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异志录》谢葭

2、第二章 八卦

　　在大山脚下的这座宁静临山村里，我和流在小河边上搭建了两座简朴的木屋，比邻而居。两家木屋相隔不超过数十寸，流说过等咱们成亲以后干脆在两栋木屋的外围竖上篱笆，到时候两家就变成一家了。
　　许婶和许叔是住在附近的一户农户，两人无儿无女。当初我和流刚刚在这里定居的时候，很多地方都不懂，多亏这对热心的夫妇跟进跟出的，生活上和农事上对我和流照顾有加。
　　现在我家木屋后头那半亩嫩绿的菜苗就是流在许叔的指点下，失败了几次后才种植成功的。
　　咳咳，或许看到这里，大家对有点疑问。流特殊的善水近水性质，貌似应该能把菜苗灌溉好吧？
　　问题就出在那家伙太依赖自己的能力，菜种子还没发芽呢，那家伙大手一挥，结果那半亩地就成了水洼地了。菜种子不淹死才怪。
　　况且种菜可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还有松土、除草、施肥等等。不同的菜苗对土质、水份和肥料的分量都有不同的要求。
　　富贵人家皆认为种田耕地很低下粗鄙，但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们有谁了解一滴汗水一份耕耘的心血和付出？
　　失败了几次的流总算学乖了，跟着许叔一步一脚印的慢慢做，终于让他整出如今这副嫩绿油油的局面。
　　那家伙为此没差点把鼻子翘到天上去，那副大眼汪汪地瞅着我一脸渴求夸赞的表情，如今想起来也觉得十分可爱。
　　“小岚，趁今天天气好，跟我去镇上看看比较好的几家绣坊。许婶知道你的绣工一般般，所以被面嫁衣那些我都不勉强了。但是鸳鸯枕的席面一定得自己绣，等今天去玩绣坊回来以后，你哪儿也别去，天天去我家里来学习绣鸳鸯。”对于我和流的婚事，许叔许婶连同着村里的其他热心村民早就忙碌开来了。
　　这民风淳朴的村子里，一般都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哪家有重大事件，其他邻里同村都会主动过来帮忙。今天村头嫁闺女，隔天村尾娶媳妇，大家相互帮忙的风俗在这村子里延续了好几百年了。这也是我和流在这里定居的重要原因之一，风俗淳朴，人口关系十分简单。
　　刺绣？到时候不知道十针里头有多少针是刺在自己的指头上的？
　　我苦着脸，知道自己避无可避，只好乖乖点头：“好。”
　　这天我和许婶趁着天色微亮，就徒步向相隔数公里的古田镇赶去。
　　此路同行的还有一些赶往镇里买卖年货的同村。
　　临山村里的村民大都以种田和打猎为生，每到年底，大家都卯足劲进山打了不少猎，剥下来的皮毛经过粗略的处理后拿到镇里卖。再加上交完粮税余下的粮食，大家可以过上一个饱暖的好年。
　　做惯农活的许婶身体很好，一边走路一边和其他同村聊天丝毫不耽误，看得我钦佩不已。
　　想当然的，女人的话题不外乎十里八乡的八卦消息。
　　“话说镇里的林家的独苗林举人知道不？” 村里的八姑可是有名的消息灵通，一边走路一边开始积极传播小道消息。
　　“当然知道，这林举人是镇里难得有出息的年轻人，年纪轻轻就考上了举人，三年前可是方圆百里都放鞭炮庆祝的大事。听说林举人和他青梅竹马之间的事情都足够写上一本书了。”许婶点头，想必在八姑这里听了不少关于林家的八卦。
　　我刚来这里没几个月，还真没听过关于这个林家的八卦，于是也竖起耳朵听起来。
　　原来林举人和他青梅竹是从小订的娃娃亲，只是马家老夫人一直对这位内定媳妇不是很喜欢。不过那亲事是她丈夫生前和挚友定下的，她不好违了丈夫的遗愿。而且儿子有出息中了举人，在他的坚持下也就没多反对了。
　　听说林举人和他的媳妇婚后也是琴瑟和鸣，恩爱异常。可惜好景不长，两人婚后一年了，林举人的妻子董氏一直都未能怀上孩子。
　　原本对董氏多有不满林老夫以七出之条为名更加理直气壮地刁难媳妇。
　　她开始积极替儿子物色人选纳妾，说要替林家开枝散叶，继后香火。
　　一开始林举人坚决不同意纳妾，但是林老夫人精着呢，一会儿以这个借口赏花邀请适龄女子前来府上一聚，一会儿要求本家哪几个妙龄晚辈过来暂住。
　　动静是闹了不少，倒也没有听林举人传出要纳妾的消息。
　　整个古田镇在看热闹的人们都不禁暗地里佩服林少夫人董氏的手段高明。
　　但是，就在前几个月，一个小道消息让平静的古田镇沸腾了。
　　林府里竟然传出消息说林老妇人的一个远房侄女竟然怀孕了，而且孩子他爹就是人们一直以为对妻子无比专一的林举人！
　　人们议论纷纷，看来林举人面对如此多的如花美眷，最终还是忍不住下手了。如今连孩子都有了，他下一步估计就是顺利成章的纳妾了吧？
　　结果出乎人们意料的是，元配董氏以无生育为理由自请和离，主动让贤。
　　镇上的女人们都在嗤笑董氏不是太笨就是心胸太狭窄，竟然因为一个连名份都没有的女人而放弃自己的正室地位，甘愿成为下堂妻。
　　林举人一开始坚决不同意休妻，也不同意纳妾。
　　结果林老夫人不满了，不纳妾难道让林家的血脉流落在外？
　　林夫人董氏也是个决绝的，留下和离书一封然后主动搬出林府寡居。
　　林举人迫于两个女人的坚决下，妾纳了，但是和离书没签，每隔几天就跑去董氏寡居的地方想要把妻子劝回来，可惜董氏足不出户，根本不给两人见面的机会。
　　两人局势一直僵持着。
　　那位凭着腹中孩儿成功进了林家大门的妾江氏，也是福薄的。原以为逼走里林家的少夫人，凭着林老夫人的支持，她在替林家诞下麟儿后就能稳坐林家女主人的位置了。怎料等到她十月怀胎期满，腹痛产子的时候，产下的竟然是一死胎，惊吓之下的她也大出血殁了。
　　人们都在感叹，这下林举人损失大了，元配妻子自请和离不说，妾室那边更是鸡飞蛋裂，渣都没剩下。到头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我听说，林举人到现在还是没成功哄回他元配。而林老夫那边又开始替他物色人选了。前几天黄牛村的老吴的婆娘嚷开了，他们家闺女要嫁到镇里林家当妾室了。”
　　“真的假的？老吴家的婆娘一向都喜欢吹嘘，这回她该不会拿她闺女的名誉来开玩笑吧？”
　　“她要真敢，老吴早就开打了。我听老吴同村的花婶说看见镇里的钱媒婆前几天去过老吴家里，后脚刚走，老吴家的婆娘就嚷开了。她经常在人们面前夸她女儿无论是模样德行在方圆百里的村子里都是百里挑一的。如今人家媒婆上门了，那婆娘还不得意得尾巴翘起来？”
　　“看来林老夫人嫌那些千金小姐身体太弱，禁不起折腾，现在找媳妇找到村里来了。”
　　“当然，不想想咱们村里的女人又勤奋，身体又强壮，哪是城里那些娇弱小姐能比的？”
　　我汗，勤不勤奋倒是其次，反正嫁进林家是被服侍的，人家估计看上村里的女人身体强壮，能生养吧。可怜的林举人，为了继后香火，林老夫人都开始饥不择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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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速度依然素比较慢，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