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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曾几何时(完) ...

  •   头顶是一双冰封的目子,直刺的你寒气入骨。那双幽兰目子的主人,两侧还站着另外两个人,一个面上肃穆严谨,一个满眼都是傲慢鄙倪之色,这便是北坛的教主人称邪魔的遥定,以及他身旁两位左右得力护法。

      “盗取教中秘宝,你可知罪。”遥定看着跪在下方的人道。

      “要杀要剐,随你便!我自知落在你手里,便是一死!哼!魔教北坛的教主遥定,人称邪魔,冷血无情,刀下从不留活口!东西是我偷的!你要杀便杀!何必多此一问!”

      “放肆!”右护法凌风欲要上前一步,遥定伸手挡住,让其退到一侧。

      “没错,过去我的刀下从不留活口。”遥定慢慢走下台阶,度到那人面前,“回魂丹,可使人起死回生,只要那人还上留一口气在。此药乃是魔教秘宝中的秘宝,所藏之处除了历来接任魔教的总教主一人知道外,无人知晓,就是我这个北坛或是其余两坛的教主,也从不得而知。”

      “东西是我偷的!与旁人无关!谁知道谁不知道,又与我何干!”

      此人的面相刚毅,性情倔强,让遥定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某人。“此事既然交予我遥定来彻查,那我便要去问问现任魔教总教主,对此事作何看法。”

      “邪魔!你要杀便杀!跟总教主有何干系!莫不是你窥探总教主之位已久!啊哈哈!这可是死罪!”笑声狂放,好似不把面前的人放在眼里。

      “恩……如此事真与总教主有关,教主之位定是要换人的。借此得到魔教总教主之位,的确不失一个上好的良策。”遥定面上神情略有所思,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毕竟之前我屡屡措施良机。”

      “邪魔!东西是我偷的!所藏之地是我无意间窥得!你少做白日梦!此事与总教主毫无干系!”

      真是个呆傻的人,这样说了还能毫无干系?遥定面上不动声色,道:“把他带下去吧。”

      两个侍卫上前,驾起那人而去。“遥定!你听见没有东西是我偷的!你要杀……”喧闹的吼声越行越远。

      “教主……”凌风再次走上前去。

      “凌护法不必担心,教主自有分寸。”一旁静观的左护法穆彦峰,出声道。

      “此事我自有安排,你们先下去吧。”遥定对身后的两人道。

      “是,属下先行告退。” 凌风与穆彦峰恭敬地合声道。

      而之后,转身出去的两人,没有看到身后那双幽兰的目子里划过一丝无奈。

      遥定步入帐内,便见眼前的人正一脸闲散的逗玩着鸟笼里的鸟儿。走上前去,自身后环住叶琦的腰身,“你的那位大师兄,又给我找来了一件棘手的事。”

      这种暧昧的动作,是前些日子叶琦常在他身上用的,自己原先是断断不会想到这么做。何耐眼前的这个人,只要看到他,不管是在外人面前,还是他们两人私下里独处,都要如此环着他才肯说话,说是为了教他什么情人间的相处之道。

      遥定起初想要提醒他稍微注意注意场合,收敛些,不料他却说这要时时练习,才好让他跟他一样早日熟练运用。

      最后为了制止叶琦的这一行为,遥定无奈换成自己环上对方的腰,可这一环他倒像是环上了隐,就此再也放不开,乐此不疲,只除了比面前这位“师傅”稍显收敛。那时,遥定为此还换来叶琦一句哄娃娃的话,‘恩,乖,学的真快。’顿时面上不由得羞愤起来。

      “是吗?”叶琦转过头,“那还魂丹不是好好的还在总教主哪儿藏着吗?”

      “新任的总教主与前任那位一样胡来,竟为了一个毫无意义的赌,随意的拿教中秘宝来开玩笑。”

      其实事情不大,也就是某日邪魔琴的主人在魔教总坛一处林间无聊闲逛,无意间碰见了刚才那位口气嚣张的教徒。

      当日,那个教徒面色极差,心情极其低落的坐在林间的小溪边,如果当时那里是个悬崖,估计他就这样跳下去也是无不可信的。正如刚才遥定见到的那样,那个教徒神色之间与叶琦有几分相似,虽没有叶琦长的那般俊美,不过还是稍有几分姿色。

      于是心情本就无聊的那位邪魔琴主人,无聊的上前用迷魂大法套出了那人心中的秘密,原来就是他心爱之人在一次任务当中为求他而重伤至今躺在床榻上未见醒来,邪魔琴主人知道后更觉无趣,一时间失了兴致,便在解了迷魂大法后,随口说了一句那还魂丹的下落便走人了。

      之后,自然是那教徒得知了还魂丹的下落,欲想盗取,却不料此丹药被放之处机关重重变幻莫测,他才刚闯入第一关便被生擒。

      魔教秘宝中的秘宝还魂丹的所藏之处,历来只有魔教总教主知道。而邪魔琴主人会知道纯属一场情人间的打赌,这个跟他打赌的人正是现任魔教教主白慕容,这个赌自然是总教主输了,他们之前说好,输的一方要说个对方不知道的秘密,于是乎便有了后来这一出。

      “呵呵,你什么时候也知道这些了,从前不是从不去关心的吗?”叶琦故意拿话挖苦身后的遥定,一双眼睛笑的狡诈。

      “从前是从前……”顿了一顿,遥定面露严色继续道,“从前那些个叛教之徒,死在我遥定刀下也是死有余辜,谁让前任那位都把这些人教给我来办,其他的教中之事故意一件也不让我插手。”人在遭受了那种打击之后,自然做起事来分外冷血,以借此来发泄。

      “哈,原来你都知道。”叶琦转回头,继续逗玩笼中的鸟儿,那鸟儿在笼子里欢快的叫唤。

      “怎会不知!”遥定苦笑,那时自己对这些再明显不过的事根本不去在意,只是一味沉静在过往的阴影里,不能自拔。

      “那这次呢?”叶琦微转过头看了一眼遥定,问道。

      “你的这位“大师兄”就是知道我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定会替他瞒天过海,才会交由我来彻查。”

      “那便是好了。”再转回头,叶琦挣开遥定,取下鸟笼拎在手内。

      “可,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遥定跟在叶琦身侧,两人一同坐在了榻前。

      “怎么?”

      “……你明知其中原由……何必还问。”

      “呵呵,我一个小小的贴身护卫,怎会知道教主您的心思。”叶琦阴笑着瞥了一眼身旁的人,似乎调侃遥定已经变成他每天的家常便饭。再转回视线,继续逗弄鸟儿,一双眼珠黑如夜色。

      遥定苦笑,什么小小的贴身护卫,曾是现任总教主的同门师弟,现在连自己也要让他三分,三天两头的变着花样在外人面前戏耍与他。可无奈,现在自己还是要对面前的人解释一番,“你明知我不把你只当……呜……”话还没说完,遥定的唇便被身旁的人封住。

      叶琦退开少许,看着遥定眼中略带惊愕的表情,狡猾地笑道,“总教主对你我有恩,这辈子你都得护着他稳坐魔教总教主之位,直到……”随即再次送上自己的双唇,合着耳边鸟笼中突然被“遗弃”的鸟儿,在笼中上串下跳的响动声。

      转眼之间,又到了成群的雁儿南飞的时候,空旷的北坛练武场中齐集着一群青涩稚气的少年,那是北坛新进来的教徒。他们的正中央站着一个人,手握一把神弓,面色刚毅俊美,三十多岁的样貌,稳重而内敛,这位正是北坛教主遥定的贴身护卫。

      叶琦举起手内的弓,对着天空某处猛的一拉弓弦,两只受惊的雁儿直直的从高空坠落,合着下方一阵阵惊异叫好声。

      不远处,一人静静地立在一处看着,一双幽兰的目子带着宠溺。

      许多年前,那一日,少年在练武场上无意间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视线,那个不知何时就已立在某处,一直看着自己的人。不动声色地继续挥舞着招式,自此,每每少年都会在独自留下练武时,装作不经意间搜寻那人的身影。感受到那熟悉的视线又一次从某处看着自己,强自按耐住心中泛起的阵阵窃喜。

      而某日,少年有点忘乎所以,苦练多日的招式,终是让他熟练掌握,一时间欢喜过了头,竟忘了那人其实是偷偷隐在一处看着自己的。还不待那人反应,一个跃身,便到了那人面前。那人脸上起初是惊异,随即便换上一脸的羞愤和恼怒,甩开衣袖,转身便走。少年呆愣在原处,突地回过神来,急急的追赶上去,没想才靠近,人便被打飞了出去。

      少年捂着胸口,躺在地上,望着前方的身影一股怒气顿时而生,脱口对着那又要离开的身影大吼道,“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不承认!”

      想要跃起的身影便顿在原地,转过头来,一双冰封的怒目看着被自己打落在地的少年道:“你以为自己是我遥定的什么人!一个小小的贴身护卫,竟敢如此放肆!”

      当天晚上,少年在身后猛力的贯穿下带着之前胸口招受的一击,很快的人便昏死在床榻上。

      又是曾几何时,少年拉着身后的人跑进辽阔的漠北草原,渐渐枯黄的草木随风在身侧摇曳,如同浪潮一般。

      第一次,少年握上那人的手,起初少年也没发觉自己的这一贸然之举,待到他发觉时已经掌心交贴。本想急急收回,却没有意料中原该得来的一场怒气斥责,意识到身后的人无声寂静的跟着自己,于是手继续握着,掌内转来那人的体温,心便泛上一股期待已久的暖意。

      少年举起手内的弓,对着天空一处猛的一拉弓弦,只见弓内并无箭的踪影,却见那高高的蓝天上,一只原本正飞翔的雁儿直直落了下来。

      少年满心喜悦的跑上前去将它拾起抓在手内,再跑回原处,举到那人面前,脸上一副炫耀的神色。其实,少年转回身的时候,便看到了不远处静静站立的那人面色上似乎升起一丝不悦,特意的不去理会,当做没看见,忽略,跑回来时面上依旧是满脸得意的笑意。

      少年来到那人面前,举起手中的雁儿道:“厉害吧!我的武艺是不是大有长进!?”像是一个孩子在像大人讨要奖赏,眼中透着期待和得意。

      面前的人一语不发,似乎没有把少年的话听进耳里,一双幽兰的双目却意外的一直盯着少年手里的那只雁儿。耳边是阵阵风声合着草木刷刷而过,良久,只见那人缓缓地低语道:“以前,以前,我也曾打过几只……晚上便会让侍卫拿去煮了给我吃……”又一阵风拂过,将那人说出口的话打的零零散散,面前的少年却不漏一字的听进了耳里。

      少年道:“那以后,便由我来打给你吃。”

      那人突地回过神,问道:“什么?”

      少年笑的爽朗,一双漆黑清澈的目子隐隐闪动,如同在这漠北夜色下的星空,“我们回去,起风了。”

      “好。”

      自此,每到此时,那人的饭食里便多了一道菜。

      冬去春来,积雪静静消融,嫩绿的芽破土而出。漠北的草原又换上一片新绿,成群的雁儿陆续飞回繁衍的故土。

      他问他,为什么?他如此对他,他还依旧。

      他笑着说,既然爱上了,就不想放手,他已经失去太多,不想再失去什么。

      他又问,如果他始终如此待他,又将如何?

      他翘起一侧眉宇,一只手附上面前人的心口,道:“你以为你这里逃的掉吗?”

      他,逃不掉。

      (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曾几何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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