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花落霜满天》银鞅

46、最后一战

　　人与妖之间的大战整整持续了五年，前期人族在天界和冥界的帮助下，取得了极大的成功，眼看着就要成功将妖族赶回妖界。却不曾想妖界内出现了一个神秘且强大的对手，步步为营之间，竟轻易就将战局逆转。

　　在凰娿和夜歌等人眼见形势不对，强行力挽狂澜之下，终使得战局平缓，双方最终陷入了僵着状态，谁也占不到任何优势。

　　面对如此胶着的局面，人与妖双方都再也耗不起任何了，于是便彼此约定做最后一次的了断，只要一方胜利，另一方就必须无条件的妥协，终身听命于胜方。

　　秋风瑟瑟的战场上，大家都屏息以待最后一场战斗的来临，这场战斗最终将决定他们将来的命运，而这却也是没人可以预料到的事情。

　　欧阳墨翟坐在马上，静静凝目看着前方妖族将领的垂帐，猜测着隐藏在白纱之内的到底是怎么样的敌人，然而脑海之中浮现出的轮廓却是那个伤他至深的女子。

　　自嘲般地笑了笑，他从不知道有人可以影响自己至深，即使是到了这样的地步，他竟还期待能够再见她一面，再亲耳听听她背叛自己的原因。

　　不知是哪一方的号角响起来，拉回了欧阳墨翟飘远的思绪，妖族那顶被重重纱帐覆盖着的轿子被狂风疯狂地吹散，一直深藏在暗处的人影终于浮现出她的真面目，而那个人竟然就是众人一直追寻不到踪迹的白阎罗，也是欧阳墨翟一直记在心中的凤曦。

　　面对众人错愕的表情，婆摩脸上浮现出极为愉悦的笑意，然而她的眼神只是望向隐身在天上的凰娿和夜歌，“你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吧，有一天我们竟然会以这样的面目相见吧。”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毁掉这个世界，你就真的那么开心吗？”凰娿一脸怒气，在劫命镜被盗的那刻，他就猜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到了真正面对的时刻，他却无法平心静气。

　　“我怎么会毁掉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只要我想这一切都会重新属于我，你们对于我来说不过如同蝼蚁一般。”婆摩慵懒地依靠着，眼中满是寒冰。

　　“你把老大怎么样了？”一直沉默的夜歌，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孔，心不知觉地痛了起来，他早该看出来老大一直深藏在心中的痛，原来她一直都没有摆脱命运，原来她一直在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过去。

　　“她好的很，只是再也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而已，现在的她永远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伤害她在乎的人。”婆摩狂肆地笑了起来，斜睨着远处的欧阳墨翟，真没想到凤曦竟然不惜使用禁忌之术去救这个家伙，他还真是她永远无法拔出的软肋。

　　欧阳墨翟回望向自己投射来的视线，两人的眼神在此刻交会，却没有碰触出任何火花，平静地如一潭死水一般。

　　他清楚地感知到眼前的这人虽然和凤曦有着相同的容貌却不是她，这个人眼中没有能令他动情的色彩，更多的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

　　婆摩嘴角浮现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只是她像箭矢一般向欧阳墨翟飞去，眼中满是凛冽的杀意，凤曦，你就好好看着我是如何将你在乎的人残杀，这就是你曾经背叛我的下场，我要让你再次感受生不如死，痛彻心扉的感觉。

　　一切都在瞬间发生，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就看见禺铃冷冷挡在欧阳墨翟的前面，将婆摩的攻势一一挡下。

　　面对这样的场景，不知是谁喊着“杀”，双方便在那嘶吼下开始了厮杀，人与妖之间最后一场胜负之战就此展开。

　　“我还以为是谁呢，没想到不过是我以前的手下败将，怎么你想强出头救这个人。”婆摩不以为然地看着眼前的禺铃，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足为惧。

　　“我绝不会再让你破坏凤曦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禺铃看着眼前这个人，她的命是凤曦救的，这次就让她将命还给那个总是为别人着想的傻女子。

　　“我真不明白，她就这么值得你们一个个这样牺牲自己？”又是这样视死如归的眼神，为什么每一次都有人愿意为了凤曦不顾性命，而自己却永远只能被人背叛。

　　“是的，她值得。”禺铃不假思索地说出口。

　　“别忘了，她和我一样是个满手血腥的人。”婆摩不喜欢她的回答，连思索都没有。

　　“不，她和你不一样，她总是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让自己在乎的人受伤，她总是独自忍受锥心刺骨之痛不让任何人知道。”禺铃知道凤曦曾经经历的一切，知道她不为人知的孤独，知道她的苦苦挣扎。

　　婆摩冷冷看着禺铃，这个人说的一切她并不是不知道，可是如此愚蠢的做法却不是她可以苟同的，当初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可以为她清除异己的杀人工具，可不曾想到在漫长的岁月中，这部无血无泪的机器有了自己的意志，并一直向着自己不了解的方向发展，让她再也无法控制。

　　“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母亲。”心底一个声音轻轻响起，带着某种无奈，“即使这样，你也无法得到快乐。”

　　“你懂得什么，我一直都很快乐。”婆摩反驳道，她不愿承认一直以来自己内心的空虚，那是无论如何都填补不了的空洞。

　　“我一直都知道，一直都在看着，一直都在感受着，所以当年我下不了手，我无法伤害如此痛苦的你，你只是想要一个了解你，愿意一直陪伴你的人。” 那些话像是在轻声说着梦话一般，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她的耳边盘旋不去。。。

　　这些话她并不是第一次听到，她以为自己早就已经不在乎那些过往，曾经的那道身影早就已经被她深埋在心中，可是，为何她还是会这么焦躁不安，难道她一直逃不开关于那个人的束缚，永远无法学会真正地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