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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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身子又一次站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那个身影，莫鑫鑫不由地叹了口气。
在她进入云梦阁的隔日，月圆之夜，那不知名的病果然如约而至。白天一切正常，一到夜晚子时浑身就开始疼痛难忍，感觉整个人被扒了层皮一般，从里到外自己都不是自己了。说是剜骨切肉还是有道理的，就这么疼着疼着，身体慢慢的瘦了下来。最痛的时候还是刚开始的几天，想她莫鑫鑫何曾受过这种皮肉之苦，白天被她们绑在刑房里鞭子伺候，嘴巴也堵着，估计逃跑记录太高了，晚上也被绑着，嘴巴也堵上了，疼起来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第二日天亮后，感觉一切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莫鑫鑫边照着镜子，伸出手捏了捏下巴，脸上的肉瘦了大半圈，尖尖的下巴也出来了。仅仅十来天，而她感觉却仿佛把十五年来从没受过的苦一下子全都给受了。
看到镜中的模样，她不会再怀疑，自己绝对是老娘的种。这张与莫有财相似程度达百分之八十的面容，为什么老娘顶着就是人人敬畏、忌惮，而自己却这么的别扭。想想自己每次走在路上，那盯着自己的男人女人，真的如饿狼一般，只差绿光闪闪了。这张脸行走在千诛院里，绝对是欠扑型的。
莫鑫鑫从妆镜台一旁的胭脂水粉中找出一个普通的水粉盒，挖了一块蜡黄的脂膏就往脸上涂抹，直至镜中白皙的肌肤暗淡无光。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莫鑫鑫问着自己。
目光看向一旁精致的镂花小铜炉，白烟袅袅升起，空气中散发着甜甜的味道。是不是自己这几日的平静反而引起了他们的疑心，不过她们的不放心却帮了自己，莫鑫鑫走到铜炉前，掐灭熏香，将铜炉拿到床边够得着的地方，无力地倒在床上，放任自己的思绪绵延开去。
上一次睡在床上还是和子昭一起，不知道子昭病好了没；
沉璧呢，有没有担心自己不见了呢；
还有齐青，还真被她说准了，下趟山还真瘦了；
那个算命的老先生算准了一半，她的多灾多难果然开始了，可是这劳什么子的情蛊真的没法治吗。
回想着刚才那两人的谈话，书院应该在开始找自己了吧。她现在的行动时时在被监视着。即将要煮熟的鸭子怎能让她就这么飞了，莫鑫鑫明白这个道理。无论吃饭、上茅厕、跟那些人接触、说过几句话、说过什么，隔天和她说话的那个人不是调到其他地方就是消失。想送个信出去都做不到。
希望院长夫子们在自己登台前可以找到自己。不然，卖身卖笑，她真的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了。想想曾经青山镇一霸的她，从没怎么去过青楼，也不曾干过逼良为娼这等事。现在倒好，逼良为娼还成了被逼的那个。
莫鑫鑫从坏中掏出那个上次集市中买的莲花簪子，默默地摆弄。听说为守贞洁的男子被辱之后，会选择用簪子来自裁。她这支簪子还选的真是时候。
将簪子握在床里的一侧，说不准何时闯进来的人给发现了，到时候连这最后的防身武器都没了。
房门外靡靡丝竹之音，优伶清唱；伴着觥筹交错和男女之间的调笑声远远传来。
人生还真是他、妈、的寂寞如雪呐。
莫鑫鑫感叹了一声，决定不再胡思乱想，闭上双眼等待着每晚最难熬的一个时辰降临。
时间缓缓流逝，喧杂的声音也渐渐隐去，直到熟悉的疼痛自右手指尖而起。
莫鑫鑫知道，子时了。
起身将床边的铜炉里的熏香点燃。
烛火已经熄灭，借着窗外的月色，她很清楚的看到原本肉色的手掌中有一股融于黑夜的墨团正在缓缓汇聚，然后似有生命，如小蛇一般，由手掌、手腕、手臂蜿蜒而上，那股黑色的东西走到哪，疼痛便是传到哪。从肌肤纹理进入经脉血络，在到达上臂之后又隐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但在此刻却是真正剜骨切肉的开始。一次疼过一次，它已经不是最初如蚂蚁一般的嗜咬了。
莫鑫鑫扯过身旁的被子，狠狠咬住。身体越来越承受不住，莫鑫鑫呻吟着开始在床上翻滚。她现在无比怀念那个暗黑的刑房，至少几鞭子挥过来可以晕过去。或者是林夫子的烧火棍也可以，将她一棍子敲晕了过去吧。
可是这疼痛为什么越痛越清醒呢？，
莫鑫鑫使劲蜷着自己的身体，冷汗淋漓，那迷幻中身体的欢愉或多或少可以减缓一些痛楚，可是她明白，这迷情香根本没用，拿出簪子往手臂上就是狠狠的一刺。
以痛止痛，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了。
刺自己还要刺在手臂上隐秘的地方，不能让她们看到；流血也要把血迹也清理了，不能留下让他们发现。媚娘的鞭子只伤肉里，不会在你肌肤上留下什么痕迹；看着手臂上深深浅浅有些还未愈合的伤口，现在她已经可以克制住自己少刺那么几下了。
极度欢愉、极度疼痛。一个时辰过后，身心俱疲的莫鑫鑫终于可以安然入睡。
若是沉璧见到这样的自己，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差劲呢？莫鑫鑫这样想着。
她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自己不能睡得太沉，但是莫鑫鑫实在无力了，放任着自己睡过去。
不过莫鑫鑫怎么也不会知道此时自己的房门口还站着两人。
媚娘听到里面终于不再发出那种令人耳红心跳的呻吟，一口憋着的气终于可以放下。看不出来这个莫鑫鑫居然有这么个癖好，喜欢大半夜的搞啊，白天还在装正经装个啥。
媚娘眼神望向一旁挺立的背影。
男人不动，她只能一起站着，而他们两人就这么站了大半会。
媚娘刚开口想说去把莫鑫鑫给叫出来，却听到那站着的人说道：“这几日云梦阁被人闹腾的太厉害了，今日开始我就在千诛院住下。”
“属下这就去准备。”媚娘躬身行礼后退去。
莫鑫鑫多痛了几次，其实也有了经验，她虽然睡着了，但是意识在另一个白色空间内却是处在半是清楚半是迷糊的状态。自己仿佛能够感受到在自己身体中交织着两种力量，它们时不时地在对抗、冲撞，忽强忽弱，不相上下。
而自己似乎有时跟其中一股力量心意相通。
她见不到它具体的模样，无相，无声、但是它似乎就在自己的意识之中，她能感觉到它的一举一动，愤怒、烦躁、咆哮亦或是喘息。
若它败了，自己痛得更厉害；若它胜了，这个时候她就可以跟它小小聊个天什么的，气氛融洽的时候顺便提出小小的要求，让它不要随意乱窜，顾忌一下她这宿主的感受。
小蛇见她着实疼的忒可怜，有时也会乖乖的就走在盘卧在手臂上休憩一会，不会到其他地方乱窜。不过有时也会听她唠叨听得烦，或是呆腻了，自己也是想去哪就去哪。
莫鑫鑫感到奇异，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是自己可以肯定，这几日的和谐相处，和那小蛇达成了某种协议，不过真要让自己说这协议内容是什么，她还真说不上来。
今天，她和小蛇又一次交谈的很欢畅，谈的正好的时候，莫鑫鑫忽然警觉到床边有陌生的气息。
迷情香的遗韵，极度疲惫的身体，莫鑫鑫在僵持了不多久之后，陷入沉睡——
男人看着床上的女子，人在暗处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身后银色的月光将他的笔挺的身子映照得很长，很直，如同一杆笔挺的长枪，即使尽敛锋芒，仍然可以感受到那阵阵散发的寒气。
这个就是莫鑫鑫？目光从上扫射到下，很是不尽然。
那家伙不会真对她上了心吧？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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