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异志录》谢葭

4、第四章 林家举人

　　从董氏所居的胡同处走出来，许婶就在考虑着先去布庄还是商铺购置婚嫁用品。
　　我连忙拉着急匆匆要走的许婶，谄着脸笑着：“许婶，那个……我有点事情，需要暂时走开一下。要不你先去扯布买材料，等会儿再在这里汇合。行不？”
　　许婶白了我一眼：“你这丫头，今天难得出来镇上给你准备婚嫁东西，结果你这正主反而先溜了。你是吃准了许婶是替你跑腿的命了？”
　　我连忙摇头，谄媚地摇着许婶的胳膊：“我要真敢这么想，就该天打……”
　　“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有急事要去做。去吧去吧，反正扯布选料这些事情你跟去也不太懂，但是其他东西要等你过来了再一起买。记着，我们巳时在这里等。把布料交给董夫人以后，我们去吃点东西，下午继续买东西。”
　　“好好~”我连忙点头答应，“巳时准时在这里等。许婶你慢走啊~”
　　看着许婶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我脚跟一转，随便抓了一位路人问道：“这位大哥，请问林举人所在的林府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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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府位处于古田镇的东边，地理位置清幽，面积将近百亩，有湖有山，听说风景端是十分秀丽。
　　我在林府外墙外逛了一圈，眼看着一位头戴纶巾，身穿青袍，脸容斯文俊雅的年轻文人带着两名小厮从林府的后门悄悄走了出来。
　　我眼神一凝，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这位年轻文人似乎在镇里十分有名，路过的百姓都笑着跟他打招呼：“林举人好~出来走走？”
　　我恍然，原来这位就是近期八卦故事里赫赫有名的林举人。
　　看他的样貌身形，的确有吸引年轻姑娘的本钱。
　　这不，路上还有不少年轻姑娘用手帕捂着半张脸，一脸娇羞地瞅着林举人。
　　不过，这位八卦中的主人公似乎对这些热情的媚眼呈无福消受状，跟身旁一位小厮低于几声。
　　机灵的小厮连忙领着主子往左一拐，走进一条较为僻静的小巷里，劈开了人们热情的八卦眼神，还有那些年轻姑娘们的娇羞媚眼。
　　我嘴角噙着微笑，看来这位倒不是一位花心浪荡的主。一路跟着这主仆三人在镇里穿街过巷，结果我惊讶发现，自己竟然再度回到刚才和许婶分手的胡同入口。
　　我微微一笑，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
　　这位董夫人恐怕就是另外一位八卦中的女主角，林举人的原配—董氏了。
　　我手指一捏，给自己施了一个简单的隐形咒，尾随着三人来到董氏的家门口。
　　“笃笃”几声叩门声音响起，董氏宅内传来小青的声音：“是谁？”
　　林举人其中一名小厮上前去，低声道：“是我，福禄。”
　　木门被拉开一条小缝，露出小青半张小脸，警惕地望着林举人主仆三人：“你们还来干什么？！夫人都说了不想再看见你们了！赶紧走！”
　　说罢，正要啪的一声关上木门。
　　名叫福禄的小厮连忙上前一档，阻止了小青关门的举止。
　　“你、你们在想怎样？我都说了夫人不想见你们了！”小青一个小丫头力气当然不及那年轻力壮的小厮。
　　“福禄，回来。”林举人开口了，脸上黯然，“小青，我知道心语她不想见我。可是，我听说她最近病了，我问过那位给心语诊病的大夫，特意拿了一点好药过来给她。”
　　小青一脸为难：“林老爷，你知道的。夫人她一定不会接受你的施舍的。”
　　“我、我这不是施舍，我只是关心她……”林举人一脸激动，随即颓然，“我知道心语一直不能原谅我。但是我会一直等她回心转意的！”
　　小青叹了一口气，伸出小手：“拿来吧，最多我不告诉夫人这是你给的。”
　　“咳咳咳，小青，外面是谁呀？”一阵咳嗽声传来，然后是董氏略带嘶哑的声音。
　　小青脸色一变，连忙高声回答：“没有，只是一个上门卖胭脂水粉的货郎。”
　　她接着低声道：“你们赶紧走吧，你也知道的。我怕夫人看见你们受了刺激，病就愈加严重了。”继而刻意高声道，“你的胭脂水粉不错，不过我们暂时不需要。你还是赶紧走吧。”说完，她就挥着小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木门啪的一声关上了，林举人站在门口朝围墙里头痴痴呆站半晌，半步舍不得移开。
　　“老爷，我们该回了。不然待会儿夫人问起来，知道你又跑来这里，她又该生气了。”福禄低声催促道。
　　在福禄的催促下，林举人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看来这位林举人不但不是花心之辈，反而对发妻很是痴情。既然这样，又怎么会闹出因子纳妾的闹剧来？
　　我疑惑，不过目前我关心不是这个，毕竟清官难审家庭事。我关心的就只有……
　　“前面的三位留步！”我扬声道。
　　望着转身过来，警惕中带着疑惑的三人，我微笑弯膝施了一礼：“不知林举人能否抽空一谈？是关于住在这里面的那位夫人的重要事情……”
　　林举人脸色一变，即惊又疑，但思及围墙里头的那位，随即点了点头。
　　林举人对这里附近显然十分熟悉，很快地在附近找了间茶楼包了个雅间坐了下来。
　　两名小厮自然是忙着跟小二点茶点去了。
　　我端着热乎乎的茶，慢条斯理的呷了一口。
　　坐在我对面的林举人皱着一张斯文脸容，紧张道：“不知道这位姑娘有何关于心语的要事相告？”
　　“本姑娘姓萧名岚，林举人可以称呼我的姓氏。”我悠悠地瞅着林举人着急的脸庞，问：“我看得出林举人对董夫人很是关心。只是不晓得为何你二人竟然落得此般田地？”
　　林举人脸色一凝，沉声问道：“这是我和心语之间的私事，萧姑娘还是少打探为好。如果没有其他要事，恕林某告辞了。”
　　“林举人既然如此看重董夫人，难道就不肯多花一点耐心听我说下去吗？”我一点都不着急，悠悠喝了口茶，在林举人快要走出雅间才开口问道。
　　林举人的脚步犹豫了，随即叹了口气走回来，无奈道：“姑娘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今早刚和董夫人见过一面。”我放下茶杯，正色道，“想必你也知道，董夫人最近身体欠安。或许举人你因该也有所耳闻，大夫认为这董夫人只是最近过度忙碌，思虑过重的结果。只要吃几帖药，不要过度操劳即可慢慢恢复。”
　　林举人听了我的话点点头：“我昨日的确问过大夫，他也是这么说的。”
　　我却摇头，脸色带了点凝重：“我并不这么认为。我观董夫人印堂带了点明显的青黑之气，恐怕她是被某些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
　　林举人大惊：“不干净的东西？！你少在那里胡言乱语，心语一向温柔善良，怎么会沾惹上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我耸肩：“林举人如果不相信，我想咱们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只是我不得不声明一下，鬼怪之谈一向玄之又玄，有时候这些东西不一定是自己招惹得来，亲近之人的所作所为也有可能为她带来灾祸。我观林举人的脸色，想必林举人最近家里办过丧事吧？”
　　听到丧事二字，林举人脸色更加阴沉了：“整个古田镇的人都知道，林某的妾室前几个月殁了。姑娘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更令人惋叹的是她诞下的竟然是名死胎，人们都在传言林家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如今祸及到后代上去了。
　　林老夫人最是忌讳这类话题，连忙吩咐心腹尽快处理了妾室江氏和那死胎的后事，然后转眼就开始积极准备物色人选，准备再给府里办场喜事冲冲喜。
　　“我知道。我想要问的是，不知林举人能否把这妾室江氏的生辰八字告诉我一下？”
　　“你怀疑那不干净的东西是我妾室娟婷？！简直是荒谬之谈！”
　　我冷笑：“林举人，你知道世上为何有死胎出现？”
　　“这……许是孕妇在怀胎时不小心所致吧……”听林举人的语气，恐怕连他自己也不敢肯定这是否真的和祖上积祸造孽所致。
　　我笑道：“接下来的话或许有些匪而所思，林举人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阴阳相合，三魂六魄始于小小胎腹之中，从而使生命生生不息，世上本无死胎一说。然而，随着后世妖魔鬼怪日渐显盛，世上的死胎也日渐多了起来。死胎的形成有两种情况。或有胆大妖孽吸取孕妇腹中未成形的精纯魂魄修炼，从而导致孕妇诞下死胎。当然，这是逆天灭道的行为势必使到那妖怪遭受五雷天谴和各路仙道的追杀，所以这样胆大妄为的妖孽世上少之又少。”
　　“那另外一种呢？”听了我的话，林举人将信将疑地追问道。
　　我看着窗外悠然飘落的树叶，道：“另外一种其实也是逆天行为，只不过是人为的逆天。即使有邪魔妖道借助自身的本领可以篡改命数，将命里注定无子的女子通过某些手段刻意怀上。这些逆天之举下形成的胚胎因为没有在生死簿上登记在案，故而生而无魂，只能是死胎。”
　　林举人大惊：“萧姑娘的意思是说，我这妾室江氏腹内的死胎竟是人为之下逆天之举？！”
　　“目前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因为如今敢吸取胎婴生魂的妖孽少之又少，加上最近古田镇风平浪静，不像有妖孽出没的痕迹。所以很容易排除了妖孽的可能性。所以我才会请求林举人你提供妾室江氏的生辰八字，让我算算此女的命数。另外，林举人恐怕也要调查一下，你的妾室江氏以往和什么僧道人士交往密切。”能做出如此逆天行为之人，修为应该不低，可惜误入歧途中，而他刻意修改命数造出死胎，恐怕目的不简单呀……
　　我低叹一声：“另外一个请求或许会让你为难，但是为了让事情真相大白，还请林举人派人去查看一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死胎恐怕已经不在墓中了。”未满三岁的婴幼童，是不能立墓碑的，只能用一副薄棺挖个坑埋了了事。如此一个连墓碑都没有的新坟，恐怕也没有人去留意。那里平常人迹罕至，什么时候被人翻动过了也无人注意得到。
　　林举人乍听这些匪而所思的事情，脸色苍白，冷汗涔涔，一时间竟然不晓得究竟是相信还是不信为好。
　　我摇了摇头，道：“林举人大可回去思量一番再作答复。我还有事，恕不相陪了。”说罢，我站起身来欲走。
　　“等等……”林举人微颤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若我考虑清楚了，应该如何联系你？”想必林举人心里也是半信半疑，待回去寻人查探一番再作打算。
　　“只需派人到临山村找我萧岚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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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寒风中继续更新的某谢爬过~~谢谢两位唯二收藏的读者，抚摸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