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聪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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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玖凰对待太后如主如母，太后非常欣喜，太后常叫她伺候笔墨。
“玖凰，本宫见你少于说话，以前不是这个性子，这到底是为何呢？”
“难道——是你记恨皇帝，或者妒恨如今的贵妃么？”
太后并不老，四十五的人了，五女一子，满宫的万寿菊，人也人淡如菊，既有严厉的一面，又有慈祥的模样，玖凰觉得她对自己说起话来直指人心又意外温柔。
“不是，奴婢只是不敢与贤妃见面。”玖凰研磨一停，屈膝跪下，淡漠的笑着说。
太后拧眉，继而从座位上起身，扶她起来，又摸了下自己的菊花型金发饰道：“为何啊？”
“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亦或还是不想激怒陛下。”
玖凰道：“这宫中，自古以来势力倾轧，小人作祟的事太多，蛊惑人心的美人比比皆是，如太后一般稳固朝政、慰劳边疆、利于民心的女子并不多，良妃的丑事事出突然，不知因何而起，又不知因何而终，骄傲如淑妃挺身而出也不知是不是好，既然是陛下的心头好，奴婢还是以为远离才能保我一生安好，却不想多求什么。”
“你的意思，那个贤妃，会祸国殃民，良妃的事也是一场构陷了？本宫的侄女也是蠢如猪头咯？”太后笑得前仰后合，又负手踱了几步，仰望了苍穹明月，浮上一层黯然。
玖凰急着辩解：“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不，奴婢、奴婢只是想远离纷争，虽然奴婢并不怕事，只是不想惹事，惹事便会生非，累及父兄……”
太后叹息：“你啊，有我当年一半聪明，也不会扎什么木偶，那也是皇后之德啊，你一进宫便假意讨好于我，现在又自作聪明，如此说话还想冷眼旁观吗？”
玖凰左看看右看看，看太后确实屏退左右才敢近一步上去，又一次跪在锦绣衣袍的太后身边，拉着太后衣摆流泪：“举头三尺有神明，玖凰只是想活着啊，怎么会有逆太后与陛下之意呢？”
太后的眸子是灰色的，她淡淡扫过长孙玖凰：“又没叫你去死，你可祝弯弯荣登后位否，你父兄皆是我大宇贤臣，本宫不会将你怎样的。你即安心可好，请起罢。”
“人啊，是要自重的，你无心后位，本宫很满意。”
好像两人达成某种共识，长孙玖凰幽幽回到寝室，跪在地毯上，秉烛写家书。又怕文字内容与人相知，便又烧了。美丽而又淡漠的年轻面孔上，笼着暗淡的光辉，那是一张没有女人脂粉的脸，
有着从容的气度和漠然的神采。
长孙玖凰与陛下见面是一个早上，太后生病，玖凰在一边伺候。小侍女憋着尿不敢去，玖凰让她去，她代替小侍女跪在床的外侧，擦拭太后的脸。因为每天都要净脸。
皇帝陛下挂着夸张的十二珠帘朝帽，着金龙黑丝朝服，冷着一张脸。贤妃和皇帝的事，太后不喜欢，他就很少向太后请安来了，所以一直没有见到这位。
一年半不见，长孙玖凰的热情变成了淡漠，青年皇帝非常纳闷，玖凰捏着手帕向皇帝跪着请安，皇帝只是侧了侧目。
玖凰的衣裳没有了贵气，深深的黑眼圈，但是依然改不掉贵女的眉目，她的美丽是有目共睹的，花容月貌仍在，十七岁的人无端显得沧桑。仍然是谈情说爱的年纪，人被这座禁宫搞得人老珠黄为止，除此以外别无他法。每个女人皆是如此，华贵又如何，美艳又如何，皆是权利下的玩物。很少有人能像太后这样，美貌与智慧并存，于政治软硬兼施，是一代铁血傲菊，有着青花瓷般的自顾自的美丽，在这后宫深邃的岁月里，没有一点机锋根本不行，太过则被世人孤立。
长孙玖凰的清丽脱俗，慕容弯弯的美艳娇贵，都不及贤妃这般的解语花。那是因为在皇帝心中，他讨厌插手政事的母亲，那垂帘听政后的容颜，他并不想见到。太后并没有饲养男宠，野史却说她狼子野心野心勃勃有心谋拟如此等等，慕容弯弯的将军老父依然驻守边关，谁家又是没有父兄。她的母亲真正是那样的人么，一度怀疑母亲的多疑帝王在这历史长河里也算稀奇，这是宇策所知的皇权内廷。
贤妃来得很迟，是带丧子之痛来的，穿着一身不吉利的蓝色樱花白缎长衣，披着淡蓝色的纱衣，淡蓝的抹胸交相呼应。比清丽不输给长孙玖凰，温婉而善良的相貌，褐色眸子里倒影整个归凤宫，带着一丝怯懦，像是关心婆婆的样子：“母后安好吗，妹妹？”
玖凰很迟顿的应道，“妹妹”是她？她向贤妃请安：“贵妃娘娘，太后尚好，太医已经说了，只要按时服药几日即可痊愈，您别太过于担心。”
慕容弯弯着鹅黄宫装，披着青绿嫩色，一进门就哭在太后身旁，推开了玖凰，甚至给她推了几个跟头。
这女子哭得人心烦。贤妃走上前，将长孙玖凰搀起。玖凰低眉顺眼道了谢。
同为男人，长孙玖凰没有疏忽到皇帝眼里一闪而逝的厌恶，她马上起身要领着皇帝和贤妃出了朱深殿门。皇帝冷然命令道：“不许哭！准你伺候在母后身边，但决不许再掉一滴眼泪。”
慕容弯弯哽咽住，不敢大声哭泣。
长孙玖凰带他们出了殿门，向二人福了福身。
“请陛下和贵妃安心，奴婢会好好照顾太后娘娘的，二位回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聪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