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兰苒》水未央

19、019.死神二。队长认证

　　“兰，晚上我们有个聚会，你去不去？”隔壁的温娜隔着栅栏笑着和他打招呼，少女的金发在阳光下有些耀眼，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青春张扬的时期。
　　“不了，谢谢。”兰苒笑着说，把钉子砸进窗棂，窗户终于修好了。他把锤子插进腰间皮带里，扶着梯子下来。温娜还趴在栅栏上，微笑着看他。“兰，你真能干。”
　　“好了，我要准备聚会的衣服。”女孩说着，一阵风地走了。
　　兰苒把梯子放进屋后的储藏室，拍了拍衣服上灰尘走进玄关。客厅里一个十二三的男孩正趴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他的脚步声，猛然坐起身，对他露出大大的笑容，“苒，窗户修好了？”
　　“好了。”兰苒走过去，把他手里的零食拿过来，“你每天看电视，暑假作业不用写吗？”
　　兰苒脑子总有个声音，说目前的生活有些不对劲，但他又不能明确地说出来哪里不对。在街上遇到不远处住着的一个叫零点的东方人时，这种感觉尤其强烈。那个叫零点的男人不是普通人，在他身上兰苒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违和，就好像……就好像什么，他又忘记了。出现这样的情况不是一次两次的，冥冥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断他的思维一样。
　　“苒，苒——”男孩推着他。
　　“怎么了？”
　　“你刚才想什么那么入神，我喊了你好几声你都不应。”男孩萧宏律说，从沙发上跳下来，光着脚在客厅走，“苒，一会儿我们去游乐园玩吧，我想坐云霄飞车。”
　　“好。”兰苒笑着，答应了。
　　记忆告诉他，这个叫做萧宏律的男孩是他的表弟，因为莫名的熟悉感，兰苒相信了记忆，但还是有什么地方感觉不对。
　　萧宏律去厨房翻吃的，电视的屏幕上正在播报一则新闻，是一起死亡事件。一个男人死在了自己家里，原因似乎是煤气爆炸。

　　出门的时候，兰苒看了一眼屋里的挂钟，15:37。
　　附近就有一家游乐园，路过拐角处的小公园，兰苒又看到那个叫做零点的男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他手里拿着一张报纸。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男人抬头看过来，对他点了点，算是打招呼。
　　走过一座天桥时，他看到下面站着好几个人，那些人神色惊惶恐惧，似乎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事，一个男人努力安抚其他人的情绪，但效果不佳。等这个男人接了一个电话后，不知道说了什么，其他人立刻欢呼起来。
　　第二天清晨，兰苒看电视时，又看到两起死亡事件，一名黄种人女子被车撞死在了某街弯道处，后来发现这名女子没有任何身份证明，连她的照片都没有任何档案备份，由此可知应该是偷渡人员，而据说当时与这名女子在一起的还有一名亚洲籍男子。大约数小时之后，有人发现这名亚洲籍男子身首异处地躺在街上，死因也很是奇怪，他身首异处，在他身后则有一根接近透明的钓鱼线，据说是公寓二楼的某人家的钓鱼具，不知怎么的从二楼掉了下来，而且恰好挂在了小街道的左右两边，而当时这亚洲藉男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抢了一辆摩托车，正在从这条小街道冲过，之后他的脑袋和拿着电话的左手被轻易割断，这样的死法甚至让警察和法医都觉得诧异，实在是太巧合了。
　　兰苒关上电视，觉得脑子里面有什么在涌动，一会儿脑子就撕裂般疼了起来，那种感觉好像冥冥中有一双手要把他的脑浆生生从中挖掉一样。兰苒的身体抽搐着，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
　　……
　　“如果我帮你还债，你就是我的人了，一辈子。”一个男人微笑着。
　　……
　　“破晓，以后这就是你的代号。”
　　……
　　“小苒，我再教你最后一件事吧。……”绯红色的匕首狠狠地插进他的胸口，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
　　……
　　“萧，我没有轻易放弃自己生命的习惯。”
　　……
　　模糊的记忆碎片从他脑海快速划过，来不及记忆就消逝。兰苒抱着脑袋在地板上昏迷了过去，身上的衣服全部湿透了，身下一滩水迹。

　　兰苒从昏迷中醒来，动了一下，感觉脑袋上顶着一百斤的铁石般沉重，他听到压抑的抽泣声，睁开眼看到一张哭花的脸和男孩劫后余生般的眼神。
　　“苒，你醒了，你醒了。”萧宏律的眼泪忍不住又流了出来，兰苒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模样把他吓坏了。
　　“别哭。”兰苒脸上挤出来一个笑容，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男孩的脸。
　　“嗯，我不哭。”萧宏律抹了一把眼泪，强忍住，跳下床端了一杯水送到兰苒唇边，“医生说你醒了会口渴。”看他喝水有些艰难，把水放在床头柜上，使劲把兰苒撑起来，在背后加了靠枕，让兰苒能够坐起来。
　　脑袋晕沉沉的，比刚才好了许多，就着萧宏律的手喝了一杯水，兰苒觉得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疲惫，阳光从窗户打进来，有些晃眼。
　　“苒，你饿了吗？想吃什么？”萧宏律站在床边问他。
　　“你给我做？”兰苒戏谑地看着男孩。
　　男孩微红了脸，“我叫外卖。”
　　拉住男孩的手，“别担心，我不饿。”
　　男孩趴在他怀里，兰苒感觉环着他的手里在轻微地颤抖，压抑的声音从颈畔传来，“苒，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嗯。”兰苒抱住他，在他后背上轻轻拍着，“不反悔。”

　　兰苒的头疼在中午已经好了许多，他看到街上有些乱，好像这个城市的小混混一起出动了。发生了什么大事了？这些人向来如同苍蝇一样，哪有腥味儿往哪儿飞。
　　果然过了不久，远处响起剧烈的爆炸声，打开电视看到上面的报道，原本要爆破的大楼那里出了连环命案，这个城市的警察脸上已经没有了轻松的神色，接连出现的命案让他们倍感沉重。
　　萧宏律终于去写暑假作业了，兰苒坐在窗前看一本小说集，一个满身血腥味的男人站在院门口。兰苒微微愣神，把手里的小说放在桌子上站起了身。
　　男人的速度很快，兰苒觉得一眨眼的功夫都没有，男人就从院门口进来屋子里，一言不发对他出手了。
　　兰苒快速地格挡，觉得这场战斗来得莫名其妙。这个男人是谁？像个疯子一样冲进他的家里对他大打出手又是为了什么？
　　打斗的声音惊动了屋里的萧宏律，他跑出来。兰苒看到萧宏律身后出现了一个男人，良好的记忆力让他认出来那个男人是他昨天在天桥下看到的那人。那人对着萧宏律后脖颈砍了下去，看样子是要打昏他。
　　“萧——”兰苒喊了一声。
　　萧宏律没有回头，急速地向前跑了一步，扑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起来，看清袭击自己的人，“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他大叫起来，目的自然是吸引邻居们的注意。
　　“对不起。”和兰苒交手的男人开口说，“我必须先打晕你们。”
　　“妄想！”兰苒冷哼了一声，在男人分神说话的时候，手里的水果刀快速地贴着他手腕的动脉划过，立刻泉涌一般的鲜血喷溅出来。
　　“郑吒！”袭击萧宏律的男人看着郑吒的动脉被割破，立刻大叫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兰苒抱起萧宏律，从窗户里面跳出来，向街上奔去。和他打斗的那个男人很强，他可以感觉出来，一刻钟，他或许可以和那个男人平手，但时间长了输的必定会是他。
　　没跑多远，一个女子拦住了他们，喊着他们的名字，身后袭击他们的两个男人已经追上来，显然他们是一伙儿的。前面的女人并不强，兰苒直接冲过去，一点也不畏惧女人手中指着他们的枪，只需要一个动作就制服了女人，夺了她手里的枪械，转身指着她的脑袋面对两个男人，“如果要她的命，就停下。”
　　“兰苒，……”女人想要解释什么。
　　“闭嘴！”兰苒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想法，给了女人腹部重重的一拳，女人痉挛着闭上了嘴。兰苒看着对面的两个男人，“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袭击我们？”
　　“兰苒，你听我解释。”郑吒想不到素不相识的兰苒可以这样冷酷，他毫不怀疑，如果他稍有迟疑或者拒绝，兰苒绝对不介意杀了詹岚。

　　郑吒觉得这一次的恐怖片糟糕透了，他刚醒来，就看到张杰露出了狰狞的面容，他控制了除了郑吒之外的所有中洲队队员，扬言只有郑吒打败他或者打晕其他的队员，其他队员才能清醒。于是恐怖片一开始，郑吒就遭到了张恒的弓箭袭击，郑吒十分庆幸在场恐怖片之前兑换了血族伯爵血统，只要心脏和脑袋还在，伤势就可以不断恢复，否则他一定会被张恒一箭射死，然后就是赵樱空的刺杀，虽然他强化了很多，但面对这两人的配合也是险象环生，更何况死神也不时来凑热闹。
　　终于有机会把詹岚打醒，知道从一开始兰苒萧宏律零点就不和他们在一起，郑吒十二分庆幸，如果袭击他的人里面加上这三个人，他就可以去死了。
　　有了詹岚这个助力，很轻易就找到了三人。出于对零点狙击能力的畏惧，郑吒先找上了没有远程大杀伤能力的兰苒和萧宏律。

　　听着郑吒的解释，兰苒似信非信。
　　“这是主神手表，你们手上也有相同的。”郑吒找着证据。
　　兰苒看了看他和萧宏律的手腕，然后仔细看了看詹岚手腕上的，多信了两分，把手枪从詹岚额头上移开，看着郑吒，“你说你叫郑吒？”
　　郑吒点头。
　　“有个叫做主神的混蛋把我们丢到不同的电影片里面，看着我们像虫子一样厮杀，对吧？”
　　听着兰苒的形容，郑吒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不过仔细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有个叫张杰的人控制了我们，你必须打败他才能知道真相，完成这一次的恐怖试炼……”兰苒分析着郑吒提供的情报，虽然郑吒有很多证据证明他说的是真话，他的话逻辑也十分严密，推敲不出来漏洞，但兰苒还是丝毫想不起来。
　　“挺有意思的。那么，先来介绍一下我们吧。”
　　“你，兰苒，和萧宏律都是在上一场恐怖片《神鬼传奇一》里进来的新人，萧宏律很聪明，他是我们队伍的智者，兰苒你近战能力很强，习惯用两把绯红色的奇形匕首，它们应该收藏在你的储物空间里。上一次恐怖片里面，我们遭遇了团战，……”
　　郑吒详细地说着他知道有关兰苒和萧宏律的事。
　　兰苒看着手中突兀地多出来的两把绯红色奇形匕首，对郑吒的话已经有八分信了。
　　介绍完了，郑吒给他介绍另一个男人，“王侠，这次的新人，擅长侦察和地雷埋设，是特种兵军人。”
　　“挺不错的职业。”兰苒说，和他握了一下手，“接下来是要找零点，没想到他和我们一样。”
　　郑吒点了点头，联络器突然响了，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这次的新人，被郑吒留在酒店的两个女人。她们似乎十分恐惧，声音带着颤抖。
　　“零点的事交给我们吧，你去救人，救人后直接去电视广播大楼找张杰。如你所说，呆在这个世界时间越长，死神的攻击越肆无忌惮，那么就尽快结束它。”
　　“零点的事就拜托你们了。”郑吒从储物空间取出飞行器离开了，他已经顾不上惊世骇俗，死神接连不断的攻击让他的神经绷得几乎要断掉。

　　说服零点几乎没用几句话，这个沉默的男人很轻易就相信了他们，他们直接去了电视广播大楼，因为队伍中有王侠，一路上遭遇了死神接连不断花样百出的袭击。
　　“挺有创意的。”兰苒评价。
　　“你乐观地过了头吧。”詹岚还有些记恨兰苒打了她一拳的事。
　　到达电视广播大楼，王侠身上伤痕累累，好在还吊着一条命。谁让主神的攻击全是对准他去的，虽然四人救援及时，但死神的攻击一次比一次强悍，到后来几乎不会顾忌王侠身边的其他四人了。
　　轻松地在楼顶见到了张杰，古典美女温顺地站在他身边。看到张杰的一瞬间，兰苒萧宏律零点就觉得一阵恍惚，那种感觉和进入恐怖片时候一模一样，清醒过来后，被修改的记忆瞬间恢复了原状。
　　兰苒不客气地跟张杰要了根烟，在地上坐下来，并不着急问张杰所谓的“真相”，看着他和他身边的古典美女。“小样儿，挺幸福啊。”
　　听他这样说，众人都露出莫名的神色。
　　“能够带着心爱的人从容赴死，没想到张杰你也挺有浪漫细胞。”
　　原本张杰挺不甘挺伤感，听他这样一说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踢了他一脚，“你就不能装装样子，好歹也弄出伤心难舍的模样来。”
　　“去！得了吧。有娜儿嫂子陪着你，你偷着乐吧。”
　　“老子要死了！”张杰恨恨地踹了他一脚。
　　兰苒顺势躺在地上，“要是我喜欢的人愿意陪着我一起死，这辈子我就觉得值了。”
　　“你小子的思维总是和正常人不一样。”张杰说，他突然停顿了一下，“郑吒来了。”回头看了看几人，“你们是自动回避，还是要我动手。”
　　兰苒挥了挥手，“你和郑吒打你们的，我看戏就成。”
　　“你——”张杰噎得说不出话来。

　　郑吒像是被人从头泼了一盆血红着眼睛从楼层侧面爬上来。在这一瞬间，兰苒感觉身边的詹岚气息微弱了，侧头看了一下，詹岚目光呆滞，就像被控制了一样，再看零点萧宏律，也是同样。
　　“来晚了啊，郑吒......”张杰微笑着对郑吒说，很有神棍风范。
　　郑吒吐了一口嘴里涌出来的鲜血，上来这里前他受到张恒的袭击，箭矢穿透了他的肺叶，不是他体内的血族血统恢复力强悍，现在他已经不能呼吸了，吐出这口血后，他狠狠地说，“妈的，别叫得这么亲热，同伴是不会对同伴做出这些事的！”看到楼顶坐着的兰苒几人，注意到詹岚几个的呆滞目光，“你又控制他们了，赶快放了他们！”
　　张杰拍了拍古典美女的手，漫不经心地看着郑吒，“抱歉，我的技能是暗示之眼与念动之力。只是强烈地心灵暗示而已。也可以对别的精神力控制者产生反噬，实际上我并没有控制他们，这样的控制是无法将人实力发挥出来的，我不过只是暗示而已......除非......”
　　郑吒狠狠的吼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将我打败，一旦我这个暗示源头被打败了，他们自然都会恢复。怎么样？你现在想打败我了吗？”
　　郑吒狠狠咬着牙，他提着破军，刀尖斜斜地指着地面，“张杰......把真相告诉我，然后我会打晕你......不然。你真的那么想死吗？“
　　“谁会想死呢？谁都不会想死的......如果能够活下去的话，我宁可放弃我身上所有的力量，然后和爱人安静的找个地方守候一生，但是......你打算慢慢和我说话吗？你的时间可不多哦。”
　　郑吒一声吼叫，提着破军冲上来，但是让郑吒感到诧异的是，他并没看到张杰动手，破军像是砍在粘稠的溶液中，静止在了半空中，他加大了力量，依旧无法靠近张杰半步。”
　　“双A级技能，念动之力，身为引导者能够百分之百使用强化属性或者强化技能的原始威力，这是引导者个人的天赋。你不是想知道什么是引导者吗？我就告诉你好了......”
　　破军猛然弹起来，向着郑吒的面门袭来，郑吒连忙躲闪。
　　“所谓的引导者，是‘主神‘设计出的一个拟人思维，他会混在队伍中像一个普通人那样......”一股无形力道破开空气直袭向了郑吒，那速度其实并不迅速，但是奈何几乎整个楼顶上方处于这力道的攻击范围，所以郑吒也是硬生生被这无形力道轰得飞起来。
　　张杰给郑吒解释所谓的真相，从不轻易在人前展示的强大战斗力让郑吒几乎无还手之力。

　　“我既然是中洲队的队长，也是引导者......”

　　兰苒觉得张杰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浓浓的不甘，还有一股子彻骨的绝望。引导者和中洲队队长的并存体吗？这样就很好地解释了以往的所有疑问和猜测。
　　知道真相的郑吒显然没有了战斗欲望，张杰的经历让他无法再对他动手。
　　“怎么了？”张杰看着郑吒，“听了我的故事，你不想动手了吗？还是你觉得我不会杀你？”念动力狠狠地把郑吒掼在地上，郑吒口鼻都是鲜血，“张杰，为什么？即使你是引导者，为什么要对付詹岚他们？”
　　“多么天真的问话。为什么？因为你们活着，我就会被主神逼迫着进行队长考验，一旦你通过考验，我就不存在，彻彻底底死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你说为什么？哦，你现在动不了手是吧，那我就把他们一个个在你面前杀掉好了。谁先来呢？詹岚怎么样？还是零点？……”
　　郑吒惊恐地看见詹岚支离破碎，然后是零点……兰苒……萧宏律……王侠……
　　楼顶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