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景五憧》绕齿

5、残诺

　　我叫善良。

　　从小，我便知道，我唯一的亲人那就是姐。

　　姐不是我的亲姐姐，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是很复杂的，很难以形容的。

　　我不知道我对她来说是否重要，又处与她心里的什么位置。有时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怎么看她的。

　　很小时，我便和姐一起过着艰苦的日子了，我帮不上姐什么忙。我从小有病，很敏感的脆弱，一受到刺激谁时都可能有危险的那种。

　　随着一年年的过去，时间的消逝，我怕有一天，姐会不理我了。

　　姐，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

　　有一天，我们搬家了。

　　那是一个很大的新家，嗯……至少我从小到大还未见过这么大的房子。应该有几百平方吧。

　　我问姐，我问她哪来的钱可以租的起这套房子。可是姐没有回答我。

　　我和她，始终隔着一层透明的层，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感觉的到。

　　病越来越严重。姐却越来越着急，而我却异样的冷静，每次躺在姐怀里的时候，我会害怕，我会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我怕或许下一秒，我就会不见了……

　　我恨姐。是。我很她。我很她比我还懦弱，我看不住她的哭泣。我也同样的搞不懂。

　　终有一天，我和姐吵架了。

　　“善良！都让你别乱走，你还要乱走，你不知道你的病有多么的严重吗？”姐朝我怒吼，我知道，她这次是生气极了。所以我一句话也没说，我也不知道我该说什么。

　　她的脾气就是这样，很暴躁。但是做过后又会后悔。那一刻，我感觉我的躯体内没有了灵魂，只剩下空荡荡的空壳而已。

　　只有这样。

　　我不想成为她的累赘，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累赘。特别是她！

　　于是，我开始麻木自己。我开始到处乱跑，虽然有时常常会昏迷在马路上，被路人送去医院，姐看到了又会狠狠的教训我一顿。但我不管，我是自私的。

　　从头到尾，我也没有对姐说过一句话，眼睛都没眨一眼。我感觉她骂的是对的，而我却没有错。

　　很矛盾的一种解释，甚至感觉里也会常常冲击。

　　第二天，我又悄悄的出了医院。

　　那次我是在图书馆里，我和一个男生抢一本书。

　　“是我先拿到的！”他狠狠的盯着我，“所以应该我先借。”

　　“可是是我先看到的。”

　　我和他争执了很久。终于，他妥协了。

　　“算了，你先借吧。”

　　其实我并不要看这本书，但我喜欢赢人的滋味，我喜欢谁都让着我的那种感觉。

　　我朝他微笑。然后就不知不觉的倒了下去。

　　天昏地暗。

　　“你又去了哪？”

　　一到家，姐便怒气冲冲的坐在沙发上。

　　我看了她一眼，刚想回房休息时，她拉住了我的手。

　　“说啊！你知不知道万一你昏过去的话你会死！”

　　“我刚才是晕过去了。”我说，“不过，没事。”

　　她被我这话气的不成样子。但又不能说什么。至少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变化，从我没回来时她眼睛的着急，到我进来时她眼睛的愤怒，再到现在的安心。总之来说，我是感激她的。但我不会因为我感激她而对她很有礼貌，这对我自己来说是不可以的。

　　“那你回去睡觉吧。”她淡淡的说，我头也不回的便进了屋。

　　我听见她长长的叹息声。

　　既然认为我是个累赘，当初为何要“收留”我？

　　可笑啊。可笑。

　　第二天，我又去了图书馆。

　　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好不容易从医院里跑出来。其实我一点也不担心我姐着急，我更希望她会急死，这样我会快乐。总之，我是个冷血的人。

　　我永远不会为了任何人而伤心。包括，她。

　　“你来回书了？”

　　声音似曾熟悉。我转过头，是那个和我昨天抢书的人。

　　我懒的理他。朝他翻了个白眼过去。

　　“哟。看不起穷人啊！”

　　他虽然说的如此刻薄，可话里却没有任何气愤的味道。

　　“知道你是千金大小姐。”

　　“嗯？”

　　我疑问。

　　“你上报过。”

　　我突然发现这句话很好笑，像我这种不起眼的人也能上报？他开的玩笑也太离谱了些。

　　“我没兴趣开玩笑。”说着我把昨天借的书扔到了他怀里。

　　我知道，我是无知的。

　　突然，他的声音仿佛字字的钉在了我脑中！

　　姐，你为了我这样贱踏自己，何必呢？

　　我不会给你任何温暖！不会给你一丝的信任！

　　你何必？

　　我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