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王/约十]虹梦以北》柳影月

24、第二十四章

　　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会。当然会，会痛不欲生，会生不如死。
　　不能相依相靠在这个世界，就一起去另一个国度相思相守吧。
　　有你游城十代在的地方，必将有我约翰安德森。

　　约翰静静地看着十代一个人将整盘的炸虾一扫而光，吃完时还抱怨炸虾太少了。
　　感情上辈子你跟炸虾有仇这辈子你打算咬回来是吧。
　　“果然约翰做的炸虾最好吃了。”十代舔舔嘴唇边沾着的炸虾粒，露出心满意足的样子。
　　“你喜欢吃就好，我下次再给你做。”约翰的嘴角泛起好看的弧度，湖蓝色的双眸一直没有从十代身上移开。
　　为什么……
　　照刚才那样看来，十代的胃口很好，不存在挑食的毛病，并且这近两个星期，十代一直都是和自己一同吃的三餐，也不可能没好好按时吃饭，光是零食甜点他也吃的够多了，可是为什么，他还是会消瘦成这样……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怎么吃都吃不胖？不见得吧。以前没有毕业的时候十代明明比现在健康多了不是么，还是说十代有什么天生的疾病么。
　　“那个……十代。”
　　“嗯？”
　　“我想问问，你是不是从小身体不好，或是你从父母那里遗传到了什么不好的疾病么？”
　　“诶？没有啊，我从小身体就很好的，除了有时会感冒发烧什么病都没得过，我爸爸妈妈身体也很好哟。”
　　“这样啊……”
　　“怎么了吗约翰？”十代或许从约翰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抬起原本把红茶当饮料猛喝着的脑袋注视着约翰。
　　“不，没什么。”约翰挥了挥手，看着他琥珀色眸中澄澈动人，就像太阳一般。
　　“咦……”不相信。十代看约翰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相信。
　　“真的没事，我只是问问而已。”约翰有些心虚地拿过一旁的报子翻阅起来，想尽量回避十代投来的目光。
　　“约翰，”十代放下茶杯，向自己走来，“放心吧，我没事。”
　　你没事才怪你骗谁呢你！
　　瞄了一眼自己身旁靠着自己肩膀斜倚着的十代，约翰甚至有冲动把一堆报子砸在他的脸上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已经变成什么样了。
　　你身材好吧我不介意，可是那完全是病态瘦！既然有好好的补充营养，也没有什么先天性疾病的缠绕，这种奇怪的消瘦是怎么回事，并且，昨晚自己抱着十代安睡时，明显发现他的呼吸偶尔会变得很急促，不稳定，甚至连心跳也会随之变快。
　　十代，你到底怎么了……
　　“约翰？”发现约翰盯着自己在发神，十代疑惑地伸手在他眸前晃了晃。
　　“啊……十代，我们休息下就出去玩吧。”赶紧岔开话题，不想让十代察觉出自己的心思。
　　“嗯！十代笑着，在约翰眼中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是真的不想让你出任何事情呐，十代。
　　“少爷，太老爷找您的朋友过去下，说是有事。”正当约翰打算起身带着十代出门时，一位佣人匆匆赶来，步子很仓促，她对约翰微微欠了欠身，又抬头看向十代。
　　“祖父？他找十代做什么？”约翰皱起了眉头，对他祖父的行为感到十分不解，立刻站起身拉住十代的手。
　　“不知道，并且太老爷说，只准您的朋友一个人去。”佣人渐渐低下头，怯怯地回答到。
　　“祖父他……”约翰担心地回过头看了看同样是一脸疑惑的十代。
　　为什么祖父要找十代谈话？难道他就那么想要逼十代离开自己么？
　　可是十代却只是稍微皱了皱眉，然后咧嘴对约翰笑了笑。
　　“好吧，我去，麻烦你带下路。”十代看着佣人渐渐松了口气，也不想太难为她。
　　“十代！”
　　“约翰，不会有事的，你担心的太多了。”
　　“可是……”
　　“安啦，你祖父又不会把我怎么样，相信我约翰。”
　　十代的琥珀色瞳内倒映出约翰担心的样子，还打算说什么，十代却只是向自己挥了挥手便跟着佣人走出饭厅离开了约翰的视线，约翰依旧优雅地坐在位子上，心里却过于的狂躁不安。
　　「如果你真的离开我了，我该怎么办——」

　　十代看佣人推开一扇雕刻着精致花纹的门，光芒立刻涌入十代的琥珀色瞳内，与走廊上昏暗摇曳的火光不同，约翰的祖父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哥本哈根明亮的阳光勾勒出这位老人高大的身躯，十代迟疑了一下，暗暗向身后的尤贝尔点了点头，抬步走入了房中。身后木门关闭，老者回过头来，与约翰不同的湛蓝色眸子，耀眼的金发在阳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线。
　　这一瞬，十代在想如果没有发生昨天的事情，自己一定会很喜欢这位老人吧。
　　“游城十代，”老人突然和蔼地叫着十代的名字，语气已不复昨日的冰冷，“来，来这里，我们坐着说。”
　　“是。”对于老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十代觉得有些诧异，可还是很礼貌地坐在了老人对面的座位上。
　　“我听提雅思说了你。”老者突然的开口，端起桌上的红茶细品了一口。
　　“提雅思？”十代觉得这名字很熟悉。
　　“米纳尔提雅思。她前一阵给我来电话向我抱怨发泄，说约翰为了一个叫游城十代的日本男孩让人格黑化了。”
　　“哈？！”
　　“说实话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也感到相当惊讶。约翰这孩子一直都是很沉着冷静的，也对每个人都很温柔，对米纳尔那样生气的样子可以来说是前所未有。”
　　“对不起……这些我都不知道……”
　　约翰那混蛋回来没有说啊！
　　“你不知道是很自然的，我不怪你，谁叫那孩子天生就不太会表达自己的心情和情绪。我只是有些好奇，能让约翰有那么大变化的人，我还真没见过。直到昨天看见约翰为了你对我发那么大的火，才发现你对于他果然是特殊的。”
　　“那个……”十代看了看精致的茶具中红茶泛起点点涟漪，又有些担心地抬起头看着老人，“我可以问您一些事情么，关于昨天的事……”
　　“当然可以，你想问什么。”
　　“您和约翰之间……发生什么事了么？”
　　“诶？为什么会这样想？”
　　“因为，约翰曾经对我说……您不喜欢他，甚至为了不让他回这个家而在阿姆斯特丹给他单独买了套房子，省的您看着心烦。昨天下午，您还说出……那种话，所以你们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误会吧。”
　　安静。
　　十代刚说完屋内便一片寂静，十代悄悄瞄了一眼背后正在恼怒的尤贝尔，理解到自己可能又说错话了，埋头低叹了一口。看来自己不仅不能帮约翰的忙，反得给他添麻烦了……
　　“约翰他，和我一样。”
　　“什么？”
　　“你也能看见决斗精灵吧孩子，比如你怀中的羽翼栗子球。”
　　“您、您也能看见？！”
　　“啊，从一开始就能看见了。”
　　“既然您看得见，为什么还要说出什么您不相信宝玉兽存在这种事呢？还有，您能看见决斗精灵，您也就能明白约翰爱着决斗和宝玉兽们的感觉呐，可是为什么……”
　　“这就是现实，”约翰的祖父缓缓站起了身，走到落地窗前望向远方，阳光很是刺眼，“选择一辈子陪伴着自己的决斗精灵成为一位了不起的决斗者，还是用金钱地位打拼在这个世界上，这是安德森家族的人必须选择的。”
　　“那约翰他……”
　　“约翰他在迷茫。他爱着决斗，爱着那么多陪伴着他的宝玉兽们，我能感觉到他不同于别人的未来和梦想。可是约翰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孩子，这个安德森家还需要一个年轻人来支撑，终有一天，我和他的父亲都将离开他，他也必须有那种能力来接管这个家。有时候我不得不残忍的对他，因为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慢慢学会选择。游城十代，对于约翰来说你是特别的，或许你有那种能力让约翰选择出他真实的想法，对吧？”
　　对于约翰来说你是特别的。
　　每个人都是这样说的，游城十代对于约翰安德森来说是特别的，就连身为当事人的十代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对于约翰哪里特殊了。怀中的羽翼栗子球“噗哩噗哩”地叫着，十代扭头看向被光芒所包围着的老人，那身影仿佛就要被吞噬一般，那么的虚伪飘渺。
　　眼前的这个人，还真的是昨天自己所见到的毒舌且没有感情的恶魔么。
　　“其实，您应该对约翰好一点的，约翰他懂。”
　　“我知道，他好歹是我孙子，我疼爱他还来不及怎么愿意去伤害他。可是正如我所说的，必须有人做出牺牲，我宁愿他恨我，讨厌我，不理我，我也一定要推着他去面对一切。十代，我并非是为了赶他出家门才送了阿姆斯特丹的那套房子给他，我是希望他能独自长大，更成熟一些，不依靠任何人，坚强点。约翰既然会这样认为我也感到很高兴，那是人类最基础的感情表达方式，也足以证明了约翰他最为真实的内心想法。”
　　「这个老人深深爱着约翰——」
　　“无法给他一个完美的成长环境我很愧疚，但是看见他的身边有如此多的朋友和决斗精灵陪着他，他也如此健康快乐的长大了，我感到很欣慰。”
　　「他只是忽略了自己爱别人的方式是否别人也可以接受——」
　　“所以，游城十代，我希望你能一直陪在约翰的身边，一直看着他，在他失望的时候帮助他，在他痛苦的时候给他希望，在他后退的时候推他一下。对于他来说，或许你也是他活着的另一种希望，无法被替代的存在。”
　　「其实他和约翰一样，都太过温柔了——」
　　“答应我，不管如何都陪着约翰好么。”
　　屋外树枝上的鸟儿跃起翱翔，在天空上划出悲伤的痕迹，老人的嘴角荡漾起的是温暖无比的笑容，那一刻，他的身影与约翰的样子重叠。
　　若即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