，你们这是？你们究竟是谁啊？”
　　“知道在皇宫里怎么样能长命么？就是不该问的不要问。”小于就是这样的人，跟男生的相处模式向来大大咧咧，没几次交锋下来就跟秦唯混得哥俩好了。“今天怎么想着过来这里了？”秦唯在宫里当差，虽然不是什么很要紧的职务，但是轮休安排的还是很少。
　　“我看你小子瘦不拉几的，总是使唤铃儿干着干那的，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秦唯是个很老实的孩子，有点憨直，不怎么会掩饰对铃儿的那点好感。
　　“哟呵，看不出来你小子还知道怜香惜玉啊。”小于那时候正在整理她的菜地，土豆得浇点肥料了，不然长不好。
　　“小于，你怎么不去提啊，臭死了！”秦唯还来不及说话，铃儿就提着个桶哼哧哼哧地进园子来，看见秦唯，“你怎么来了？”铃儿对秦唯没什么好脸色，小于总是拿这个打趣她。
　　“哎，你女孩子怎么提这个啊？我来我来，我就知道小于那小子不厚道，居然让女孩子提这个，你你你实在是•••太过分了。”赶忙地去接过铃儿手上的桶，还不忘表达下对小于的严重不满。
　　“呵呵，这维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维护自家媳妇儿勒！”小于拄着锄头，戏谑地看着他俩。人铃儿好歹还是女儿家的妆扮，平时收拾得也齐整，灵灵秀秀的。小于就不一样了，邋里邋遢的头发，粗布短打的衣服，怎么看怎么一个小子。
　　“我就是维护了，也不像你，你说你一个大男人的，居然让女孩子家的去提夜香，你也做得出来。”愤愤地将桶提过来，狠狠地惯在小于面前，溅出的秽物差点溅上小于的裤子，小于忙向后跳一大步。
　　“秦唯，你来这里干嘛？让宫里人知道了，打不死你。”铃儿平时也是乖乖巧巧一个丫头，唯独在秦唯面前像个刁丫头。
　　“哟，铃儿，这就开始心疼郎君啦！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哟。”怪声怪气的打趣，是站一旁闲闲的小于。
　　“小于，你，你，你•••”铃儿脸涨得通红，又急又怒。
　　“看来我得好好的准备嫁妆了，怎么说也不能寒酸是不？”小于躲过铃儿恼羞成怒的拳头，冲一旁得意的秦唯眨眨眼。
　　“铃儿，你站一边儿去，今天我帮你教训这个小子。”说完，挽袖子露胳膊的就要去削小于的人。
　　“你要教训谁教训谁？劲儿大了没处使是不？去，去把那地儿给浇了！”铃儿倒是较真，挡在小于前面，冲秦唯颐指气使。
　　“你？铃儿你还护着他？铃儿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小子？”秦唯看着铃儿维护小于的样子一阵伤心，不止一次了，铃儿都是护着这个死小子，看得秦唯妒火中烧。
　　“不准欺负我姐姐！”本来正做着跳高运动的小耗子跑过来，冲着秦唯的小腿就是一脚。
　　“嘶！”秦唯倒吸口气抱着小腿，这么小的孩子，踢人怎么这么疼。
　　“小耗子，500次跳够了么？”小于看着跑到自己身边揪住自己袖子瞪着秦唯的小耗子。
　　“跳够了，我还多跳了一百下勒！”小耗子的声音没有一般小孩子那样奶声奶气，是带着独特的稚气。
　　“小耗子真乖，晚上给你做鸡腿吃哈！”小于弯腰拍拍小耗子稚气的但是瘦瘦的小脸，在他的小鼻子上捏了下。
　　“你瞎说什么呀？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铃儿本来不是能言善辩的人，此刻恼羞难当，撇下还要辩解的秦唯和看戏的小耗子和小于跑进屋子。
　　“铃儿姐姐怎么了？”小耗子眨巴着漂亮的眼睛问小于。
　　“她害羞了。”小于笑弯了双眼，“小耗子，趁现在天还没黑，去把前天教你的算术题拿出来做哈。做完了铃儿姐姐的鸡腿就做好了。”
　　“我可不可以明天再做题啊？”小耗子蹭着小于的袖子，大有嘴巴上阵的意思。这孩子谁的衣服都不啃，就只是爱啃小于的衣服，不管是不是粗布的。
　　“那话是怎么说来着，今日事今日毕。”小于不管小耗子露出来的牙齿，小孩儿牙齿倒是很整齐。“你今天做完了，我明天教你打太极拳。对了，这个哥哥功夫可是很厉害的，比我厉害多了，明天开始让他教你功夫。”
　　“真的么？那我现在就去做！哥哥你可要说话算数哦！”蹬蹬蹬蹬地跑进屋子搬出个矮凳子，坐在地上一块砖上开始写算术题。
　　“我什么时候说要教他功夫了？”秦唯还没从刚刚的失望中回过神来，就听见小于又给他编排了工作。
　　“你要是不答应，小耗子可是会很失望的哦，小耗子一失望，连带着铃儿也会很伤心的。”小于拄着锄头，故作难为。
　　“小子，我跟你没完。”秦唯也是愣头愣脑的一孩子，也就当初仗着自己的职位小小地见色起意了下。气呼呼地说完，就要跟小于跑进屋子去。小于连忙拽住，秦唯，“干嘛去，菜地还没浇勒！赶紧的。”
　　晚饭烧俩阉鸡腿，是铃儿私心，想给小于补补，小于是愈发的廋了，整张脸上只看见俩眼睛。因为秦唯怎么也算得上是个客人，铃儿多烧了点菜，但是也就是自己种的青菜之类的，油腥儿还少得可怜。至此秦唯才知道小于她们的日子过得多么的艰难，就是那在狩猎场打来的猎物也只是拿盐腌了放着一点一点的吃。看着铃儿廋得只见骨头的小脸还一直让着小于让着小耗子吃好，小于那小子只剩双眼睛的小脸也明显的营养不良，但是却把铃儿烧给他的那鸡腿留给小耗子吃。秦唯觉得自己好歹算是个男人，于是义不容辞地承担起这个小院子里人的部分生活。拿着月俸去添点油盐酱醋，仗着狩猎场之便打些小猎物之类的，虽然主要是冲着铃儿去的，但是谁叫铃儿顾着这个院子里的人呢。
　　有了秦唯这个真男人的帮助，小于不必绞尽脑汁地去琢磨着下顿饭吃什么，空余的时间全部用来教小耗子知识。下至诗词经史，中至数理物种，上至天文，只要是小于知道的，统统用来教小耗子。还真亏得小于是新世纪的乖乖学生，不是很聪明但是好歹是名牌大学生。虽然读的是理科，但是由于比较的喜欢文学之类的东西，所以古代的那些诗词教小耗子还绰绰有余。除此之外，小于还把她能想出来的蹩脚的兵法拿来教小耗子，什么空城计，什么美人计什么三十六计只要是能记住的，通过添油加醋讲给小耗子听，也不知道小耗子听懂了没，就是听得很认真的样子，还挺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