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栗》齐嘉SAI

8、没有你在的地方02

　　到度假村之后的第一个下午就在睡梦中度过了。待李齐睁开眼，已经是傍晚时分。

　　另两个还没醒。于是李齐只能一个人去餐厅吃晚饭。

　　度假村的餐厅建设在湖边。提供食物的方式是自助餐。你可以自由选择，在室内用餐或是去露天餐馆。

　　可能是由于客人少的缘故，餐厅很冷清。

　　李齐挑了些自己喜欢的菜色后，拿了一杯香槟，就走到露天餐馆，找了个幽静的位子坐下。其实
　　整一片餐馆一共不过坐了七八个人。各自相隔都有相当的距离。

　　香槟的味道很正。饭菜也很可口。看来林氏在这个度假村上下了相当功夫。

　　酒足饭饱后，李齐开始有了欣赏夜景的兴致。

　　缺月幽幽的银光洒在湖面上，衬着湖边的山峦。李齐觉得心里宁静安详。

　　“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夜晚。”

　　李齐循声望去。一个身着墨绿色军大衣的男人，矮小消瘦。从侧面看起来甚至有点猥琐。男人站在……周文堔的右侧。

　　又看到这两个中学生了。

　　周文堔看着那个男人的表情，有点复杂。他们两个正在谈话。谈话内容除了之前的那句，李齐都没听清。林歌明显再次被排除在外。

　　距离比较远。但李齐可以想象出林歌现在一定摆着一副晚娘脸。看这两人的相处模式。似乎林歌对周文堔有意思。只不知是两情惬意还是落花流水。

　　李齐对身边的事物好奇心并不重。但周文堔这个人，显然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大家千万不要以为侦探就一定要具备大无畏的探索精神。职业这种东西，充其量不过是一种谋生工具。

　　李齐觉得周文堔是一个聪明并且懂得世故的人。虽然年纪不大，但给人一种经历过许多的错觉。
　　他有着一个中学生不该有的犀利眼神，和同龄人无法模仿出来的沉稳老练。像是一头未长成的幼豹，隐隐透着一种压迫性的气势。

　　周文堔和那个男人的谈话是这样的：

　　周文堔和林歌晚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那个男人出现了，径直朝他们这边走来。

　　他停在周文堔身边用不小的声音揶揄道，“天气真好。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夜晚。”

　　周文堔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对于这个叫程家栋的男人的出现，他并不会表现出有多惊讶。“你的衣着还是一样的没品。”

　　“哼哼。”对于周文堔的话不置可否。反正等老大到了，死的难看的肯定会是他。就让他逞这一时的口舌之快好了。自己只要尽到责任就好。保护并监视眼前这个正拽得要死的男孩。

　　“你忘带的东西。”程家栋抛给周文堔的是一个很精致的小药瓶。

　　周文堔接过来一看方才变了脸色。“你不是我哥……”

　　提到这个，程家栋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自己工作尽心尽力，只盼着被老大重用。得来的结果居然是被踢到了一个妖孽男手下。想不通自己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被人这样恶搞。更想不通那个妖孽男怎么能跟老大并坐头把交椅。

　　林歌被人忽视，不爽地瞪着程家栋。程家栋回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要知道周文堔即使真是块肥肉，那也绝不是一般人咬得了的。

　　在场的这些人，有谁能料想到这样静谧的夜晚是真正的暴风雨前夜。

　　尖叫声划破长夜的寂静。

　　李齐匆忙地套上衣服，夺门而出。同样被惊醒的还有与自己同来的江雨和苏醒。苏醒跑在最前面。

　　出事的地点是露天餐厅。

　　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到了。

　　在场的依次是还穿着睡衣的林歌，打扮整齐的周文堔，吓瘫在地上的女人，尖叫声就是出自于她了，还有半蹲着检查尸体的军大衣男人。

　　苏醒跑得进，清楚地看到了死者的尸体，忍不住发出了低声的惊叫。

　　江雨李齐迅速上前几步，朝地上的尸体望去。心里瘆得慌。但又不由自主地走到尸体面前。

　　穿着军大衣的男人戒备得看着这三个离自己不过一步距离的陌生人。

　　可能是被男人的目光威慑到，苏醒向后退了一步，底气不足地解释，“我是刑警，虽然在休假中。”

　　男人瞄了她一眼后，转向江雨和李齐。

　　“是私家侦探。”周文堔开口帮两人解释。

　　显然周文堔的话在那个男人看来更有说服力。

　　可能是苏醒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有失面子，大步上前，指着男人说，“你又是谁。走开！别破坏了现场！”

　　“程家栋。”男人还是呆在原地，并没有依言走开。

　　李齐上前制止苏醒继续胡闹。就在他们谈话的这段时间里，被吓闷得女人尖叫着跑出了餐厅，撞倒了正赶过来的王经理，然后被追赶过去的江雨再次带回。

　　林歌正趴在一张桌子边上，把一天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个精光，现在只能在一边干呕。

　　周文堔脸色苍白地站着，也被尸体的凄惨模样刺激到了，不过还算镇定。

　　刚到的王经理只来得及望了一眼，就眼珠子一翻，晕过去了。

　　地上的尸体原本面部朝下，手肘在背后呈奇怪的扭曲状，右手手腕处被向里侧扭进，背部有一个向内的明显凹痕。

　　被程家栋翻过来的正面更加不堪入目。喉管处被利刃割开大约三分之一的深度。眼珠被人用钢针挑碎，成了模糊地肉团。面部狰狞。下身看起来基本完好。

　　地上一大片血迹，李齐怀疑是不是死者身上所有的血都被放出来才形成这种面积的血水洼。

　　苏醒为逞一时之气，离尸体太近。现在瞄到死尸似乎就在脚下，也是吓得面无人色，急忙退到李齐身后。

　　程家栋摘掉了沾血的手套，拉着周文堔向后退了几步。算是把现场交给李齐等人。

　　江雨接了程家栋的班，戴上手套后在死者身上寻找线索并试图判断死亡时间和死因。李齐站到江雨身边仔细观察现场。

　　被丢下的苏醒大着胆子一点一点向前挪动。

　　程家栋在周文堔耳边轻声说道，“带着你的朋友跟我住一起。不能单独行动。直到老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