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润知我心》故存乐

15、第十五章 再次被算计

　　第十五章
　　喂朱雨润喝完粥，宁知我稍作梳洗便又离开别院，忙他的事情去了。留下芽双和千红照顾她，或者说监视她。上次将芽双打昏，朱雨润一直觉得很愧疚，她叫来芽双郑重其事地跟她道了歉，却把人家吓到，忙说是自己没有伺候好她，才让小姐外出遭遇到危险。弄得朱雨润更加内疚，这孩子的心思多么柔软易伤啊！而新来的千红对她似乎很是不甩的样子，难道因为她伤了她的姐妹，所以生她的气？不过跟千红交谈了几句后，朱雨润顿时了然。
　　“小姐，请恕奴婢多言！”千红福了福身子，轻声道。
　　“嗯。”
　　“希望小姐不要再擅自离开，公子昨日为了您整整一宿未眠。你可知公子是要成就大事之人，平日已够操劳，却还要为您劳心劳力。您若真心待公子，就让他少操些心。”她的语调虽谦和，可这话的内容却没有一点恭敬之意。
　　“小姐，千红向来快人快语，还请您原谅她。”芽双见朱雨润脸色微变，忙跪下替千红求情。
　　“芽双，你快起来！我不会对她怎样的。”虽然被一个陌生女子莫名其妙地数落了一番有些窝火，但她并非心胸狭窄之人。
　　“公子那边……”原来芽双担心她告状。
　　朱雨润不禁失笑，无奈道：“放心，我没那么小人。”
　　“谢小姐！”得到她的保证后，芽双才起身。
　　“你叫什么？”朱雨润对这个摆张臭脸给她看的侍女忽然有了兴趣，便问道。
　　“回小姐，奴婢名唤千红。”她仍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你伺候知我几年了？”
　　“两年。”
　　“芽双呢？”
　　“三年。”
　　“好，我知道了。”朱雨润点点头，千红之所以对她这般不客气，多半是因为羡慕嫉妒恨吧！她并不知道朱雨润的身份，以为她是宁知我新捡回来的寻常女子，加之他对她无微不至地关怀，让这个比朱雨润要妩媚的侍女心里不平衡了。这宁知我果然是祸水，在他身边伺候了两年的千红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发生了些什么。而芽双这个孩子虽眉清目秀，却只能算可人，没有千红那种足以迷惑男人的媚态。加上芽双一直很本分，自然不会对宁知我有非分之想，而千红就不好说了。但看她那跋扈的样子，多半是有些关系吧！因此跟自家公子的新宠说话才如此大胆。
　　“小姐，您还未答应千红。”千红想起朱雨润还没回应自己的话，便追着要答复。
　　“我为何要答应你？”朱雨润笑问。心想若不答应，你要给我小鞋穿吗？
　　“你！”没想到朱雨润会这么回答，千红顿时怒了，连敬称都省掉。
　　“不管你跟知我之前有过什么，但还请你弄清楚你的身份。既然叫我一声小姐，对小姐该有的礼数也请你做到。我累了，你们也去休息吧！”朱雨润不打算跟她继续扯，边躺下，边支开二人。
　　“是！”芽双闻言，忙福身退下，而千红则立着不肯走。
　　“哼，在公子身边的女子没有一个会超过三个月，就凭你的姿色，看你能威风到几时！”千红丢下这句话后才得意地离开。比起那些昙花一现的莺莺燕燕，她在公子身边都两年了，这一点她相当有优越感。
　　“三个月？哈！”朱雨润觉得这个数字真是讽刺。不管宁知我对她的好是否真的只有三个月，她都会好好呆在这里养伤。上次她并没有答应他留在这里三个月，可这次她答应了他要呆到她伤好为止，就绝对不会食言。
　　司徒零妄发现朱雨润逃走，那些看守她的侍卫全都杖责五十，没有将他们杀光已经是他最大的恩典了。大家以为一个女子逃走顶多挨顿板子就能息事宁人，可谁知司徒零妄却执意要将她找到。这不，满岫善的寻人。只要是年轻女子，后背有伤疤的，全被抓到他的王爷府由他亲自辨认。大家都知道他的品行，结果弄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还好那些被抓去的女子都被放了回来。虽然被盛怒的司徒零妄甩过耳光，弄得鼻青脸肿，但都没有失去清白，这已是祖宗保佑了。
　　折腾了整整半个月，都没找到朱雨润，司徒零妄便将此事暂停。但对她的执念依旧不减，将来若再见到她，定让她插翅也难飞。
　　“啊！”镜中忽然多了一个人影，吓了朱雨润一跳。
　　“你是属猫的吗？走路都没个声音！”白了宁知我一眼，朱雨润拍着胸脯道。
　　“伤疤快退了。”他伸手划过她背上不仔细看已经看不清的鞭痕，淡淡道。
　　“你的药真管用，再用几日应该不会落下疤痕吧？”她又回头看了眼镜子里光洁的后背，笑道。
　　“嗯。”为她披上外衫，他轻声应道。
　　“你看起来很累啊！”她见他眼中有红血色，那是没休息好的证据。这几日他都失眠还是半夜跑出去做贼了？
　　“嗯。”他将她牵到床边，让她坐下，自己则枕着她的腿躺下，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倦色。
　　“要吃点东西再睡吗？”她摸了摸他的脸颊，关心道。
　　“不用了，我躺一会儿就好。”他伸手覆上她的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朱雨润怕他着凉，便小心地腾出手，为他盖好棉被，就这么痴痴地望着他的睡颜，开始神游太虚。
　　纵然被她逃出过一次，他对她仍是极为信任的，否则不会这么放松地枕着她的腿休息。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但他能让司徒零妄那般礼遇，应该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可他不像是会甘心为人效命之人，尤其是司徒零妄那样的暴虐之徒。那他为何要跟司徒零妄有所牵连呢？朱雨润觉得这个睡着时犹如婴儿般纯净的男子，一定有一肚子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却不能跟任何人说。哪怕只是坚守一个秘密都觉得很辛苦，何况他的秘密那么多，不累才怪！想到此处，她看他的眼神又柔和了几分。不管她是不是那些保鲜期只有三个月的女子之一，她都想对他好些。
　　“我就如此秀色可餐？让你盯着我看了这么久。”宁知我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让神游的朱雨润忙将思绪拉了回来。
　　“我只是找一个视点发呆而已，少自恋了。”她否认道。
　　“今晚我有事不能回来与你一起吃饭餐，不用等我了。”他起身理了理衣襟，淡语。
　　“真是难得，看来是件很重要的事。”朱雨润猜测道，见他看着自己，便送上自己的祝福：“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还是祝你一切顺利，马到成功！”
　　“多谢！”他微微一笑，给她一记缠绵万千的长吻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是我多心吗？”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觉心里很不好受，似乎有什么不祥的事情会发生一样。
　　“小姐，可要用晚餐？”芽双在门外问道。
　　“好，端进来吧！”她将自己心里觉得堵这点归咎到肚子饿这个原因上，认为填饱了就不会觉得慌了。
　　吃完晚餐她立刻觉得困，这是很反常的情况，接着又看到千红泄恨的笑，待她反应过来后，很快就陷入黑甜的梦中。
　　朱雨润觉得自己最近睡得有点多，在她强烈想要清醒过来的意念下，终于如愿地睁开双眼。原本以为醒来见到的会是宁知我，可为何却是督易？她伸手摸了摸眼前的面孔，手感跟宁知我的不同，且是温的，难道不是在做梦？
　　“督大哥？”她小心问道，怕自己叫错人。
　　“是我。你可算醒了。”见她清醒过来，他松了口气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环视了下周围的环境，不是宁知我的别院，而且督易这么个大活人就在她面前，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昨日你昏倒在马场，恰巧被我遇到，便带你回来。”督易请大夫为她诊断过，并无大碍，只是因为饥饿过度而昏迷。
　　半个多月前听说司徒零妄在马场带走一位姑娘，根据仆人描述，会擅闯马场且拼命护胭云的人，除了朱雨润不做二人想。待他想到司徒零妄那里要人时，却听说她逃走了。司徒零妄明着找她，而他也没闲着，暗地里搜寻她的下落。知道她受了伤，他更加担忧。可听为她换衣裳的丫鬟说，她的后背光洁润滑没有丝毫疤痕，这么说当日被司徒零妄强掳之人不是她？
　　“多谢！”她虚弱一笑，觉得胃里空荡荡的。
　　“督大哥，今天是初几？”她记得被迷昏那天是初二。
　　“初六。怎么了？有什么事要办吗？”
　　“初六？！”听闻这个消息朱雨润不觉扬高嗓门。好家伙，居然饿了她三天！难怪她在昏迷的前一秒见到千红笑得无比灿烂，原来是知道她要被整啊！宁知我不可能放纵千红如此对待她，难道是他吩咐的？可为何他要这么做？而且还把她送到督易这边来。不跟她吃晚餐就是为了方便下药？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忽然好胀，宁知我这步走得真是匪夷所思。
　　“难道真的有事要办？现在补救还来得急吗？”督易见她眉头都要拧成麻花了，忙开口问道。
　　“没有，只是觉得饿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胃，完全陷了下去。
　　“芽双，去端碗粥来。”督易见她饿得眼神涣散，忙吩咐下去。
　　“芽双？”朱雨润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在她见到本人后，确定此人就是宁知我身边的芽双没错。
　　“怎么，你们认得？”督易发现朱雨润看她的眼神中带有些许探究，便问道。
　　“不认得。”她摇摇头，否认道。
　　芽双会出现在这里，更加说明她被下药，以及可怜地饿了三天，都是宁知我的意思。宁知我让芽双跟来，一来可以照顾她，二来也可以监视她，这样他就能知道她在督家的一举一动。为何他明知道督易对她有意，而她也曾对他动心，还把她送上门，可又不放心，让芽双在一旁盯着？最让她感到不解的是，他居然不怕她承认认得芽双，并把别院的事透露出去。他可从没让她保密，就料准了她不会走漏风声？不过转念一想，若她真的跟芽双相认，需要解释的可就多了，这等于惹麻烦上身。依照她怕麻烦的性格，她断不会这么做。看来宁知我将她的性子摸了个透，才敢如此明目张胆。
　　待芽双把粥端来，督易将闲杂人等清场出去，才坐下来准备喂她喝粥。
　　“我自己来就好。”她伸手欲接过督易手中的瓷碗，见他没有给她的意思，便开口道。
　　“你身子还很虚弱，还是我来喂吧！”他边拒绝，边舀了勺粥，放在唇边吹了会儿，才喂到她嘴里。她见拗不过他，只好乖乖张口。想起前些日子宁知我喂她的情形，心里感觉怪怪的。
　　“真是抱歉，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她咽下粥，歉然道。
　　“雨儿言重了。倒是我这个做主人的，连客人都保护不好，让你吃了那么多苦。”他又喂了她一勺粥，略显羞赧道。
　　“督大哥才言重了。我跟知我一起被人掳走，倒是没有吃多少苦，那人不是冲着我来的，因此对我看得也不严。前些日子找到机会，逃了出来，就只记得去马场的路，便去了那里。本想见见胭云，没想到还没见到它就昏了过去。”她不愿让人知道自己曾被司徒零妄掳走，即使是督易也不便告知实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万一不小心让司徒零妄知道她就是当日逃走的女子，难保不会找督易要人，而督易若是不把她交出去只怕会惹来祸端。因此，她决定守住这个秘密。
　　“对了，胭云它还好吧？”她假装关心道，目的就是为了让督易相信她与那日擅闯马场的不是同一人。
　　“胭云……”督易顿了顿，考虑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告诉她胭云已死这个消息。可见她期盼的眼神，还是决定跟她说明：“它死了。”
　　“死了？”她重复了遍他的话，眸子立刻暗淡下去，像受到极大打击般，变得呆呆的。
　　“等你好些，我再陪你到马场挑过一匹马儿。”督易能做到的只有这点。
　　“怎么死的？”她觉得有必要问一下，即使她比谁都清楚胭云的死因。
　　“半个多月前被九王爷所杀。”督易叹了口气，答道。
　　“九王爷？他为何要杀胭云，难道是驯马不成恼羞成怒就将它杀了吗？”她一脸愤然道。
　　“胭云被鞭子抽伤，才被人放开，就发狂似的冲向九王爷，为了自保，他挥剑杀了它。”督易所说是当日在场的马倌陈述的情况，到底是不是这样，他也不能肯定。
　　“可是他挥鞭伤的胭云？”她继续问。
　　“是。我知道你舍不得，可胭云已死，你不要太难过。”督易安慰道。
　　“我知道。督大哥，明日可否带我去胭云的墓前为它送行？虽然有些迟，但我想它会等我。”她既然回到督家，必定要去跟胭云道别。
　　“好，你先将粥喝完，好好休息，明日定领你去。”他将手中的粥举了举，引起朱雨润的注意后，继续喂她喝完。
　　“对了，雨儿，在你失踪期间，我为了寻你，查了你身份，知道你是朱家九小姐，并与朱老爷有过约定，若我先寻得你，便会将你送到府上。”督易将最后一口粥喂入朱雨润口中，解释道。
　　“什么……咳咳咳……”她被粥呛到，咳个不停。
　　“明日与胭云道别后，我便送你回府吧！朱老爷一直担心你。”督易边轻拍她的后背，边告诉她自己的决定。
　　“有劳督大哥，我是该回家了。”好容易才止住咳，她微微点头谢道。她本还在想找个什么理由离开督家，既然督易这么热心的为她想好退路，她就欣然接受好了。不知道宁知我对她下了什么蛊，如今她对督易已经没有当日脸红心跳之感。督易对她这般体贴，让她充满莫名的罪恶感，
　　“你不怪我查你的身份？”督易小心问道。
　　“怎么会呢？你为我如此费心，我感激都来不及。”她笑道。
　　“那就好。你先休息，明日早晨，我再来看你。”得到朱雨润的理解，督易感到心中大石落地。他将瓷碗放在桌上后，有礼地退出她的房间。他前脚刚出门，后脚芽双就进了屋收拾碗勺。
　　“芽双。”朱雨润叫住正要转身离去的芽双。
　　“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芽双低着头，不敢看她。
　　“做了亏心事所以不敢看我？”朱雨润笑道。
　　“小姐……”她为难地看着朱雨润，不知如何解释。
　　“明日我回朱家，你可要与我一同前去？”就算她不提议，宁知我也会安排芽双跟去，不如自觉一些，为他分点忧。
　　“小姐？”芽双对她的决定万分不解，从她吃惊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我会跟督大哥要人，你乖乖跟去就好。我这边不用伺候了，你早点休息吧！”朱雨润躺下盖好被子，将芽双支走。
　　“是。”芽双恭顺地端着托盘出门，并将门关好。