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润知我心》故存乐

27、第二十七章 一统天下计

　　第二十七章
　　天庆京都宜诚如今变成瓮中鳖，它周围的城镇都被圣善攻下，知道胜利之日可待，宁知我御驾亲征，带着圣善的兵马杀进皇城，秦娇一行人来不及逃出城门就被圣善的大将军尉迟景截获。宁知我直奔天庆皇宫的大殿，却发现整个大殿，只有两个人。万俟泽显坐在龙椅上，而身侧站着督易。
　　“司徒零悔，好歹朕也是天庆的皇帝，你见了朕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座上的司徒泽显显示出前所未有的威严与戏谑。
　　“晚辈本该给您磕头，可您却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还挂着万俟泽显的脸，让晚辈十分为难。”宁知我笑道。
　　“好，还是用自己的摸样与你交涉吧！”座上之人点点头，眨眼的时间，就将身上的龙袍脱了，还摘掉了面具。一身白衣，绝世姿容，在天庆和圣善，也就冷月白有这等风姿。
　　“不知表皇叔为何会出现在天庆皇宫内？”宁知我对他作了一揖，问道。
　　“因为我身上流着万俟家的血。”
　　“可您身上也流着司徒家的血。”
　　“所以，我不能厚此薄彼，也该为万俟家做点什么了。”冷月白温文一笑，望着宁知我道。
　　“天庆大半江山都已纳入圣善版图之内，您现在阻止，只怕迟了些。”宁知我也笑、虽然知道冷月白行事莫测，城府极深，可他也不是省油的灯，看看是那只白狐狸厉害，还是他这只火狐狸能耐！
　　“不迟。”冷月白说完，一按扶手上的机关，龙椅后面的墙便缓缓移开，之后见常悦抱着冷君倾跟朱雨润一同走了出来。
　　“司徒零悔，你若退兵，并将夺走的天庆城镇归还，我便放了他们母子。”督易拉过朱雨润，将手放在她的颈间，跟宁知我谈判。
　　“我若不从呢？”宁知我噙着笑，无视他的威胁。说完，他看了眼朱雨润，见她居然没有任何心痛的神情，不知道她此刻的想法是什么，他拒绝为了她放弃天庆，她居然还投来理解的目光，难道她知道他只是在演戏？
　　“你就不怕我杀了他们母子？这可是你的皇后和皇子，你居然丝毫不念及你们的情分！”话说督易比朱雨润要愤然多了，他觉得宁知我冷血得过分。
　　“表皇婶，君儿还是让绢绫抱着好些。”宁知我没回答督易的质问，转向常悦，柔声道。
　　“唔……”待冷月白发现有诈时，常悦已经口吐鲜血，眼看着冷君倾就要摔倒地上，宁知我趁冷月白扶常悦的空当，飞快将冷君倾接下，转手抱给督易，督易还来不及反应，便反射性地将冷君倾接了过去，放松了对朱雨润的钳制，宁知我则趁机带她到台阶下，交托尉迟景保护。待他折回去想抱冷君倾之际，冷月白却出手阻止。大殿地方不够大，考虑到可能会伤及无辜，二人便极有默契地出了大殿，在广场上交手。打了整整两刻钟都没分出胜负，且二人的身形移动得太快，只看到一白一紫的两道身影闪烁不止，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招式。又过了一会儿，白色的身影放慢速度直到停下，而后看到一片触目的血红在他腹部迅速扩散开。
　　“表皇叔，承让！”宁知我轻松一收剑，对受伤的冷月白拱手道。
　　“我能做的就到这里，其他的，看你们的造化了。”说完，他吐了一口血，迅速在伤口附近扎了几根银针，折回大殿内，将中毒的常悦抱起，缓缓走向宫门。见宁知我没有下令阻拦，那些守在殿外的士兵，都齐齐为冷月白让道。
　　“该你了，督堡主！”语罢，宁知我便向督易招呼过去。督易的武功不弱，但跟堪比鬼神的宁知我比，很快就捉襟见肘。尤其他抱着冷君倾，怕宁知我伤到他，还要仔细躲闪，狼狈得很。督易觉得宁知我很残忍，丝毫不顾及自己儿子的安危，出招越来越狠，而且招招都对着要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对付的不是督易，而是他抱着的冷君倾。
　　“嗖——”就在督易快被制服的那一刻，一声箭响破空而起，接着便看到一支箭钉在柱子上。宁知我头也不回便将手中佩剑投了出去，宫墙上立着的红色身影被他的剑刺穿，伴随着一声闷响落在几米外的地上。
　　“九儿？”没空去管督易，宁知我立刻掠到朱雨润身边，查看她的伤势。见她惊魂未定的跌坐在地上，手臂上被划出一道血口子，心里的大石骤然落地，还好只是伤到手臂。他把了下她的脉搏，没有中毒的迹象，看来千红很自信能射杀她，没有在箭头上抹毒。
　　“皇上！”尉迟景将宁知我没有完成的事情做完，制住督易，将冷君倾抱了回来，交到宁知我手中。
　　“尉迟，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宁知我抱着冷君倾，邪魅一笑道。
　　“是！”尉迟景领命。
　　“不要杀督大哥！”回过神来的朱雨润忙出声阻止。
　　“督易必须死！”宁知我坚持道。
　　“……”朱雨润沉默了一会儿，便不再多言。
　　宁知我看着她，心说，她又知道了？
　　“对，督易必须死！”她抬头对他一笑，重复道。他也笑，果然被她发现了。他方才就能杀了督易，无需让尉迟景代劳，这必须死的，是督易的身份和名字。他还要留着督易为他培养战马，杀了他着实可惜。虽然驯服他会比驯服一匹烈马困难，但他有时间跟他耗。
　　“皇上，臣先告退！”尉迟景见宁知我没有再下令的意思，便带着被捕获的一干人等到天牢去。
　　“疼吗？”宁知我先为朱雨润上了一层药，再从自己的里衣上扯下一条白绢，轻柔地为她包扎伤口。
　　“引章。”她握住他的手，柔声道。
　　“你知道了。”他偏头笑望着她道。
　　“嗯。”
　　“怎么知道的？”虽然他知道她迟早会察觉，但还是很好奇她是怎么发现，又是何时发现的。
　　“铁证如山！”她指着经历了方才一阵拼杀仍旧惬意地吃着手指头的冷君倾道。
　　“还是真一个模子刻出来。”他看了眼怀里的儿子，点点头道。
　　“方才是谁射的箭？”朱雨润想起刚才就心有余悸，要不是她站得腿酸，左右摇晃了下活动腿脚，那一箭真的能刺穿她。
　　“千红。”他冷声道，好在朱雨润没有大碍，否则他绝不会让千红死得那么痛快。
　　“呼……回头把她葬了吧！”千红对宁知我痴爱成狂，以为朱雨润死了，宁知我就是她的了。在他身侧伺候了两年都不知道宁知我的性情，真是可悲。
　　“好。”
　　“我们现在去哪儿？”朱雨润把冷君倾的手从嘴里抽了出来，抬眼问宁知我。
　　“随我来便是。待你伤好了些，再回岫善。”宁知我边说，边抱着冷君倾向宫外走去，朱雨润见他走了，也跟了上去，
　　身后的士兵整齐跪下，对他高呼万岁，直到他们一家三口出了宫门。
　　宁知我如愿以偿一统南北，将冷月白未完成的心愿达成。在他登基之日，宫墙上立着一白一蓝两道身影，远远看着头戴珠帘头冠的宁知我一步步登上台阶，登上最尊贵的舞台，上演属于他的时代。
　　“那日为何要故意败给他，你就不怕他对你痛下杀手？”常悦依偎在冷月白怀里，不解道。
　　“我并非故意让他，而是继续拼下去，输的定是我。他的剑术轻功虽师从于我，可他还学了梅示甘的武艺，纵然他的内功修为不如我，可我并不如他年轻，持久战的结果便是两败俱伤，而我是伤得更重的那个。他不是滥杀之人，知我与他拼死一搏只为给万俟家，给天庆一个交代，便刺伤我，让我有台阶可下。”论资质聪慧，冷玄青不如宁知我，他的绝世武功以及治国用兵之道总算没有埋没，有宁知我将它们发扬光大。
　　“如今天庆圣善合称圣庆，总算了了你一桩心愿。”常悦望着冷月白，笑道。他为了她放弃江山，放弃天下，而宁知我却可以江山美人兼得，不知道冷月白作何感想。
　　“这十多年来，我越发觉得，还是跟你一同过宁静的日子好。”他楼紧她，将她心中的疑问道出。
　　常悦闻言，抬眼笑望着他，他则低下头吻上她含笑的唇。他不悔弃江山换常悦，正因为有她的陪伴，他这十多年来过得很幸福。人生短短不满百，若他真的接下江山，也是独自一人辉煌，应了孤家寡人这个词。流芳百世皆是后人评说，今生过得如何，则由自己掌控体会。他完全可以帮冷玄青夺这天下，但他并未将一统天下的使命强加在自己的儿子身上，而是挑选了一个最合适的人来完成。宁知我也许不是最好的人选，但却是最合适的。冷月白不信天，但他信数，世间万物皆有命数，或者说发展轨迹，任何一个人甚至一草一木都有他产生以及存在的意义。宁知我的出现，便是天庆与圣善所要经历的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