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 月落无声》饭思摺

3、第三节

　　深不见底的黑夜。

　　他抬头，汗水沿额头滑下，目光盯着虚空中的一点。长戟支地，反射出阴冷的光。他缓缓抚过手中的或天戟，自记事起，父君就命他着男装、习戟。一晃眼，已不知过了多少个年月。

　　可是没有人问过他是否想要这一切，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虽然他已经说服自己努力成为众人口中未来的碎岛之王，但直觉告诉他，碎岛的嫡传，也许正生活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而父君的做法，是在埋下长长的导火索。

　　苍穹默然。他想，这就是所谓命定的一切么。明知道不会有答案，还是迫切想去追寻。他曾旁敲侧击地问父君，是否有更合适的王位接替人选，可是父君只是皱眉打断他的提问。而其余的人听到他的问题，只当未来的王已经等的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盯着虚空，口中喃喃：“为什么……”明知道不会有人回应，还是想在那一片茫茫无边的黑夜中看出什么。

　　良久。
　　“已至深夜，您该休息了。”下人恭敬地立在一旁，眼中满是倦意。

　　他一瞥，收戟，缓步返回住所。

　　行至居所，门口却立了一个纤细的身影。

　　“王妹，有要事找吾么。”他停步，望向对面那张和自己相似的面孔，心中有些发紧。

　　“王……王兄，”幽绿的眼眸中有一丝紧张，“我……我帮你熬了粥，他们说你去练武了，我想，你若是累了，可以尝一尝……”说着不大自然地递过一个漆盒。

　　他略微点头，对身旁的人道，“送王妹回去休息。”接着步入房中，关门，忽视了少女脸上难掩的失望之色。

　　“公主想必等了许久，这就请随吾回去歇息吧。”随立一旁的侍女有些不满地望着紧闭的房门，戢武对湘灵向来冷淡，但这般避退，哪里像是为人兄长该所为？反而是火宅佛狱的寒烟翠，对湘灵照顾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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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做的事太多，躺在床榻上的戢武默默地回想之前所习的招式。第二日还需赴听思台，玄觉吩咐的功课逼的紧，他对自己逼的更紧。

　　抬眼望向湘灵送过来的粥，那股淡淡的清香味，触动了他内心重重武装之下的一处柔软。他本该也如她一般无忧无虑，但记忆深处父君严厉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毫不留情地剔去温暖的部分。

　　“戢武，”对面白发人锐利的眼神明亮如昼，这个从来不苟言笑的老者说，“你的未来就是碎岛的未来。不允后退。”

　　变为强者，才有保护别人的资格。戢武觉得父君的眼神中夹杂一丝痛苦的神色，不过他也只作不见，一言不发地迈出雅狄王的宫殿。

　　父君要他担当承付碎岛未来的大任，却闭口不谈湘灵。他要自己成为一代贤君，亦要为不受王室尊敬优待的王妹搭建挡风避雨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