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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今夕复何夕(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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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路幽幽通黄泉
一条河名忘川
流不尽凄凉哀怨
一座桥奈何孤影寒
喝下一碗孟婆汤
放下吧,
缘起、缘灭,
聚散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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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午夜梦回,鲍府却是一片火光通天。
西厢边的厢房中一阵嘈杂,不时还混杂着女人痛苦的呻吟。
屋内烛光微微颤动。
那女子卧于床上,如玉般的双手,紧紧撰着锦被,清秀的五官因为痛苦而扭曲。
王稳婆拿着温热的湿巾,将七夫人额间那层密密的汗珠一一拭去,慌忙间腾出右手,胡乱地用衣袖擦了擦滑落的汗水。
“七夫人,您深吸一口气,再用力——”
“对对,就是这样,您要用力……”
“已经看到头了,七夫人,孩子要出来了,使劲!”
“啊——”七夫人咬着牙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她能感受到,有一股力量将孩子从自己体内剥离出来。
“生了,生了!”
七夫人瘫软在床上,耳畔传来王稳婆道喜的声音。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是位如珠如玉的俏千金啊!”
“呵,为何偏偏又是……罢了……”七夫人吃力地张开双眼,虚弱地说,“你将她抱过…来让我瞧瞧……”
“夫人,您且稍等。”
王稳婆帮七夫人掩上锦被,顺手接过丫鬟递上的银质剪刀,熟练地剪下脐带又绑好脐带,然后啪啪几掌落在孩子的屁股上。
谁知这几掌下去,孩子却是没有半点反应,王稳婆蹙了蹙眉,加大了点力道往孩子屁股上拍去。
怀中的小人儿似乎动了一下,下一刻,她看到这孩子竟然忽地睁开了双眼。
欧萱辗转醒来,觉得浑身粘腻的难受。
一睁开眼,看到骤然出现自己面前的一张老脸,她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人是谁?
她记得,自己喝下了孟婆汤,走过了奈何桥。
那么,她投胎了?
可是,为什么记忆还是这么的清晰呢?
难道……
欧萱有种想要泪流满面的冲动——孟婆,TMD你掺水!
王稳婆惊奇的看着个孩子。
她做接生婆少说也有二十几年了吧,从来没在以前的接生生涯中碰到过这种状况——孩子不哭。
哭降哭降,降生的时候,理应就是应该要哭才对。
她正思索着是否还要增加些力道,往孩子身上再拍个几次,这时七夫人却呻吟了起来。
王稳婆抓过准备好的毯子将孩子一裹,询问七夫人道,“七夫人,您怎么了”
“我的…我的肚子……肚子好痛……”
王稳婆看到七夫人的脸血色渐褪,身子跟着战栗地微微发抖。
她右手抱紧孩子,左手探入锦被。
当她触及七夫人下腹那微微的隆起时,心中暗叫不好——居然是双生子!
王稳婆不敢耽搁,赶紧将孩子转交给站在一旁的丫鬟,并嘱咐她尽快用温水将孩子的身子擦拭干净。
“不行了……好痛…救救我……”
“夫人,还有一个孩子!”
还有另一个孩子,那么如果,这是一个男孩的话。
七夫人心中闪过一丝期盼。
“可是……我已经…使不上力了……”
“您一定要撑住,现在,先深深的吸一口气……对,然后,再呼出一口气,再吸一口气,好,现在用力!”
若是是个男孩,那么她在这个家中的地位就可以改变了!
“啊!”
欧萱感到那温热的水,正逐渐擦拭掉她身上的污秽,让她有种行走在云端般飘然的感觉,如此安宁,如此安心。
鼻尖传来一阵淡淡的桂花香。
她闭上双眼,沉浸入美妙的花香中,在婴儿洪亮地啼哭声下迎来了自己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