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旋木沫草

6、Chapter6 狼人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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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杯卡布奇诺，谢谢。”顾菡吩咐服务生。
　　“心情不好时，可以用卡布奇诺来冲淡心底里那份苦涩的过去。”顾菡向楚枫解释道。其实她也在暗示着，暗示着自己的心需要卡布奇诺的调节。
　　楚枫似乎没有先开口的意思，气氛有些尴尬，顾菡紧紧的攥手里的咖啡杯。
　　“你…喜欢米初？”顾菡问得很直白。
　　“是”，楚枫抬起头，注视着顾菡的瞳孔，轻轻地点头。
　　没想到，他回答的如此干脆。汽笛声，嘈杂声，音乐声……全部消散，顾菡体会到了无声的空气，不仅无声，而且无味，先前无数次的顾盼，无数次的希望，太多的无数次，粉身碎骨。粉末状的回忆随空气飘起，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落下，它们会被雨水淋湿深埋进土壤，逐渐分解，销声匿迹为止……
　　“丁湘说的都是真的？”
　　顾菡没有听到。
　　“顾菡？顾菡！”
　　楚枫的呼喊把她从无声的空间里拉回。
　　“丁湘说的都是真的吗？”
　　“嗯……”回答得很苍白，很无力。
　　“那个许溟，真的是她的男友？米初是怎么认识他的？什么时候的事……”
　　此时，所有关于米初的问题，顾菡都无心回答。她原本邀请楚枫的目的是为了表白自己的爱恋，让他知道自己有多么喜欢他。可现在她却没有这样的勇气了，每当楚枫问起一个关于米初的事，顾菡能观察到他对米初喜欢不止一点点，而自己的希望也就越来越渺茫，几近为零……
　　一整杯卡布奇诺下肚，痛苦却并没有缓解，反而愈发剧烈了，她觉得自己的邀请是一个错误，是对自己的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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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发生了什么，顾菡好像已经不大记得了，怎样和楚枫道的别，怎样走出的咖啡屋,不记得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
　　“你…喜欢米初？”
　　“是。”
　　……
　　“是。”
　　……
　　楚枫的话就像是山谷中不停重复的回声，一声声不停地袭击着她的大脑，让她痛到麻木。
　　他是喜欢米初的，他真的，喜欢她！虽然在得到真正的答案前，她早已做好了承受的准备，可为什么，心还是这样痛呢？是现实太过于沉重，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压得她透不过气来。顾菡急促地呼吸着，但波荡的心情却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她仿佛听见有什么正在破碎的声音，是自己构筑了几年的梦吗？就像是晶莹的泡沫，还没有触碰到自己想要的那片天空，就已经支离破碎到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笑自己的天真，在现实面前，幻想太过美好；在幻想面前，现实太过残忍。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车水马龙的街道两旁灯火通明，街边的商店中不时传来欢快的音乐，精心装扮的圣诞树，整齐的排列，骄傲地向路过的行人展示着自己的华丽。
　　“是啊，今天，是圣诞节呢……”顾菡自言自语着，她有些自嘲地笑笑，多么温暖的圣诞夜啊！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没有人注意到顾菡泛着阴霾的脸和落雨的心。
　　“人的身体感觉总是在精神感觉来过很久之后，才会姗姗来迟，一定是已经深深刺痛了心，然后才会有泪水涌出哽咽了喉，就像是光线和声音的关系，一定是早早地看见了天边突然而来的闪光，然后链接了几秒的寂静之后，才有轰然巨响的雷声在耳孔里爆炸开来……”这是顾菡很久以前在书中看到的句子，可是自己现在的心境不也是这般？一瞬间，她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褪去了色彩，一切都是黑和白。所有的情绪都消失的干净，连一点残留的印迹都没有，而在下一刻汹涌而来的，是没有还手之力的寒冷。
　　街上的人越来越少……
　　街上的车越来越少……
　　街上的灯越来越少……
　　而自己却像是这个世界的局外人，没有目标与方向的随风飘零……
　　顾菡感到有一片冰凉覆上了她米白色的面颊，又很快的融化。她本能地抬起了头,黑暗的天空，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几片零星的雪花缓缓地飘落，刚开始只有几片，随着时间的推移，雪，慢慢得变得茂密，纸片搬的雪花静静的落在她的睫毛上，寂静无声。簌簌的纷飞的雪花，像是从天而降的亿万颗星星，松软的铺满了大地。
　　顾菡伸出手，让雪花轻巧地躺在自己的掌心，雪融化了，在手中；在手中，闻到了浸骨的哀伤……
　　雪水倔强地从她的指隙间间滑落，销声匿迹。顾菡痴痴地望着地面上越积越厚的白雪，忽然有鼓莫名的感伤在她的血管中游走。
　　……明天，如果太阳出来了，它们就会融化了吧，就会消失掉，就像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渺小的雪花，轻轻地来，默默地走，无声无息，没有任何人在意它们的存在……
　　顾菡在月色中徘徊着，她还不想回宿舍，如果现在回去的话，米初一定会问她去了哪儿，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而她，还没有想好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突然，似乎有一道黑影从她的眼前一闪而过，她蓦地停下了脚步，眼光落在远方未知的某个点上。那个身影，在她眼眸中映射出的景象是模糊的，但也足以让顾菡辨认出那人的身份：
　　丁湘！
　　顾菡的瞳孔骤然紧缩，只是疑惑地望着她，猜测着她的来意。
　　“哟！就你一个人啊？你的好朋友米初呢？怎么，没和你一起？”丁湘悠悠地问。
　　顾菡没有理睬她的意思，只是想赶紧远离眼前这个人！
　　“嗨，我还没说玩呢？别走呀！你和楚枫，谈得怎么样啦？”
　　……楚枫！？
　　像是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将顾菡原本几近平复的心情再度扰乱。
　　丁湘还在继续，“他的那些话，让你很是心痛吧？许溟喜欢米初，楚枫居然也喜欢米初，好复杂的关系啊，那你呢？是不是很受伤？很寂寞啊……”
　　“闭上你的嘴！”顾菡转自身直视着丁湘。
　　“咳，别发火啊，我也不过的实话实说罢了！”丁湘挑了挑眉头，“刚才看见你在你咖啡屋里那么失魂落魄的模样，如果我是男生的话，一定会为你心疼而亡的。可那个姓楚的怎么那么不解风情，嗯？”
　　“你，跟踪我？！”
　　“啊——”丁湘慵懒地打了个呵欠，“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我也只是和你一样，心情不好，路过而已，然后碰巧坐在了你们隔壁的位子，再偶然地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无意识地把它们一字不差地录了下来……”丁湘一边说，一边摆弄着手中的录音笔，“你说，这会不会是一个轰动的新闻呢？同夕大学的校花居然被人扣上了绿帽子，是笑话吧？哈哈，哦，还有，你的声音真是太窝心了，我听得都快酥掉了~~”丁湘说着，比划着陶醉状。
　　“你到底想怎么样？”顾菡咬了咬下唇，将手握成了拳头，紧紧的，似乎要将指甲深深地嵌入□□。
　　丁湘扶了扶镜框，邪邪的笑了笑。一辆汽车驶来，车灯一闪而过，可以看见她的眼角有阴暗的目光，和狰狞的表情。
　　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按照她所导演的剧情一步步向前发展……
　　她要报复米初，而顾菡将会是最好的着手点。
　　“我们，来作笔交易吧！我的目的你不要管，而我会让你得到的是楚枫的爱情~”
　　“什么！”顾菡一惊。
　　“那个米初自称是你最好的朋友，却在你丝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夺走了你的最爱，她既然已经有了许溟，凭什么还有去勾搭楚枫？她有哪点胜过你？论样貌，气质，学识，背景，你都比她强过百倍千倍！可为什么，一夜之间，都变了，你不觉得可疑吗？对待那样一个城府极深的人，你甘心让她就这样赤裸裸的霸占原本属于你的光环吗？你难道就想永远这样隐瞒下去，做一个没有人同情的孤独的受害者吗？”
　　顾菡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想利用我，去伤害米初？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顾菡的眼睛微微发光，”对不起，你找错人了！”
　　说完，顾菡绕过丁湘向前走去。
　　“你会同意的！”丁湘背对着顾菡。
　　顾菡的脚步有一刹那的停滞，却没有停住，也没有回头，无聊的言语，她不想去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