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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死皮赖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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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走来没有任何气息,连周身树枝的鸟儿也不曾惊动。我二次整理衣冠,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他果然来了,不曾毁了约定。他余光四下扫过,似是在搜寻我的身影。
我知晓这次不抓住他,下回便又要等上个十来年,昆仑我又不敢闯,天界又是找不到一个教我幻术的人,想来想去就只有他一个亲人了。别人与我非亲非故,我自然只得投靠他。
想到这里,我便三下五除二的奔上前去,刚一扑过想要抱住他,谁知他一个灵闪,我便很狗腿的爬地了。
“爹!爹…”
我一把揪着他脚踝处的衣褶,紧紧攥住,声泪俱下道:“我是紫鸢啊,您还记得吗?”
兴许是我前后变化太大,让他无从招架。方才还是端庄稳重的仙女,这会儿就变成了无赖。
我这一喊,把原本尾随在远处的道士仙人什么的,一齐吸引了过来。
我抬头,他鄙夷的低头,虽然他没有立即踹开,但看他眼里的冷意,我突然打了个寒战。
但是任何都抵挡不了我寻找组织的决心!
我绘声绘色的形容自己的来历,偏偏他是一点感觉也没,只是轻轻皱起了姣好的眉。
“你认错人了。”
我摇头,拼命摇头,死命抓着他的衣服:“不会不会!我是用你的血哺育成的,六界之首上清天尊,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就是我亲爹,我找得好辛苦…您别不认我这个女儿啊!”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蹭在他身上,我声声控诉着他的罪行:“可怜我一出生就没娘,你这个做爹的也不闻不问,我在天宫被坏人欺负都没人帮着护着…爹!你怎么忍心抛下鸢儿一个人啊!”
掌门同学看了看我又是看向周围过来扯着我的道士们,挥过衣袖俯下身来,“你先起来再说。”
“哪儿冒出来的花精,胆敢冲撞天尊!”
我瞧一眼愤怒的昆仑道士,再看承渊友好的伸出手来扶我,我赶紧拥过身子,立马抱住他大腿道:“我不放不放!你不认我我就不放!”
方才我也是用这招逼迫他来“私会”的,真是屡试不爽。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倍加自信,抬头看他尴尬的表情,真是羞愧、苦涩、无奈、恼怒,应有尽有。
谁说上清天尊永远只有一副表情?
我的感情是假的,但眼泪千真万确,哭的好不伤心,“不信…不信的话,我们滴血认亲!”
他低头凝视着我,又看看周围越发密集的人群,想要脱身却是没可能:“起来再说,众目睽睽,成何体统。”
我埋头到他衣袍里,活脱脱一个无赖:“不起不起,除非你答应做我亲爹。”
“你——”
人生第一回,靠他这么近,我贪婪的吮吸着他身上的樱花香气,得意的听着周围的议论纷纷。
“这丫头是哪里冒出来的?”
“她敢得罪天尊,是不要命了吗?”
“天尊何时有了这么大一个女儿?莫非……”
为首的一个道士已经跨步上前,拉扯我的衣襟,怒道:“尊上万金之躯,尔等花精怎能这般胡闹!”
他扯得越厉害,我就抱的越紧。
“你!你这厚脸皮的妖精,居然这般放肆——”
我回头瞪他一眼,再转向承渊之际,又恢复两眼泪汪汪的模样。
承渊也是无可奈何,道:“斩楼,你先退下。”
原来他就是什么斩楼,方才坐在昆仑长老手下第二位的那只。倒是没见首座弟子那一副棺材脸,他看起来要比斩楼严肃难搞的多。
不多久,这里便成为一道明媚的风景,就连太上老君、司命星君也是闻风赶来,一个个笑得春光明媚:“哎哎,哪儿来的黄毛丫头,竟敢这样放肆。”
更有众多正在收拾宴会的仙女也是好奇跑来,嚷嚷着:“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我想,原来一夜成名就是这么回事,关键看你抱了谁的大腿。曾经我也无数次抱过东陵上仙的大腿,奈何他除了绯闻、画画和脸蛋,在六界基本没什么名声。
彼时,不知那只家伙喊道:“哎?这不是刚刚跳舞的天仙吗?”
我回头看去,只见人影幢幢中走来一抹明黄色身影。他含笑而来,妩媚生情,一双上挑桃花眼,眉如新月。
围观的众先便纷纷行礼,参见储君。
我一笑,喊道:“翎若!”
他拜过天尊之后,便低头调笑道:“小花仙,你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我看一眼承渊的无奈,也是垂头丧气道:“我亲爹不肯认我。”
翎若抬袖掩嘴,小声的笑:“原来你在寻亲。”再看承渊,又是恢复三分正经模样,“天尊定是疑惑,且听本宫一言。”
承渊低头瞥我一眼:“我知晓她是四尾紫鸢,数年前取我血液化成人形,只是…昆仑有法,我不能认她为女;更何况道德伦常,天庭亦是律法颇严,我若认她,于理不合。”
这几句话从承渊口中说出,比起我的胡搅蛮缠要有用得多,就连司命星君也是惊叹:“噫!神之子!”
太上老君捋着胡须,笑眼眯眯:“这小小花仙,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竟能得到天尊的嫡传血脉。”
众人皆在感慨我的好运,我却小声嘀咕,埋怨这该死的天庭不能六亲相认。众所周知,仙有仙法,仙家不能成亲,因此也无任何亲眷。我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女儿,难免认亲途中有些困难。
翎若道:“说得也是,”便攥过我的衣袖,“你这惹事精,还不松手,天尊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我摇头晃脑,怒道:“不成不成,我就要做他女儿!我就是他女儿!”
翎若蹲下身子,看我耍无赖,不亦乐乎,“要不这样,女儿不成,你做天尊的徒弟,拜师昆仑如何?”
我开心应过:“好啊好啊!”
承渊还未开口,叫斩楼的男子已道:“昆仑收徒严格,她一个花仙无所作为,凭甚能直拜天尊门下!”
我对斩楼同志侧目而视,“为什么不能!”
他也是瞪大眼睛道:“尊上身处掌门之职,乃昆仑之主,平素日理万机,弟子皆是由两位长老带理。你一个小小花仙,年纪轻轻,又是修为尚浅,就是拜在我门下也是绰绰有余,怎劳尊上亲自提携?”
我愈发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把他整个吞下去:“你一个道士竟敢瞧不起人!我是年纪轻,年纪轻就不带很厉害吗!论打架,我肯定打得过你!”
翎若连忙劝阻:“愚蠢,你拜师昆仑难道是为打架吗?”
我看承渊欲言又止,琢磨着他对我的印象又是下降几分,只得乖乖闭了嘴不再反驳。
斩楼抱拳相向:“掌门,莫要理会这花精,让弟子来处理她!”
承渊挥手,示意他退下,半弯身子下来,伸手而至,我竟有些害怕。
他轻轻抚摸过我的左脸,似是有一瞬迟钝,继而恬淡开口:“你起来罢。这样,本尊予你承诺,你先入我昆仑,待得明年仙剑大会,你若翟冠,我则破例收你。”
“仙剑大会?”
“昆仑三年一次所举行的,历炼弟子们修为的比试。”
“哦…那难吗?”
“…有心,有力,即可。”
原本斩楼同学有些不服气,待听到承渊的话后却是松一口气,那得意的眼神好像吃定了我拿那什么仙剑大会没辙一样。
我恶狠狠的瞪回去:“等着瞧吧!”
我才想依着翎若的话起身,转眼一想不对,倒时我打败了仙剑大会他若反悔不认账或者干脆都忘了我该怎么办?
“能不能给一个信物,做下证明?”
承渊看向周围,斩楼简直暴跳如雷:“你这小仙,不要得寸进尺!尊上的话岂同儿戏!”
我瞅过翎若三分笑意的表情,再看向承渊,“好吧好吧,不要就不要了,”顺手摸摸自己的脸颊,“我长得这么特别,你一定要记着我!”
承渊颔首,这才得以脱身。
紫鸢认亲一事,算是轰轰烈烈的落幕了。而我,也要开始我的昆仑之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